第60章甚尔的想法
好在两边世界还有时差。
给两个小孩重新换好衣服把他们带过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来到晚上九点半。
但是两边时间不一样，所以笕雪带甚尔和孩子们过去的时候，外面天还没有全黑。
现在这里应该就是八点。
不过……
笕雪悄悄扯了扯甚尔的衣角。
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甚尔回头给她的眼神里多少带了点无奈。
怎么了？
甚尔眉眼微擡。
‘现在时间太晚了,他们两个不能再玩了。’笕雪记得甚尔能对唇语，所以无声开口，‘你把悠仁给我，咱们两个一人哄睡一个,等他们两个睡熟了就把他们扔家里。’
没了那么泛滥的母爱,笕雪现在爱两个子嗣爱得相当理性。
小孩子玩到半夜三更怎么行，身体会受不了的。
甚尔小幅度摇了摇头,示意笕雪看自己左胳膊上抱得那个。
悠仁眼睛睁得老大,不仅没有似乎困意，看着反而比白天的时候还要精神。
他在甚尔怀里对着外面东张西望,要不是甚尔不把他放下来,笕雪感觉悠仁早就不知道蹿哪里玩去了。
‘辛苦你了。’笕雪往甚尔身边凑了凑,甚尔也跟着放慢了些脚步。
现在甚尔一手一个孩子,两个人可以做到的最亲昵举动也不过是挨得近一些。
这样她反而有点想贴贴了。
笕雪叹了口气。
但好在时间没有过很久。
笕雪刚来这里就和五条悟打了电话，没有几分钟,白毛墨镜少年带着奇怪刘海少年杀到了这里。
看着多出来的夏油杰，笕雪嘴角勾起笑。
能帮忙带孩子的救星来了。
但是笕雪嘴角笑容还没有维持几秒,很快，眼前又冒出来一个鲶鱼胡子大叔。
看到了眼熟的人。
笕雪眨眨眼。
“是禅院直毘人，禅院家家主。”禅院甚尔知道笕雪记不住人名，所以没让笕雪多想,就把一些关键词递给了她。
禅院直毘人，禅院家家主。
这样一说笕雪就有印象了。
只是知道了甚尔的过去,笕雪实在是有些对禅院家的人笑不出来。
笕雪简单对着禅院家的来客轻轻颔首。
“你们的人齐了吗？”笕雪看向五条悟。
“齐了。”五条悟没想到笕雪出门还带上两个孩子，简单围绕小孩做了几轮寒暄，禅院直毘人也走了过来。
禅院直毘人说话做事与他生活方式是一样的直爽，没有弯弯绕绕，禅院直毘人单刀直入：“我想听听你到底想怎么处理咒术界。”
一句话就把五条悟刚才努力营造起来的温馨话境破坏了个干净，五条悟有些无奈。
但是确实这也是他好奇的问题。
但是笕雪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她反而将目光锁在了甚尔怀里的两个孩子身上：“悠仁和惠是喜欢甜点还是喜欢饮料。”
“想吃蛋糕！”悠仁一下做出了选择。
“惠呢？”笕雪望向那个黑发沉默的孩子。
“我想吃蛋挞。”惠也说出了甜品。
“好。”笕雪轻轻笑笑，她看向御三家的来客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的话随意啦，甜食我都可以。”五条悟的回答含混不清。
“我要酒。”禅院直毘人说话倒是比五条悟这个家伙要干脆很多。
“夏油杰同学呢？”
“我想吃荞麦面。”夏油杰回答一板一眼。
“好。”笕雪轻轻拍了三下手。
周围空间就像是被淋上硫酸一般快速被侵蚀融化，然而在转瞬间，一切又像是奇迹一般被快速重塑。
开放的空间被大理石墙面阻隔，而天空又被天花板上华美的装饰所取代。
似乎是某处古堡，烛火紧凑围出来的光源足够照亮当前的景物。
长桌上琳琅的食物与酒水供应充足。
笕雪在甜品架上端下悠仁想吃的蛋糕和惠想吃的蛋挞。
侍者在笕雪动作的瞬间应运而生，没有灵魂的黑漆漆人型怪物套在西装里。
笕雪把盘子放到侍者手上。
没见过这种场面，两个孩子已经在甚尔怀里折腾起来。
笕雪示意甚尔把孩子们放下，各式各样的玩具已经出现在长桌稍微的地方。
感觉很新奇，悠仁和惠都顾不上吃，先手拉手在这里转着玩了起来。
侍者则端着盘子跟在两个孩子身后。
把孩子安排妥当，笕雪看向自己的访客们：“随便坐。”
几人对了对眼神，先后拉开椅子坐下。
而笕雪呢？
笕雪脑子里没什么规矩，甚尔给她拉了哪把椅子，笕雪就坐了哪里。
“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夏油杰先开口，虽然惊讶于笕雪的能力，但是他更不理解笕雪为什么要换地方。
在笕雪和五条悟打完电话后，那里就被御三家清了场，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安排才对。
“站着说话累。”笕雪想法很简单，“而且小孩放下来会乱跑。”
现在这里是封闭场所，悠仁和惠跑也跑不出去，笕雪感觉这里可比外面要安全多了。
“不过酒不错。”在两人对话的间隙，禅院直毘人已经开了瓶酒放在鼻子下面轻嗅，“之前没喝过的种类，哪里的？”
“这是印斯茅斯人酿的。”笕雪感觉禅院直毘人品味不错，这是他们献给祂的酒，自然不会差。
就是喝了之后容易耍酒疯。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笕雪在克系的时候在印斯茅斯拿了这种酒不少，本来一开始打算当喜酒，但是多少年没把自己嫁出去，慢慢也把这些事情忘记了。
“那就多谢了。”禅院直毘人把瓶塞一扣就把酒塞进了怀里，解决完嗜好的问题，他眼睛里重新闪出了几分精明，“那么我们开始正题吧，你到底想把咒术界处理成什么样子？”
“在这个之前，我先提前讲一下，我所做一切绝非是针对咒术界。”笕雪感觉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是要处理掉诅咒。”
“处理掉诅咒？”禅院直毘人皱起眉。
“嗯，咒术界只是顺带而已。”笕雪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咒力咒灵咒具，这三个我都不需要。”
“所以我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笕雪擡起头对禅院直毘人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处理掉广泛意义上所有无法被消化的诅咒而已。”
“这样的话我就理解了。”禅院直毘人脑子转很快，“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转变的代价。”
“我当然考虑过啊。”笕雪说出来的话很冰冷，可她笑容却依然亲切，“但是本来这个世界就很扭曲。你们知道你们的人数占全球总人口大概多少吗？”
“多少。”
“0.1%。”笕雪吐出了数字，“0.1%和99.9%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吧。”
“但是这0.1%在此前交付了无数的性命在和全世界的咒灵抵抗。”夏油杰皱起眉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
“处理诅咒而已，方法和手段有很多，不一定一定要杀人。”笕雪感觉夏油杰误会了，“而且按照你的思路，没有诅咒的话，那不更是把那0.1%从痛苦中解放出来了吗？”
“你应该高兴啊，夏油*杰同学。”
夏油杰无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在这样的时刻反驳。
他很清楚笕雪说得对，没有诅咒才是对所有人的解放，可是他就是有些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他说不上来。
“其实我还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接受。”五条悟适时开口，“可以不可以让咒术界接入你那边的力量体系，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希望保留下来咒术界。”
“我说了我对咒术界兴趣不大。”笕雪不理解五条悟言语中的意思，她接过甚尔递来的盘子，那里面的牛排已经被甚尔切成了非常小的小块。
笕雪看了眼甚尔，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虽然不用吃饭，但笕雪多少还是放到嘴里嚼了两下。
虽然直接转化成能量方便，但是味蕾被刺激的感受也不错？
就是麻烦了点。
笕雪又叉起来了一块放嘴里。
“但是这对你说是一个利好。”五条悟很清楚笕雪的痛点，“事情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做不是吗？”
“但是成为信徒的话，你们也不够资格啊。”笕雪扒拉了扒拉盘子里的牛排，“我想想最低一档的给我献祭了什么……”
“想不起来。”笕雪都是随机回应信徒，“但应该也不少，动静太小我看不到。”
笕雪对五条悟笑了笑：“他们可干了不少疯子事来找我，你们做不来的。”
“……”
“而且我也不准备把放太多外神进来，上次在克系的时候大家打架打得太疯了，我参与也不是不参与也不是。”笕雪又叉了一块牛排扔嘴里，她最满意的世界还是自己最开始出生的那个世界，“以我的审美看，没有克系也没有旧神干涉的无异能世界才是最棒的。”
毕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力量体系就不用费脑子管理了。
所以在米花那边的世界里，她做了不少的工作把那边清理干净。
把盘里最后一块牛排叉到嘴里，甚尔又递了果盘到笕雪面前。
吃牛排吃出来点乐趣，笕雪看着种类不少的水果，叉了一块葡萄开始嚼起来。
似乎被她的话已经说到心灰意冷，那边坐的三个人良久不曾开口。
笕雪也懒得管他们怎么想，两个小孩被侍者已经哄到了一个远离这里的地方，她坐镇这里，对面三个威胁也威胁不到哪里去。
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告一段落。
笕雪还急着回家赶紧哄悠仁和惠睡觉。
可是刚要把这场景散掉，突然，五条悟开口。
少年人的声音里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现在我们在座一共五个人，但还有一个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发言。”
笕雪把自己视线从食物中挪出来看向对面。
可对面的白毛墨镜少年眼睛却紧紧盯着笕雪身旁安静处理食物的禅院甚尔。
他的问题掷地有声。
“我想问问，禅院甚尔先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