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甚尔的反对
笕雪没想到五条悟会问甚尔。
虽然惊讶但是笕雪倒也并不反感。
笕雪看向甚尔。
桌上四人的目光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但是甚尔依旧慢条斯理按照自己的节奏处理着盘中的甜品。
甚尔是什么想法呢？
笕雪不清楚。
不过仔细想想，她之前好像从来没有问过甚尔的意见。
这样一想，笕雪反而期待起了甚尔的回答。
直到把蛋糕切成小块,沉默许久的男人才终于擡起头,不过他没有看向五条悟，反而看向了笕雪。
“我觉得事情不能太着急。”甚尔语气一如既往地稳重，“和他们无关，我感觉你身体吃不消。”
嗯？
身体会吃不消？
笕雪望着甚尔,脑子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可甚尔并没有多解释什么,说完这句就把蛋糕盘子放到了笕雪面前。
不理解甚尔的想法。
笕雪简单叉了一小块蛋糕放嘴里：“既然这样的话，那甚尔希望大概是怎么样的速度呢？”
“我觉得这件事情的讨论可以放到一年之后。”甚尔想把这件事拖到孩子出生之后,他感觉一年应该足够小孩出生,可又考虑到笕雪不是人类，甚尔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不确定,“我想让你先养好身体。”
原来如此。
笕雪理解了。
甚尔原来是在担心她被旧神在今年重伤的事情。
不过甚尔说得也有道理。
笕雪检查了一下身体,虽然□□上看不太出来,但是灵魂上面的伤痕的确依旧存在。
虽然笕雪感觉这些小伤对她身体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但是甚尔既然说了，那该表态还是要表态。
“那咒术界的事情先这样,我们一年后再说吧。”笕雪松口松得很干脆，反正一年时间也耽误不了什么。
只是需要把生育的事情往后挪挪而已。
不过一年的时间怎么样也是不干活,空着也是空着，笕雪琢磨着这个空闲可以用来结婚。
四舍五入这一年就是她的婚假了。
好耶。
五条悟没想到笕雪可以这么快做出来让步，他和禅院直毘人对视了一眼，禅院直毘人却没什么放松下来的意思。
“你说把咒术界的事情先搁置下来……”禅院直毘人虽然个性很直爽,但是可以坐稳禅院家家主，他也绝非是听不懂言外之意的草包。
“就是我先拿咒灵开刀的意思啊。”笕雪笑了笑,“那边处理起来没你们这边复杂，而且也不会需要我亲自下去做什么调整。”
咒灵相比较起人类更靠近于概念。
这种概念性质的产物不需要笕雪花费多大力气就可以彻底抹杀，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笕雪也可以消化吸收一部分。
天然大补品。
笕雪对着甚尔笑笑。
果然甚尔并没有对这方面提出来什么异议。
但是笕雪的操作却让对面的三人心又凉了下来。
没有咒灵，咒术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咒术界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合法性就在于咒灵的猖獗。
若是有一天咒灵不复存在，这个世界还会需要咒术师吗？
如果说笕雪一开始的操作对他们来说是烈性炸弹，那笕雪现在抹杀咒灵的行为就可以称之为慢性中毒。
麻烦。
大麻烦。
看着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皱起眉，笕雪心里倒是什么想法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某股暖风游荡在笕雪身旁，引得本就有些无聊的笕雪打了个哈欠。
长长把气吐出去，眼睛被生理性泪水湿润。
笕雪又困了。
可是她一扫两个小孩，悠仁和惠反而没有一点疲态。
对面的三个人也没有一点疲惫。
真奇怪，困的人只有她一个吗？
笕雪吃了口蛋糕醒神，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困乏，甚尔递了杯果汁。
简单喝了两口，笕雪感觉自己上下眼皮打架的进程稍微放缓了一点。
“咒灵……你准备在这一年清理多少？”最后还是夏油杰开口。
“全部。”笕雪一句话堵死了对面的所有希望，她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我的目标是清理干净诅咒，如果不涉及到你们的话，就不太涉及灵魂层面的东西。只是诅咒还是很好处理的。”
“为什么一定要处理诅咒呢？”禅院直毘人不理解为什么笕雪如此执着。
“如果不处理的话，这个世界会完蛋啊。”说起来这个，笕雪多少精神了点，简单把和庵歌姬科普的东西和他们也讲了讲，“总之如果坚持非常秩序的话，这个世界可能也就能坚持个三百年。”
其实在她利用诅咒隐藏自己前，这个世界可以坚持不知道什么时候。
但是她那次刺杀旧神时用了不少诅咒，所以这个世界的寿命已经被极大的缩短。
不过这种事情笕雪才不会讲。
她只是笑着：“总之诅咒越多世界越完蛋，到时候世界都完蛋了，咒术界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吸血虫而已。”
“……”禅院直毘人没想到可以在这里听到这种东西，不过他也并不好糊弄，“你的依据呢？”
依据……
笕雪歪歪头。
“你想要什么依据呢？”
“这个世界会完蛋的证据。”禅院直毘人很现实，“我不需要了解其他世界如何，我只需要确保这个世界会因为这件事完蛋。”
“查看过去未来的事情不归我管啦。”笕雪还真被禅院直毘人的问题问住了，她所代表的是莎布尼古拉斯，是负责繁衍与存续的森之黑山羊，但是负责时间和空间的外神另有其人，“不过我可以帮你叫叫祂，看看祂愿意不愿意帮你。”
没有等禅院直毘人回复。
笕雪直接闭上了眼睛念诵起掌握着时间与空间的外神名讳。
“【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
话都没说完，一道灼热的视线透过结界落到了称其名讳者的空间里。
视线的注视如同炙烤，而视线偏移之后，那种宛如灼烧的痛感却并不会消失，反而要比刚才更为强烈。
而在灼烧中，禅院直毘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一片焦土之上。
不远处，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开始显现身影。
“看来祂认为值得。”笕雪的声音不期而至。
和他们不同，笕雪是自行从一道漆黑的缝隙中走出来的。
而她之后则是禅院甚尔。
“你不是可以过来吗？”五条悟自从被那种灼热的视线盯过后，眼睛就变得异常的干涩，他看向笕雪，“为什么要叫那个名字？”
“你们如果是我的信徒的话我会很乐意给大家开启通道的。”没了束缚，笕雪顺势挽住了禅院甚尔的胳膊，“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就需要祂帮忙。”
“而且如果不是祂给出来我一个坐标，我是找不出来这个时间线的。”笕雪看看周围。
大地干涸，已经皲裂出条条缝隙。河床上静静流淌着黑色宛如泥浆的存在，无数咒灵宛如怨灵一般被拘束在黑泥之中，它们翻滚向前，满耳都是哀嚎。
“时间线？”五条悟皱起眉，他眼睛看到那些咒灵的时候开始如针扎般产生刺痛，“你是说这是真实存在的？”
“对啊。”笕雪轻轻笑笑，“平行世界听说过吗，这就是其中一条支线。虽然我可以改变世界毁灭这件事，但是世界毁灭的可能性需要被保留下来。”
“你们把世界毁灭保留下来干什么？”夏油杰提问。
“为了阿撒托斯。”笕雪回答的速度很快，“祂们诞生于阿撒托斯，一切也都要回归到阿撒托斯，毁灭也是祂们的一部分呐。”
笕雪笑了笑：“不过这个对你们来说难以理解，你们只需要知道就好。”
“人类呢？”禅院直毘人心都凉了，不需要怀疑，他很确定这个就是未来的世界，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不都是吗？”笕雪不知道禅院直毘人在问什么。
哪里都是了？
禅院直毘人想反驳，可以他突然领会到了什么。
他看向那条流淌着黑泥的河。
那翻滚着的咒灵……
“没错。”笕雪给出了禅院直毘人致命一击，“那就是最后的人类。”
“那怎么可能是人类？”夏油杰没想到笕雪给出这样的答案，他不能接受这个答案，“那分明都是咒灵啊！”
“不，你忘记了。”五条悟总算知道为什么眼睛这么刺痛了，“如果术士死亡方式不对的话可能会变成咒灵。”
“如果普通人都死完了，术士也死光了，不会有人还记得处理尸体。”五条悟闭上了眼睛，“所以那就是最后的人类。”
虽然很残忍。
但那就是最后的人类。
或者说，人类最后的痕迹。
“我不理解。”就像是被雷劈中，夏油杰内心生出一股寒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错误的种子很难开出正确的花。”笕雪说出了这句大家都知道的常识，“错误的开始很难有正确的结果。”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笕雪从脑子里翻出来了这句经典台词，“所以希望你们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诅咒必须要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