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觊觎

“薛郎,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天边火红的孔明灯逐渐缩小,连带着李垂容的思绪一同飘远。


“喜欢。”薛行止言简意赅。


“薛郎,现在婚期未到,你如今回头还来得及……我不想你是违逆本心娶我。”


李垂容还十分配合地挤了两滴眼泪下来,天知道她的大腿根被掐的有多痛。


如果忽略掉这点,这模样全然是一副女儿家为情所伤的黯然失落。


薛行止将视线挪开,淡淡朝她看了过来,并未言语。


李垂容内心焦灼无比,你快争点气啊!快自己深思一番脱离情蛊控制啊,这样就没有后面的一通破事了。


“梅娘,可是不愿与我结亲了?”他开口极轻,似鸿毛轻抚一般。


“啊……倒也不是,只是我想依薛郎意愿,如若你不想,这亲结了不也是固地囚牢吗。”


李垂容僵硬地笑了两声,果断选择闭嘴。


看来口头上让他醒悟八成是没办法了,她穿过来的时间节点有些苛刻,现在的薛行止估计早就被洗脑洗得彻底了。


“梅娘不必担忧,我此生的妻子,唯你一人。”


谢天谢地,她可不是梅娘。


李垂容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怀着心事回了宋府,她还得去应付那位兄长。


待她踩着满地月华清辉踏进了院中,借着清幽月色,游廊上依稀可见一道青衣,一把古琴。


那人并未因李垂容回府的动静而停下抚琴的手,目光只轻轻一瞥。


铮的一声。


犹如夜里出鞘的嗡鸣,冰冷又充满杀机。


“回来了?”


李垂容眉毛微不可查地蹙了一瞬,总觉得这句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兴师问罪。


“回来了,哥哥还没歇下么?”她回想着记忆中宋梅见到这位兄长时该有的笑容,尽力模仿。


“还没有,一直在等梅儿。”他的脸色如常,一副温润的公子模样。


她“呀”了一声后点点头,“劳烦哥哥了,那梅儿先回房了。”


谁想她还未走几步,那人忽而在她身后轻笑了两声,而后一句幽声传来:


“相信这会梅儿也是睡不着的,不如听哥哥弹会琴吧。”


李垂容脚步一顿,指尖无意识捏了捏衣角。


她是真不想跟为自己下毒下毒的歹人独处,也没什么听琴的雅致。按她的性子,能从容地跟其交谈就已经顶破天了。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按照如今“宋梅”的性子肯定不会多想,可能早就笑吟吟地坐到他身侧了。


所以她也得如此。


于是李垂容转过了身,面上仍带着少女不谙世事的笑容:“真是的……哥哥还是这么了解我,那便听一会儿吧。”


要不是这具身体的修为限制,她真不想冲这人笑脸相迎。


她迈着盈盈步子,就这么径直坐到了他的身侧。宋璟见状也并未多言,抬手继续抚着古琴。


清越悠扬的琴声从他指下流泻而出,时而灵动欢快,时而如泣如诉,又似涔涔细雨,润湿山石。


李垂容也没再矫情,欣赏着月下抚琴的悠扬音韵,同时也不得不感慨他这琴功确实不一般。


比她魔宫里那几个半吊子强上不少。


“梅儿。”他冷不丁冒出一声,把李垂容喊的一愣。


她侧眸看向了宋璟,眸中清澈如水,“……哥哥可是有话要说?”


“你一直都这么聪颖啊,倒让为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轻轻低笑了两声,有些瘆人。


“兄妹之间无需赘述,哥哥大可直说。”


“倒不为别的,只是为兄觉得,梅儿最近似乎对我有些疏离。”


李垂容眼眶微微睁大,佯装讶异:“有吗,哥哥怕是觉错了吧。”


等下,是她哪里演的不够好吗,怎么这狗男人竟开始疑虑起来了。


还没等她细细复盘这些日子里自己的行为,身侧人默了默后,似乎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这样,那怕是为兄多虑了。”


“哥哥永远是哥哥,梅儿不曾有什么不亲近的意思,只是最近婚期将至,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


“哥哥永远是哥哥……”他低低轻语了句,面上情绪不显。


只是这状似无意的举动,却在李垂容的心里惊起不少水花。


哥哥永远是哥哥?他为何注意的是这句……还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一个可怕到她不敢细究的念头浮起。


这宋璟,该不会是对他妹妹……


这只是猜测,但是可能性很大,联系这几日的相处,正常哥哥对自个妹妹哪有这么强的控制欲,以及刚刚那句晦暗不明的话语。


何况他们二人并非亲生兄妹。


宋璟竟会肖想自己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这也太可怕了点。那他后面给宋梅下蛊,该不会也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吧?


李垂容不敢细想,只觉得坐在他身边如芒刺背一般,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梅儿回去歇息罢。”他接着传来悠悠一声。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但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不让自己急切溜走的心情显露,面上被她撑起了几分不舍,而后同他告别。


“好,哥哥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公事。”


她走了几步,确定不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后逃也似的窜了回去,房门落下的那一瞬,她才彻底安心。


这下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宋梅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她不由得开始对她生了几分怜悯,一边被哥觊觎下毒,一边还有个不爱她却还和她捆绑在一起的夫婿。


李垂容现在只想赶紧出了这女子的回忆,但奈何不得不被迫去走她的路子。


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她一下躺在床榻上,望着轩窗外的浓浓月色,心里愈加不安。


情蛊该怎么解,背后给宋璟提供蛊虫的那人又是谁,以及她该怎么脱离这个身躯,这些李垂容都一无所知。


她脑子里不由得想起闻羡。


李垂容这才惊觉,自己先前是否有些狂妄了……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还真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


于是她不由得开始懊悔,她是魂穿,可闻羡不是啊!他那一身修为完全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危,至少在宋府是够看。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拒绝了前夫哥的好意。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怕不是要被嗤笑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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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李垂容现在只想赶紧找回闻羡一块合作共赢,毕竟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早点破局早点完事。


天大地大,该去哪找?


思绪卡在这里,她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想别的,不然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宋璟估计又免不了纠缠。


一夜无梦,第二天她是被侍女喊着起床梳洗的,即使困得眼皮上下打架,却还不得不接受着侍女给她梳妆。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李垂容不得不开始佩服那些闺秀小姐,起的比鸡还早,往常她在魔宫想睡几时便睡几时,根本不用顾虑这些东西。


“小姐,您的脸色怎么如此不好,待会还要去看薛公子呢。”一旁的素溪眉头皱的比她还深。


“……还见?昨天不是见过了吗。”李垂容大脑宕机了一下。


素溪一双圆眼忽地睁大,脆生生道:“小姐,您忘啦?今天可是薛公子宗门大比的日子,您前些月还说自己一定不会缺席的。”


李垂容:“……”


宋梅你快回来啊!!!


魔道修士和寻常正道修士一样,也有不少宗门势力。只不过各方势力之间就没那么平和了,比试起来是真见血,刀光剑影不留情面。


如若死在擂台,那只能算自己不走运。


后来李垂容继位时,这一规矩便被废除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娇艳的一张脸可别苦哈哈的,来,小姐吃块蜜饯。”素溪还在笑嘻嘻地冲着她讲话,又拿起了旁边的蜜饯给她喂了一颗。


李垂容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这蜜饯甜腻的紧,味同嚼蜡。


宋梅喜甜,但她嗜辣,这些日子为了维持人设跟着吃了不少甜菜,心情是好不了一点。


“好了小姐,瞧瞧,多美的一张芙蓉面,小姐定能把薛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李垂容看着铜镜中的宋梅的脸,确实被她打扮的很明艳,只是这说辞怎么像她是只狐狸一样。


没再多言,她硬着头皮去往正殿跟宋璟知会了一声,然后跟着轿子去了薛行止所在的宗门。


那个宗门名唤“焚天”,听着就很有逼格,单从两个字看来,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爽感。


里面的人自然个个也是牛气冲天,看谁不爽直接开干,争得脸红脖子粗、头破血流。


总之这里的一切跟薛行止的气质完全不搭。


薛行止在宗内极为低调,因为天资卓越再加上勤修苦练,他很快便被宗内一位大能长老提前麾入门下。一开始这里的人都不看好他,但却在一次又一次比试中被他打脸。


很像李垂容之前看的话本剧情。


这么想着,台上又一具尸体被丢下,正好擦着李垂容的轿辇飞过,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因为隔着轿帘,她用了小法术透视,但旁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所以她也不用装作一副惊吓的模样。


原身被娇养惯了,别说杀人了,连鸡都没杀过,更没有见过什么尸体。


所以她一定会被吓到,这也是李垂容为什么不掀帘子的原因。


装惊吓对她来说难度堪比地狱级。


“小姐,薛公子稍作休息了,咱们要不先去看看?”


轿子边传来素溪清脆的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