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柠檬冰 作品

第44章混乱伊始

翌日,白蛉便早早的起床,修习从白郁苏那里顺来的秘籍。昨日测试时,白蛉也与白芷一样,没有真气性质的变化,若是换她自己摸索,终其一生也无法感知真气。

白芷虽然同样没有真气性质变化,但却天然比一般人亲和阴阳二气,比之沈星雪的天生水德也不遑多让。

白蛉对于真气亲和不如白芷沈星雪,只能从技巧方面切入,借助外力锤炼引起感知质变,从而达到引气入体的目的。

她在客厅静坐,享受清晨的清新气息,看见沈星雪,白郁苏,白芷接连从二楼靠东的卧室走出。看到最后出来的白芷,她明显的感觉到她走路姿势有一些怪异,显然多了一份女人的韵味。

殇水浩浩荡荡,出了东南交界线,便分流汇入不同的水系。一边继续东进,进入苍梧城赤水水系,而另一边也是顺着人工河转向,汇入阴水直至离开大夏,远赴结胸国境内。

苍梧城虽与龙城毗邻,地理位置也较偏南,中间隔着九嶷山,气候便与龙城有些不同。

清晨的赤水河还是阴冷刺骨,晨风推着江面掀起一层层褶皱,喧闹的拍打在堤岸的坚硬上。在远离市区的某处河岸,浓密的芦苇杂草交错中,一脸煞白的秦风幽幽醒来。他慢慢撑着少了一臂的残破身躯露出水面,贪婪的吸吮着初晨阳光的温度。

随着身体温度慢慢的升高,他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灵活的动作,犹如冬眠醒来的长虫。

“好在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秦风感受到这冷风与江水交融的刺骨寒意,证明他还是活生生的人,那么一点疼痛也算是值得的。

“小子,先别动,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蛇圣君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天耳通的本能十分敏锐,方圆一公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神通。

秦风一下子神经紧绷,劫后余生的庆幸才没多久,又让他回忆起了与顾少安那生死一线的处境。耳边的芦苇在风中交互,偶尔碰撞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与拍岸的水声琴瑟和鸣,他俯耳贴地,心跳声与干草起伏的声响都显得格外醒耳。

脚踩杂草的微弱声响渐渐靠近,秦风从茂密的杂草丛缝隙望去,只见一身材棱角分明的青年正朝他靠近,直到站在他面前。

青年模样周正,算的上俊朗,倘若没有左脸沿着脖子一直深入衣服的醒目伤疤,应该是一十分俊美的少年郎。

“你叫秦风对吧?”

秦风认出了来人,正是云上星闱大闹顾少安订婚宴的叶辰!只是如今的叶辰看起来与那时已经天壤之别,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连性格也判若两人。

“你们秦家的事情我听说了,龙城各大家族乃至官方都是出了力的,凭你的力量想要报仇基本不可能。现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作为交换,你必须臣服于我。”

秦风看着叶辰不容反驳的目光,还是开口道:“呵呵,我们俩的境遇半斤八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什么资格让我臣服?”

秦风暗暗施展魔音,不管顾少安还是叶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豺狼与虎豹的区别。

“放肆!”随着叶辰一声暴喝,以他为中心的草木纷纷卧倒,清脆的芦苇杆亦接连折断,“在我面前玩这种小伎俩,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敬畏。”

秦风的身体在草丛中翻了几个身位,才堪堪稳住身形,被大荒落中伤的身躯此刻更加疼痛难忍,让他禁不住发出几声难耐的呻吟。

“我跟你无冤无仇,亦不想着报什么仇,还请高抬贵手,在下只求一条生路。”

“若不是看在你的能力尚有一点用处,凭你刚才对我的举动就够让你死上几遍。我讨厌被拒绝的感觉,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回答一遍,要么死,要么臣服。”

秦风心惊胆战的看着叶辰,只见他面目狰狞,身体冒着浓烟,烟雾虚影既像猿猴,又像狼犬,完全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东西。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突破,他感觉到如果他胆敢拒绝,那么叶辰会毫不犹豫的拧下他的脑袋。他踉跄爬起,失去主心骨般的跪下。

叶辰身上的暴戾之气渐渐消散,“很好,好好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话语说完,丢给秦风一粒红色药丸。

“这是回春丹,能够助你快速恢复伤势。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像今天这种的小伎俩我劝你以后最好不要尝试,你只有一次机会。”

灼热的威压让秦风不敢抬头,他能感受得到叶辰与顾少安不相伯仲的可怕,即便他千般万般的不愿,还是咬紧牙关回话:“是,主人……”

一颗药丸下肚,秦风能感觉得到身体正在飞速修复,浑身都是长嫩肉愈合伤口的瘙痒感。秦风暗暗称奇,这药丸的效果当真匪夷所思,简直活死人肉白骨般神奇。

叶辰蹲下,拨弄了一下秦风的左肩,叹息道:“你的手臂被神器所伤,即使找到断臂也不可能完全复原。”

“神器?你是说顾少安手上那把兵器是神器?”

叶辰站起,负手而立:“不错,那把长戟叫大荒落,蕴含少阳真火,是上古火神祝融炼制的神兵。曾几经辗转,最后流落到朱厌的手上。”

想到顾少安手上既然是上古洪荒的神兵利器,怪不得自己奈何不了他分毫,顾家居然连这样的东西都能找到。

“五行相生相克,神兵亦是,既然你是我的人,那么我就送你一场造化。”叶辰眺望高耸入云的九嶷山,说道:“九嶷山是当年虞舜的葬身之处,同时埋藏着他的随身佩剑,一曰玄黓,一曰昭阳。昭阳现如今在大夏皇族的手中,而玄黓依旧埋藏在这九嶷山中。”

“这宝剑埋藏在这山中几千年都未曾被发掘,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叶辰邪魅一笑:“当然,因为埋藏之地凶险异常,是至今仍旧号称人类禁区的苍梧之渊。”

秦风面露难色,苍梧之渊他自然早有耳闻,纵然大夏如今科技如此发达,苍梧之渊依然神秘未知,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怎么,怕了?”

“苍梧之渊地域广阔,想要找到一把宝剑无疑大海捞针。”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玄黓通体蕴含太阴之力,带上这块玉佩,它会带你到神器面前。”

叶辰丢给秦风一块貌似帝王绿的翡翠玉佩。

“这么贵重的神器,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拿?”

“东西虽好,但也要称手。”

叶辰又何尝不心动,只是他与身体里的东西融合之后变多了一些常识,他天生火德,与玄黓的太阴正好相克,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其威力,在他手里也只会变成一把比较锋利的宝剑而已。

————

白郁苏与白芷沈星雪如胶似漆的过完了年,从最开始的白芷羞涩,到现在已经能够在沈星雪与白郁苏面前坦诚相待。白郁苏享受着不同的两人温柔,沈星雪皮肤胜雪,情到浓处激烈忘我。而白芷则似水柔情,更能真切感受分秒的细腻触感。两人一张一弛,完美互补,让白郁苏十分受用。

很快他便准备前往顾少安所说的地方---苍梧之渊。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见一见皇族的四公主。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云上星闱,即便是他如今的身份,依旧觉得奢侈。四公主住处是在九楼,是名副其实的人上人住处。里面仅有九套房间,每一套都比大多数大平层还要大,各种设施应有尽有,根本不是一般人长住得起的。

打开九楼的电梯门,白郁苏便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面孔,正是接天莲叶一面之缘的书生。

“白公子,好久不见。”石猛态度十分恭谦。

“石兄,想不到你是官方的人?”

“糊口营生罢了,只是想不到白公子短短数月,已经是大夏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白郁苏也算是领略到了现代媒体的蝗虫之势,小火了一把。幸好如今大夏有更敏感的话题,他与秦天的事情已经日渐平息,待到交州大学开学,应该就没人认识了。

“四公主可在?”

“听到白公子要来,公主便没有出门的打算,现正在屋内恭候大驾。”

“那就有劳石兄带路了。”

“请。”

石猛躬身,接着往内走了几步,手势不停的变换,白郁苏跟在他身后,只觉得天地物换星移,周围景色每一步之下各不相同,犹如水中泡影。

“石兄的阵法奥妙无穷,真让人大开眼界。”

“只不过是一些障眼法罢了,白公子见笑了。”

白郁苏虽然在土徳经里走马观花的看过奇门遁甲之术,却并不精通。他没见过其他阵师,不知道石猛的水平属于什么档次,但能够担任皇族公主的护卫,想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眼前的障眼法,已经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石猛将白郁苏送到四公主房门前便离开了,白郁苏轻叩了扣房门,便听到里面女子悦耳的声音,“请进。”

“见过四公主。”

“请坐吧。”半躺在巨型沙发上的美丽女子微微起身,在白郁苏的方位倒了一杯红酒,“白公子不必太过拘谨。”

白郁苏的确有些拘谨,他只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只见她衣着单薄,整个优美的体态一览无余。想说这四公主着实衣着大胆,仅是一件连体的丝质睡衣,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两点勾魂的激凸。

白郁苏强装镇定,说不多心是假的,这四公主也是算准了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违抗她的意志。

“不知四公主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见一见能与大宗师比肩的绝世天骄。”

“那恐怕公主会失望了,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闲散人罢了。”

“白公子哪里的话,正所谓龙游浅水被虾戏,或许白公子缺的只是一片能够尽情畅游的海洋。”

夏璇英举手投足充满魅惑,那份自信将她的优美体态,绝美容颜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下不是什么龙,只想安安稳稳的陪着家人过日子就好。”

夏璇英见自己的招揽没有奏效,便起身伸手在衣架子上取下了一件皇族标志性的金边红外套披上。“白公子武功卓绝,如此荒废岂不可惜?”

“在下有自己的考量,还请公主见谅。”

“是因为白家?还是沈星雪?”

“都有。”

“想不到白公子也这般儿女情长。”

夏璇英已经心有不悦,只是隐藏的很好,倒是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那股妩媚劲。“沈星雪号称龙城第一美女,也仅仅限于龙城这片弹丸之地,大夏九州比之更出色的女子数不胜数,白公子当真不考虑一下?”

“四公主你也是女人,难道希望我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白郁苏心中也是憋着一股火,听到夏璇英这样的说辞,也没给她留什么脸面。“如果四公主今天只是找我说这样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白公子请留步!”夏璇英见白郁苏就要走,连忙上前制止,“刚才是我失礼了,我现在给你道歉。”

“四公主这是何意?”

“或许对于你来说很难理解,如果白公子想听,我可以慢慢道来。”

“那在下就洗耳恭听。”

白郁苏也不急在一时,他也想看看夏璇英这么转变态度到底卖的什么药。

“公子可听说过李虾仁?”

“略有耳闻。”

“我以为公子是李虾仁那样的人,就稍微试探了一番。”

夏璇英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公主不喜欢李虾仁?”

虽说李虾仁晚年昏聩,但其一生也堪称传奇,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为什么身为皇族的公主会持有不同看法?

“在告诉你之前,我得先知道你是什么立场?”夏璇英挑眉,一双桃花眼像是会说话般。

“公主所说的立场,指的是什么?”

“永远不会站在大夏的对立面。”

说出这句话时,夏璇英桃花眼里仿佛光芒乍现。

“如果大夏不曾对不起白家,我自然站在大夏这一边。”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滞,这样的话若是放在皇权时代,那得要脑袋搬家。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七百年前,不是前车之鉴吗?”

夏璇英沉默,虽然此事年代久远,但大夏还是大夏,白家却不再是白家,对于白郁苏的提问,她找不到肯定的理由。他现在是白家人,带入的是白家。

“如果我说,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当年的悲剧重演,你会信我吗?”

“我相信现在公主所说发自肺腑,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公主又当如何?”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事情太过蹊跷,绝非书面上那么简单,既然大夏未曾改朝换代,那么这些重要的史料定有备份。

“当年的真相,已经被永安帝与李家人毁的差不多了,后面重修的也是神衍帝回忆版本,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不过大致能够还原当时的真相。”

“那公主当真能够说明?”

“都已经是七百多年的事情了,换做海外其他国家,不知道换了多少朝代,而且皇族已经边缘化,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夏璇英喝了一口红酒润喉,接着说:“说起当年的真相,就不得不说李虾仁一行人。”

“一行人,除了李虾仁还有其他人?”

“没错,也就是后世所记载的穿越者,他们一起从未知世界来到这个位面,总共是三人。根据他们自己口中流出,两男一女中,李虾仁是文科生,另外两人一人是理科生,一人是美术生。”

“好家伙!”纵然是白郁苏也禁不住说了一句好家伙,这也太全面了。“那为何后世的史料只记载了李虾仁一人?”

“那是因为其他两人的功绩被刻意抹去了,全算在李虾仁头上。”

(故事很长,是另外一个穿越者的故事,李虾仁装逼打脸的故事,有时间再细说。)

“所以李虾仁就一直活跃在台前,而他的同伴,也就是理工生一直在白家,靠着白家的底蕴默默的出力。”

“那那个艺术生呢?”白郁苏想到好像漏了一个人,想来学美术的应该是那种软软糯糯的萌妹子。

“美术生与李虾仁的理念产生了分歧,她一直主张对外扩张,所以长年都在发动对外的战争。”

“看来是我太保守了,原来是柏林留学的美术生……”

“什么柏林?”

“没什么?家乡话而已。”

“当时他们中流传着一句话,文科生享受世界,理科生改变世界,美术生毁灭世界。当时这句话也只是玩笑话,后来却印证了他们之间的分歧,最终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理科生与美术生的亲近让李虾仁与永安帝感受到了危机,于是联手策划了那一起大灾难,李虾仁联合永安帝亲手将曾经的挚友送上了断头台……”

“所以白家这是被这场阴谋闹剧波及的无妄之灾?”

穿越者难道真的永远无法和谐相处吗?他无法想象李虾仁将屠刀挥向挚友时是什么心情,正如夏璇英所说,这本传记夹杂了太多神衍帝的私人感情,他也无法评判。

夏璇英:“瘟疫爆发那一年,永安帝已经是耄耋之年,而神衍帝已经崭露头角,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父子之间俨然已经成了政敌,再加上神衍帝亲近理科生和美术生,主张变革对外扩张,让永安帝嗅到了危机。”

“当时白家与理科生正在进行人体实验,一旦成功,大夏人将能够突破人类生命上限的桎梏,更加长寿。但永安帝等不了了,在没有完全成熟的条件下强行打开了实验室,放出了母体……”

白郁苏:“母体?”

“就是美术生本人,升华基因的源头。或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永安帝并没有获得升华,在除掉白家之后第五年便与世长辞。”

白郁苏:“怎么感觉你的怨气比神衍帝还重?”

“神衍帝是个了不起的人。”

“你怕我会是李虾仁那样的人?”

“虽然我不喜欢李虾仁的作为,但不得不说,他的一生挺成功的。”

白郁苏起身,“故事听完了,我该走了,谢谢四公主款待。”

“我这里就这么让你如坐针毡么?”

“我不是李虾仁,也不是神衍帝,四公主不必担忧什么,也不必期待什么。”

夏璇英看着白郁苏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书里曾经读到过,又记不起说的谁。

白郁苏离开云上星闱,心情大好,好歹听了一个故事,也没让他做为难的事。只是这故事似乎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皇家是神衍帝视角,李怜影自然出自李家版本,白家作为受害者反倒中立更多。不管是哪个版本,他都对李虾仁欣赏不起来。

往事尔尔,不过眼前还有一场不可避免的灾祸即将上演。羽神教举村迁徙青丘城,目的已经越来越明显。青丘城南面临海,南海茫茫大海之中,便是曾经厌火国与羽民国的故乡,当羽神教到达南海,厌火国遗族必定也会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