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假期快要结束,白蛉也将前往京都求学,秦嘉荣被众女安排前往杻阳城投奔白忘忧。尧光山傍晚,沈星雪与白蛉,白芷与秦嘉荣道别之后便返回。
白蛉联系了关采萱,便与白芷沈星雪分开,前往西城区。她估算着日子,白郁苏应该快回来了,她没有急功近利的涉险追查下去,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官府的人自会去查个明白。
她经过朝日棉公园,已经快要入夜,夕阳下鲜艳的朝日棉花朵随风簌簌落下,然后被风卷起,徜徉在碧波粼粼的殇水河面,由西至东,为河面平添了一道绚丽的色彩。
这原本产自汤谷的巨树,生根在龙城长势喜人,白蛉没有过多停留,来到映日荷花餐厅,静待关采萱。
等待的时间里,她给自己添了自己喜爱的甜点,想起白郁苏教她浮游剑时的点滴,拿甜点的手就停不下来。她不知不觉中,感觉白郁苏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不同于白芷的感性,在她心里,一直做着权衡利弊,白郁苏无论性格,个人实力都是不可挑剔,而且在医学方面也是天赋异禀,他提供的配方让沈星雪的化妆品公司不断壮大,已经小有名气,渐渐向医药领域倾斜。
“姐姐!”
白蛉听到熟悉的声音,芳心一颤,旋即冷静下来,看着那让自己如痴如醉的脸庞,开口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官府好像收到了消息,提前将现场围标了起来,所以提前回来了。”
“哦……”白蛉用筷子拨弄了一下甜品,将一块成色最好的榴莲块挪到白郁苏面前:“回来就好,累坏了吧,吃块甜品压压惊。”
“谢谢姐姐。”白郁苏没想太多,将榴莲块塞进嘴里:“姐姐,虽然这次没有拿到宝物,但毕竟顾大少爷给了方便,等下我便要去他那里一趟,要不你陪我去?”
白蛉看着白郁苏吃的津津有味,眉头微微一皱,这点微表情被白郁苏捕捉到,嘴巴也停下了吃食。
“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约了人,你自己去顾家吧,我晚点回去。”
“姐姐还是跟我去一趟的好!”
眼前的白郁苏眼神突然变得阴冷,以命令的口吻厉声说道。
“你不是郁苏,你到底是谁?”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假白郁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疑问的看着白蛉。
“你虽然在样貌上做足了功夫,但假的就是假的,你太低估了我们之间的默契,郁苏根本不会以姐姐称呼我,而且,他不吃榴莲,连闻一下都难受。”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失礼了。”
只见那人瞬间发难,寒光闪烁之间,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亮晃晃的手术刀,正朝白蛉袭来。
白蛉急忙闪避,假白郁苏嘴角上扬,他这一刀便是迫使白蛉做出反应,他立刻变招,就要来捉白蛉的手腕。
白蛉也立刻做出反应,手中的筷子瞬间脱手,直朝假白郁苏面门飞去。打斗间,假白郁苏本来面目显现,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男子模样,在白蛉印象里,并没有这一个人。
假白郁苏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过迎面而来的竹筷,手术刀划过,白蛉的几许青丝被轻轻划断。身后便是玻璃窗,她再无地方可退,假白郁苏忽然觉得背后有风声,急忙闪躲,只见飞出去的竹筷绕了一圈,又折返回来。“噗噗”两声,竹筷穿透假白郁苏的粗布外衣,嵌入他的身体。
白蛉暗暗心惊,她能感觉到竹筷刺进了假白郁苏的皮肤,那种感觉,就像是经过处理的老牛皮。她琢磨着这真的是人类的躯体么,而那假白郁苏虽被刺穿,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不管不顾的朝她进攻。
突然间的打斗,让映日荷花里一阵骚乱,食客们纷纷四下逃窜。
“放下武器!”
白蛉与假白郁苏同时一愣,与此同时,关采萱连开数枪,枪枪打在假白郁苏的脑袋上。假白郁苏被强大的冲击力击倒,将原本白蛉最爱的甜点以及桌子压倒,散落一地。
关采萱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巡城卫,全部枪口指着倒在地上的假白郁苏。
“不要靠近他!危险!”
白蛉急忙大声呼喊,窗外不知何时,枝头的渡鸦一直叫个不停。关采萱一行人连忙停止了前进,离假白郁苏最近的两个巡城卫躲闪不及,被暴起的假白郁苏一个圆斩,划破了厚厚的防御服,鲜红旋即慢慢渗出。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关采萱心态爆炸,司寇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景象,愤怒压过了恐惧,又是连发数枪,枪枪爆头。
假白郁苏的脑袋被打的如同浆糊,五官都辨认不了,却依旧行动自如。他目标明确的冲着白蛉而来,三公主派给白家的护卫立刻上来抵挡,只是那东西不惧刀刃枪火,横冲直撞的冲散人墙,店内东西毁坏的声响不绝于耳。
关采萱看到那东西就要碰到白蛉,下意识的用身体去撞。白蛉正思考应对之策,不想关采萱如此不要命,一下子乱了分寸,大声喊道:“不要过来!”
只是关采萱动作太快,白蛉救人心切,也不管是否伤及无辜,按住了太阳穴。
假白郁苏的手术刀轻巧的刺进了关采萱的小腹,只要稍微挪动,就能将她的五脏六腑弄出来。与此同时,关采萱借着冲撞身体的惯性,将假白郁苏的身体撞进厚厚的墙体里。
假白郁苏全身发出如野兽般的低鸣,仿佛述说着他的愤怒,手术刀脱手卡在关采萱的小腹。他立即伸手要去拔刀,关采萱强忍着疼痛,翻滚着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还没等假白郁苏从墙体里钻出来,自白蛉身上一道触手虚影横扫千军般劈开所有家具,就连地板也被掀飞,冲着本来就血肉模糊的假白郁苏拦腰斩去。
龙城司寇,以及巡城卫的援兵陆续赶来,楼下聚集了许多不怕死的群众,纷纷让开道路。未等大部队上楼,便听到一声破天巨响,三楼一排窗户同时爆开,玻璃碎石木屑飞溅在空中,烟尘弥漫里,假白郁苏被拍成两节,首尾不能相顾的摔在大街上。
白蛉搀扶着伤重的关采萱下楼,枝丫上的渡鸦又急躁起来,不停的哀嚎。关采萱夺过巡城卫的枪,朝着假白郁苏的双手不停射击,直到打成碎末。
“萱萱!你受伤了?”韦绣妆急忙过来搀扶关采萱。
“死不了!”
正当众人略有松懈之时,残破不堪的躯体不知从哪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噩梦不会终结,我们定会再见。”
正当所有人都被这景象惊骇之时,白蛉夺过关采萱的枪,朝着不停哀鸣的渡鸦连发数枪。不知是不是白蛉枪法太差,还是渡鸦有上天庇佑,子弹竟一发未中,仅仅打掉了几根漆黑的羽毛。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下半身凭空爆炸,溅了一地污秽。
关采萱心领神会,命令道:“所有人枪口对着渡鸦射击!”
凌乱的枪声犹如新年的爆竹,响彻龙城夜空,只是渡鸦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关采萱拔出小腹的手术刀,龇牙咧嘴,随即打开随身的行军包裹,在伤口处抹上金疮药。
白蛉看着亮晃晃的手术刀,便觉得不是凡物,开口道:“这把手术刀材料非比寻常,恐怕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想知道的信息。”
关采萱也被当成伤员送上了飞车,白蛉守在关采萱身边,看着手术刀出神。
关采萱:“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白蛉摇摇头,“我还需要再进一步验证,眼前的信息太少了,这次遇袭来的太突然,他即便暴露也要置我于死地,那就说明我做了什么让他受到了威胁。”
白蛉脑子飞速旋转,鳄鱼帮,变异人,西城区,手术刀……
“等等!西城区,手术刀!”
白蛉灵光一现,关采萱看着白蛉神采奕奕,忘记了疼痛,只不过几天,她就对这个女孩从轻视,到心悦诚服。
白蛉:“司寇府应该有查过西城区木棉村的连环凶杀案吧?”
“有,收录的是一个医师,不过还有存疑,所以一直未归档。只是人已经死了,就成了无头公案。”
白蛉:“向死而生,金蝉脱壳,未必不可能。”
白蛉没有将陈怜疏身边的黑猫说出来,既然黑猫能够死而复生,那么同样木棉村的宋医师,未必不可能!
“死而复生,怎么可能?当时是顾少安亲自动的手,宋医师的尸身经过多重检查,做不了假。”
关采萱越说越没有底气,是啊,顾少安身份成迷,刚刚自己也才经历一场梦魇,桩桩件件何尝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断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宁静,白蛉看提示是陈怜疏,只听见对方压低了声音:“你那里安全不?”
“等一下。”白蛉走到飞车一处无人角落:“现在好了,有什么事情么?”
陈怜疏:“我家后山树林里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
“埋了好多人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