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晏辞和李玩真的要去拍章克凡的电影，小满激动地一夜没睡。
一整夜都在殡仪馆跟他们讲他对章克凡的憧憬和崇拜。
李玩听得烦，一时上头，告诉他：“别再说了，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好了。”
她以为这样小满能安心睡觉，结果他更睡不着了，不仅没怎么睡，还大清早就醒来了。
不仅他醒来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谢聻，让他也一大清早就来了。
谢聻不是空着手来的，他进来的时候扛着两个装得满当当的尸袋，里面难得没有装尸体，而是装了满满两袋衣服。
一袋子女装，一袋子男装。
通通倒在地上，几乎铺满了停尸间的每个角落。
李玩：“你这是要搬过来住停尸间吗？”
“算了，你这里太小，连个衣柜都没有，住不了人的。小满说，你和晏辞要去演电影了。这可是咱殡仪馆的大事！纵观整个特管局，只有我在娱乐圈混过，我作为前著名摇滚乐手，过来给你们做下造型和包装。”
“啊？”
“怎么，你们这都一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和神了，总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导演吧？”
李玩看了看言辞，又看了看自己：“我们这幅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谢聻：“问题可大了！你呢，就只穿这种黑色的衣服，我知道你是为了超度亡魂的时候显得肃穆一点，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的！他们可能会觉得你是不爱干净，不换衣服之类的。”
他看向晏辞。
晏辞身上一直都是那套西装，李玩是同样的衣服买一屋子，每天换着穿，但晏辞——可能真的有可能是不爱干净。
“晏辞老兄啊，你只有这么一套衣服吗？”
“还有一身。”星宿山河袍一下子变出来，“不过李馆长说这件很怪。”
李玩：“我什么时候说这衣服怪了？”
“在越城女高天台上的时候。”
李玩：“你是——因为我说这衣服怪，才买了这套西服么？”
晏辞点头：“嗯，老板跟我说这是你们人界现在最正式最时兴最好看的款式。”
李玩：“唉，你竟然还挺注重形象管理。也无怪如今会变成网红。”
晏辞笑笑：“我变成网红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跟形象管理关系不大。”
李玩：“……”
谢聻皱眉：“就算你长得好看，这么久了，你这衣服也不能一次不换啊。”
晏辞：“我经常送去干洗的。”
李玩：“你还知道要干洗？”
晏辞：“订做的时候老板跟我说的。”
谢聻走到晏辞身边，对他从上到下摸了一通。
晏辞：“……你这是爱上我了吗？”
谢聻的手刚好摸到他的腹肌：“嘛，我的确很欣赏身材比我好的人。可惜你不是人，人神殊途，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个男的。”
他最后绕到晏辞身后，拍了一把他的屁股：“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你。”
李玩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你俩……不然你俩去章导那里报道吧，我就不去了。”
谢聻：“我倒是想去，只可惜跟活人拍戏，阳气太重，怕是等不到杀青，我的人生就要先杀青了。”
晏辞翻看着散落满地的衣服。
红色黄色橙色绿色的皮衣外套，白色黑色绑着飘带的单薄衬衫。
晏辞皱皱眉：“订衣服的时候我不是很懂，但我现在觉得确实还是西装比较好看。”
李玩也皱着眉：“你这些衣服花花绿绿的，我们怎么穿出门？”
谢聻：“什么叫花花绿绿？你们真是没有一丁点时尚sense！你们俩现在都是大网红，一定要向导演和粉丝展示你们的多面性和可塑造性，明白吗？！”
“……明白。”
小满终于弱弱举手：“那个，我下午也要跟着一起去见导演，能不能给我也搭配一下？”
谢聻脱掉外套，撸起袖子：“行，来都来了，就让我来给你们三个土鳖好好搭配一下！”
……
满地的衣服被试了个遍。
谢聻终于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小满换了一身比较贵气的高奢休闲款西装，谢聻觉得这样显得专业，因为显得有钱。
晏辞倒是穿得青春洋溢，像个男大学生，谢聻认为这样可以跟之前的形象制造强烈反差，制造话题度。
至于李玩——穿了件旗袍。
淡鹅黄的旗袍，开叉不高，但跟李玩的身材曲线十分贴合。
头发盘起来，斜插根簪，根本像是大家闺秀。
晏辞：“为什么你会有女装？”
小满：对啊，而且还跟老师的身材这么合。”
谢聻耸耸肩：“本来也是给李大馆长准备的年节礼物，正好能用得上。”
李玩：“……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码数？”
谢聻：“呃，这不是一看就看出来了吗？”
“……”
“行了，别管这些问题，你们就说，是不是好看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
都不说话。
在李玩看来，小满和晏辞换了风格，竟然毫不违和。小满一下子精英起来了，晏辞一下子有了浓烈的少年气——就像他自己说的，十九岁获得神格，十九岁，还是少年，十九岁的神仙晏辞，就是这样么？
小满看看晏辞，看看李玩，再从反光玻璃里看看自己，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找你没找错人谢大师。”
只有晏辞看起来不太满意：“不得不说，人界的审美真的在倒退。”
谢聻撇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老土了。”
李玩和小满疯狂点头。
晏辞面无表情地拉开门：“该走了。”
*
下午两点。
李玩，晏辞，小满准时来到了章克凡家门口。
小满一路上都很兴奋，一直在说个不停：“你们都没有看过章导的电影吗？他真的超会拍鬼片，你们都不看吗？”
李玩：“你喜欢看鬼片为什么不喜欢看鬼？”
小满不服：“鬼片是鬼片，鬼是鬼，这能一样吗？！鬼片里的鬼都是假的，又不会真的像贞子那样从电视里出来吃了我。诶，我跟你们说哦，这个导演今年才三十五岁，他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处女作就在国际电影节上狂揽大奖…”
李玩点头：“是啊，那电影里的狐狸精是楚湘演的，论真实度和还原度还有谁能比得过。”
小满不是很赞同，但又觉得不好反驳李玩，委婉曲折地辩解：“楚局当然为那部电影增色不少，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电影的剧本、创意和镜头好……”
晏辞有些不太高兴地打断他：“这就是你跟着来的目的吗？给我们上电影赏析课？”
李玩笑笑：“那也还算有点用，你刚好学学，别一会见了人家导演都不知道说什么。”
小满倒是理直气壮：“我这次跟着你们来，是以助理的身份来的、虽然你们是第一次演戏，但是，你们现在的流量都要比很多明星高了，要是连助理都没有，岂不是很掉面子？！”
晏辞穿着卫衣牛仔裤，满脸嫌弃：“我觉得我穿着这样很已经很掉面子了。”
李玩叹气：“我觉得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
小满敲响了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