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
庄园里,除了少部分还在值班的人,大多都已陷入沉睡。
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半遮半掩躲在云层后面,打了个哈欠。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种时候,医疗区蓦地炸响一声哀嚎!
——“啊嗷嗷嗷!!疼疼疼!!”
丁浩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柔软家居服的女人,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只因为自己握着白玉雕的右手臂正被对方狠狠咬在嘴里,女人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噜”类似野兽的威胁声。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进来时候不敲门,但这不是没想到你还醒着么,我可是好人啊姐!”
“哎呦……来人啊,救救我吧,我可知道错了!”
一分钟前。
丁浩原本把玩着手里的小玉雕,正起劲呢,忽然察觉到不对,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正待回头去看,没想到刚一抬头就见一道披头散发的影子被壁灯照在墙上,浓浓黑影把他罩了个结结实实。
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丁浩把从小到大听的恐怖故事在脑子里过了个遍,根本不敢动弹。
然后……
然后他就被咬了。
现在丁浩只庆幸过来的时候穿得齐全,衬衫加上外套的双层保护,让他不至于当场皮开肉绽。
“啪嗒”灯光大亮。
有人打开了房间正中央的水晶吊灯。
“啊呀!丁少你怎么在这里?”
丁浩都快哭了,“我一会儿写检讨书道歉还不行吗,先让这位姐姐稍开尊口放我一马啊!”
匆匆赶到的医疗首席声音都颤了,“丁少,你手臂放松,千万别绷着。”
丁浩以为对方紧张自己,勉强安慰道:“别担心,我穿得多,应该没咬破。”
“不是,”谁料医疗首席郑重摇头,“我是担心你肌肉紧绷,硌着这位女士的牙,而且您注意袖扣的位置,不要划伤患者。”
丁浩一点点僵硬地转头看去——
大哥,虽然你的薪水不是我发,但……人言否?!
……
内线电话响起。
一身水汽的靳沉铮把黑丝绸浴袍简单披在身上,大步走出浴室。
还未接起电话,锋利的眉骨已然投下暗影——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身边人不会这时打扰他,而他能想到的……
“什么事?”
那边是医疗首席的声音:“靳先生,这里可能需要你过来一下,事情有些变化。”
听出对方声音不对,男人语气沉了几分:“人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解释,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您最好能来亲自看看。”
沉默片刻,他应下:“好。”
刚要挂断,不料对方又补充了一句:“丁少也在这边。”
背景里隐约传来丁浩凄惨的求救声:“靳哥,哥!你快来啊,弟弟等你救命啊!”
见医疗首席放下话筒,丁浩忙问:“怎么样,靳哥是不是一听我求救马上就说要过来?”
“……”靳先生结束通话前的情绪听起来可不太好,而且他觉得不像是因为担心丁少。
丁浩看向邱黎,“邱特助,咱们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把这位美女拉开,我手快被啃秃了。”
邱黎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事实上除了医疗团,庄园里的保镖是最快赶来的。
但也许是被这群身上带着杀伐之气的黑西装壮汉惊吓到,女人喉咙里不住发出低低的威胁声,叼着丁浩的胳膊就往后躲。
暂时没得到老板的吩咐,邱黎不敢让人上前去,医疗团也担心病人被进一步刺激到,只好委屈丁少再被多咬一会儿。
——现在咬着丁浩的人,正是本该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疏桐。
医疗团现在很头疼,病人提前苏醒本是好事,但异常的行为与表现无一不在说明,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更糟。
且让人为难的是,病人现在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这对后续检查与治疗可能造成很大阻碍。
“什么情况?”男人冷峻的声音如一根定海神针,让众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闻言看来的邱黎有些惊讶,没想到老板居然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一身浴袍就来了。
听着医疗团的分析与猜测,靳沉铮也看清了此刻房间里林疏桐与丁浩两人的样子。
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过食指关节,深潭般的目光静静凝视二人片刻。
他问:“为什么不把人分开?”
见医疗首席面色为难,邱黎上前回答:“这位女士对外界表现出强烈抵触情绪。”
“医疗团担心贸然上前会刺激到她,另一方面也怕保镖们动作没个轻重,把人伤了。”
看了一会儿,靳沉铮有了决断:“不能让她继续胡闹。”
男人声音冷沉,如同雕刻在岩壁上的法典,不会被任何人与事动摇。
他一步步靠近,步伐沉稳、有力,又不疾不徐。
明明男人还穿着一袭丝绸浴袍,可逐渐逼近带来的压迫感却比在场任何一个全副武装的保镖都更不容忽视。
丁浩感觉到身边的女人像只猫一样,被威胁得快要炸毛了。
她脊背拱起,喉咙“咕噜噜”响个不停,牙齿下意识加大了碾磨的力道,丁浩忍不住嚎了一声。
下一瞬,女人凌乱卷发下的后颈被一只筋骨分明的大掌倏然握紧。
经过战火打磨的蜜肌与女人柔软细嫩的白肤;
随筋骨突出起伏的青色脉络与划过手背光滑卷曲的黑发,对冲成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莫名显露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靳沉铮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摇晃手掌,低声命令道:“放开。”
掌心下的身体一僵。
手指薄茧覆盖的柔软肌肤下,是突突跳动的脉搏。
像是一颗小小的心脏,青涩又莽撞,不知道自己正处于野兽危险獠牙之下,还想跃跃欲试地跳起来反击。
却只把野兽撞得齿间发痒。
终于,林疏桐慢慢松开嘴。
丁浩连忙把手臂抽出来,退到一边撸起袖子查看。
“嘶——别说,嫂子牙口是真好,长得很整齐啊。”见幸好没破皮,丁浩苦中作乐地打趣安慰自己。
邱黎看了他一眼。
坐在一边让医护人员帮自己上药,他嘴里不停:“就是以后可不能再咬我了,不然靳哥该吃醋了哈,不然嫂子你牙痒了就找靳……握草!”
丁浩双眼蓦地瞪圆——
嫂子,没让你真咬啊!
刚才让你松嘴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