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季节交替之时,候鸟们都会聚集在一起,迁徙。
一艘轮船航行在海面之上,划出水浪。
海鸥翱翔于海与天之间,时不时在海面划过,随后振翅飞向远方。
阳光洒下,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寒冷。
甲板上,一群抗造的年轻人无惧时不时吹起的冷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打闹闹。
“哪个天才想到的坐船回家,一天的行程非要慢慢悠悠晃好几天。”
伊踞沧束烦躁地仰躺在椅背上。
“还有那一堆鸟,叽叽歪歪的,晚上吵死了。”
由于管家伯伯放心不下自己的宝贝小鸟,于是全部打包带走。
可怜的灰毛小狗从来没乘过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晕船。
“再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靠岸了。”
远眺过去,已经能够看到港口。
手指轻轻捏了捏伊踞沧束的脸颊,随后又揉揉脑袋,安抚着他。
这艘船上大部分都是同家族的子弟。
他们有的是斩杀咒灵的咒术师,有的是外出求学的学子,还有在霓虹工作的普通人。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碌碌无为的。
一个庞大的家族,不仅仅需要嵌合精密的齿轮,更需要无数只不起眼的螺丝钉。
他们散布在各个缝隙里,负责连接和维护整个精密机器的运作。
轮船靠岸,人群涌了出去,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手里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肩背上还要担着快要咽气儿的蠢弟弟。
“诗屉。”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个表情臭臭的大叔。
一瞬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亲爹。
“好久不见,爸爸。”
“怎么不和妈妈打招呼呢,宝贝。”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上车窗。
那是一位保养得当的妇人,温柔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面对失而复得的珍宝时,难以克制的喜悦。
儿子从小就不在身边,离开许久倒也没什么感觉。
但是女儿不同,先天不足,出生后也是身娇体弱,吹点风都会大病一场。
小心翼翼地保护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着。
甚至偶尔在精神紧绷的时候会怨恨同样是自己骨肉的儿子。
如果没有这个儿子……女儿也不会那么辛苦那么小心翼翼地活着。
……
“软脚虾,还不赶紧站好!”
背上的压力瞬间卸下。
你那身高将近两米的巨人老爹用一种拖麻袋的同款手法将你的蠢弟弟扔到了车旁。
妈妈打开车门,开开心心地将你迎进来。
所有人都很开心。
除了受尽白眼的伊踞沧束。
“……我要去哪里?”
看看后座上的母女,再看看明显是母亲专属的副驾。
有一瞬间,伊踞沧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你?你埃及吧坐哪儿坐哪儿。”
太好了是法老,我们有救了。
……
你的家庭模式很奇怪。
有点像随意拼接起来的积木。
大部分时间都是温柔慈爱,偶尔犯病时阴暗极端的母亲,以及大部分时间暴躁易怒一点就炸,但会一边骂骂咧咧甩臭脸一边缝纫机踩冒烟生怕家人衣服不够厚实的父亲。
然后就是你的超雄蠢弟弟,和不怎么起眼(自认为)但又巧妙地作为粘合剂将整个家庭连接起来的你。
这样的家庭导致了你的同期试图了解你的时候,你的回答是……
“我?我们家嘛……不太熟吧。”
“不……太熟是?”
你稍稍思考了一下,接着有些不确定的语气回道:
“嗯……妈妈比较胆小,但是很温柔,爸爸的脾气不太好,经常跟别人吵架,甚至斗殴……呃…放心啦,我没有挨打哦。”
你的同期真的很想报警。
“最后是弟弟,他有点遗传病,经常会闯祸搞破坏,性格不太好,和爸爸很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之你收获了三双怜悯心疼的眼神。
甚至得到了硝子极力推销的哄睡陪睡服务。
……
假期过得飞快,马上又是前往异国他乡的勾石咒术界当马猴烧酒的日子了。
不得不说,在家里是真的很滋润,就连常年苍白没血色的脸蛋也在这段时间被爸爸妈妈喂养得白里透着点粉。
在霓虹,你是学生,是咒术师,是伊踞家的门面之一。
但在家里,你只是爸爸妈妈的小孩。
“以后有什么规划吗,是当咒术师还是回家啃老?”
伊踞沧束将手里剥得死相凄惨的板栗放进你的碟子里。
“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反正还有三年呢,不着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伊踞沧束又问。
“你不是在拍电视剧吗?拍完了吗,什么时候播啊?”
提起这个,你有点头疼的揉揉脑袋。
“还差几个对手戏。”
是女主演强烈要求的。
不得不说对方真是个严谨又认真的好演员啊,甚至因为导演擅自删掉的几场戏而与对方大吵一架。
而删戏的原因是因为那几场都是女配嘲讽责备女主的场面,女主演是导演的朋友,而你又不像是那种会情绪外放的人,担心太过为难你们两个。
“就你这种态度,怪不得拍什么凉什么!”
啊……牙白……
女主演一句话给导演干破防了,对方在角落里偷偷哭的场景你看到过很多次。
说谁有错呢,好像也分不清。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复杂。
“要不然毕业后去学表演当演员吧。”
有点被噎住。
“我?真的假的。”
伊踞沧束的眼神非常坚定。
“会成功的。”
……
假期体验卡结束了。
冷却时间为一年。
蠢弟弟因为伊踞家和咒术界的事情繁重,提前离开。
而你,因为父母不舍,所以多留了两天。
直到五条悟来电控诉你要抛弃他们。
“喂喂!你这家伙不会不回来了吧?”
“只是想要多陪陪妈妈而已,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就能到。”
“诗屉,这两个人渣天天闯祸,你两天不在,这两个家伙可是轰塌了两栋楼啊。”
“欸?杰的钱包还好吗。”
“嘛……尸体有点不舒服……”
夏油杰的声音微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可怜的夏油被精神失常的五条悟一起拖下了水。
“总之,升学快乐,诗屉酱。”
你这时才想起来。
是啊,你现在是东京咒术高专的三年级学生了。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