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生,苗秀兰互相看了一眼。
夏冬生支吾了下,没说话。
苗秀兰在女儿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她小心看着几年工夫在灵师院里出落的如挂在天边,高高明月般的女儿。
嘴巴动了动:“阿樱啊……”
本来两口子商量好了,但这会儿当着女儿面,苗秀兰有点不好说出口。
她看了眼丈夫。
夏冬生这会也闷不作声了。
夏樱看两人支支吾吾,不由的一挑眉,她素来生得肌肤雪白,眼尾看上去优雅上翘,这些年她在天院里待着,无论是面对灵师院里诸多师兄师妹,还是实习三年跟着灵师走南闯北。
她也是经过不少历练。
别看在秦清扬面前伏低作小,那是因为,秦清扬乃是不可抗力因素,是只可智取,不能硬刚的存在。
再说了,她用的是计谋,以柔克刚……这她心里有数。
她能在灵院的一众师兄妹里脱颖而出,靠的可不是傻白甜。
诡物都不知道见着多少,早就有一股威势,在眼中内藏,平时看不出罢了。。
此时见父母支支吾吾不说事情。
她脸上笑容一淡。
目光在两人身上移了移,收起嘴角的弧度,夏樱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冷冷的,但笑起来又如冰河破开,有种惊心动魂的美丽。
反差感很大。
也正因如此,苗秀兰看着淡雅的灵师服在身,如此出色的女儿,想说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夏樱眉一挑,见父母还不说,她手指点着桌子,故意引他们开口,她笑说:“难道是家里银钱不够了?”
“还需要多少,我这里能挪出十几两……”
“啊不不,不是银钱的事……”苗秀兰赶紧摆手。
夏冬光也在旁边急忙道:“不不,阿樱啊,我们有钱,这两年你给的钱都买了地,我和你娘也没闲着,雇人种了十几亩田,每年的粮食吃都吃不完,还能卖一些钱,我们不缺钱!”
村正一听说他们要买地,都不用他们开口,挑得全是周边最肥沃的土地,根本不用他们操心,什么事都帮忙办得妥妥的。
“那是什么事?”夏樱倚在椅背上看着他们问。
苗秀兰望着女儿,嘴巴动了动,最后道:“就是……我和你爹在家里商量来着,现在日子好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咱老夏家只有你这么一个麒麟儿,我和你爹虽然没儿子,但生得女儿一点不比儿子差,无论怎么说,你都是咱老夏家这一代顶门立户的人!”
她道:“……夏家的女儿,哪能嫁到别人家去受磋磨……”
“哦?”夏樱笑了,明白,这是有人来提亲了?
“提亲……倒是不少,但阿樱啊。”苗秀兰道:“你今年十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确实到了差不多该谈婚论嫁的时候,村里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我都送走好几个,都嫁出去了,可我和你爹商量着,咱家不同别家女儿,我和你爹就你一个孩子,咱可不能嫁出去,我和爹想,要不要给你招个婿……到时候生了孩子,我们俩给你带……”
一说起这个,苗秀兰打开了话匣子,“阿樱,娘跟你说,这女婿人选可真不少,别的村不提,就咱杏花村里有叫清扬的小伙子……”
“那个叫清扬的小伙子,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可喜欢你,他说小时候老往咱村跑,就是想看看你……”
本来夏樱还笑眯眯地听着,但话一出,她就知道坏了!
坏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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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念头刚起。
挂在腰间坠上的镜子,在腿上猛地一动,镜子面都变黑了,吓得夏樱脸色一变,抬手就按在了乾坤镜上。
“一派胡言!”
她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向桌子,人瞬间站了起来。
“咣”的一声,把话说了一半苗秀兰吓得一个仰倒,惊愕地看向站起来的女儿。
坐在另一边的夏冬生也茫然四顾,不知道夏樱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她可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这样过……
他们女儿阿樱,是个孝顺女儿。
夏樱并不是在吼父母,她是在阻止镜子里的诡发疯……
她心里苦哇。
爹娘还想招婿……想什么呢?
她长得这么水灵灵,以为灵院的师兄们不喜欢她吗?
很多人喜欢好吗?像她这么有魅力的女子……
咳,不夸了。
总之,那些年凑到她面前献殷勤的师兄们,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不是摔断胳脚,就是崴了脚,还有一个想握她小手……后来,差点无了。
不说也罢。
她清楚地知道,这辈子被大诡缠上,是别想结婚了。
这诡从小就和她在一起,绝无第三个人的可能,他根本不可能容忍第三人。
谁能想到一只诡,它占有欲这么强。
还招婿……
她都怕洞房花烛,红布都不用买,直接以血染成……
唉!
苗香兰吓得赶紧道:“阿樱啊,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娘不勉强你啊,你别生气。”她带着怯意地望着女儿,她就这么一个姑娘,又比她有见识,有能耐,自然不敢忤逆女儿半分。
夏冬生在旁边也点头道:“对,你娘的主意就是不靠谱,她就是一派胡言!怎么能让女儿招赘呢,咱不招赘……”
苗秀兰转头愤怒地看向他,到底是谁让女儿招赘的!招赘不是他提的吗?要给老夏家延续香火,还要把女儿留在夏家,说去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那可不行,所以两人才商量着……现在他一看风向不好,讨好女儿,把事一股脑都赖到她身上了。
苗香兰气得发颤!
夏樱死死按住镜子,她咬牙切齿,正义凛然地对父母道。
当然她不是说给父母听,她是说给镜子里的那位听的,她道:“……这事以后休提!我是灵师,灵师跟普通人不一样,怎么能天天生孩子,情情爱爱的……有的灵师一生不成家立业,对吧,要为朝廷献身,尽心竭力也,我也是这样想的,婚姻生子成家立业这种事……现在不考虑!”
她这么斩钉截铁一说,镜子立马不动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镜面恢复了颜色。
安静地贴在她腿上
夏樱:……
好家伙,论饲养一只大诡的难度。
可以说,满头大汉,死去活来。
看着面前还年轻的夏冬生和苗秀花,她真想说,可别打她主意了,大诡惹不起啊,要实在想抱娃,还不如你们俩努力一下得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
对啊,夏冬生和苗香兰两人正值壮年,一个三十二岁,一个三十岁,怎么就生了一个?后面没动静了。
她看到杏花村不少人家生了五六个孩子。
怎么夏家这么多年,就她一个?
她知道夫妻俩也因为这事把
过脉,大夫只说早年亏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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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每次回家,都给他们喝了不少灵泉水。
但好像没什么用。
其实想想,亏空……如果说当年在大越山吃得差,可也不是只有夏家吃得差,几个村子都差不多,大差不差,要亏空也是大家一起亏。
怎么杏花村生那么多,露雨村人口就少……
她这几年也喂了不少灵泉水给夫妻二人。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灵水补充灵气,难道她们缺的不是灵气?
那缺的是什么?
缺的是……精气?
她脑中灵光一闪!
额得老天奶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露雨村人口少!
是秦清扬,他诞生时吸食了精气!
吸食了整个村子人的精气!
怪不得这些年露雨村出生的孩子明显比杏花村少,以前以为杏花村的人较多,孩子多不稀奇,但自从搬到碧波湖后,杏花村的人口越来越多,越生越多,都快成大村了,露雨村还是那些,最多一家也只有三个孩子。
下一代明显不如杏花村多。
她顿时瞳孔地震,镜子里……这大诡,化形时,把露雨村的人精气给都吸走了?
她家是离后山墓最近几家之一……怪不得!
夏家夫妻并不是生不出孩子!是精气没了,生孩子的精气亏空了。
这诡物能让人断子绝子!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在镜面用手指狠狠敲了他一下。
腰间镜子,一动不动。
她望着这对可怜的父母。
脸色柔和下来,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低咳了一声。
将自己拍桌子时,拍翻的茶杯扶正了。
然后回头笑眯眯跟吓到的夫妻俩柔声安抚道:“爹,娘,我刚才不是对针对你们,是突然想到一个诡物,朗朗乾坤之下,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真是岂有此理!想到他的所做所为,真让人生气!”
“呵呵,跟你们没关系,我没生你们的气……”
夏冬生见女儿笑了,这才跟着笑起来,他手摸着腿上的绸缎袍子,关心道:“……刚才还真把我和你娘吓了一跳,这诡物实在可恶,不过阿樱啊,你要是不想成家,我和你娘也不勉强你,就是你在灵师府里头,里头什么人都有,可千万小心啊,除诡时咱就得过且过,就像咱村正说的,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是苟!
夏樱明白,她微笑道:“行,我知道了。”
想了想她伸手摸向“化妆箱”道:“……对了,这次回来,我给你和娘带了好东西。”说着她手指一拨,将“化妆箱”打开。
从三层箱子里,取出一只订做的收纳盒,里面有小格子,正存放着两颗白色金斑的金鸟灵蛋。
她打开放到桌上。
“这是两只补精气的灵蛋,吃了可补精益气,食用可以调理无子绝嗣的病证,我留着无用,特意带给爹娘……”说完她觉得不妥,好像在影射他们有无子绝嗣的病症。
她急忙又加了句:“……村里的人要是有这个需求,你们也可以卖给他们。”
“那怎么行!”坐在她旁边的苗秀兰脸都红了,出声道。
这可是灵蛋!
调理无子绝嗣的病证!
她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桌子,两个格子中安放
着两枚看起来就与众不同的蛋。
雪壳金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鸟蛋,她只知道女儿说这东西能治病。
天知道她生了夏樱一个后,就屁也生不出一个了。
虽然女儿不凡,村里也没有人说她半句不行,但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孩子,她心里慌啊,这些年不知偷偷看了多少大夫,去了多次医馆,她都绝望了,才和冬生想着不如招个婿,有个孙儿绕膝也是不错的。
没想到女儿竟然带回来金蛋!
苗秀兰伸手小心地摸了摸,看向夏樱,小心翼翼道:“……阿樱,这蛋我,我能吃吗?”
“能吃,你和爹一人一颗,煮了,或者打蛋汤都可以。”这是她之前留下来备用的蛋。
“好,好。”苗秀兰高兴,旁边的夏冬生也有点激动。
女儿不凡,连这样的好东西都能弄到。
但心里更愧疚,他道:“阿樱,这可是好东西,我听村正说,这是灵食,对灵师有用,你好不容易弄到,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给了我们,浪费了……”
村正说他们村子太穷,三年前才解决温饱,这两年慢慢缓过来,现在两个村子每年盈余除去杂七杂八,也不过六十多两。
他们决定每年拿出一半,三十两银子供养灵师。
其它的,实在给不了夏樱多少支持,幸好村里有口灵泉,每个月送三枚灵桃到府里,多少有些助益,但这也很寒酸,能进郡城灵师院的孩童,大多都是周边的官宦世家,有钱有背景,灵师考核方面也有优势。
听说灵院里平民较少,要什么没什么,日子很艰难,若不是阿樱测出天级灵力,靠自己留在了郡城,现在都不知道分到了哪个偏远的村子。
阿樱虽然回来从不说学院的事儿,每次高高兴兴的,但她一个贫民孩子,在那里肯定有苦不能言,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做父母的支持不了多少,怎么还能拿阿樱的东西。
夏樱要知道他这么想,只能说,想多了。
在学院确实存在欺负人的现象,平民也的确容易被欺辱。
但谁敢欺负她啊!
说实话,夏樱从来没有担心过她进学院会有什么霸零事件。
这么说吧。
虽然养个大诡很麻烦,但什么事都有两面性。
比如有个大诡在身上,她实习时无论跟灵师去哪里做任务,心里都不害怕,老师还说夸她好苗子,关键时刻镇定自若,发挥得好,其实就是莫名有种底气罢了。
毕竟诡异再凶,能凶得过他?
要是有人欺负她……
自求多福了。
但这种事,压根也没发生过。
因为夏樱一进学院,她就清楚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但同时,虽然她身份是平民,但也有优势,那就是她天级灵力,讨老师喜欢,所以她很刻苦,经常跑去请教老师,跟几个老师处得特别好。
讨他们喜欢,上课多多夸奖。
然后在学员里,她也会团结一切力量,贵门小姐她团结不上,那就团结平民,大家处到一堆,朋友一堆,谁欺负谁啊。
夏樱就没遭遇过这些事,她在灵院的那几年除了没什么钱,混得还是如鱼得水的,实习的时候跟的灵师,是她的老师,安安全全地混了三年。
夏樱懒洋洋地挥了下袖子,将发带挥到身后道:“你们就放心吧,这蛋我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下次回来再给你们带。”
夏父夏母见她说的随意,这才放下心。
苗香兰赶紧将桌上的蛋收了起来,生怕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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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不知道的是。
夏樱骑着马一回村,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两个村子的村长匆匆赶过来。
杏花村的村正都快六十岁了,天天喝灵泉,吃用精细,人看着比七年前还年轻些。
不但红光满面,腿脚也利索,走进夏家铺着青色石面的院子,拄着拐杖走得飞快,与露雨村村正一同赶过来。
还未进屋子笑容先传出:“是不是夏灵师回来了?杏花村老丈和李村正登门拜访夏灵师,有些事想跟夏灵师商量……”
夏樱一看他们就头疼,不由地手扶额头,怪不得老祖宗们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不就是了!
在府里累死累活出门抓诡,回趟家也不消停,才坐了屁大一会儿,人就找上门来了。
夏冬生和苗秀兰见村正来了,赶紧起身相迎,夏樱放下手。
看到两人进来,她有礼地站起来,对着进来的长辈,双手一抱,让人挑不出毛病地行了揖礼:“见过两位村正大人。”
“夏灵师可折煞我们两了,我们不请自来,讨厌的很,打扰灵师了。”杏花村的村正赶紧冲着灵师行礼,他们两个村子现在全靠眼前这位灵师庇护。
谁想到当年那个七.八岁撒娇在父母背上的小女儿,长大后竟然能一人庇护两个村子。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露雨村的村正李方德手里抱着一只匣子,他笑呵呵道:“夏灵师,我和刘村正不请自来,一是想把今年的供奉交给灵师,一共三十两,今年村子种了桑树,来年想养蚕纺丝,以后说不得还能多一笔收入,到时再给灵师多添些供奉……”
夏樱倒没有拒绝,拒绝就等于不庇护家族,这还不得让两个里正心里发慌啊。
任何情谊都是需要维系的,只是维系的手段不同。
她看了夏母一眼,苗秀兰意会,立即伸手将匣子接了过去,一时间美滋滋的,女儿做了灵师,这钱财都送上门来了。
“里正客气了,两位坐吧。”夏樱抬手,让他们在对面坐下。
她抚过衣袍跟着坐了下来,伸手取过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没说话,等待着对方开口,他们肯定不是只为了送银而来。
刚才门口已经立了,有事商量。
两人乐呵呵地坐在夏樱对面,看着夏樱,像看着出色的晚辈,那是越看越欢喜,还得自己村子出来的能人靠谱,说话办事打交道放心,有事求着帮忙也痛快,找其它人,那真是处处撞壁,难处可太多了。
所以两个村子现在都在培养童子,希望再多出几个能人。
坐下来,露雨村李方德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的,夏灵师……”
夏樱将茶放回桌上,理了下袖子,听着他们要说的事。
李方德道:“我们两个村子明年想种桑养蚕,可这门手艺附近养蚕的村子不外传,咱村里人到处打听,打听到碧波湖旁边的石门湾,有一富户,他家里的家丁有祖传的养蚕手艺,我们求上门,那富户要求……”
“什么要求?”夏樱一边喝茶一边听着。
“要求夏灵师去他府里看看……他说他家里有诡……”
“还说只要夏灵师帮他除了那诡物,可以把家丁借给我们一年,教会村里养蚕手艺,还说给夏灵谢五十两银子做答谢。”李方德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擦了擦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面坐
着的是一个小姑娘, 但就觉得紧张。
夏樱皱了下眉,看向两人:“他没有报官府吗?有诡的话,灵师府会派人过去。”
杏花村老丈旁边道:“我们打听过了,那富户姓吴,叫吴世昌,他已经去灵师府找过两次了,灵师府倒是去了人,也找了半天,好像并没有找到诡物,等到灵师走了,过几天那诡又来了,那吴世昌被折腾的若不堪言,听说原本是个胖子,现在瘦得皮包骨……”
夏樱听到由胖子变瘦,扬了下眉,“具体是什么诡?”
“这倒是没说,灵师会的人去了,走时只说没找到。”他们对着夏樱有些话却是不好说的,灵师们向来傲气,进去查一番走人,又怎么会跟他们说这些事,问多了还嫌人聒噪。
“那富户自从遇到了诡后,半年时间纳了三房小妾,原本就有三房,现在家里六房小妾……”
“哦?”夏樱知道了,这是被吸干精气了啊。
那她能确定是什么诡物了,是魅诡,这种诡异可以附着在人身上,通过男女房帏,隐曲来吸收精气,据说会一边吸着精气,一边交……这种诡物通过这种方法达到生命的大和谐到极致。
也是沉迷享受的一种诡类。
半年把人吸成人干,好家伙。
“这富户吴世昌,是否好色?”她问,这种诡喜欢好色之徒,因为这类人容易得到精气。
“这……”
两个村正不好太好意思当着小姑娘面说这个,只是含糊道:“确实喜好少女……”
“夏灵师,你看……这事能办吗?要是不妥就算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李方德道。
夏樱没拒绝。
她不会跟钱过不去,并且村里人求到她面前……
如果是魅诡,同行也去过了,那应该没什么危险,至于为什么两拨灵师都没有抓到这个魅诡。
这很正常。
这种诡不强大,但是特别擅长隐藏自己,会附在人身上,附身速度极快,在她还在天院学习的时候,老师就讲过了,魅鬼属于最难清除的诡异之一。
但这只遇到她,好日子算过到头了。
她也不拖泥带水,干完活回来休息一晚,明早还要回灵师府,公务员早九晚五,跟现代时一样,每天都要打卡待命。
“……可以。”
她拿起桌上的“化妆箱”起身道:“……带路吧,时间不多,明天还要回灵师府。”
见夏樱答应了,两个村正面露喜色,纷纷站起来:“我来送夏灵师,已经跟那边说好,夏灵师休沐就会过去。”李方德与有荣焉地赶了村里的马车,和夏樱一起出了村口,直奔石门湾。
从车上下来。
夏樱看了眼这个宅子,这富户还是个小地主呢?
宅院建得富丽堂皇。
门口雕龙画凤,宅院里面积不小,从大门往里看,小桥,流水,亭台一样不缺,她和李方德踏上青石台阶。
守门认识李方德,东家也跟他打过招呼,见到穿着灵师服的灵师来了,他当即跑去通知东家。
吴世昌一听下人说夏家的灵师到门口了,急急忙忙的赶过去,这几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去灵师府找过两次,来得灵师都没有除掉那只诡,那诡夜夜来,控制着他一晚上睡六个小妾,他实在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会疯,不疯也得死。
他急得到处打听灵师,知道碧波湖那边有位灵师,听说就在灵师府,还是考核首名,他赶紧答应对
方的条件(笔趣。阁小说)_[(.co)(com), 想将灵师快快请来。
待匆匆赶到大门处,见到门口石台提着小箱子从容走下来的女子,一身青色灵师服,长得清凌凌的仙子模样,美丽脱俗让人一见难忘。
吴世昌浑浊的眼睛都看呆了,直到人走到他面前,旁边管家提醒两次,他才清醒过来。
“夏灵师!吴某有礼了。”他急忙冲面前的人行了一礼。
夏樱提着“化妆箱”打量他,个头较高,打眼一瞧,确实瘦得皮包骨头,眼目浑浊,眼窝深陷,眼下乌青,面若枯木,是精气严重耗损之相。
眼睛乃精气表达之处,越是纯净明亮说明精气越足,反之,就不太妙了。
不过看起来,还真像魅诡所为。
既然确定是魅诡,夏樱也不拖拉,赶紧速战速决,懒得多费口舌客套。
可能做了灵师,多少也有点灵师的毛病,她直接道:“诡还在府里?”
吴世昌立即恭敬回答:“还在,昨晚还在……”
“嗯。”夏樱望了眼周围环境:“劳烦尊驾,准备一间没有贵重物品的空屋子,再放一张桌子。”
吴世昌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心道:“那要不要召集府里的人?让夏灵师一一过目……”前两拨灵师都要他将府里人召集来,挨个查探。
夏樱呵地笑了一下,淡淡道:“不必了,太耽误时间了,速战速决,快些准备吧。”按老师教得方法,确实得把人召来,看看附在谁身上,再一点点查探,逼它现形,但这光查就要大半天,现在离天黑只剩两个时辰,哪有那么多时间找它。
“好的夏灵师,我这就去安排。”摇晃着瘦得皮包肉的身子,他赶紧让管家给灵师安排房间。
几乎片刻工夫,就按夏樱的要求清理好了。
是一间厢房,屋子里的东西搬空了,只余了中间一张桌子。
夏樱提着箱子走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听到声音也不要进来。”说完,将其它人关到外面。
她回身看了眼屋子,空荡荡的,窗户全部关严,屋子里很安静。
她随意迈步走到桌前,将“化妆箱”放在桌上,随手一勾,将箱子掀开,露出里面上中下三层箱盒。
“啧”她伸手在上层符里,熟练地挑了三张元宝符,扔到桌子上,又在中间那一层,取了定诡胶,一盒朱砂胭脂,化魔水,最后在箱子里面取了三颗爆诡丸。
一边拿东西,嘴里还一边念叨道:“三两银子,一两银子,这个一两二,一颗三两,三颗九两,可恶,这一次要花十五两五!还好有进帐,五十两,还能赚个三十五两银子……”除诡师就没有一个不穷的!
这完全是烧钱。
除一次诡就要烧十五两!
当然也有不需要银子的方法,就是慢慢地挨个找……
估计找个几十次,应该能找出来。
她从最底下的箱子里取出一只黑色木盒,里面放着三粒碎米大的晶石。
将“化妆箱”盖上,放到旁边。
她围着这张桌,上下看了眼,然后拿起朱砂胭脂,打开胭脂盒,露出里面掺了黑狗血和诡血的胭脂膏,拿了笔桌子边缘画了一圈,然后取了定诡胶涂满桌子中间部分。
她将空了的除诡胶和朱砂胭脂瓶子,随手扔掉,将桌上三颗爆诡丸拿起来放进袖子里。
元宝符依次挟在指尖。
最后将一颗碎米晶,小心放到桌子中间,定诡胶上,再把化魔水轻轻地倒在晶石上面。
化魔水碰到碎米晶,虽不能融化它,但却能碎开米晶表层,溢出诡晶的气味,这种气味人是闻不到的,只有诡能闻到。
小诡闻到就疯了,不管是什么诡,闻到这个味道,就疯了似想要吞掉晶石,变成没有理智的怪异。
她这布阵,就相当于在这里放了一张强力黏诡贴。
还是带盖子的那种。
几乎就是关门打狗。
当然,前提是,只有一只,引来三五只,那就糟糕了。
夏樱将除魔水倒在晶石上后。
她退出桌子范围,手指挟符,右手一翻,三枚青香瞬间立在指尖,她的手在香上一抹,细香亮了起来,散发出香气,这是灵香,只有用灵力才能点燃,凡火不燃。
她手挟香轻轻在周身一挥,眼前布满灵香,这是护身香,香燃其间可保诡物不近身。
然后反手,她将香地斜插在发髻中,然后把手中的四颗元宝符以灵力挥到桌子上方。
形成四象之阵。
口中默念:“四象阵,起阵,阵列,诛邪!(笔趣%阁小说)_[(.co)(com)” 她双手在身前一张一合,四张符瞬间燃烧起来。
符中灵力破开,将整个桌子范围包围起来。
夏樱已经将她的关门打狗阵布置好了,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等狗来……不是,等诡来。
只要它在府里,不出一刻,必会冲进来,无论它躲在谁身上都没用,只要闻到这个化晶气味,这诡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冲进来。
如她所料,阵刚一布好,在外面等着的一群人里,吴世昌新纳的六姨娘就突然白眼一翻,仰倒下去,惹来人群一阵惊呼声。
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一道烟,从六姨娘身上离开了,冲破纸窗,快速地向桌子中间射去。
那是一团没有形体的烟气,蠕动着趴在桌子上,像饿死鬼一样一口吞下米粒化晶。
在要逃的时候,它才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它被困在了四方阵中,黏在了桌子上动弹不得。
它开始横冲直撞愤怒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朱砂阵,黏诡板,四象阵,三层乌龟壳阵。
它在里面凄厉尖叫,连屋外的人都听到了诡物的叫声,一时间又惹来骚动。
到了这时候,请君入瓮已经完成大半,现在的它就像一个靶子,到了夏樱收割的时候。
她就像走流程一样,盯着那团雾,看着它的状态,手放在箱子里,除魔粉,丢出去。
天雷符,炸。
一步步有规律地削弱诡物,看差不多了,最后从袖子里取了三颗爆诡丸,挟在指间,依次弹出,一颗爆开,两颗碎,三颗了无痕。
完成!
屋子里传出“轰轰轰”三声震响。
站在门外李方德,吴世晶及府里管家等,正焦急等待着。
听到爆声,震的窗户抖了下,知道灵师出手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很快没有声响了。
李方德有点紧张,刚想出声询问,门打开了。
夏樱在里面收拾了一下,将插得在发间的青香放回“化妆箱”里,这才提着箱子走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一群人迎过来,她微微一笑,对站最前面的吴世昌道:“幸不辱命,诡物除掉了。”
吴世昌立即大喜,灵师说除掉了,那肯定除了,毕竟人家是朝廷灵师府的灵师,讲究一个名声,没除掉是不可能乱说除掉的,他们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
他急忙将管家把准备好的银子拿出来:
“快快快,给灵师封赏,吴某在这里谢过夏灵师大恩。”他被诡物折磨多日,如今总算逃离苦海,感激之下,竟然给夏樱拘了大礼。
夏樱看到管家端着盘子走过来,里面装着银子,她侧首看了眼旁边村正,村正李方德意会,马上上前一步,把银子接了过来。
夏樱微微一笑,“客气了。”
“这诡物附在你府里人身上,应该是那位晕倒的女子吧?”
“诡物会留下一些物件,需要找出来一并销毁,免得再招来其它诡物,还请劳烦带我到她的卧室看一下。”她微笑道。
实际上诡物也有家当,有的诡物随身携带,有的会藏起来。
夏樱也只是碰碰运气,像灵食这种天地诞生的东西,生灵们都爱,诡物也是,找到有用的就是除诡师的额外收入了。
“是是,管家,你快带夏灵师到香月房里,让夏灵师好好地搜一搜。”
管家赶紧应声,有礼地对夏樱道:“夏灵师,这边请,我给您带路。”
夏樱这才悠然地迈步跟在他后面,很快到了一处西厢卧室。
古时卧室较小,里面除了些家具摆置,就是一张雕花木床,夏樱将其它人赶出屋子,她开始在屋子里搜索起来,但没有找到东西。
难道没藏在这里?魅诡将家当放别的地方了?
她失望地将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墙上书架上。
一个小妾,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书架?
难道还是个书香门第家的落魄小姐?
她疑惑了下,走过去,结果走近仔细一看,这书名……
国色天香,瓶梅团魂……好家伙,她连打开都不想打开。
玩得好花啊。
直到扫过最上面一本厚厚的册子,看起来很是怪异,破破烂烂的仿佛不是这里的东西。
她伸手想要将书拿下来。
结果身后,白影一现,有人伸手,先她一步将书拿了下来。
一身洁白衣袍,仙气飘飘,站在她身后。
对夏樱怒视的眼神,视而不见。
竟然截胡!可恶!而且他怎么出来了?两人曾约法三章,她干活的时候,他不能随意出来。
“哎你,我跟你讲,你这样……”
她指着他,就见他根本就不听,反而修长的手指将封页翻开。
正好奇地盯着手里的书,看着上面画的东西。
她目光随意瞟了一眼。
天呐!
什么东西!
她看到了什么!
她立刻涨红了脸,抬手盖在书上:“不能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