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士兵从军用车绿色车蓬里将东西取了出来。
几个老师走上前帮着拿,结果到了车后面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十几大箱子东西!有的还是木箱……
“这么多?”
有人问校长:“……校长,这是哪个单位捐的?”
校长也受宠若惊,一大早他只接到县里的电话,有人通过爱心会捐赠的东西到了,正好部队要去县里,他请边防队的车帮忙拉到学校。
十几大箱子!
“捐赠人匿名捐过来,空运在邻城,发在县邮局,属个人捐赠……”不是单位,这边太偏僻了交通不方便。
五十多岁头顶已秃的蔡校长望着一大排箱子,乐呵呵道。
还是好心人多啊!
学校帮助孩子,好心人助力学校。
“这三个木箱里装着电脑,还有笔本型号,大家轻拿轻放,别摔了,接着。”有男老师跳上车,往下搬东西说道。
边防这边的孩子好多没摸过电脑,有了这些批笔记本,就可以教这些山区孩子们计算机的基本操作,还可以教他们画画、写字、文字处理、网络基础相关知识。
以后办个电脑班,教孩子们学更多的知识。
捐赠人不但送来了笔本,其它十几箱里还包括床上用品、洗漱用品、学习文具,书包,儿童读物,绘画本,水彩与冬天保暖的棉衣等。
兵士与老师几人来回搬了好几趟,才将东西放到学校暂时的库房中。
校长和主任两人乐颠颠地跑去开库房,像他们这样的小学校,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捐蹭品。
校长乐得见牙不见眼,眼睛本来就小,一笑更小的不得了,像两条眯眯缝,搬完东西后,他笑眯眯地上前挨个与帮忙的兵士握手,“谢谢各位解放军同志,你们是祖国边防的保卫者们,也是我们人民的守护员,我们学校师生全靠你们和军区领导的提携关照,才能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兵士:……
被握住手是一位开车的老兵,他是部队里的班头,姓刘。
刘班长和他握了下,这个校长哪儿都好,就是爱说一堆感谢的话,官方的不得了。
“蔡校长,要谢还是谢捐赠者们,还有我们指导员,是他吩咐我们把东西拉过来,我们就跑个腿儿。”刘班长说的很实在。
“跑腿儿那也得感谢你们,请代我谢谢你们指导员许同志,好人呐!太照顾我们学校了!”
祝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在后面帮忙拿东西的。
她觉得身上绵软软的,腿都有点软。
她眼睛跳,已经悄悄地看了好几眼,现在她已经无比确定,那个一身野战服的兵士,他就是靳怀风!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祝樱仿佛受到惊吓。
她对他实在是太熟了,两人从小,六岁大就认识了,小学,高中,大学,国外留学就开始同床共枕,已经三年多了,无论他的个头,腿长,肩膀的宽度,走路的姿势,她甚至不用看他的脸,光是背影就能认出他来。
怎么能认不出来呢?就连他身上的温度,她都熟得不得了。以前和他在一起,他天天晚都要压着她行那事儿,乐此不彼又快又狠,直到最后她从惊叫到瘫软成一团,导致现在一看到他,那些记忆就冲了上来,一下子想到自己被他如何欺负压在身下掌下尽情玩弄的样子,她脚都软了。
一想到他来到了这里,她就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轻飘飘的,两条腿都不像自己的。
可这里是边防哨!又苦又险的地方,他一个富家公子,跑来这里干嘛?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来这里当兵!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才不信他是真的来当兵!还有这些电脑和东西,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他才不会那么好心,送这些……他是要贿赂校长吗?
然后把她赶出学校?不不,他没有这个权利!
就算有,她也绝对不会跟他回去的,祝樱心里慌乱极了。
慌乱的就是当年第一次见到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的靳环风,她就像一只被狼盯着,无处可逃的小鹿,慌不择路。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靳怀风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他想做的事,想要的人,就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得到……
她好不容易才鼓直勇气离开他,怎么会再次回到那牢笼之中。
她第一反应就是走开,离他远远的,所以在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她急忙跟旁边宁乐乐说了句:“我去厕所……” 她打算尿遁,除非部队车离开,她都不会出来。
结果就见靳怀风从军车驾驶座上提了个行李包出来,大步朝她走过来。
祝樱立即瞪大眼睛。
因靳怀风多年对她的霸道行为,导致现在的祝樱一见到他过来,就想往后退,就想转身跑。
她记得有一次她就转身跑,她骨子里是比较传统的,靳怀风白天竟然带她回家,抱着她要和她做那事儿,他那方面的需求特别高,她那时刚把自己给他,晚上可以,但白她坚决不从,窗帘还是开着的,她转身跑的时候,他就从后面闷笑地将她拦腰抱起,没有上床,就站在卧室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急不可耐地搂着她,要了她。那时候的她单纯到从来不知道还能像给小孩把撒……那样……
如今一年多不见,以前熟悉时天天在一起,她还能做到日常不怕他,但现在,她甚至对他那高大的身影都有些畏惧,陌生,她开始惊慌的眼神。
她想装作不认识他,不认识这个人。
她想抬脚走开,想转身,但她仿佛被虎狼盯上一样,脚盯在了地面上根本挪不动……
等到他提着行李迈着凌利的步伐过来时。
她再想走就来不及了,校内老师都看过来。
想知道这个兵士要干嘛?怎么突然冲他们老师过来了。
就在夏樱脸色煞白,将手放在身后,不知道如何面对他,面对他对她不辞而别的质问……
靳怀风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走来的方向也不是她这里。
而是走到她的旁边,宁乐乐身边停了下来。
夏樱脑子里嗡嗡的,她听到旁边比她小三岁,年轻漂亮的宁乐乐兴奋的声音传过来:“啊!怀风!你来看我了!好想你……”
她朝年轻帅气的军士一下子蹦过去。
在场无论是几位老师,还是跟车来的几个兵士,纷纷侧目。
“这两人认识啊?”
“不知道啊?”
“不会是对象吧?”
祝樱仍站在原地没动,之前是害怕,现在是震惊。
她听到靳怀风用温柔醉死人的声音对宁乐乐笑着说:“乐乐,轻一点,摔着怎么办?留言说你想吃歌梵手工松露巧克力,给你带过来了,还有你喜欢的吃的腌蟹膏,红虾粥,海鲜烩,我让饭店给你做好打包……”
宁乐乐兴奋的嘴都大了,她用甜腻腻的声音,对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夹着夸张撒娇声音道:“怀风!呜呜
,我就知道怀风你对我最好了!走!走嘛,我宿舍在那边,你进我宿舍看看……”
靳怀风听了,似乎有些为难,“……你……一个人住吗?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儿,祝樱姐和我一起住,祝樱姐可好了,我来这里半年,她特别照顾我,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快适应这里呢。”
然后祝樱听到宁乐乐转身看向她,笑容满面的盯着她的反应,询问道:“祝樱姐,祝樱姐!我带朋友去我宿舍里看看,行吗?”
祝樱觉得自己脑子里轰隆隆的,她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们的勇气,听到她笑着问,以及旁边那一道灼热刺人的视线。
“哦。”她胡乱地点点头,捏了下虎口处,她道“……行啊,你们去吧。”
宁乐乐见祝樱答应了,看着她应了一声,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拉着人向她宿舍走去。
路过祝樱时,大概靳怀风身材太高大,肩又宽。
错身而过,他的手臂碰到了祝樱。
祝樱正神不守舍,被他那一身腱子肉,硬得像墙一样的手臂,一碰之下,她竟然没站稳竟然身子一歪,差点摔到。
一只手眼明手快地握住了她的胳膊。
祝樱一下子被那只手烫到了,她胸口抖了下。
那滚烫的手温透过她身上薄薄的毛衫,传递到她皮肤上,一下子让她想到他是如何全身滚烫地压着她,正面压,背后压,侧着压他欲念非常强,精力非常旺盛,天天晚上三回都不够,三回还是她受不住了,他克制的结果,而她与他相反,那方面需求一直不高,往往到了夜晚她都有些畏惧他的亲近,他一搂她,她就转身想逃。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亲近她,有时候她想离开他的怀抱,他就会像这样抓着她手臂,将她拽回来再抱到身上行那事儿,直到她忘情的喊出来。
他总是折磨她,总是喜欢这样折磨她。
如今肌肤突然贴上了,她条件反射地猛地一挣,挣开了他。
她听到头顶上的人,冷冰冰对她道了句:“小心点。”
说完就毫无留恋地迈步随着宁乐乐去了她的宿舍。
这举动真让几个小兵羡慕,边防兵守防多年,处对象是个老大难题。
无论连长还是指导员都在发愁呢,没办法了,只好鼓励他们自己努力点,解决终身大事,能自己处到对象最好不过,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只能部队领导帮忙想办法,帮忙介绍,总不能眼看着手底下的兵因为守边防打光棍吧?
学校虽然也有未婚女老师,但人家支教时间到了很快就回去了,就算聊得再好也很难留下来,对象真不好找……
所以哪个兵如果有对象,能惹来一群边防兵羡慕。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
主任赶紧招呼几位兵士到教室歇会,老师们也跟着忙碌着开箱。
周末学校里没有学生,几个老师忙得团团转,电脑来了,还要出两个老师调试,校长计划着买些电脑桌给孩子们整出一间电脑室,还要安排老师上电脑课。
还有十几箱生活用品入库,儿童书籍也要整理到图书室。
祝樱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和一位女老师一起默默地取出箱子里崭新的儿童课外读物,搬到图书室空书架上,周一学生来了,可以在图书室阅读。
两人将书搬到图书室,在书架上整理着,女老师见了眼祝樱,怎么突然魂不守舍,摆的书字反了。
“祝老师?我看你
脸色不好?要不你歇会?(笔趣阁小*说)[(.co)(com)” 那位女老师关心地询问道,她们学校人少,关系都很好,学校偏僻,有事也互相照应着。
“没。”祝樱摇了摇头,脸上半天才恢复血色,这才发现手里几本书倒过来了,她开始将书籍认真归类。
女老师白慧一边整理一边道:“以前学校接收的都是助学会的一些小额捐款,没想到今年两次收到这么大额的个人捐献。”校长说今年接到了百万捐助,几个教师都惊呆了。
不过拿钱出来盖了一排校舍,把旧围墙重建,买了桌椅板凳,又给学生装了画室和图书室,又换了太阳能热水器,电路找人重新弄,老化的电路,用些稍微耗电高的电器就短路了,这些全部弄好,几乎就花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一点钱,还准备给学生弄个篮球场,这样孩子们也有个课外娱乐活动。
这些钱看着多,可实际上用着就没了,但瞧着现在大变样的学校,校长和老师都很高兴,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了。
如今不但有了电脑,还有图书室这么多出版书籍,学校总算是像模像样。
画室还有免费的水彩画笔可以画画,冬天家庭困难的学生也有免费的棉衣发放。
包装箱里还有各种颜色的学生保温水杯,书包,医疗赠品。
“这个损赠人真有心。”白慧老师道:“还赠送了床上用品、洗漱用品……我刚看到像洗头液,洗手液,沐浴露,这种日用品装了两大箱子,我们几个住宿的老师可有福了!”
“哎,你说,这么年学校也没遇上这么好的事,怎么突然就有人捐款,还是点名捐我们学校,我记得,第一次大额捐款时,就是宁乐乐刚来不久,这次捐东西,宁乐乐对象跟来了,看起来挺有钱……”
她见到宁乐乐对象手腕的表了,白慧头几年实习的时候老板就戴的那款表,她记得牌子是什么朗?一百二十万,连表带都是鳄鱼皮手工缝制的,一模一样。
“你说有没有可能,捐款的人就是宁乐乐对象啊?怕女朋友来山区吃苦头,所以又是捐钱改善学区生活,又是捐东西……”
不过她自己说着也觉得离谱,就哈哈一声:“瞎猜的,也不一定哈……”
祝樱没有说话,心里头乱糟糟的。
她几乎肯定是靳怀风捐的。
靳怀风什么时候认识宁乐乐?之前他身边的的人她都知道,没见过宁乐乐。
宁乐乐和她关系那么好,也从来没听她说过有男朋友?
突然这样来一下,她有点恍惚。
没想到他这么快遇到了爱情了?她除了舒了口外,心中又莫名怅然。
……
靳怀风走进宿舍,门比他身高矮,差点撞门框上,他反应极快地一个低头,躲了过去,走进去一看。
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将这间小屋子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离开了他,还以为她过得多好呢。
要什么没什么,吃穿住用都要靠山下的集市解决,一个星期才能下山采买一次。
这所谓的宿舍,这是什么屋子,除了有一点他熟悉的枣香柠檬的气味儿,其它,他嫌弃的要死,眉头都拧到一起了。
地方狭小就不说了,地面是水泥地,墙面粗糙到都能磨匕首,床是部队淘汰的铁床,床腿有问题,还扭着铁丝,估计睡觉响用铁丝因定住了。
被淘汰下来的东西总是有些问题的。
以及床边摆着两张并排的书桌和椅子,也是学校淘汰的下来学生的桌椅
(<a href=".co)(com), 灯泡是那种用了很多年,发黑的灯罩。、</p>
又小又暗又旧的空间。
靳怀风一眼就认出来,哪个床是谁,他看向床单是粉格子的那个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靠近床的书桌上摆的作业本,也都很整齐摆放,不像另一边,猪窝一样被子都没叠。
他转手将手里的袋子甩了过去,伸手将右边书桌上的保温杯拿在手里。
这杯子还是买东西的赠品。
不诱钢杯,轻飘飘,质量也不好,还不知道材质符不符合国家标准。
离开了他,离开靳家,她就过这样的生活?住这样的破屋子,睡这样烂的床,盖着地摊货一样的被子,用着赠品杯子,这就是她追求的自由?
穷得自由?
他脸色难看得很,这让他感觉自己从小到大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给她,对她衣食住行方面无不精细,十几年了,待她如珠似宝的他就像个笑话!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拿着苦日子当福气享!
物质上对她再好都没用。
他越想越气,她是不是有毛病!他忍不住对着床脚踹了一脚。
对面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声音:“老板……你踹的是我的床……”
最后他阴郁着脸出去了。
待见到几个战友,他阴郁的神情一收,立马露出了朗爽的笑容,跟几个人打了招呼。
“小靳,看完女朋友了?走了!”
随即刘班长跟学校的人也打了声招呼:“我们走了,回去了,不要送了。”
靳怀风目光瞥了眼送行的人,果然少了那道身影,他收回视线,抿着唇手拉着安全栓,一用力,轻轻一跃跳上了车。
部队边防的卡车很快呼啸而去。
祝樱在图书室磨蹭着放好了书,又将地面清扫干净。
等到车离开了,这才出去。
校长和主任拍了拍手把几位老师聚在画室,简单的给大家开了个会。
先齐心合力整理电脑室和图书室,忙完吃饭,下午离家近的老师可以回家,剩下的人没什么事到绡马山拣柴火,多拣些柴,只为他们自己取暖,这里的冬天特别漫长,厨房烧饭需要很多柴火,电力有时候出问题了,电暖器不能用,大家还得回归原始,烧柴取暖,学校有个大的宽边铜火盆,老有年代感了。
遇到天冷电路短路没电时,这东西就派上用场了,柴火往里面一放,几个老师围在旁边搓手取暖,屋子一会就热了,盆边有一手宽的盆沿,可以在上面烤红薯,烤土豆、花生,现烤现吃,香着咧。
校长开完短会,大家就各忙各的,毕竟是周末,也颇为悠闲,喜欢电脑的去电脑室帮忙了,图书室也整理的差不多,白慧记录新到的书册,归档后就算弄完了。
剩下的两人检查一下教室门窗,平时教室都有学生值日打扫,几个老师日常检查一下就行。
宁乐乐一直在宿舍没出来,她是山区这几位老师里年纪最小的,大家都比她年长对她也有一份包容。
祝樱紧了紧身上的米色薄绒马甲,回了宿舍。
一进去就见宁乐乐坐在床上。
她书桌上放着一只棕色牛皮行李包,是风笛的包,纯牛皮五位数打底,被人随意扔在了桌子上。
宁乐乐正乐得合不拢嘴,床上摆了一堆进口零食,全是欧美澳甜得掉鞋的零食。
桌子上还放着寿司木盒,占着她的桌子,盒子打开了。
其中一只盒子,里面放得是漂亮格子状
的彩箱寿司。
三文鱼丁、鳗鱼,甜甜辣辣的扇贝丁,一口就能吃进嘴里生蚝、加州海胆和三文鱼籽,颜色缤纷,粉粉嫩嫩。
另一盒放着手握寿司卷,甜虾海胆,金枪鱼丁和腹泥混三文鱼籽,看起来软软糯糯。
第三盒里七龙珠球,足足七颗寿司卷,上面铺着软糯的甜虾、甜嫩嫩的扇贝、嫩弹的鱿鱼,还有柔滑的三文鱼与口感娇嫩的金枪鱼肉,以及牛油果肉,黄尾鱼寿司卷。
寿司米也是秘制的那种,加了额外的调味,口感与别的店里不一样。
全是高档寿司店的东西。
别问祝樱怎么知道,她一眼就看出来,因为这是她以前最常去的餐厅卖的寿司,很贵。
每次去,花费都要中四位数。
靳怀风知道她喜欢吃这个,每次家里厨师做寿司,她都会悄悄多吃两个,但又不敢将盘子里的寿司吃完,所以每次就只多吃两个,被靳怀风发现了,于是两人上高中时,他就经常中午带她去学校附近的餐厅吃寿司,一连吃了三年。
所以她特别熟悉那家餐厅的风格。
可那家高档餐厅离这里很远。
寿司看起来非常新鲜……
难道是空运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祝樱心头莫名有些酸楚,她急忙移开视线,走到自己桌前拿起水杯,就想转身离开。
但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她又忍住了,将水杯拿到自己嘴边,佯装慢吞吞喝水,喝了一口。
“乐乐。”她轻声唤。
“啊?祝樱姐,什么事?”宁乐乐幸福地抬头。
她身边都是礼盒,全是高档死贵死贵的进口食品,她正打开包装盒,取了一颗进口松露巧克力含进嘴里,还是卡布奇诺咖啡味儿的!
浓郁的奶油细腻的口感,混合了巧克力香醇和松露的独特风味,入口即化,里面还有填充物,坚果、焦糖、果酱!
好吃的要命啊!
她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听到祝樱叫她,才张开眼睛问。
“你跟……刚才的士兵,是朋友吗?”祝樱拢着外套试探地问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就是想问问。
宁乐乐边吃边幸福地道:“是啊!他是我的男朋友!祝樱姐,怎么样,人长得帅吧?又高又帅!腹肌八块!下面……咳,就不说了,还大方,这些都是他给我买的,他知道我喜欢吃寿司,特意从山下给我带的,带了三盒,我吃不完,祝樱姐,你拿一盒去吃,你每一样都拿一些,这些我男朋友总带我去吃,都吃腻了……你都吃了也没关系。”
祝樱不由的捏紧了水杯。
宁乐乐为人也一向大方,两人宿舍里住一起半年了,她就经常拿家里邮来的东西热情地分享给她,两人处得像姐妹一样,关系特别好,无话不说。
祝樱也几乎将她当成小妹妹一样关照着,处处生活上照顾她,可是这一次,她却无法坦然地接受她的馈赠,朋友间的馈赠!
她轻轻咽了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宁乐乐也同样把她当姐姐一样,毫无芥蒂地跟她分享道:“我们认识还挺狗血的,记得一年前吧?不,十个月,对十个月前,我在一家cafeshop跟朋友出来小聚,结果起身时,不小心碰了后面的人一下,把人家衬衫弄脏了!”
“我觉得可抱歉,要赔他衬衫,他真的很绅士!一点都没有生气,也不用我赔偿,后来留了联系方式,我想付他衬衫花费,他没要,然
后一来二去我们俩就熟悉了,一开始我请他出来吃饭,当做衬衫的补偿,然后一来二去,我们相处一个月就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
祝樱捏着怀子指尖有些泛白,她立即转过身。
她心里不舒服了一下,但极力克制自己,告诉自己这样也好,她已经走出来了,既然他也有了真爱,那就祝福他们,她也算解脱了,只是她心里犹豫,她认识靳怀风的事要不要告诉宁乐乐。
毕竟现在瞒着她,对她不公平,而且,以后宁乐乐要是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和靳怀风的事,反而会多想。
就在她犹豫开口的时候。
宁乐乐幸福地吃完,又烦恼道:“……哎,祝樱姐你别看我名字叫乐乐,可我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就是我这个男朋友对我实在太好了,每次都花很贵的钱给我买花,买礼物,买吃的,我们在一起交往三个月,他就送了我一条绿色猫眼石项链……好贵的……”
“……他送了你什么?”她突然回头问,紧紧盯着她。
“绿色猫眼石项链啊!你看就这条!”说着宁乐乐捻着莲花指飞快地划开屏幕,上面是一条项链,猫眼散发着幽绿的光,是她二十岁生日时,靳怀风在国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就是它。
只不过后来她走了以后,什么都没有拿走,项链也留在了那里……
原来她走后,他把它送给了别人……
祝樱那一瞬间,觉得身体都僵硬了,他,他怎么能这样,把送给女人的礼物又送给其它女人。
他也不是缺钱的人……
可这是靳怀风的东西,他想送给谁是他的自由,可偏偏送的人是宁乐乐!
祝樱一瞬间只觉得胸口揪成一团,一方面想到那天送她礼物时,他非要在镜子前要她,她羞得全程闭着眼睛,他还要求她睁开眼睛看看镜子,还抬起她要她仔细看两人在一起的地方,她只看了一眼,就燥得满脸通红,想骂他不要脸,没脸没皮,她听着他激动地说,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说宝石是诺言,镜子是见证。
可一抬眼,看到面前这个大三的女孩宁乐乐,手里举着绿猫眼项链,提起男朋友送她项链时,那一脸单纯幸福的模样。
甚至还信赖地望着祝樱,可怜兮兮道:“祝樱姐姐,你知道吗?他真的很爱我,我其实不用他买这么多贵的礼物,只要他真心爱我就行了,他不过是家公司的普通程序员,却给我买了这么多名牌包包,衣服,手机,项链贵重物品,我说过来支教,他竟然连工作不做了,一路追来当兵……”
祝樱已经听不下去,对着幸福的宁乐乐,她没办法对她现在的幸福,说出一句提示或质疑的话。
但她转身动作还是顿住了。
她问了一句:“他说,他是一家公司的程序员。”
“对啊,我和他相遇的那家咖啡厅,就在他公司楼下,他靳星公司的职员,为了我,年入二十多万的工作都丢了,走的时候主管百般挽留,说他再熬两年就能做到组长位置,工资会涨,他竟然为了我,连工作都丢了,跑来当边防兵,他真的好爱我,我好感动……他如果现在向我求婚,我想,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
宁乐乐边说边看着她。
祝樱面无表情,看着涉世未深的她,吃着零食感动的样子,她张了张樱红的唇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靳怀风!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不过多年的教养使祝樱没有贸然说出不该说的话。
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前,她不会说一些还不确定的话。
……
边防战士的生活很苦,每天早上随着嘹亮的起床号,战士就要从床上立即醒来,六点在业务科检查员的注视下出操拉练。
第天早上一小时体能训练,先跑个三千米热身,再继续做其它的体能训练,出操不能有半点偷懒,否则不许吃饭,因为边防战士有如猎犬一样,守护着国家的边防安全,体能是重中之重,他们每天都要巡逻,需要更好的体力,更好的身体素质,更有精力更优质的兵!
操练完毕后,就要整理内务洗漱,打扫完房间,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床单要整理得像水面一样平整,洗漱完接着就是开饭时间。
时间掐得非常紧,每个人都需要极快速地行动起来。
早餐后,边防军就开始整理物资,每天排班前往祖国的最前沿,开着巡逻车执行巡逻任务,毕竟他们是祖国的第一道屏障,是守护者,绝不能有一丝懈怠与马虎。
先开巡逻车,等到巡逻车驶到开不进的道路,就需要车上的战士下来,步行巡查边防,道路崎岖,所有人要翻山越岭前往界碑,甚至有的路在山涧中,或悬崖峭壁之上,走起来十分危险。
边防队里有一句话:抬头一线天,脚踩乱石堆,出门崎岖路,处处山连山。可以形容这里的环境条件到底有多艰苦恶劣。
一天巡逻下来需要六个小时,条件艰苦,野外午饭大多是馕饼配榨菜。
而最难受的莫过于执勤哨,一般部队哨所的岗两小时一轮换,但他这边哨所离驻队较远,执勤时间8小时,哨所离部队十余里,是最靠近边防线的地方,周围寥无人烟,一站八小时,还不能乱动,官兵们有苦不言苦,好在是两人岗,互相打气坚持下去,没办法,守卫祖国,只能苦中作乐,不忘初心。
还好,又来了几个新兵蛋子。
听说是新兵训练营挑出来的,分到他们这里,有一个是新兵训练营里的尖子,体能训练是新兵蛋子里第一名,差点就被武警选走,最后人家硬要来守边防,边防苦,如果有新兵主动要求过来,营里是会考虑的。
来了厉害的新兵蛋子,老兵就想着立立威,让他们乖乖守哨所去,就算在部队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哪里也不例外,要不怎么会有霸王兵,会有刺头儿呢?
结果老兵被新兵一顿收拾,几天工夫新老兵一片和谐,不和谐也不行啊,打不过啊!
不要以为部队里的战士就都是美好品质的大善茬,那真是错误的观念,刻板印象,实际上,部队里最多的就是不听话刺头,甚至很多家长管不了的孩子,都送到部队里去管,刺头之多,十个里有八个,几乎是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刺头,也只有国家军队这庞然大物才能对他们血脉压制!
刺头未必不好,这些人要么死性不改,最后犯事被开除部队,要么训练好了,就是狮群里的狮王,狼群里的狼王,部队里的王牌,国家用着对付敌人,就是最好的刀,最快的马!贼好用!
而且越是有重要任务的部队,里面的好苗子,查一查进部队前,大多都是不听管教的野狼,但成才后,那就是一头潜伏的猛虎。
这猛虎进了边防,就得好生地教!
驻队这边兵士辛苦,巡逻拉练,肯定要吃得好,指导员让后勤士兵种菜养猪,冬天边防还有自己的蔬菜棚子,种的菜全供应给部队自己的人吃。
条件苦,但也处处有部队领导们细心考量与体贴,兵士们的勤快
和坚韧不拔持久的毅力。
大家相处起来也是和乐融融。
今日周末, 休息日,十几个不轮班的兵在食堂吃饭,午饭豆腐炖鲫鱼、炸虾饼、野菜丸子、冬瓜牛肉……
伙食是极不错的。
吃得差不多了,指导员才走了进来,笑呵呵道:“……虽说今天休息,但是我还是有任务要分配给你们,新兵下午还是继续学习,其它几个老兵,学校那边放假,进山拣柴火,山里不安全,这几个老师都是城里的,别出什么事,你们去几个人帮忙,主要是看好他们,保护人民群众也是我们的职责……”
边防队这边看得紧,不想出现什么山区老师失踪事件,尤其支教老师,最近这种事经常登上报纸新闻,传遍网络,到时真出事了,他们这边哨所不用干了,连边防站旁边学校的老师都能出事,他们还守什么边疆……
指导员话一落下。
一个刺头扔了筷子,登时站起来,“报告指导员,下午的学习可以放到晚上吗?虽然学习重要,但新兵也想为人民服务!”
指导员:……
这刺头儿觉悟还挺好,一时让指导员有些语塞,为人民服务这话一说,不太好打消新人的积极性,他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看着面前这个个头一八八的新兵,长得那叫一个人帅盘亮,精神的小伙子!这批新兵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他了!
就是新兵营体能训练第一那个兵,精力十足,来到哨所里这几天,野外拉练,晚上所有人都倒下了,这刺头儿仍精力旺盛学习半宿,学习能力也是顶呱呱。
之所以说他刺头,就是不听从上面调派,不去武警,非要来边防,这可是个好苗子,但知道他背景后,指导员摇了摇头。
想到这是休息日,本就放假了,倒也不好上纲上线,愿意去就去吧,于是点头:“下不为例。”
战士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如果人人都这样有主意,那这部队就成菜市场了,所以下次不允许。
旁边有个长相也帅气的新兵,吊郎当的敞着怀,看着就像不着调痞愣的家伙,他见旁边靳怀风站起来去捡柴,可以不学习,指导员也同意了,他立即放下筷子同样站了起来。
“报告指导员,作为新兵,我也要为人民服务。”
都说了下不为例!又来了一个,指导员突然严肃吼道:“坐下!”
“是!”刺儿立马坐下了。
旁边传来几个老兵的闷笑声。
指导员这才虎着脸,安排好下午的事背着手走人了。
靳怀风慢悠悠坐下来,对着身边好友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就叫,似我者生,学我者死!”
吊郎当的施鹏飞一脚踹向好友靳怀风,“呸!你滚!”
他就是不想学习,不行吗?
……
下午祝樱和宁乐乐以及同样在这边支教的陶建柏,去了学校后面的绡马山拾柴,同样跟去的五个边防兵一路上帮着他们一起拾。
正值深秋,山上的烧柴不少,很多粗树枝,烂木块,一行人有背着背篓,有的拿绳子,拣树枝捆起来,还有用大的编织袋子两人抬着。
到时将拾到的柴火一起运到山下四轮车上,再拉回学校。
祝樱看到靳怀风也来了,她心口一窒,赶紧转开视线。
见他朝宁乐乐走去,她舒了口气,她外面套了件灰色外套,伸手紧了紧,转身朝山里深处走了走,离其它人远了点,她找到一棵枯树,枯木很脆,周围掉落了不少烂木和树枝,在枯树周围忙碌着,一会就拣了一小堆。
正拣着,就听一道脚步声踩在树叶上,一听这声音心里就一紧,知道是谁来了。
她赶紧看过去,果然靳怀风穿着野战服,肩宽,束腰,长腿,以及脚上的靴子,他目光正盯着她。
猜到他,看到他,果然是他,她下意识地将手里柴火一紧。
顿时手指被刺得生疼,她“嘶”了一声,柴火掉到地上,食指被一个树刺扎破了,扎得挺深,扔掉柴血立马涌了出来。
就见人影一闪,她的手立即被人夺过去了,娇嫩的手指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口腔,被吸了一下。
“你……你放开我!”祝樱吓得抽回手。
勒怀风却根本不容她抽回去,反而攥住她手腕,强制住她,将她柔软的身子狠狠地抵在树干上。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过得什么好日子?祝樱,你看看你,昔日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祝樱小姐,现在看起来又穷酸又落魄,身上的衣服都破洞了,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可能不了解,现在校园恋爱文管制很严,容易被举报全文锁,未成年只能写写暗恋,作者一想到未成年就萎了,写不了一点,大学也没有好的切入点,所以才从破镜重圆开始写……不好意思,能力有限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