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她叫王三
他说,你说呢,
很长的一眼看过来,那双眼眸犹如上等的歙州墨,明明深重,却浓酽欲滴,挥酒间别有一番动人。
青葛望着这样的宁王,不太能理解地道:“可是我不懂。
宁王眼神很是意味深长,摇头叹道:“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透气的傻王妃。
青葛一听,辩解:“殿下,我又不会骑马,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宁王锋利的眉眼便透出无奈
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青葛:“那你就告诉我吧。
宁王:“不行,自己想。
青葛很无奈:“我困了,想睡一会,睡饱了再继续想吧。
宁王:“才上车就困?昨晚没睡好吗?
昨晚他忙于公务,回来晚,回来时她早睡了。
早间时候,他起身时,她还未醒,总之她睡得比他多
青葛自然是忙着练功打坐,不过她不能说,她只是懒懒地瞥他一眼,道:“殿下你是男儿家,又是舞枪弄剑习惯了的,更曾经走过大江南北,自然不懂闺阁女子的黄楚,我平目哪里出过门?出门舟车劳顿,我都累死宁王听着这话,倒是意外
他拇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是孤失于考虑了。
青葛听他这么说,倒是意外,一时看过去,却见那双幽深的黑眸好像过于认真了
他当真了,此时的他倒是很好骗
仿佛有些笨..
她轻哼了声,道:“既如此,那我要歇着。
宁王:“你睡一会吧,我搂着你,这样你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
青葛越发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体贴让她不太适应
宁王看她不说话,挑眉:“之前不是说,喜欢我抱着你睡,这样睡得踏实,怎么,你只是哄哄而已,其实根本不是?青葛陡然记起,这是她在藏书阁说的话,随口撒个谎而已。
他记性倒是一个好的!
她红着脸道:“后面嬷嬷和侍女都在呢。”
宁王并不在意:“那又如何,难道本王不可以搂着自己的王妃吗?”
青葛到底是道:“好吧,那殿下抱着我。
宁王轻笑了声,手掌一伸,便利落地将她搂在怀中
他胸膛宽阔,怀中气息清冽好闻,有淡淡松香,青葛倒是喜欢
宁王道:“我们一起歇会。
说着,他将扶手放倒,又将脚踏抬起,于是这座椅便成了一张小床,竟可以躺着歇息了
青葛看着颇为新奇,原来为了长途跋涉中的舒适,这凤辇的座椅都是特意包了一层软锦,且颇为宽大,一旁的扶手更可以放倒,她虽跟在宁王身边四年了,但是宁王府无女眷,她便是见过皇贵妃和太子妃等贵人,但也并没有机会进入凤辇中贴身如何,是以不知道这凤辇的座椅竟如此精妙。宁王径自抱住她,把她放倒在座椅上,之后自己从后面揽住她
这座椅放开后的长度于她身量来说刚刚好,不过对他来说却短了。
于是他便将曲着的腿压在青葛腿上,夹住她的,
青葛拒绝地扭了扭:“我不要这样。
他那两条长腿太长太重
宁王:“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好。
说着,他用自己长腿越发禁锢住她的腿,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还把自己的下巴舒服地抵在青葛的发髻上,满意地磨蹭了下。青葛没办法抗议,也没办法挣扎,其实也没太觉得难受,只好罢了。
这样两个人倒是严丝合缝起来,每一处都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
这么贴着间,青葛便突然懂了,懂了为什么他说自己不能骑马
骑马时是有马鞍的,女人自然怎么都好说,男人一般也没什么,但这种时候,若有个什么,那确实不方便她突然觉得好玩,甚至有些恶趣味,想着不知道寻常男子这样的话,他们该怎么办?没辇车可以钻他们该怎么办不过很快又想到,并不是每个男人骑着马都会那样吧
就他,淫者见浮
好在他虽然淫者见淫了,但进入辇车后,倒是克制得很好
为什么,是因为她说自己累了吗
青葛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觉得宁王没这么体贴,他才不会体恤人,估计是矜持着,顾虑着自己作为皇子的骄傲,不肯在辇车上如何吧他有洁癖,又骄傲
这时候,宁王却伸出手来,修长有力的五指卡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交扣,和她掌心紧密贴合
青葛的手昔日有些磨出来的茧子,不过莫经羲为她调养那段日子,茧子便慢慢消淡,及至自己做了这宁王妃,一直被精心保养着,手便软嫩起来。过于娇嫩的掌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宁王带给自己的触感,那是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常年练剑以及握笔留下的薄茧,指甲修剪得整齐。他手指略动了动,略有些糙感的骨节轻压着她的小指,就那么一下一下的。
青葛的小指腹便有些痒,想撤回。
然而他却颇用了些力道,牢牢锁着,不让她撤回,
指腹和掌心这么紧密相贴,而后背紧贴着男人紧绷的胸膛,她能清楚感到男人的每一次气息脉动
青葛便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感,明明其实并没什么,明明他如今忍耐克制着,并不曾对自己如何,只是手指骨之间的摩挲,但她竟然觉出一些暧昧来她发现比起大开大合的占有,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小温存更让她喜欢
会有种错觉,岁月静好,琐碎无声,阳光投射在静谧的浮尘上,他们是夫妻,日子会一天天地过,没有尽头。这时候,宁王略侧首,将下巴抵在她颈子间:“闭上眼睛,睡吧?
这音量压得很低,声音沉沉的,连带着胸腔都有了沙沙的震颤感。
青葛“嗯”了声。
宁王放开她的手,有力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际,缓慢而温柔地抚着,安抚地摩挲着
有力的指骨给人温暖熨贴的感觉,这让青葛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她开始觉得身后的男人温柔包容,就像水一般,能给她极致的呵护。
哪怕是错觉,现在这样也很让人喜欢
被人疼爱呵护地抱在怀中的滋味呢.....
她略仰起颈子来,越发紧贴着他,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既强势又温柔的气息。
车厢内很安静,可以听到外面富有韵律的马蹄声,车轮倾轧过官道的声音,以及后面厢室中侍女低低的私语声。这些细致琐碎的声响是如此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她会感觉很安全,可以倾听到这个世间许多声响,可以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她和身后的男人却是隐蔽的,不会被人感知的。她低声喃喃道:“我好像确实困了。
宁王低首,亲了亲她的眼皮,感受着那薄软眼皮的颤意
他轻轻厮磨,享受着这种亲密的触感
在气息萦绕的交缠中,他哑声轻笑,亲昵地呢喃道:“被你这一说,我也困了,我们一起睡。
刻意压低的声线醇厚好听,深情款款,这声音犹如电流一般自耳中窜入青葛身体内,让她不自觉打了一个颤,她努力地克制着,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只是这么一句话,便带给她无法克制的快意
其实她的身体也是喜欢的啊
这时候宁王似乎察觉到她的吴样,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不过也只是浅浅含住,并不曾启开她那唇缝这种内敛克制的体贴。让青营像是沐浴在温柔的泉水中。浑身舒畅
有种恨不得就此沉沦其中的冲动
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决定放过自己,她想她累了
累了的她想靠在他怀中,先睡一觉,不管这个人有多少真情实意,至少这一刻,她想靠在他怀中睡一觉。宁王感觉到她的困意,轻放开她的唇,低声道:“今日饶了你,晚间我们歇在随云山的温泉吧,我想和你共浴。这声音已经很低,且带着些困意。
此时气序清和,昼长人倦,外面马车铃声枯燥乏味地响着,路途劳顿无趣,而自己怀中的温香软玉是如此动人。这个时候,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必操心于那繁杂的公务,纵情地陪着自己的王妃,想睡就睡,想抱就抱,想亲近就贴住于是宁王薄薄的眼皮也耷拉下来,就这么半睡不睡的,沉浸在惬意而松弛的朦胧睡意中
却在这时,他听得怀中妻子低声喃喃了一句什么。
他不曾睁开眼,只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低声喃喃道:“怎么了?‘
之后他便听到她低地地道:“雪,冷.....
她的身体犹如单薄的树叶一般瑟缩了下,之后偎依着越发贴紧了自己。
她甚至打了一个赛额
宁王心生怜惜,温柔喟叹:“冷吗,那我抱着你,不要怕。
说完,他将那纤细颤抖的身子搂得更紧,严丝合缝,紧密相贴
青葛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昏昏睡去了,也许确实是困了吧。
她醒来时,宁王早已经醒来
她缓慢睁开眼,却并不曾出声
,只沉默地靠在他怀中
她想,自己确实是不曾得到过呵护的人,所以才会因为那么一点温情而沉溺。
对此她有些害怕起来。
她能够拥有的很少,所有的都是自己拿着命挣来的,包括这一身的绝技
她没有任性的本钱去尝试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迷恋,所以她应该自这迷雾中挣脱出来,让自己清醒,哪怕给自己狠狠泼一盆冷水也必须清醒过来。就在她无声地闭着眼时,她听到一阵窘窘率率的动静
有几个侍女无声地上前
青葛感觉到,她们对着宁王比了一个手势,似乎是要用膳了。
宁王抬手,轻抚了下她的发,之后对侍女吩咐道:“先下去吧。
他声音压得很低。
几个侍女便先行退下,不过这时,宁王却道:“奉水。
侍女中的一位,脚步顿了下,之后其他人退下,唯有她,弯腰低头,跪在了一旁,奉上了银壶,又用银盏为宁王取水。在轻微的水声中,青葛突然察觉,这个送水的是云喜
她心中微动了下。
云喜,传闻宁王曾经颇为青睐的云喜,被宁王夸赞过模样好看的云喜,还被他亲手安置在自己身边。如今宁王让其他人下去,唯独留了云喜。
她必须承认,想到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感觉,特别是在刚才那么温柔的拥抱后
但是,那些细微的感受是如此微不足道,一时的温柔不过是蛊惑罢了,在她这里,些许脆弱的情绪就是自己要铲除的荒草旁枝。他可以,完全可以去宠幸一个侍女,她甚至会帮他,为他制造机会。
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息,不让宁王察觉自己醒来
宁王略喝了几口水后,便示意云喜上前。
云喜以很轻的声音道:“殿下。
宁王压低了声音,低到有些暧昧:“有美匙吗?
云喜忙道:“有。
说完她从一旁的瓷筒中取出,再次用雪白的中帕擦拭过后,递给宁干:“殿下。
年轻貌美的小侍女,声音轻盈柔软,像一片薄薄的已经融化的蜜糖
青葛听着,深切明白自己和云喜的适不同,
自己是假的,伪装的,骗人的,而这个小侍女才是真实的,动人的。
小小娘子那么甜美地恋慕着,看着男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向往的敬仰,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现在,在马车枯燥乏味的行进中,在嫡妻正妃熟睡的卧榻旁,他们距离很近,声音压得很低,可以来一场眉来眼去的挑逗,发酵出属干男女之间的牵连青葛屏住自己的感官,试着让自己不要去听,也不要去感知。
她缓缓地控制着体内的真气,让自己化为一片叶,一朵云,她可以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
她让自己脱离这一切,让自己封闭在一片白雾中,飘荡,游弋
她也让自己去回忆,回忆往日施展轻功,御风翱翔于郊野的种种,她像一只奔跑的豹子,像一只飞翔的鹰一一就在这时,陡然间,她唇上感到一些凉意。
滋润的凉意。
她疑惑,茫然地睁开眼。
跃入眼底的却是宁王那张过于深刻俊美的面庞,因为距离太近,充满视觉冲击
青葛眨眨眼睛,不解地看着眼前男子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暗起来,幽暗又静谧的车厢内,壁灯朦胧的灯光下,他挺拔的鼻梁窄而育,其下薄薄的唇线微抿着,神情竟格外认真这时候,察觉到她睁开眼睛,他褶线分明的薄眼皮微掀起,无奈地看着她:“醒了正好,喝点水。青葛听此,懵懵地看向他手中,却见他拿了美匙,美匙中有些汤水
于是青葛恍悟唇间的凉意是为何
宁王挑眉:“刚才我看你唇上发干,便让侍女准备了美匙,想着给你用些,叫你,你也不醒。
他摇头,言语间带着淡淡无奈:“睡得像一头小猪,就差打两个呼噜了。
青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叫来云喜,低声和她说话,刻意压低的声音,她以为是男女之间暧昧的发酵,其实只是看她口干,想取了羹匙来喂她吃水?宁王看她懵懂茫然的样子,径自将水递给她:“怎么了,睡懵了?还是做了什么梦?‘
青葛听到梦,陡然想起之前
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呓语了?
她眨眨眼睛,掩饰地喝了口水,之后才道:“好像是吧,胡思乱想的,做了许多梦,但我记不清了。宁王看着她犹如迷雾一般水漾漾的眼睛,笑道:“也没什么,你好像梦到雪了。
青葛便费劲地回忆着:“我怎么梦到雪了呢?
宁王想起睡前的种种,他略蹙眉:“或许你这个名字取得不好。
青:“名字?’
宁王神情竟有几分严肃:“是,我曾和邵唯雍先生谈起易学和算术之道,也曾提起命理之说。
青葛知道邵唯雍先生精通奇门遁甲,擅预测占卜之术,是大晟国一代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