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99章不得已

他的暗卫

    第99章 第99章不得已

    她便听到夏侯止澜用异样艰涩的声音道:“青葛娘子,你说便是了。“

    青喜便道:“那一日,宁王自教坊司寻来两位壮男..”

    夏侯止洞倏然转过身,清隽的面庞透出几分寒意:“你说什么?”

    青葛面无表情地道:“那两位壮男,是惯会玩弄风月之事的——”夏侯止澜额头青筋暴起:“宁王他竟是这种人!”

    青喜:“那两位壮男是用来对付莫经羲的。”

    夏侯止澜神情僵硬片刻,之后缓慢地松懈下来,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叹了一声,道:“宁王此人,太过狠辣。”

    青喜:“其实这倒是也不能怪他,他发现自己的王妃被人替换了,自然惊怒,势必要逼问出一个结果的,况且后来他又发现自己儿子也被换了,且自己亲生儿子中了毒,奄奄一息,仿佛毒傻了。”

    这让夏侯止澜听得神情恍惚,他眉:“阿雪不是这种人,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青葛:“..”

    她点头表示赞同:“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娘确实很不容易,她也是被奸人所害吧。”

    夏侯止澜深吸口气,拼命压下那几乎奔涌而出的痛意,喃声道:“你不知道,她自小体弱,她没经过什么事,心思太过单纯,难免被有心人利用。“

    青葛这次是真心赞同:“公子说得在理。”

    夏侯止澜有些有气无力:“你,你再和我说说吧,说说她的事..”青葛便咳了声,咳得很难受的样子。

    夏侯止澜见此,苦笑一声:“等你好了,我再问你吧,你先好好歇着。”青葛憔悴点头:“好。”

    青葛的伤养了两日,夏侯止澜在客栈中陪了两日,对她颇为照料,这期间青葛自然慢慢给他编了许多故事。

    不过夏侯止澜的侍卫对青葛却很是防备,那位阿隼也就罢了,那个叫呵辰的实在是处处盯着她不放。

    关键这两位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青葛知道,如今自己受伤,若和对方硬对上,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她也就处处小心,反正现在她身受重伤,而且夏侯止澜是信她的,他们便是再恼也白搭。

    谁知道这一日,她才刚从茅房中出来,就见阿辰正盯着这边看,神情很有些打量。

    青葛一时无言。

    她便走上去,问道:“阿辰公子,你成亲了吗?”

    冷不丁的,呵辰狠狠瞪她一眼:“我是否成亲,关你什么事。“

    青喜:“我只是奇怪,你倒是仿佛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般,想着你定是没成亲。”阿:“你说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青葛好笑地道:“就是说你,我只是去茅厕而已,结果你却在那里一直盯看我看,你一个男人家,觉得自己这样合适吗?”

    阿辰皱眉:“你们做暗卫的也讲究这个?往日你们训练,难道你们主子还给你们分男女不成?不都是混成一块?”

    青葛听此,走到了阿辰面前。

    距离特别近,她笑看着阿辰。阿辰越发皱眉。

    青葛却在这时,然抬起手,直接给了阿辰一巴掌。阿辰突然被打,抬手就要反击。

    青葛已经飘然一闪,落在了三丈外。

    她笑着,淡淡地道:“阿辰公子,我们做暗卫的不但讲究男女之别,还特别讲究斯文有礼,对于那些出言不逊的,向来是一巴掌打过去。”

    阿辰听此,已然拔剑。

    这时阿隼过来,连忙阻止。

    阿辰气急败坏:“她竟出手打我。“

    阿集看了一眼阿辰脸上红痕,望向青幕的眼神带着寒意:“青葛娘子,你这样就不合适了,这算是恩将仇报吗?”

    青葛便凉凉一笑:“夏侯公子救我,确实是大恩,我为报此恩愿意赴汤蹈火,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上个茅厕都要被一个男人盯着,堂堂夏侯公子身边的近侍,就是这么盯着一个年轻娘子的?还是说,就因为你们救了我,我就该被你们这般羞辱?”

    阿牛一时也是无语,瞪了阿辰一眼。

    阿辰憋得脸都通红了,他委屈:“我,我只是——”阿牛无亲:“还不给青葛娘子道歉?”

    青笑:“罢了,也没什么,我打也打了,两清了。”当日晌午过后,青葛向夏侯止澜辞行。

    夏侯止澜见此,倒是有些不忍:“你要去哪里?”青葛:“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夏侯止澜蹙眉:“可是千影阁如今正在追杀你。“

    青葛垂下眼,神情淡漠:“公子救我性命,我本应知恩图报,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只是如今身后重重追杀,我若留在公子身边,反而害了公子,今日就此辞别,若我能侥幸存活,它日有缘,一定设法报答公子之恩。”

    夏侯止澜蹙眉,望着青喜,她虽看上去面色冷漠,但那眸底分明存着一丝哀伤和无望。她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才这么说。

    阿隼见此,想起适才冲突,不免有些愧疚。

    青暮:“公子,江湖路远,有缘自会相见,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这话,她纵身一闪,纤细的身形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远处。

    夏侯止澜望着她的背影,并没言语。

    阿隼嘴唇动了动,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想想,到底是道:“公子,我们如今也是一脑门官司,许多事要办,哪里顾得上这样的女子,不管她是真是假,都是一个大麻烦。“

    夏侯止澜颔首:“我知道,我只是——”

    他垂下眼,扯唇,自嘲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无能罢了。”看着她的背影,倒让他一下子想起许久前。

    那时候的他还小,无能为力,如今大了,他依然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人。所以他只能道:“走吧,去火石塘。”

    青暮并不着急,她知道如果就此自己跟定夏侯止澜,他反而会怀疑。

    显然夏侯瑾穆并没有如世人所以为的那般待夏侯止谰好,夏侯止澜能在夏侯家族拥有如今的位置,也是他自己博弈的结果。

    如今夏侯家族急需大量白银,派了夏侯止源前往火石塘,说明在这个关键时候,夏侯家族也找不出第二个掌握洗炼法的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年的夏侯止澜在很小的年纪便默背下《蒲贩录异》,之后这本书也许被毁,也许下落不明。

    总之在这种情况下,夏侯瑾穆才需要夏侯止澜,夏侯夫人才会把真侯止澜带回绀梁。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些年来,夏侯止澜牢牢把控着洗炼法,从而在夏侯神府有了一席之地,可见他对自己的地位有很清醒的认知。

    她这么想着,抬起手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和那些农人一起等牛车。

    她如今依然是往日容貌平平的外貌,只是简单改了衣着,乔装为一少年。

    这边的村落位于绀梁,周围农人都是积攒了布絮和帛等,准备前往镇子卖钱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片刻后,牛车来了,一个人三文钱,大家纷纷交了钱,各自在牛车上寻到一处位置坐下。人很多,牛车挤得满满当当,青葛被挤到了一处角落。

    赶车的吆喝一声,牛车沉甸甸地往前行,车上的众人却是慢慢说起话来,他们所谈的无非是上缴布匹的价钱。

    大晟原本是不种棉的,这几年才陆续引进了棉并开始种植,不过他们所种的棉并不会自己用,都是卖给夏侯家族下面的商号,换取一些银钱来弥补家用。

    青葛无声地坐在那里,状若发呆,不过听这些农人高谈阔论,却恰好和往日自己所知印证上了。

    夏侯家族在绀梁一带一直有着他们自己的经营之道,每年都会进行粮草积贮,会在二三月青黄不接时,百姓缺粮,他们高价卖出粟、委、大小豆、麻、麦子等,并大量收购新炭等待时机,到了四月,庄稼有了收成,粮价低落,他们便大量购入粟米,并购置布匹。

    如今恰逢夏日,他们自然会收购布絮、缣和帛,等到冬日卖出去。

    其实最初时候夏侯氏祖先制定这个积贮之法,可以丰岁之有余,备荒年之不足,本也能安定民心,平定衣食价钱起伏,算是造福于百姓。

    只是一套法子经历了上百年甚至几百年,早就变了形。

    如今的夏侯氏对于粮草布匹低价收,高价卖,赚取暴利不提,他们还用自己铸造的新币来赚取差额。

    凡是百姓要买卖粮食布匹,都要用他们绀梁家铸造的银两,而这个银两便是他们可以做手脚的大好机会。

    收的时候严格校验,放的时候却在银块中混入杂质,如此一来,百姓们不但承受低价卖粮高价买粮之苦,还要在金银钱币上再遭受一次盘剥,以至于他们日夜耕作,也不过勉强果腹。

    可即使这样,他们依然感动于小恩小惠,对夏侯氏视若神明,并无怨言。

    本来他们自己作践自己人也就罢了,朝廷也只当放弃绀梁一带,任凭夏侯氏占地为王,也许还能相安无事。可这绀梁放出来的银两钱币混了杂质,这些又逐渐流入其它地域,以至于将这祸水引出,倒是扰乱了整个大的钱币平稳。

    而夏侯止澜,便在助纣为虐,坑蒙绀梁百姓,谋取自己在夏侯氏的地位,保住了这些年的锦衣玉食。

    当想到这个的时候,青葛便觉有些荒谬,不过又觉没什么奇怪的。

    夏日炎炎,牛车缓慢往前走,眼看前方便是镇子,众人都翘首盼起来,也有人开始惦记看若是卖了自家这棉,到底能换几个钱。

    一个魁梧农人有些沮丧:“听说今年种棉的多,只怕是得不了几个银钱。”

    旁边农人低声嘀咕着:“不知道是给银子还是铜钱,我倒是盼着给铜钱呢。”

    若是铜钱,便是大官制的,如果银子的话,心里便不踏实了。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纷纷看过来,眼神有些异样,甚至有人道:“怎么说出这种话,白花花的细丝锭子,怎么就不好了?”

    白银锭子因铸造模子的绿由,银锭上会有精致拉丝,俗称细丝锭子。

    一时大家伙都议论纷纷,更有人直接嘲笑道:“你若不喜欢,那就不要上缴,我们还盼着要银子呢!”

    最初那农人自然不好说什么,直搓着手苦笑,将自己身体挤在角落,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骤然间,前方传来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似乎有奔马之声,哒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迅疾而来。

    大家好奇,待要细看,谁知就听赶牛的车夫惊惶地大叫一声:“你们,什么人——这话一出,那车夫惨叫一声。

    大家吓了一跳,忙出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原来正有四个蒙面人,手持长刀,杀气腾腾而来,而那车夫竟被人一脚踢到旁边水沟中,捂着大腿哎呦呦地喊疼。

    众人一下子慌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哪里见过这阵仗!青暮直接走出去,挡在了那群人面前。

    于是一瞬间,四个蒙面人将刀对准了青葛。

    青葛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而来,既如此,又何必滥杀无辜,放他们离开。”

    她这话一出,众位农人并那车夫都感恩戴德,于是一个个惊恐万分,仓皇失措地抓起自己的担子和货品四散而逃,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那几个蒙面人都死死盯着青葛,倒是没人追杀那些农人。

    片刻间,周围人等全都跑光了,官道上只留下凌乱的脚印,以及被丢弃的牛车。

    青葛漠然道:“你们未免太过咄咄逼人,竟一路追杀至此,既如此,那我今天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着间,她手持薄刃,猝然冲向那四个蒙面人,蒙面人围攻迎战,一时之间,官道上刀光剑影,寒光闪烁。

    四个蒙面人身形诡,招招置人于死地,青葛渐感力不从心,衣襟湿透,步伐逐渐狼狈起来。

    就在青葛艰难应对时,其中一个蒙面人看准青葛破绽,持刀砍来,青葛躲闪不及,眼看那刀便要砍下。

    谁知就在这生死一线时,突听到耳后传来破空之声,紧接着,一把长剑直刺那蒙面人,蒙面人陡然被袭,匆忙应对,那刀锋自青肩头划过,青险险逃过一。

    青葛惊魂甫定,捂着流血的肩头看过去,却见来人正是呵牛。

    阿隼手握长剑,朗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千影阁杀手吗?你们可知这已经是绀梁地界,千影阁的人竟如此嚣张,敢在绀梁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了吗?”

    青葛咬牙道:“呵年公子,倒是不必如此,这是我的私事,并不敢牵连公子。“阿隼:“少废话!”

    青顿时不说话了。

    那四个蒙面人中,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用嘶哑的声音道:“你若多管闲事,便连你一起杀。”阿隼:“你们以为你们杀得了我吗?”

    四个蒙面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之后瞬间发起攻击,将阿牛和青葛包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青葛身形一晃,已至阿身旁,和他背靠背,二人共同御敌。而就在一旁,夏侯止澜骑白马,在阿辰的陪同下,望着场中情景。

    那女子身形如此单薄纤细,可纵跃飘飞间却有这柔韧力道,百折不挠,飒爽干练,她和阿隼联手御敌,手中寒刃轻盈灵动,锋利无匹,在阿面前竟丝毫不曾逊色。

    青葛寻到对方一处破绽,一刀辟出,阿隼长剑如疾风骤雨配合得当,那四名蒙面人落了下风,显然这四人也不想恋战,其中一位发出尖锐口哨声,虚晃一招,便仓皇离去。

    此时青葛肩上衣衫破败,鲜血浸透了衣衫,并隐隐有雪白肌肤显露。夏侯止澜看着,微蹙眉,走上前:“青葛娘子,你伤势如何了?”

    青葛并不在意的样子,苦笑一声:“夏侯公子,你又一次救了我。”

    夏侯止澜叹:“干影阁行事狠绝,分明是要把你赶尽杀绝,青葛娘子,你随我一起走吧,好歹有个照应。”

    青葛:“不必,公子,我不想连累你——”

    然而夏侯止澜已经不容拒绝地道:“青葛娘子,我也不是无事一身轻,我也身处险境,若青葛娘子一再推脱,反而是嫌弃在下了。”

    话已至此,青葛自然不好说什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显然呵隼和阿辰并不赞同,他们对青葛心存提防,不过夏侯止澜坚决要带青葛一起,他们身为下属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青葛对此感激不尽,不声不响包扎伤口,并跟随夏侯止涧上了船。

    在船上,她重新更换男装,并稍做易容,面容和原本很相似,只不过面相更为寡淡,看上去就是寻常小厮应该有的样子。

    阿华看她本分,倒是不再说什么,唯独阿辰,却很有些刁难之意。

    这一日青喜正在房中歇息,突听到船舱外面有些动静,正是夏侯止澜在说话。

    他们自然不知青葛耳力如此惊人,是以并没防备。

    青葛以耳贴着船板,细细听着。

    就听阿辰对夏侯止澜道:“公子,这位娘子到底是宁王身边的暗卫,来历不明,不可轻信,凡事还是提防一些。“

    夏侯止澜却道:“她身受重伤,难道是假的不成?她一个女儿家,被打成这样,难道心中能不怨?千影阁暗卫步步紧道,追杀她,难道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呵辰:“可千影阁到底——”

    夏侯止澜却道:“你想太多了。”呵辰:“..”

    夏侯止澜负手立在船头,看着远处的江水,苦笑,之后道:“阿辰,你跟我几年,我自是知道你的忠心,可你哪里明白我的心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葛小心地自船舱缝隙中看过去,却见夏侯止澜一身锦衣,立在月下,神清骨秀的男儿分明惆怅满怀

    其实她心里明白,夏侯止澜虽然留下自己,但他身边那两位对自己有提防,她还未曾完全取信于他们,这个时候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到了第二日,青墓便直接找上夏侯止澜,再次表示自己要离去。夏侯止澜自然意外:“为何?”

    青葛苦笑一声,道:“在下另有打算,就不劳烦夏侯公子了。”她这仿佛很有苦衷的样子倒是让真侯止澜沉默了。

    他登了眉:“青葛娘子听到什么了?”

    青葛连忙吾认道:“公子误会了,不是,和这个无关。”然而她越是这么说,夏侯止澜越是过意不去。

    他颇有些愧疚地望着她:“呵辰习武之人,性子粗鲁,青葛娘子不要往心里去,我已经说过他了。”

    青墓听着,略抿了抿唇,道:“公子,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我原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如今得幸公子收留,护我保我容我,我哪里还会去怪谁。”

    真侯止澜看她垂着眼时,眉眼间尽是凄楚,分明容貌寻常,不过却竟别有一番人怜爱之处。他眸底便泛起柔和的意味:“青葛娘子,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

    青葛:“嗯。”

    真侯止澜想起往日,眉梢间却越发添了几分愁绪。

    “其实那一日我过去随云山,是赶赴一个约定,兑现我昔日的承诺,也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庆幸,希望遇到我想的那个人。“

    青葛便看着夏侯止澜:“公子,你要找哪个?”

    夏侯止澜看她一双乌眸黑漆漆的,在这渔火照耀下,竟有几分天真的懵懂一时哑然低笑,他轻声道:“这都是许久前的事了,也不值一提。“

    青葛明白他不可能对自己轻易吐露心事,也就不提了,只是诚恳地道:“公子,你救我性命,护我周全,若有朝一日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我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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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止澜听她声音郎朗,言语间清沉有力,越发增添几分好感。

    他眸中含笑,声音温柔:“青葛,其实我自己处境也是艰难,不过那一日在随云山,我看到你转身离开,我心里已经生了不忍。”

    青葛侧首,认真地看着他。

    真侯止澜:“所以昨日我看到你,我想着,你既在那个时节恰好出现在随云山,便也是一份缘分,如今我既然再次救了你,那你但凡能护你一日,便一定会护着你,就当弥补我昔日的遗恨。”

    青葛好奇:“可是,公子贵为夏侯氏公子,一向颇受器重,不是应该呼风唤雨,为何又说出这种丧气话?”

    夏侯止澜听她言语有些单纯,好奇:“你们往日不曾打探夏侯氏家事吗?”

    青葛惊讶,也有些愧疚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寻常暗卫,许多要紧情报,这些我都接触不到。”

    夏侯止澜失笑,柔声安抚道:“没什么,我知道,你们必是规矩森严吧,你日日奔波,为他们卖命,生死不顾,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青葛垂着眼睛,低声道:“是。”

    夏侯止澜:“你是一个孤儿吗?”

    青葛颔首:“不是,我是被卖的。”夏侯止澜听了,惊讶看过来。

    青葛她抬起眼来,视线落在远处的渔火中,低叹一声:“我自小家中贫寒,无米下粥,我兄长喜欢读书,读书耗费大,我们家哪里有什么银钱供他读书。“

    夏侯止澜蹙眉:“然后呢?”

    青葛:“我爹娘说,兄长是我们家的根,他好了才能为我撑腰,便把我卖到烟火巷中,换了些许钱财去供他,告诉我说,以后他高中了,会来赎我,让我共享荣华。”

    夏侯止澜听着,面上有些异色,过了一会,他才道:“他们来赎你了吗?”青葛摇头。

    夏侯止澜垂着眉眼,用很低的声音道:“他们竟言而无信。”

    青葛:“后来我才明白,我的兄长若不能发达,他们自然没有钱赎我,可他若是发达了,他自有他的好前程,又怎么去认一个卖入烟花巷的妹妹,他只会避而远之。”

    她凉凉地道:“只是一句宽慰人的空话罢了。”

    夏侯止澜沉默了片刻,又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青葛:“我那时候还很小,每日都要被训诫,若是不听,便要鞭打挨饿,后来我就偷偷跑出来,那些人追我,要打死我,我逃跑时遇到千影阁的人,他们救了我。”

    夏侯止澜听着,明白了:“这么说他们倒是你的救命恩人。”

    青葛:“是,没有他们,就没有活着的我,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忠心耿耿,我从来没想过背叛,可现在...”

    她叹了一声,垂着眼睛,愁肠百结地道:“我也想活下去啊,还想活得更好一些。”

    夏侯止澜凝视着她的侧影,看着她眉眼间的无奈,道:“我明白,你也是迫不得已。”

    他轻笑了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便是有一日你要杀人放火,也不能怪你,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