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一路来到武道大会的开幕现场,昨天的庚寅武斗场,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进场了,有观众也有参赛者。
在抵达武斗场后便有杨三狼的一名手下将他从偏门引入,来到一处休息室,这边表演的舞姬们正在准备,玉奴娇也在化妆,温衡君就在她旁边,一边让侍者给他化妆一边和玉奴娇商量着开幕仪式的过程。
这种大型活动他们也第一次经历,以往都是在妙仙阁表演,那边场地小,观众也不多,跟这边完全不同,因此二人难免有些紧张。
“感觉怎么样?行不行啊?”
见李绝过来,两人停止交谈,温衡君道:“还行,大清早就排练过了,演唱的时候我这边没什么,奴娇儿那边内力不济,担心无法让全场都听到。”
玉奴娇有些赧然:“确实,特别是高音部分,奴家气力不济,破音倒是没有,就是担心太远的地方听不到。”
李问五音不全,李绝不懂音律,所以也没法给他们什么有用的意见,挥挥手道:“这些都是小事,太远听不到是他们功力不够,跟你们没关系。”
这个世界就是麻烦,连扩音设备都没有,上台后全靠演员自己吼,得亏有内力这种东西,不然全都抓瞎。
“如果能向国师那边求几个扩音的阵法,倒是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温衡君提出见意:“或者找一些机关术的大家过来布置一些扩音的机关,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需要时间,今天这一场怕是赶不上。”
李绝听他这么说,决定收回自己的鄙夷,但还是摆摆手道:“今天就免了,以后要是还有机会举办这种赛事,提前做准备。”
又聊了几句,午时已至,演员们陆陆续续上场,李绝也离开休息室,向观众台那边而去。
坐下看表演,悠扬的乐曲声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过得片刻在舞姬的衬托下,温衡君与玉奴娇施展轻功飞掠上台。
“明月几时有……”
歌声响起,观众们凝神倾听,等到表演结束,温衡君宣布武道大会正式开始,有参赛者离开庚寅场,去往别的武斗场,也有参赛者在这边比试,便在擂台那边集合。
第一个上场的人李绝竟然认识,就是当初那个与丈夫在擂台上打生打死的柳金环,她不是被长公主安排去府上做事了吗?怎么会来参加比武?
“皇妹府上的人,看来她是奉皇妹之命来参加比武的,你觉得呢?”
姜桓来到李绝身边坐下,李绝摇摇头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她自己想要得到秘籍呢?”
“也对。”
姜桓笑了笑:“方才那首曲子是你写的,那首词是你曾在宫中所作,谱了新曲子之后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何时将那首别梦依依到谢家也谱个新曲?皇后娘娘等的心都焦了。”
李绝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问道:“怎么殿下已经决定了?”
“早就定好的事情,如何倒成了现在决定?明日城王府晚宴,孤接你过去,如果你能当夜就拿下她,那再好不过。”
“然后呢?殿下将这个消息放出去,陛下得知后砍了我的脑袋?”
“你……”
姜桓对他态度的转变很疑惑:“你想反悔?”
李绝笑着摆摆手:“那倒不至于,只是不想太被动,我想给殿下讲个故事,话说那时先帝圣宪还未登基,文氏皇后诞下今上的第二年江陵省亲,然后认识了一个叫林笑广的才子,后来这个才子改名林维中……”
“你!”
姜桓大惊,继而反应过来:“当日是你刺杀孤?不对,那是个女人,她是你派去的!”
李绝没有否认:“我只是比较疑惑,今上被薛思禁俘虏后林维中为何不将城王扶持上皇位?而是扶了一个宪律皇帝?这到底是为什么?”
“哈哈哈哈……”
姜桓大笑一阵,继而面色一肃:“自然是因为林相看得出城王贪图享乐,不是当皇帝的料,而朝中以岳南塘为首的一干所谓忠臣,依旧效忠今上,而且林相对于岳南塘的本事相当了解,他知道今上有极大的可能被救回,所以推了宪律上去当替死鬼,这么回答你满意了吗?”
李绝点头:“嗯,至少听起来很合理了,那位林相的布局还真够深远的,可惜啊,他死的太早,一位国手自然要用生命去布局,如此殿下才有机会,不是吗?”
“不错,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个平等合作的机会,而不是被殿下当做弃子,我答应殿下的事情会做到,但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泄露给今上,由我决定。”
“好!”
姜桓立刻答应下来:“明日傍晚,孤派人来接你!”
说罢起身离开。
此时擂台上的柳金环赢了对手,下去休息。
李绝看了几场比试,忽然兴致索然,来到休息室,跟温衡君安顿了几句,离开庚寅武斗场,刚出了武斗场的大门,就被守在大门处的柳金环叫住。
“恩公,妾身有事找你,请恩公移步。”
李绝跟着她来到一处僻静所在,柳金环迫不及待的说道:“有人要在恩公回京的路上袭杀恩公,夺取恩公秘籍,这是妾身刚刚打探来的。”
李绝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预料中事,是公主殿下让你来的?”
“不是,妾身已经辞了公主府的差事,带着孩子准备去乡下买几亩地过活,只是昨日偶然听到有人要对恩公不利,所以就报名参加了这武道大会……恩公切勿小觑他们,这些人当中有几个绝顶高手,其中一个妾身认得,是当初龙行虎麾下的四大金刚之一……”
“龙行虎啊,终于有动作了吗?”
李绝嘀咕一句,接着对柳金环道:“你且安心,无碍的,既然只是为了通知我,那以后的比武你就不要参加了。”
说着拿出一本秘籍:“这是我神刀斩的注解,你拿去吧!自己练也好,教孩子也好,算是我对你报信的感谢……不要推辞,这是对你善良的奖励。”
说完李绝将秘籍塞给她,大步离开。
柳金环小心翼翼的收好,见四下无人,也连忙离开。
刚刚离开天杀坞,李绝就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原本的目光消失,又有新的目光投来。
如此这般的一直来到天雄坞这样的目光变得多了起来,并且毫不掩饰的杀意弥漫,李绝停下脚步,来到道路旁的一个茶棚,他这一举动,让茶棚内的数人如临大敌。
李绝不动声色的坐下:“有什么好茶?”
听到他的问话,茶肆掌柜半晌没有反应,他不是没有听到,而是紧张到不知怎么回答。
“我在问你有什么好茶的时候,你应该主动走过来,把你这边的好茶名字报出来,再不济也应该说,小小茶棚无甚好茶,只是些解渴的高碎,然后沏一壶过来,偷偷在里面放些毒药,等我喝下后,你们再一拥而上,这样才有可能取我性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话都不说。你……”
李绝说着向掌柜一指:“很不专业!”
“啊!!!”
掌柜大叫一声,从旁边的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刀,极速踏步向李绝劈来。
与此同时茶棚内外的十数人同时向这边发起进攻,他们手持各色兵器,其中有一人飞掠而来的同时手中华光一闪出现在杆长枪,很显然也是具芥子印的人物。
掌柜持刀向李绝劈来时,李绝只是轻轻抬指,一道剑气便洞穿了他的眉心,继而十几道破体剑气陡然在他周身凝结,如同一柄柄实质存在的长剑。
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便嗖呼间向袭来的众人飞掠而去,这些剑气的速度太快
,太准,几乎无人能够躲过,只是一个照面他们的眉心几乎同时被洞穿。
唯有那持枪者,于千钧一发之际将长枪对着袭来的剑气用力刺出,枪尖与剑气抵在一处,只是片刻,轰然炸裂!
剑气粉碎,枪手倒飞出去,精准无误的撞向对面坐在街边休憩的乞丐,乞丐不慌不忙,伸手向枪手一拖,一股柔和的劲气将他拖住,缓缓落下。
枪手心有余悸的向乞丐道谢:“多谢前辈施以援手!”
乞丐缓缓站起:“没本事就靠边站!别碍事!”
接着背手在后,向李绝走去。
“老子纵横关西道数十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年轻人。”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李绝却满不在乎:“现在见到了?”
“识相的把你那些秘籍交出来,否则……”
“屁话真多。”
李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继而老刀入手,顷刻间冲向乞丐。
乞丐手中亦多了把刀,周身血雾涌动的同时极速迎击而去。
啪!
两刀相撞,只是短暂的交击之后,乞丐的刀啪啦一声响,陡然裂开一道缝隙,继而在他惊恐的眼神中,他的刀断裂开来。
接着老刀长驱直入,顷刻划过他的脖颈,头颅飞起,在他死亡的同一时间,芥子印失去主持哗啦一声爆开,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他身上的血煞之气迅速被李绝吸纳。
李绝无暇顾及这些,极速冲向那边的枪手,枪手慌乱招架,长枪毫无章法的递出,然后就被老刀斩成两截。
“别杀我,我爹是……”
噗!
刀锋划过,脖颈上多了一条血线,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缉事司……”
——噗呲!
刀口裂开,鲜血喷洒而出,芥子印失去效果,物品散落。
他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如此一番景象,天雄坞等待截杀的其他人已经不敢再出手了。
李绝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那些原本还跃跃欲试,现在却想极力隐藏自己的绿林好汉,又瞧了瞧那边拿着兵器刚从酒楼里出来,又低头折返的江湖豪杰。
“一群废物。”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却也足够让这些武林高手听到,说完之后在乞丐和枪手散落的物品当中挑拣一阵,随后离开。
其后的一段路程没有人再敢袭杀,甚至路过某些星坞的时候,有人在极力闪避着他的目光。
……
“关西霸王刀司空南死了,缉事司副统领莱文俊的儿子莱喆也死了,还有十数名一流高手只是一瞬间就被他的剑气斩灭,其人实力远在孙辉义之上,怎么办,难道真要去皇宫盗取秘籍?”
天璇坊一座道观里,龙行虎和几个属下聚在一起商量。
高瘦的宋金刚道:“李侠君不好相与,皇宫就是好进的?再说,即便去皇宫也得先知道秘籍被放在什么地方,就这么冒然去闯宫,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身道装打扮的孙得龙道:“若是能请动京城的几位大妖出手,或许能成。”
“哦?”
龙行虎来了兴致:“详细说说。”
孙得龙道:“我最近打听到,目前京城妖怪分成两波,一波就是以前猫妖毛筠儿为首的绣虎堂,一波是新崛起的一个叫啸黑皇为首的新的狮驼堂,妖怪嘛总有一些神奇的本领,老鼠蟑螂蚂蚱什么地方没有?我就不信皇宫里就干净的连只老鼠都没有。”
“要是能请他们去皇宫里打探一番,不说把秘籍偷出来,至少应该能探查到秘籍在什么地方,若是再请几个耗子精挖一条进去皇宫的隧道,那样一来秘籍得手的可能就更大了。”
一旁的矮胖茅武道:“我看二哥这个主意能行,武功秘籍对妖怪无用,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们私吞,
只要给足了银子,妖怪们连亲娘祖奶奶都能卖了。”
龙行虎道:“行,你们去联系妖怪,不管是绣虎堂还是狮驼帮,只要能用上,全部招揽过来!”
冯头陀道:“只是我听说,妖怪们昨天在瑶光坊闹事,被京畿府抓了,这……”
“三哥的消息过时了。”
宋金刚笑道:“今天我手下的几个无赖看到那些妖怪都被放出来了,估计是他们的老大在京畿府使了钱,现在过去正好,想必他们这次在京畿府花了不少钱,咱们把银子拍到他们面前,他们没道理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