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后,缉事司衙门的校场就站满了人,其中还包括十几条狗,李绝站在点将台上,旁边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莱文俊。
站在台下的公孙阿,上前一步:“回禀大人,缉事司目前在京人数一千五百六十二人,其中八大营除探风,听风,慎独三营在外执行任务,其他六营俱已到齐,请大人指示。”
李绝微微点头,指了指旁边的莱文俊:“这个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他就是莱文俊,一个王八蛋,畜牲,禽兽,本官这次过来就是办他的,你们一定很好奇,这个人犯了什么罪,他犯的罪简直罄竹难书!”
“什么欺男霸女,强抢民女,鱼肉百姓,在他这里只是小儿科,据本官查知,他竟然私通北国,为了他一己私欲竟将我大离的重要军事情报卖给北国秘谍,致使我大离将士丧命边疆。”
“而且还参与了赵继善,赵西楼这对父子逆贼的造反阴谋,并且他还丧心病狂的夜闯皇宫,想要刺王杀驾,甚至还强奸了一头母猪!简直禽兽不如!”
当莱文俊听到参与赵家父子谋反的时候,他极力摇头,想要辩驳,可惜他的嘴里塞了麻核,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认命的低下头。
李绝又道:“缉事司内类似莱贼这样的逆贼还有不少,若是主动站出来,本官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本官数到三,如果还不站出来,本官就要点名了!”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都是一片大哗,楚牧之,陈宿等人更是面面相觑,感觉大事不妙。
“一。”
“二。”
李绝开始数数:“本官再说一遍,现在站出来还有机会!”
扫视下面人群,没有人站出来。
“三!”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李绝将目光落在了被人扶着的闻典身上,吓的闻典就是一个激灵,接着他便见李绝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继而又落在了陈宿身上。
“陈校尉,说说你是怎么伙同莱文俊将我大离的情报卖给北国秘谍的吧。”
陈宿上前一步,大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侠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陈宿行得正坐的直,你想污蔑我,拿出证据来!”
“证据?呵呵……”
李绝笑了笑:“来人,给他写一份。”
孟金龙和铁飞龙从下面搬上来张桌子,笔墨纸砚准备好,曾经做过行军书记官的王博言开始奋笔疾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陈宿的罪状写好。
李绝将罪状拿起,向陈宿抛去:“来人,将逆贼陈宿拿下!”
俞舟师如同大雕一般跃起,曲指成爪,双臂挥动间带出层层爪影,仿佛撕裂空气般向陈宿抓去。
陈宿早有准备,见他来袭,双臂一分手中多了两柄鸡爪钺,脚踩八卦游龙步,躲避开俞舟师的突袭,左手钺疾速斩出,月牙形的风刃划向俞舟师脖颈。
俞舟师身形婉转躲避的同时抽出背后苗刀,修长刀身轻轻一划一记刀气与风刃碰撞在一起,继而脚步连连踏出,却是按照李绝所授“凌波微步”的架势须臾间接近陈宿。
速度太快,而且步法过于精妙,陈宿鸡爪钺挥动却被他轻轻巧巧的躲了过去,长刀呲啦一划,陈宿胸腹破开,哗啦之间内脏流了一地。
在他们交手时,楚牧之不可能坐以待毙,抽出腰间长剑就准备去救援陈宿。
他方一有动作,甘天凌就拦在他的身前,笑眯眯道:“楚大人,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与陈宿逆贼同谋?”
楚牧之哪里会和他废话,长剑极速刺出,道道剑气并发的同时,他将手探入腰间拿出一块古朴的八卦铜镜,刚要将铜镜照向甘天凌,却发现甘天凌已经化作一阵雾气消失在他面前。
甘天凌的绰号叫“划地无形”,轻功卓绝的同时还身怀遁术,在楚牧之的剑气刚刚触及到他的身体时,他就已经发动隐遁之术,以至于楚牧之的八卦铜镜在拿出来后毫无用处。
甘天凌再度出现时已经是在他背后,须臾间手中多了两根十寸长的长针,在楚牧之净视感应到他在背后,方才发动护体真气时,甘天凌的长针已经刺入他的腰眼,护体真气瞬间破碎。
甘天凌哪里会手下留情,霎时又将另一柄长针刺入他的后脑玉枕,啪啦一声针头从眉心突出。
甘天凌收针,楚牧之的尸体缓缓倒地。
陈宿和楚牧之先后毙命,校场上一片哗然,众人都知道这位李大人今天是过来夺权的,可谁也没想到是这般不择手段的夺权,直接清理莱文俊的班底,毫不留情的斩杀,一时间也是噤若寒蝉。
“雨化田,从今往后,你接替陈宿的位置。”
李绝指了指名叫雨化田的俞舟师,接着又对甘天凌道:“甘天凌,楚牧之的位子是你的了!”
二人齐齐躬身:“多谢大人栽培!”
甘天凌与戚少云和俞舟师不同,他在武道大会上表现不俗,很多人认识他,因此不必用化名。
李绝笑了笑,再度将目光落在闻典身上,蒋伯渊笑了笑,刚准备动身走过去,闻典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大人我愿意检举,莱文俊私通北国,他还有其他党羽就在本衙。”
“呵呵,哈哈哈哈……”
李绝大笑,接着对蒋伯渊道:“蒋老侠,你来接替闻典,并且监督他查访莱文俊同党。”
“是,大人!”
……
在李绝收拢缉事司权力的时候,长公主回到了回到府中,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府内的宫娥们见她这般模样,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没人敢问。
一路来到听雨轩,气哼哼的坐在桌案前,回想昨晚连夜进宫面圣的事情,以至于并未留意桌案上的字条。
昨晚进宫,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只是说她杞人忧天,还训斥她对一个小小报纸,子虚乌有的文章大惊小怪。
并且还准备将她像上次那样禁足在宫里,长公主以性命相挟,正合帝才无奈妥协将她放出宫。
她想不通,即便那不是另一片古天禁地出现,但种种表现已经说明那不是什么善地,为什么父皇连继续派人探查的心思都没有?更加想不通,为什么要将自己留在宫里?
而且父皇的表现太怪异了,他似乎知道那片黑雾代表着什么,只是不告诉自己,而且还担心自己去查。
长公主想不通,就在这时,陆文君从楼下上来。
“殿下,如何了?陛下怎么说的?”
长公主叹息:“父皇禁止本宫去查探那片黑雾,只是告诉本宫那里是一片是非之地,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陆文君也是十分不解:“陛下这是何意?那片黑雾即便不是古天禁地现世也非良善之地,殿下就没说让陛下准备迁都的事情?”
长公主愈发的愤怒:“本宫如何没说,本宫说了,可父皇他说迁都是何等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又说什么新都选址,朝中权贵的利益,京城百姓流离失所等等理由,本宫听的头疼,总之就是不能迁都。”
“本宫想不通,就算迁都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但我们还有时间,报纸上不是说了吗?禁地爆发还有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的时间,这么久难道还不足以做好方方面面的准备?可父皇却让本宫提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陆文君听她如此说,也忍不住皱起眉头:“陛下这是何意?”
“本宫哪里知道,不行,不能这么放任下去,本宫要亲自去探探那片黑雾!”
说罢就要动身,她的动作有些大,起身时带起一阵气流,将桌案上的字条吹了下去,恰好落在陆文君手背上。
陆文君顺手将字条接住,来不及去看,连忙跟着起身阻拦长公主:“殿下,就算要去探查,也不该您一个人去,应该通知吕老大人,让他与您一起去!”
长公主冷静下来,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的确应该叫上老师,你现在就去他府上请他过来。”
陆文君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字条放下,转身要走的时候,长公主拿起字条看去:“回来!”
陆文君疑惑转身:“殿下怎么了?”
长公主将字条拍在桌案上:“这个是哪里来的?”
陆文君出于好奇,走过去拿起字条看去,不由勃然变色:“这……这……这怎么可能?”
略微冷静了一下,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原本就在殿下的案几上放着,方才我也是顺手接住。”
“不是你带来的?”
“不是,千真万确!”
长公主缓缓点头:“好了,你去吧。”
“那这个……”
长公主轻笑:“本宫这府中的耳目众多,估计不知是谁捏造了这子虚乌有之事,想乱本宫的心智,本宫岂能随了他的愿?”
陆文君点点头,随后离开。
长公主却已神思不属,到底是谁呢?将字条放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并不认为上面所说有任何真实性,甚至觉得荒唐,李侠君与皇后私通?敢不敢再捏造些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若是这个谣言传开对谁更有利?首先母后肯定会被牵连,她皇后的位子肯定不保,最有可能上位的是程贵妃,她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母后。”
“水兰妃不可能,她是妖类,就算宫中后妃全死绝了,她的身份决定她不可能登上后位。”
“刘淑仪?更不可能,她虽然受宠,但年纪太小,在宫中根基浅薄,就算有家族势力支持,朝中诸大臣也会反对,到底是谁呢?”
长公主胡思乱想,她的思维也仅仅局限在宫斗,并未往其他地方去想,这事又不好跟其他人商量,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胡乱琢磨。
就在这时,黑狗溜溜达达的进来:“主母在啊。”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噢,回来看看胭脂,她最近没去外面,绝影怪想她的,我陪着一起回来。”
长公主点点点,绝影贼心不死,想要勾搭胭脂马的事情她知道,两个妖怪不知谈的怎么样了,前两天胭脂马自己跑了回来,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她也没多问。
“对了,哮天,他最近怎么样了?”
“谁?”
黑狗心虚的移动目光。
……
几天之后,李绝彻底将缉事司握在手中,经历了一场大清洗,不管是莱文俊的班底还有孙辉义班底,被他该开割,该下狱的下狱,有不少人因为这场清洗送了性命。
这天,李绝来到镇狱,在甲字号大牢提审莱文俊,还没问话,他就命令闻典将莱文俊一顿毒打。
闻典没死,因为表现良好,他被打发到镇狱这边来当甲字号牢房的牢头,对于曾经的上司,闻典出手没有半点留情,将莱文俊打的皮开肉绽。
“行了,再打打死了,本官还怎么审问?”
闻典停手:“大人放心,小的下手有分寸,打不死他也不会让他好受。”
“呵呵呵……”
李绝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继续打吧。”
“好咧!”
啪啪啪的击打声中莱文俊惨叫连连:“李侠君,有种你给我一个痛快,别让爷爷受这零碎罪!”
“这怎么行,不给你最受,我岂不是白当这缉事司大统领了?”
“你要问什么,我全招了!”
李绝摆手示意闻典停下,走到莱文俊身前,将同心蛊贴在他后颈,接着挥挥手让闻典出去。
等人确定闻典已经走远,李绝才开口:“其实其他的都不重要,不管是你私通北国还是参与谋逆,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事,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的冤枉,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张三李四那两个王八蛋去哪了?”
莱文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侠君竟然是为了找他们,找那两个下流胚子你早说啊,何必搞这么大阵仗。
莱文俊这么想着,按照这样的情况他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都应该将张三李四的下落招供出来,但他偏偏想讨价还价:
“他们的下落我确实知道,但我说出来有什么好处?”
见李绝面色不善,他又连忙改口:“能留条命吗?只我一个人……”
——刷!
手起刀落,莱文俊的头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