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被hear的staff送进了医院。
她清晰记得自己失力跌倒,被人扶起来,被扶上了出租车,坐在车里很难受,车厢里充斥着难闻的香薰、皮革和各种人体的气味,令人作呕。
她被送进急诊,一些列检查过后躺在病床上打吊水,昏昏沉沉一直到天亮。
她都忘了自己有没有睡着,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行走,她像是一直被困在杂乱无章的思绪里逃不开,被它们困着围剿,很累,很疲惫。
她一直反反复复地梦到跟冉伶有关,女人的身影忽远忽近,无法触及。
“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前段时间她说她很忙,我寻思着也该忙完了,但找她还是不理人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昨天晚上在hear喝多了被送来,我也事不久前才被通知到。”
病房里,齐悯迎上后来到的金雅,叹着气与她说道。
金雅望了病床上的正虚弱闭目的女人一眼,侧头问她:“冉伶呢?”
齐悯也觉得奇怪,“对啊,冉伶呢?”
“阿听病成这样,她伶姐姐居然没来?不会是她们俩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吧?”齐悯怀疑道。
金雅:“谁知道。”
从没见她提起过。
话题尽了,两人沉默下去。
难得跟金雅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相处时刻,齐悯有些局促,对她想靠近却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放柔声音问:“小雅……你今天不忙么?”
金雅:“不忙。”
“嗷……要是太忙了可以先回去,这里有我看着就好,回头她醒了我跟她说一声你也来了,让她给你记下这个人情,少让你忙活点,总是这么忙,身体怎么吃得消……”
“不用。”金雅打断她。
她的声线似乎永远不会有起伏,冷冰冰的没一丝温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嫌她太聒噪了,齐悯随即噤声,在心底叹了口气。好歹了没驳了自己叫她小雅。
两人一起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等待,金雅用手机处理工作,齐悯也偶尔看看手机,看看虞听,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金雅身上。
这样也挺好的,一起坐着不说话也挺好。齐悯从来都是喜欢闹腾的性子,可神奇的就是跟金雅呆在一起总不会觉得无聊。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偏偏愿意陪着她这个闷葫芦。
虽然心里头很痒,很想知道虞听和冉伶到底怎么了,还是希望虞听多睡会儿,晚点儿醒。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高烧,这人也真会折腾自己,发烧了还去喝酒,这多伤身体,都伤到医院来了。
吵架了?闹分手了?闹离婚了?
盯着那张苍白的面庞,齐悯想,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
再次醒来时虞听头疼欲裂,此时阳光正盛,她被刺得眯眼皱眉,可忽然的推门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不顾光线去看来人身影。
红色长发,一眼便认出是齐悯,她手里拎着一份粥,转头过来看到虞听醒了,忙踩着高跟鞋跺跺地凑过去,“我的天呐,你可算是醒了。”
她说:“这都下午了。”
虞听呼吸很重,仿佛做了噩梦。阳光透着窗帘缝隙恰好照映在她脸上,可她一副紧张又病态的模样,显不出半点温暖来,冷汗直流。
齐悯赶忙关心:“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虞听不吭声,发愣着又缓了缓,重新躺回床上闭眼。齐悯也不怪她
(<a href="http://.[co.co)(com), 她看起来就很没力气。</p>
“还难受吗?”齐悯探了探她额头,是退烧了,“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虞听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先起来喝点粥?要我喂你么,好像还有点烫?我先放一边晾晾。”
“……”虞听还是不吭声。
齐悯:“咋回事儿啊,和你伶姐姐吵架了么?不至于吧,吵个架把自己搞成这样?”
嘶……应该不对。
吵架而已,恋人之间其中一方进了医院,另一方会因为吵架就不来看么?别人齐悯不知道,对于冉伶来说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冉伶有多爱虞听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
“虞听……你不会出轨了,她跟你闹离婚了吧?”齐悯试探性地问道。
虞听猛地睁开眼睛,眼里还溢着红血丝,把齐悯吓了一跳。
齐悯赶紧说:“我开玩笑呢!”
她还是知道虞听的为人的,谈恋爱谈得是多了点儿,但也有原则,不可能会干出轨这种事儿,她也不屑。就是刚刚暂时想不到除了出轨,她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冉伶抛下她不管,还让她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跟我说说呗,我好帮你出谋划策。”
虞听再次闭上了眼睛,紧闭着唇不吭声。
怕是戳到痛处了。
齐悯见她这副可怜样子,知道她心里一定难受,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好吧好吧,不愿意说就算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身体,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其他吧。”
“粥还有点儿烫,你自己先呆着,自己冷静一下,小雅也来了,现在在缴费,我去看看她,待会儿就回来哈。”
齐悯走了,虞听立刻又睁开眼。
再五分钟,齐悯和金雅一道回到病房,病床空了,去厕所找了也不见人。
吊瓶还没吊完,针头在那儿溢水。
“她人哪儿去了??!”
*
虞听很难受,反胃,想吐,头晕目眩,她受不了呆在医院里,受不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平常并不抗拒消毒水的味道,她知道,是它仍然跟随着她,让她无法忍受,它还在折磨她。
冉伶呢?
伶姐姐去哪儿了?
她身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是香水还是体香?她的助眠香薰是什么牌子的?
冉伶的味道一定能安抚她,虞听想。
虞听从医院逃出来,去了云城最奢华高档的香水铺子,在里面亢奋地整整找了一个下午,一直不断重复着给老板形容冉伶身上那股味道、香薰的颜色和形状,闻遍了那里几乎所有的香水和香薰。没有一样是符合的,没有一款味道对虞听来说有效果。尽管都是“茉莉花”味。
“您是说您一直在失眠是吗?这一款香薰客户反应助眠效果都非常好,您现在可能感受不到,毕竟现在也不是晚上,说不定你回去试试,会有惊喜呢?”老板还在极力地给她推荐自己的畅销品,虞听一闻就皱眉,这味道极其难闻,像是有一千只乌鸦在她脑子叽叽喳喳,更催得她犯恶心。
找不到,没有,没有冉伶身上的味道……
*
“嘟,嘟,嘟”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又灭,很显然它的主人正在专注着忙着什么,没有心情也无暇去跟人交谈。
金雅和齐悯找到她家别墅,发现竟没锁门。虽说现在是晚上,室外也有路灯和月光照应进来,虞听家里不仅没开灯,就连窗帘
都紧闭,将这儿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匣子,伸手不见五指,全然不像有人在。
要不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二楼听到了手机响铃的声音,她俩都打算打道回府了。顺着手机铃声,看到衣帽间里微微亮着光,走进去,竟在衣柜里看到了个人影。
“.阿听?”
齐悯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唤她名字,金雅也深深蹙起了眉,打开了房间的灯。
金雅说:“你是不是疯了?”
衣帽间很乱,各种各样的衣服被翻出来就像被洗劫过一样,这显然都是虞听所为——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赶出来的事。
怎么会有人躲进衣柜里?
虞听长发散乱,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脸埋进去,蜷缩成了一团,就像一只把自己缩进了棺材里的吸血鬼。
她手里捏着一枚银色戒指,失神地盯着它看,对两人的到来置若罔闻。
不是冉伶,不是。
冉伶呢?
冉伶不在
刚醒的时候虞听就翻出手机看,hear的群里对于她昨天晚上忽然离开的事展开了激烈讨论,九十九加的消息都是关于她生病了被送医院这件事。
病了。
虞听确实病了,群里的人都知道虞听病了,只要看一眼群聊的人都会知道她病了。可置顶消息空空如也,消息仍然停留在去民政局那一天,她们冷冰冰的对话。
虞听没有点进去看,像是没有勇气一样。她不想看到冉伶跟她提离婚的记录,迟迟不想接受冉伶真的离开了她。
冉伶真的离开了她,对她不管不问,不要她,不理她,就算她状态很不好,就算她已经病了、晕倒在hear。
可明明她的记忆里冉伶昨天还在吻她,还抱着她,说好爱她,离不开她。冉伶抱着她,安抚她,流着泪吻她,说要跟她和好。
她明明记得啊。
那是她做的梦吗?虞听知道自己有点儿精神错乱了,有时候.有时她甚至怀疑冉伶的出现和她所带来的爱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幻觉,一朝梦醒,再也不见。
只有手上的戒指是她真实来过的证据。
虞听紧紧皱着眉头,捏紧了它,用力到手背冒出青筋,手臂发抖。她想她,想抓住她,想让她回到身边.
“你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金雅皱着眉走到她跟前,将她不正常的异样收进眼底,试图把她叫醒。
“虞听,有病就去治病,你”
虞听忽然瞥过头,她长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眼眶发红,有种渗人的病态。
金雅愣了一愣,虞听说:“我不能没有她.”
她虚弱而肯定地嗫喏着:“我不能没有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去找前妻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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