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她。
不能没有谁?
答案显而易见,是这栋别墅的另一个女主人。她现在已经离开了。
怔愣过后,金雅说:“没人阻止你去找她。”
她又说:“但找她之前,我建议你先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见人?”虞听此时此刻太虚弱又太亢奋,十分必要先做个疏导,不然很容易出事。
看医生?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
虞听从来不信这些人有什么用,如果那些人有用的话她早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它折磨这么多年。
她需要的是冉伶。
虞听不愿意去看医生,便谁也不能强迫她。金雅已经尽心劝她了,她跟从前一样什么也听不进去——相比较于齐悯面对这些像颠覆了三观一样的惊讶,金雅就显得冷静很多,可能也包括了她生性冷淡的缘故,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从前就见过虞听这副样子。
她早就知道虞听有病了,早在遇到虞听的第一年。
那年虞听才不到二十岁,还没那么擅长掩盖自己的内心。当时金雅没地方住,搬进了她在意大利的别墅做她的室友,用替她写作业和替她去上课这种她懒得做的琐事当做是房租。离得这么近了,也几次窥探到了她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随心所欲外表下的痛苦挣扎,虞听要她替她保密。金雅至今谁也没说。
后来的虞听愈发熟稔,她似乎找到了“拯救”自己的办法。金雅一直都不太喜欢滥情的人,但作为跟她这么多年交情的朋友,她对虞听还是有些宽容度的。
确实没想过这辈子能从她口中听到“我不能没有她”这种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预示着她病情加重了。
虞听还绑定着冉伶定位,对方暂时还没有解绑。虞听自然知道她现在的住址,不过,她现在正呆在【等待花期】。
虞听没去看医生,也无法等到第二天天亮,她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个夜晚。她现在就要见到冉伶。
简单整理了自己一番,也就是洗把脸梳梳头发换身衣服,她没精力去顾及那么多。虞听要出门,金雅对她最后的要求是她绝不能自己开车,虞听叫了司机。
现在是晚上八点,天气预报提醒不久后会有降雨,冷空气比雨水先一步到来,深冬愈发难熬。
“虞总,停在这吗?”
车已经开到【等待花期】的门口,司机回头向她示意,虞听点了点头,捧起手机看定位,冉伶就在里面,现在离她不过五十米。
“停在这儿。”
司机问:“您要进去吗?”
要进去吗?
虞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但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该说些什么。
见了面之后该说些什么?
虞听说:“等一会儿。”
她点进冉伶的微信,心想是不是要给她发点什么,让她出来?告诉她自己来找她了?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是强势还是弱势?
她们离婚已经半个多月了,这期间没有一丁点儿联系,虞听不知道现在冉伶的状况,不知道她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
皱着眉思索,虞听心跳很快,她按捺不住等待。
她不想煎熬,就算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很快做好了要进去找人的决定,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不远也停了一辆车。
她下车才发觉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去了毛毛雨,气温湿冷。司机给她
递伞,虞听没拿,三两步推门走进【等待花期】店内。
前台见有人来,站起身接应,“您好,您找谁?”
前台是个生面孔,虞听没见过她,张口刚要说出冉伶的名字,忽然瞥到二楼楼梯下来一个身影,定睛一看,虞听呼吸一窒,瞳孔紧缩,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是冉伶。虞听精神错乱中无数次出现在她眼前又在醒来时变成泡影的女人,本能地,虞听想上前抱住她,因为忍耐而掐紧了指尖。
她扶着扶手正要下来,见到虞听来,眼里闪过诧异,也停住了脚步,两人相视而望。
屋里开着暖气,冉伶一身黑色的针织长裙衬得她肌肤更白,素颜的模样一如分别时那般苍白病态,却又美得像是深冬里的微弱月光,温柔而包容。
她站在那儿,叫虞听挪不开眼。
见这架势,前台不明所以地愣了好一会儿认出虞听的脸,“您是.虞、虞总?”
冉伶给前台做了个手势,虞听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心里更紧张。前台接到手势后了然地点点头,对虞听说:“虞总,冉姐问,您来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虞听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浮动着不正常的异色。片刻,冉伶又给前台做了个手势,前台点点头,转身上二楼嘴里嘟囔着要弄什么东西。
等她消失在她们之间,冉伶又看了虞听一眼,垂眸下楼,当她下了最后一节台阶,虞听忽然大步朝她走去,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冉伶下意识退后,被她紧紧禁锢。
虞听有种说不出来的亢奋,迫不及待将脸埋进她颈窝里深嗅,呼吸剧烈又急促,就像毒\瘾患者嗅到了罂\粟的味道,在她脖颈上又蹭又咬。
“嗯!”冉伶蹙眉偏头,用力挣扎起来。见她抗拒,虞听更加不肯让步,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还想咬她脖子,可冉伶动得厉害——分明就是在拒绝她。
虞听从她颈窝里出来,垂眸看她此刻皱眉的生动表情,被她拒绝心里很不好受,却又有种无可言喻的满足感。她在心底喟叹,占有的欲望更盛,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跟我回去。”
她像是请求,她认错,她妥协,她不能没有冉伶。
“我后悔了,冉伶,我不能没有你,你跟我回去.”
她瞳孔不正常地放大,用力而颤抖地说着这些话,等不及冉伶的回答,虞听颤着呼吸低头封住她的唇,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掐着她的下颚,含着她的唇一下比一下深入地吻她着急地索取。冉伶用手抵住她的肩膀,可身上女人格外偏执又激动,跟条疯狗似的
冉伶被亲得喘不上气,在她强制的攻势下没有一点儿挣脱的余地,不得已咬她,血腥味在口腔溢开,虞听吃痛皱眉,冉伶趁机把人给推开。
虞听踉跄几步,退到了她两米之外。用手抹唇,指尖上是鲜红血迹。
冉伶咬她从前就算被亲得再厉害再窒息冉伶也从来不会真的咬她。
虞听没跟她计较,放轻了语气,对她说:“跟我回家,好不好?”
她放低了姿态,她觉得冉伶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就算对她失望,爱也从来不是说走就走不是吗?冉伶爱了她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冉伶还爱她,虞听笃定地想。
她说:“宝贝,我不能没有你……”
可冉伶居然低头用袖口抹唇,皱着眉用一种觉得她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她,很快就别过眼要走。
没有
爱意,有的只是欲言又止的抗拒,让虞听觉得无比陌生——冉伶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
讨厌?
虞听眼神发直。是讨厌么?她讨厌自己吻她?
为什么擦唇?是要擦掉刚刚接吻的痕迹?是嫌弃?虞听只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一块,痛苦的浪潮朝她涌来。
亲过,做过,她现在嫌弃?
“怎么了?”
恰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纳闷儿地打量着似乎发生了争执的两人。
“发生了什么吗?”
虞听只顾盯着冉伶看,眼神极其固执。她没注意来人是谁,冉伶的表情则有些难看,摇了摇头,朝那陌生女人走去。
陌生的女人狐疑地看了虞听一眼,视线马上又落回冉伶身上,语气迟疑中带着一股担忧:“刚刚怎么了吗?”
虞听的视线这才落到女人身上。她看样子很年轻,身材高挑,穿着件褐色视长风衣,黑直长发,五官精致,带着几分干净的英气。
她低头看着冉伶,眼神关切。
虞听敏感地心生不适。
冉伶依旧摇头,难堪得不愿去再理会虞听,对女人做了个手势,虞听看得懂,意思是“走吧”。
那女人竟也看得懂,体贴地没再多问,与她说:“车就停在外面,好像下雨了,幸好我有带伞。”
说着,她帮冉伶拎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熟络地递给她,冉伶接过,披在身上,往门外快步走。
虞听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双双推门而出。向来温慢的冉伶加快了脚步,像是在逃离着什么,很显然是在逃离虞听。这让虞听胸腔起伏变得颤抖,眼神痛苦。
而那女人打起伞,十分自然地将冉伶接到伞下。
她是谁?冉伶为什么要被她接走?她们要去哪儿?
冉伶走得迫不及待,她无视了她的话,她抗拒和自己共处一室.
“虞总?”
虞听沉浸在自己杂乱无章的世界里,僵硬的大脑还没完全接受发生了什么,身后忽然有人叫她,虞听回头,对上了那双弯着笑眼的狐狸面庞。
裴鸦。
裴鸦穿着犹如欧洲中世纪贵族的怪异服侍,扶着扶手缓慢下楼。她还是那么古怪,盯着虞听看,歪了歪头,似乎在欣赏她狼狈的样子,竟然说:“您今天疯疯癫癫的样子,比我上次,和上上次见到的都要可爱些。”
下一秒,她忽然又换了个话题,说:“你没发现,刚才跟小伶一起走的那个女人,和你长得很像么?”
作者有话要说
鸦小姐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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