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属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忍不住把手往外拽了拽,反而被谢谨殊握得更紧。
沈听宛秀眉拧紧,整个人又娇又燥的,“爷,您别逗我了!”
“我什么时候逗过你?”他慢条斯理地哄着,粗粝的指腹在她的手指尖端细细摩擦。
这双手到底是没做过下等事,细腻柔滑,怪不得握着的时候……
那么舒服。
“殊爷……”沈听宛坐立难安。
尤其是在他说出那个“烫”字的时候,她就反应了过来。
“是不是觉得无聊?”
沈听宛沉默不语,鬓发的位置生出了不易察觉的冷汗,绒毛般的小碎发粘附在了脸上,平添了一抹纯真与可爱。
“我也觉得无聊。”说着话,手指便拉到了面前细细打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谢谨殊今晚对她这双手格外有兴趣。
“殊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今晚去陪坤布。”他勾起了嘴角,笑得理所当然,“好好伺候,明儿回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如此好商好量的语气,仿佛是在跟她交代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随着男人声音落下的同时,沈听宛直接咬破了舌尖。
腥色伴随着疼痛,连同被男人紧握着手都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爷是不要我了?”她眨了眨眼,喉咙蓦得哽住了。
“你明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谢谨殊敛眸,和煦的笑容转瞬变得阴邪,“把伺候我的手段用上个十分之一,不就行了。”
沈听宛后背一僵,下意识就要起身。
但还是被男人拽了回去。
“不是想离开谢行舟吗?我答应你。”
他一字一句的引诱,让她连拒绝的后路都不给。
几秒的沉默,足以让她心思流转千百次。
想起藏在包中的药瓶,余光冷不丁扫向坤布身后的保镖。
须臾,她才微微喘出一丝凉意,唇边的苦涩亦是狠狠地刺着对方。
她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今晚发生什么。都希望您能帮我找到妹妹。我妹妹叫兰妤妤。”
话音落下,她抽离了那只还被男人握住的手,起身后,冲着男人颔首一笑。
“拜托了。”
看着沈听宛往坤布跟前走去。
看着坤布眼中跃过的兴奋。
谢谨殊眼中的邪肆逐渐冷了下来……
赌局还在继续,赌桌上的筹码从一方换到另一方,再从这一方换到了其他人的面前。
男人之间博弈的畅快,女人们此起彼伏的欢愉,充斥了整个贵宾厅。
谢谨殊惯不喜欢这种无谓的厮杀,点了烟,起身出去透气。
身下的椅子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几双眼睛立刻看向他。
谢谨殊一手抄着裤袋,一手夹烟,“你们继续……”
视线再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眼看着男人离开包厢,沈听宛低下了头。
时至今日,她大概能肯定自己到底是何种存在了吧。
往昔床笫之间的情话都做不得真。
什么“情夫”,什么“小八”。
不过是他惯用的计俩而已。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永远都只是一颗棋子。
唯一的不同只是她跟棋盘上其他棋子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吧。
*
甲板上,谢谨殊背抵着栏杆,双臂担着。
咸涩的海风吹得他衣襟凌乱。
深不见底的海水与夜色融为一体,唯一可见的只有游轮四周的霓虹。
虚虚幻幻,半点都不真切。
“爷,风大。还是回去吧。”龙三为他披上了西装。
不见沈听宛在旁陪伴,不免有些诧异。
“不是让你盯着吗?怎么过来了?”谢谨殊斜叼着烟,牙齿咬着烟头。
莫名心烦。
“德叔在盯着,而且……谢……他那边脱不开身的。”
龙三说着,抬头凝视着谢谨殊与夜色几乎融合的侧颜。
“爷……我今天见到聂湘湘跟沈小姐私下见了面。她想让沈小姐对坤布下手。”
抽烟的动作一顿,青白的烟雾立刻被海风吹散。
龙三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担心。
从他跟了谢谨殊开始,从未见过他苛待过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但对沈听宛……似乎从未怜惜过。
而沈听宛跟在他身边遭遇了多少麻烦,不是被当成了靶子,就是当成诱哄男人的棋子。
“想说什么?”谢谨殊侧眸看他,“喜欢她?”
龙三愣了一下,赶紧摆手否认,“不敢!”
“不敢?”谢谨殊邪笑,烧红的烟头碾压在了龙三的肩膀上,烫得皮肉“滋滋”作响。
“睡蔓蔓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爷?”
“爷!我错了!这事儿跟蔓蔓小姐没关系!是我混蛋,是我趁人之危!您有什么怨气尽管往我身上撒,别对蔓蔓动手!”
龙三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头在甲板上磕得“砰砰”作响。
谢谨殊笑得不能自已,直接抬脚踹翻,“妈的,你敢认,算你有种。”
龙三闻言,冷不丁松懈了一口气,刚要伸手擦汗,头顶又传来了谢谨殊凉薄的声音。
“你该庆幸,老子今天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