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书生并不害怕李牧。
他冷声说道:“本官查过,租船就花了不下百两银子,难道姑娘就这么富有?”
唐瑶笑道:“就在和你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我就已经赚下足够百两银子了,我有钱,又乐意给李大人花,这有何过错?”
书生顿时哑住了。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你屁事儿。
“罢了,罢了。今日本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阁下文采不错,不知可身负功名?”李牧问。
“我是举人。”
“不错。”李牧赞了句,随后说:“看赏,赏他纹银五十两。”
柔娘还真就拿来了五十两赏赐给了这名书生。
他真不明白了,为何自己写了文章骂了李牧,李牧却要还要来赏自己?
直到李牧柔娘等人离开报社的时候,他还是一脸懵。
于是,趁着休息的这会儿功夫,他溜溜达达跑去了知府衙门。
案子的事情交给了李牧,王知府还是要处理知府衙门的日常事务的。
瞧见他来,王知府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书生拱手道:“二舅,这李牧方才来了报社,赏了我五十两……”
他的表情很古怪,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一副便秘的模样。
书生名叫王知远,王知府乃是他的亲舅舅,二人以前的关系并不亲密,直到后来王知远去了报社,关系这才逐渐变得亲密了起来,亲密是亲密了,可二人行事作风不同,许多事情上难免有些冲突,如此一来倒也产生了不少隔阂。
李牧的这件事情,就让王知府对他非常的不满意。
可是。
报社的事情,他暂时也管不着。
听到王知远说李牧赏了他五十两银子,王知府才说:“李大人果真没有生你的气,不愧是有大心胸者,不似你一般,这报社建立的根本就是建立在真实的情况上,如今虚报李牧的事情,我看你还是尽快想个法子遮过去吧。”
王知远嘟囔道:“我可没有虚报,那些银子——”
王知府打断他道:“是唐瑶唐姑娘花的,和李牧李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一文钱关系都没有,都是唐姑娘乐意开出去的花销。”
说完,他起身关上门。
接着拉着王知远在角落里小声说道:“你啊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过脑子。这李牧乃是皇帝亲派下来的钦差,在报纸上随意编排钦差,我看你真是不想在报社继续待着了,如今这连环杀人案直达天听,皇帝派下李牧就是为了彻查这件事情,莫说是搬一张床来了,就说他想要在我这个位置上坐坐,甚至是在广西巡抚的位置上坐坐,皇上也会应允!”
王知远被惊着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都来了几天了,也不见有什么进展。”
“没有什么进展就是最好的进展,若是刚来便有了进展,岂不是是说我广西官员无能?”
这就是官场。
圆滑之人才能够活的更久。
“不过,大人既赏了你,你也无须担忧了。”王知府又说,“今日,报纸刚发出来的时候我便去问过他的看法,他当时说了一句话,振聋发聩!”
“他说了什么?”
“他说,天底下的官,又有哪个就一定是清的,半分污浊都没有?这天下本就不分清浊,清也好,浊也罢,只求问心无愧。我接着又问,何为问心无愧。”
“他回说:我去青楼是为了查案,我问心无愧,唐姑娘搬我的床来,也是为了破案,我更加问心无愧了。李牧若是个贪官,还需要你来插嘴?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巴不得查到他贪污的证据,将他拿到皇帝面前治罪。”王知府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