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公犹豫了片刻,快步上前想要服侍嘉靖,却见金殿前不知何时聚下了近万精锐兵马!
他们是何时到的?
又是何时进入宫中的?
李牧又是怎么料到皇帝会在今日驾崩的?
……
一连串疑问涌了上来,无人可以解答。
众臣们也瞧见了殿外的精锐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军服,显然正是李牧带来的那几万人。
见此情况,冯庸怒道:“李牧,你是要造反不成?!”
这句话一出,他马上就后悔了。
先前李牧和嘉靖一起坐在一起,殿外的风景早就被嘉靖看得一清二楚了,这群士兵当然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这些士兵全部都是皇帝授意进宫的。
也对。
倘若不是皇帝授意进宫,何人能将如此一支磅礴的军队带入宫中?
什么鸦片!
什么东厂!
什么锦衣卫!
什么当朝阁老!
全都不过如此,全部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生也好,死也罢,自李牧离京始,皇帝便已全然不在乎了,他要等的是有一天,李牧自行回京。
这一天,终于等来了。
看着并肩而坐的李牧和嘉靖,看着嘉靖狠狠靠在李牧肩膀上的那颗头,太子心中骤然涌出了无尽的哀伤,他望着二人,脚步再不能动,只微微抬了抬手,喉间猛然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声,这嚎声犹如杜鹃泣血,令闻者伤心,群臣积极响应,金殿内霎时间哭成了一片。
唯有李牧依旧无动于衷,他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踏着地,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嚎了半晌,太子渐渐止住了哭,群臣也渐停哭声。
现在最重要的是嘉靖的身后大事,总不能就将他的尸体一直都放在这里吧,而今宫内只有太子一人可以主持这般事务,自然也就成了众人的主心骨,御史们原本准备弹劾太子的奏折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了用处,丝毫用处都没有了。
皇帝驾崩,太子即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也别忘了,现在的内阁首辅还是冯庸这个老匹夫,只听他开腔说道:“太子殿下,如今最紧要的是先要把大行皇帝的庙号定下来。”
冯庸到底是个老奸贼,他料想景王现在想要扭亏为盈,只怕是太难了,现在太监们已要将先帝的尸体送回寝宫了,他作为当朝首辅自然要主持起一些事务来,省得这些事情临时被李牧给抢了去,皇帝在清醒之前一直都没有留下什么遗诏,纵然李牧带兵在此,只要主持好先帝的身后事,再拟定遗诏,照样可以阴李牧一波。
太子也是第一次死爹,尤其死得还是个皇上爹,他也是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犹豫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却听李牧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今有先帝遗命和文武百官在此,请皇上节哀顺变,即登皇帝大位,以安天下黎民百姓之心。”李牧一边说着,一边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
他是摄政王,如今殿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这么一跪,许多朝臣和太子亲随也是立刻行三跪九叩行大礼,山呼万岁,至于其他人,就算有不愿者,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跪地施礼。
太子擦了擦眼泪,上前扶起李牧道:“摄政王请起。”
李牧缓缓起身。
“诸位爱卿也请起身吧。”
众臣起身
太子又道:“万万没想到,大行皇帝竟会突然离世,将这重担交在了朕的肩上,朕定当不负先皇教诲,励精图治。现在百事纷杂,请各位爱卿务必各司其职,恪尽职守,以慰先皇在天之灵。如阁老所言,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将大行皇帝的庙号定下来,至于京城和宫内防务嘛,便全权由摄政王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