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双儿说。
“好嘞!”车夫愣了一下,马上欢笑着应声。
一个前来赶考的书生,如此盛装去知府衙门,他要去做什么事情已大概可以猜到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钱人永远比穷人高人一等。
车夫苦笑。
马车在知府衙门前停下,双儿率先跳下马车,上前与守门的两位衙役说道:“摄政王李牧奉旨前来江南监察乡试,你们知府大人呢?”
摄政王李牧?!
衙役们听到了,车夫也听到了。
“老爷在,老爷在内衙处理事务,小人这就去喊老爷来!”
一名衙役跌跌撞撞跑进了府衙中。
李牧已下了马车,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已惊愕住的车夫,心中唯有叹息而已。
一位落第的考生,迫于无奈去当了车夫,他心中对科考还存着莫大的幻想,可生活的无奈让他不得不放弃,他心中万分坚信,没有钱是当不了官的,没有钱甚至考不上举人,他先前以为李牧就是他心中认为的那种人,掏了大价钱来换一个举人。
殊不知,这原本该是他最大的幸运。
听到李牧的消息,吴振天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内衙出来的,直到见到了李牧,他才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匆忙施礼道:“下官吴振天见过摄政王。”
“吴大人客气。”李牧微笑,用扇子扶起他道:“你我当初也算同僚,此番来江南监察科考,要受吴大人关照了。”
吴振天怔了一下,突然捏着袖子抹起了眼泪。
这下轮到李牧摸不着头脑了,他摸了摸鼻子问道:“吴大人情意深重,见到同僚竟喜极而泣?”
吴振天拭去眼泪,苦着脸说:“王爷就别埋汰下官了,下官昨日知晓王爷商船遇险,又听船上的人获救,特意派人去码头寻王爷,差役们却未见到王爷,令下官好生着急,这一宿连两个时辰都未睡,如今见王爷安然无恙,下官喜难自禁,还请王爷见谅。”
李牧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劳吴大人挂念,昨日初到应天,身心俱疲,找了客栈住下后竟忘了差人来知府送信,也请吴大人见谅。”
吴振天拱手道:“不敢,请王爷入内叙话吧。”
李牧先行,吴振天跟随入内。
二人缓步走着,李牧突然问道:“吴大人,这次乡试,同考的人选,吴大人可心中有数了?”
眼瞅着乡试还有六天就要开考了,吴振天心里实际上是很着急的,李牧这个主考官不就位,根本没办法出考题,再加上李牧又是摄政王,他不来,乡试要准备的人手,吴振天纵然是心中有数,他也不敢随便抖落这个机灵,一切都要由李牧做主的。
“回王爷,昨日下官与巡抚大人一起定下了四位人选,这不是想着等王爷来了给王爷禀告嘛。”吴振天说。
李牧道:“不知巡抚大人现在何处啊?”
话音刚落,后面追过来一名衙役,行礼道:“大人,巡抚大人来访。”
吴振天眼睛一亮,道:“快请!”
应天巡抚,说到他的父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要往上数上几代,那就能说出一些名头来了,他的先祖是开国之初太原卫指挥使,总之就是曾经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那一伙人。
先辈之中有很多人是为官的,尤其是在应天落脚之后,慢慢成为了本地的一大士族,之后虽说首都迁去了京城,却也一直都没有影响其在应天的影响力,他是应天巡抚,而在京城,他还有一位兄弟身在六部,供职于工部,为工部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