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巴掌了,第一个巴掌是张毅之的巴掌。
张毅之的巴掌没张桐的巴掌狠,张桐一巴掌差点儿没把张申的牙齿给打掉,不仅是巴掌,他还上了脚,一脚直接将张申踹翻在地,要不是旁边有衙役拉着,只怕张申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还是疼爱自己的叔叔吗?
张申真是有苦说不出。
传宗接代固然重要,张桐也确实疼爱他这个侄儿,可方才顺天府这里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想要包庇这个侄儿简直就是在与大明律法为敌,张桐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就算是大义灭亲,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包庇他的侄儿。
这三拳两脚就是面子功夫,让人知道他教训了自己的这个侄儿,别现在侄儿进了监狱,还牵扯上其他人。
一番痛骂和教育后,张桐离开了顺天府,回了家。
现在最需要安抚的是张毅之,他气得头疼,简直好像快要炸裂开一般的疼痛,要不是张桐已经进宫讨回公道去了,他恐怕要气得晕倒。
“老爷,老爷,二老爷回来了。”
“回来啦!”
张毅之扯掉头上盖着的毛巾,连忙起身去迎。
眼见张桐进门,张毅之忙问:“怎么样,怎么样了?”
张桐瞥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道:“还好我先去了内阁,没有直接闯到陛下那里去,否则平安(张申的小名)的性命也有可能不保。”
张毅之道:“你是说,你没有……见皇上?!”
张桐道:“怎么见?你一厢情愿以为是唐瑶为了生意污蔑平安,你又如何知道,昨日唐瑶还真是恰恰好从那里经过,是平安运气不好,也是他不知收敛,在此等时候还敢私下售卖鸦片,不知死活!”
张毅之闻言,身子一寒,颤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它的解救之法了?”
张桐道:“有!”
张毅之喜道:“什么办法?”
张桐道:“求刑部据大明律按实按律判处。”
张毅之骂道:“这算是什么狗屁的解救之法,这不是解救,这是害他,你一向疼他,就忍心他流放受苦不成?”
张桐叹了一口气,道:“不然怎么办?人证物证俱在,除了按律惩处,别无它法。”
张毅之捏紧拳头,狠狠说道:“李牧恨我入骨,我就不信这件事情真的只是偶然!”
张桐起身按住他,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我知你疼爱平安,可事已至此,你要冷静一些,若不冷静,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张毅之怒道:“平安不是你亲生儿子,要是你的,你能冷静吗?!”
张桐惨然一笑,耐心说道:“我先前去顺天府走了一遭,平安会有此劫全是偶然,巡夜的士兵殷鸿一行人在街上遇到了一名被丈夫殴打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丈夫恰好就在平安的青楼里,殷鸿一行人找上门去,老鸨不让他们入门,这才引来了唐瑶……”
这些话,这些事情,张毅之已经听过了,他也知道这真的就是巧合。
可是。
他实在不想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因为巧合,就因为一件巧合就让自己的儿子远去受苦,他实在不忍心。
“归根究底,这都是李牧的错!”张毅之已经疯了!
别人疯了是彻底疯了,他疯了是有理智的疯了。
有时候,有理智的人未必就比疯子聪明,甚至这些有理智的人有时候比疯子还要疯,比疯子还要蠢。
张桐还没有疯,他强按着张毅之,缓缓说道:“与其去想如何对付李牧,倒不如想想平安会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去,只要提前做好安排,不管是流放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无所谓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千万千万不要被判了砍头或者为奴,若真判了这两样,那才是真的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