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补习班居然跑路，钱在里面拿不出来，徐绘着急上火，嘴角硬生生鼓起一圈燎泡。
她不敢让孙炯涛知道，孙炯涛一知道，肯定第一时间埋怨她瞎折腾。
现在不光要面对张驰那边赔偿协商问题，补习班闹这一出也够徐绘喝上一壶的了。
抱着侥幸心理，再次给负责人和老师打电话，依旧是长时间忙音，没有人接。
这会只能等警察那边处理，看能不能有好消息了。
迎面碰上回来的方静禾，自从孩子上学后，两人见面少很多，
方静禾看着丰盈不少，小腹隆起一个弧形，冬天大衣厚，紧紧包裹着，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徐绘。」方静禾喊她，「最近怎么没看着你接孩子呢。」
「…这两天有点事。」徐绘转移话题，「方老师，你这几个月了啊？」
「刚四个月。」
刚四个月啊，徐绘隐隐期待，「希望生个女孩，有个贴心小棉袄。」
想到家里那两个皮夹克，徐绘觉得自己老了以后指望不上。
「谁知道呢，咱们说的又不算。」
方静禾真心希望这次能换个样，不光是因为儿女双全。最近手机上频频推给她小女孩好看的衣服，发饰，各种小鞋子…光是想想能怎么打扮心里就高兴。
刚结婚那阵，知道自己怀孕，两人兴奋要命，无论男孩女孩都可以。徐俊杰当时期盼是个女孩最好，方静禾却想最好是个男孩。
不是她重男轻女。
就是下意识觉得第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
还好愿望实现，徐泽语生下来，一听是个男孩，在产床上松了一口气，被医生笑了好久。
这次虽说是个意外，不像第一个孩子那么紧张，四个月过来，感受那熟悉的胎动，依旧让她开心。
但愿这一次也能如愿。
回到家中，方静禾习惯性喊了声，「徐俊杰。」
没人回应。
房间里转悠一圈，也没看到人影。
她记得，今天徐俊杰应该不值班啊。
那能上哪去？
正想着，后面门再次打开，徐俊杰拿着一堆东西进来，两人一下撞上，尴尬地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
「你去哪了？」
方静禾率先打破，徐俊杰拿着东西进屋，「过两天降温，多买点菜放家里，顺便补充一下冰箱，你们在家里可以自己煮。」
「我们自己在家煮？你要上哪？」
徐俊杰分装好蔬菜，头也不抬回答，「办公室一个同事请假回家过元旦，我替他值几天夜班，晚上就不回来了。」
眼底浓重的失望。
孕激素急速产出，方静禾吸吸鼻子，莫名觉得委屈。
自己怀孕了，老公不在身边陪着，是不是嫌她烦了，还是不爱她了，又或许上次住院那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不然为什么宁可住学校也不回家。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这个怀疑让徐俊杰眉头一皱，仅这微小的动作，直接证实方静禾的猜想。
果然是嫌弃我了。
「你爱去哪睡去哪睡，跟我没关系。」
撂下这句话，气鼓鼓回到卧室。
留下一脸茫然的徐俊杰，拿着刚买的瑞士卷，不知道是送进去还是放在橱柜里。
卧室里传来微小的啜泣声，低低哼哧，跟刚生下来的幼崽小猫一样叫声，徐俊杰叹气，拿着瑞士卷去敲门。
「我进去了啊。」
没人搭理他。
得，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女人生起气来，简直比小鬼还难缠，别提还是个怀孕的孕妇，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实在是招架无力。
「我买了瑞士卷，要不要尝尝。」
啜泣止住，徐俊杰知道里面人听到了。
但还不至于放下面子出来，结婚这么多年，徐俊杰在拿捏方静禾上颇有心得，「很香的，是你最喜欢那家，而且刚做出来，特别好吃。」
徐俊杰能想象出方静禾在里面焦头烂额的模样，对瑞士卷极度渴望，又犹豫不决拉不下面子出来。
「我要去做饭了，先放在桌子上了啊。」
方静禾听见脚步声渐远，拉开一条门缝，瞅不到徐俊杰的身影，蹑手蹑脚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桌上的瑞士卷。
和徐俊杰说的一样，刚做出来还保留着蓬松的口感，一口咬下去，奶油爆汁，十分香甜松软。
真是太好吃了。
一下就治愈了她不好的心情。
身后传来低笑，徐俊杰调侃，「舍
得出来了？不闹了？」
方静禾理直气壮，「我闹不行吗？」
「行，行，你随便闹。」他过去收走余下的瑞士卷，忽略掉某人想要抢夺的手，「马上吃饭，吃多了又该不吃饭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对，孕妇面前没有道理可言，最大的道理就在孕妇手里。
方静禾尝试几次都够不着，徐俊杰比她高出一头，个子高占优势，一气之下扭头不理他。
这下又生气了。
偷偷睁开一只眼观察徐俊杰，这个榆木脑袋高举着袋子，没有一点哄她的意思。
哼，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静禾坐在沙发上不去理，暗暗嘟囔，「宝宝，你看爸爸真讨厌，你想吃瑞士卷他都不给你，以后出来要向着妈妈，不准跟你爸爸玩。」
要说怀孕让人降智，徐俊杰嗤鼻不信，就方静禾学习那个劲头，一点也看不出智商下降。
背书，做卷子…哪一样都狠拼第一，绝不让自己放松半刻，一切朝着编制努力。
偏这会，方静禾难得露出乖顺的一面，徐俊杰想批评的话通通都不舍得开口，
「你忘记怀徐泽语时最后查出血糖高。这会不好好控制，等到后期体重上来，控糖就会很麻烦。」
事是没错，方静禾就是不想听。
不听就不听吧，徐俊杰在这方面绝不会放纵她。
收好瑞士卷，转身去了厨房，天冷了户外活动减少，下午基本没有课，他有更多时间做点速成食物放在冰箱里。
芹菜焯水剁碎，和肉馅搅在一起，时间来不及和面，徐俊杰去市场买的现成饺子皮。
很快，胖嘟嘟的饺子依次排列在食盒里。
他速度快，包完饺子又重新调了馅包混沌，都包好后放进冰箱里冷冻。
还有葱油饼，鳕鱼饼这些，一同放进去。
后面几声异动，徐俊杰没回头，腰上突然缠上来一双胳膊，环住自己，后背紧贴在滚热的胸膛上。
一时间，徐俊杰紧张得忘记呼吸。
肩膀出呼出的气息热痒难耐，想躲避开，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方静禾轻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