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茨拉起艾尔杰德,将她带向酒馆后门。
酒馆老板跑来,他看出凯茨要去后门,对艾尔杰德道:
“快去吧,艾尔杰德。我帮你拖住其他人。”
艾尔杰德感激地看着老板,带着哭腔道一声“万分感谢,托马斯先生”,跟着凯茨走向后门。
凯茨面色平淡地走着,在如他预想一般听到身后的举起左轮的声音的一刻转身,将老板的头部钉入一刻子弹。
眼前的凯茨转身开枪,但速度太快,艾尔杰德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回头看去,只看到倒地的老板手中握着一把左轮。
艾尔杰德并没有经历过这种打打杀杀,但她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看懂了现状,果断转身跟着凯茨走出后门。
饶是身经百战,无数次从鬼门关口走过的凯茨,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每一刻都是安全的。
凯茨推开门,眼前已经有五人举枪瞄准他。
看到凯茨的一刻,五人同时扳下击锤。
凯茨双眼瞪大,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马上就会被五个人的枪击打成个筛子。
也许是因为凯茨命不该绝,也许是因为凯茨的确是万年难遇的好手,命运给予的帮助降临到他的身体本能。
凯茨以也许只有他自己的大脑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将左轮举到腰间,双眼发出一道凛冽寒光。
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视野。随着心中响起一道钟声,凯茨眼前的世界逐渐化为一片黑暗,唯独他的敌人们散发出越来越显眼的亮光。
此刻是他生平最为危在旦夕的时刻,千钧一发之际,凯茨再次随着心中那一道钟声而进入黑暗视野,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眼前的五个敌人发出的亮光似乎比往次更为显眼。且以往敌人的速度在凯茨眼中本是放慢数倍,但仍在行动。
可现在凯茨眼中,世界的时间似乎已经静止。五人已经停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
凯茨在心中将五人的头部一一做下标记,随后总左到右依次扣下扳机。
在艾尔杰德的视角中,凯茨右手握着左轮,左手推开后门,随后像是举起左轮,艾尔杰德听到三声枪响,凯茨随即就向前走。
即使就在眼前,但艾尔杰德没有看清凯茨的动作。如果不是听到三声枪响,她甚至无法确认凯茨真的举枪了。
而当她跟在凯茨身后走出酒馆,看到地上的五具尸体,本就没见过血的她还未从刚才酒馆内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此刻她更加慌张,移开目光,下意识贴近与凯茨的距离。
凯茨边走边给左轮装弹。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因为刚才的生死时刻有了意外的提升。
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凯茨想。若不是被这种情形逼一把,他还不知道自己下一次突破是多久。
只是,仅仅30秒不到,凯茨已经杀了16个来找艾尔杰德的人。
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不能浪费一分一秒了,必须立刻离开。
“你会骑马吗?”凯茨走到他拴着的黑色纯血马前,回头问艾尔杰德。
“嗯?”艾尔杰德谨慎地观察四周,被凯茨突然的发问搞得一愣。
“你会骑马吗,里贝卡小姐?”凯茨重复。
“会。有不少经验。”艾尔杰德听清楚凯茨的问题,立刻回答。
“你来骑马,往沙漠那边骑。”凯茨说着,从马背上的武器袋里取出兰卡斯特,将泵动霰弹枪放回去。
“沙漠?可是……”艾尔杰德对凯茨的要求感到不解。
“我们没时间做太多选择了,小姐。”凯茨立刻打断艾尔杰德的话,“照做就是了。”
艾尔杰德不再犹豫,骑上黑马。凯茨在她之后上马,坐在她身后的马背上。
艾尔杰德以为凯茨要双手抱住她的腰保持平衡,她下意识低头看去,却看到凯茨左手抓在马鞍上的扶手,右手举着一把长枪。
艾尔杰德有些意外。她很少见到这种马鞍上的扶手有人使用,两人共骑一匹马时,后面的人通常都是抱住驾马人的腰。
她没有思考太多,立刻架马离开酒馆。
凯茨要求她往沙漠方向跑去。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但此刻他似乎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
艾尔杰德架马的技术出乎凯茨预料的老练,但他立刻意识到她在这种环境生活25年,会骑马很正常。
两人在周围居民的围观注视中经过拉博镇不多的大小店铺。凯茨不断四处观望,在即将驶出小镇的一刻看到后方有五匹马向他们追来。
凯茨左手放开扶手,双手举枪,将上身转过来,瞄准从在最前面的一匹马。
一个男人骑着马,另一个男人正举枪瞄准凯茨。
凯茨瞄准后开枪,子弹击中架马人的头部,对方从马上摔下来。
举枪的男人被面前的同伙一晃,凯茨立刻打出第二枪,将他击毙。
“别回头,加快速度。”凯茨转头对艾尔杰德道。
艾尔杰德听着背后的枪声和凯茨的话语,明白有人在追逐他们。不需要凯茨提醒,她也不敢回头看。
她在心中祈祷着自己平安无事,同时催了催马,加快骑行的速度。
两人已经离开小镇,向广阔的沙漠行进。背后的四匹马紧追不放,凯茨确信只有高手才敢来沙漠追人。
凯茨举枪,将最前面的马上的枪手击毙。
骑手仍骑着马,向凯茨与艾尔杰德靠近。凯茨立刻开枪,将其击毙。
还有三匹马,也就是六个人。
其中一匹马的枪手直起身,开出一枪。要用连发步枪打中骑马移动的人实在是有难度,这一枪打得有些偏了。
另一匹马上的枪手也开枪,这一枪从凯茨耳边飞过。
凯茨本在瞄着刚才那个枪手,此刻立刻瞄准这位枪手,开枪将其击毙。
他可以确认这个枪手旁边那个有威胁,自然也要让他先死。
最后一匹马上的枪手开枪,这一枪同样打偏。
凯茨击毙刚才那位枪手,见骑手没放弃,又将其击毙。
只剩下一匹马,两个敌人。凯茨租的纯血马够给力,艾尔杰德的骑术也足够,他们逐渐将最后一匹马甩得越来越远,消失在黄沙中。
骑手有些不甘心地勒马,两人看着目标消失的方向。
他们经验丰富,明白这种情况不仅多半无法再追到,且有未知的风险。
他们不认识这个保护艾尔杰德的人,但他们知道自己这一伙人都是难得的好手,却在他面前如同割草一般被剿灭。现在只剩他们两人,就算追到了也不是对手。
“回去告诉老板他们往沙漠跑了。”枪手道。“这么多人都往死在那个人手上了,我们活着回去不丢人。”
骑手点点头,引马转身。
下一秒,一颗子弹击中骑手的脑袋。
响彻的枪响与在自己面前爆开的头部,以及被溅了一脸的血,枪手捂住双眼,一时对现状惊慌失措。
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肩,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马上摔下来。
凯茨收起手中的卡尔卡诺步枪。步枪上装有瞄准镜,虽然也只能让他在黄沙中看到轮廓,但也足够。
“在这里等我。”凯茨对骑在马上的艾尔杰德道一声,跑向最后两人的位置。
骑手的头上留着一个弹孔,枪手肩部中弹,他倒在地上,捂着肩膀痛喊。
凯茨蹲下,将左轮抵在枪手脑门。
“你们是谁派来的?”凯茨问。
枪手被凯茨的出现吓得向后弹了一下,他看着凯茨,仿佛看到来讨命的死神。
凯茨没时间让枪手沉浸在恐惧中,他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领,将左轮抵在他的脑门。
“回答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枪手浑身颤抖,但闭口不言。凯茨面无表情地扳下击锤,枪手这才慌忙开口。
“是弗格森先生!查尔斯·弗格森!”枪手大喊,“我们其实并不想杀她!只是要把她抓走而已。”
“求你不要杀我,我们真的没想杀她。我们不知道她有您这样一位守护神,实在抱歉,求您饶我一命。”
凯茨不知道查尔斯·弗格森是谁,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个问题他是帮罗伯托·福尔曼问的。
“你们为什么要抓她?”凯茨接着问。
“为什么?她可是罗伯托·福尔曼的女儿!你知道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吗?一旦抓到她,就可以威胁福尔曼做很多事!”枪手回答。
凯茨松开抓着枪手衣领的手,站起身。
枪手本想再求凯茨放过他,但凯茨先一步开枪将其击毙。
装好子弹,凯茨走回艾尔杰德的位置。
看到凯茨回来,艾尔杰德欲言又止。
“我们不能回拉博了,里贝卡小姐。”凯茨道。“接下来要去其他地方了,换我骑马吧。”
艾尔杰德引马后退一步,她谨慎地看着凯茨。
“你……你是谁?”她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害怕。
“为什么他们要杀我?你为什么要保护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艾尔杰德紧盯着凯茨,刚才是在逃命的生死时刻,现在安全了,她冷静了一些,意识到凯茨也是一个在她面前杀了不少人的陌生人,她没理由无条件信任他。
凯茨将手中的左轮放回枪套,随即道:
“里贝克小姐,我受你的父亲委托而来。”
“也就是是美国有名的富豪,罗伯托·福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