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跌宕灯光里,左聿桉保持长时间的站姿不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心火不自觉地上涌。
夏葵穿了一件黑色修身的超短上衣,乍一看平平无奇,后背紧靠三条珍珠链条拴着。海藻般的长发,妆面精致,卧蚕处还点了一颗小痣,一眼就能看得出是隆重的打扮。
来夜店要打扮成这样?
身后是狂欢的人群,而他像一个安静个体,笑容邪妄肆意。
“忙到夜店来了?”
四目相对,眼神交换,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掌心的手机震动,她条件反射地撂向屏幕,时隔两个小时,她发给左聿桉的报备微信终于有了回复:【不准】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机,在他的视线里怔着,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错愕,“你怎么来了?”
修长的指尖燃着一根烟,他唇角一寸一寸扬起,“不来怎么知道,原来女朋友喜欢别人喊她姐姐。”
夏葵的气息都紊乱了,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在背锅还是甩锅中犹豫了一秒,当机立断地决定自保为上。
“是她逼我来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始作俑者。
头顶有视线射过来,王歆玥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闺蜜出卖了。她从晦暗的角落里探出身子,圆场打得特别及时,“左总,我带葵葵来看看我男朋友。”
左聿桉小幅度地点头,敏锐的目光在卡座里一扫,“这么多人,哪位是你男朋友?”
丁晟也算是识大体,从一群男公关里走出来得体地打了招呼,辛北辰的声音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这个搅屎棍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没心没肺地提议,“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一起喝酒吧。”
队伍壮大得莫名其妙,卡座是坐不下了,辛北辰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他们换了个更大的包厢。
他侧头跟丁晟笑嘻嘻地交代了几句,丁晟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订单后,欢天喜地用ipad下单。
三分钟后,十瓶黄金黑桃A,十瓶dp,十瓶tequila1942全部上桌。
跟着琳琅满目的洋酒一起进来的,还有不少蹭酒喝的美女,辛北辰摊在沙发上照单全收,反正今晚又不用他买单。
左聿桉就坐在她旁边,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量锁着她,浑身散发着无声欠哄的气息。
夏葵盯着他的脸,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生气了吗?”
她清丽的面容似月下白莲,双眸澄澈动人,唇瓣咬得绯红。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挡住背后的旖旎,都快要热死了。
左聿桉眼皮掀起浅浅一层,唇角分明是染着笑意的,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怎么会,我开心得不得了。”
完蛋了,看样子真的气得不轻。
无声的眼神对视持续了几秒,夏葵的声音有点干,“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走吧?”
“来都来了,干吗要走?”修长的手指把她凌乱的碎发绾到耳后,声音不疾不徐,“不是喜欢和弟弟喝酒吗?我作陪。”
这个话题算是玩不腻了,夏葵在心里暴揍王歆玥。她不想补齐灵魂的参差了,她现在只想补齐哥哥和弟弟的参差。
辛北辰开始安排酒桌游戏,左聿桉虽然意兴阑珊但也没拒绝,蹭卡的美女们和男公关们都要嗨翻了,跃跃欲试地等着开酒。
耀眼的灯光转为昏暗,氛围诡异得让人迷离,丁晟手脚麻利地在调酒,夏葵撑着腮坐在沙发角落,被左聿桉隔离在喝酒的范围之
外,离其他男人更是十万八千里。
辛北辰这次特民主,“玩什么游戏?”
陌生美女说,“大家都不认识,不如玩789破冰游戏。这个游戏的精髓就是,既不需要胆量,也不需要社交,只有有嘴就能玩。”
“展开说说?”
“放一个公杯,然后拿两个骰子,每个人都摇,总点数为七可以往公杯里任意加酒,总点数为八,把公杯里面的酒喝掉一半,总点数为九,把公杯喝光,喝完的人可以倒酒,随便倒。”
都是玩咖,规则又简单,大家都附议。
王歆玥也加入战局,“学会了,是不是有点单调?”
“那就加码一下。”
陌生美女勾了勾唇,“骰子要是对子,摇骰子的顺序就倒转,摇到一对一,可以指定一个人喝。”
这么一来游戏的悬念就更大了,也更好玩了。
丁晟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他拿出一个大号的公杯推到中间,“从我开始。”
骰子在掌心晃动了两下,投掷的刹那,夏葵举手,“我也要玩。”
左聿桉抬眸,漫不经心地回她,“你不行。”
“凭什么?”她也好想立刻就醉死过去,断片的那种。
“你酒精过敏。”
夏葵哑口,酒精过敏,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用下巴指了指今晚跟夏葵对话最多的“李汶祈”,“去给姐姐拿一杯牛奶。”
说到“姐姐”两个字时,他优哉游哉地拉了长音,嗓音像在沙粒里滚过一般,颗粒分明。
辛北辰一声“被你喂了狗粮”的低嘘,夏葵的面皮儿轰一声就炸了。
就在她快要社死的瞬间,左聿桉示意游戏开始。
白色的筛子在桌上弹跳,丁晟运气不错,掷了一个“7”出来,他起身到桌上拿起一瓶黑桃A,瓶口对准公杯咚咚咚地倒进去,液体直抵杯口。
第一局就这么刺激,包厢里的人一阵尖叫。
辛北辰把骰子扣在两掌之间,装模作样地念叨了几句,手指一动,骰子弹落到桌面上。
两个一,他可以指定人来喝。
呜呼声四起,辛北辰指指丁晟,“自作孽不可活,这杯你喝。”
丁晟无所谓地耸耸肩,执起酒杯干净利落地灌进喉咙。
连着轮空两个人,王歆玥掷了一个“7”,她嘴角含笑地倒了半杯tequila1942,给后面的人留了点余地。
丁晟一杯黑桃k下去,喉咙以下有点烧,是另一名男公关帮忙开的酒,这次喝酒的是来蹭酒的陌生美女。
游戏过得很快,酒下得更快,不一会儿功夫桌上的酒已经开了三瓶。轮到左聿桉时,他意兴阑珊地把骰子随意一丢,又是一对一。
这回被指定的人选是“李汶祈”。
“李汶祈”没犹豫,仰头后杯口朝下,一滴不剩,然后分分钟把被子倒满。
几轮之后夏葵渐渐品出点门道,左聿桉这哪是喝酒,他分明是在灌酒,辛北辰就是帮凶,两人狼狈为奸配合得天衣无缝。
整场游戏他和辛北辰一杯没喝,其他几个男公关像命里犯冲一样,输得七零八落,尤其是夜店“李汶祈”。这个傻孩子还沉浸在开酒赚提成的快乐中,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靶心上的枪头鸟,被人瞄得死死的。
受害者二号就是丁晟,他今天也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杯杯酒喝得又快又急,王歆玥正用湿巾帮他擦脖颈上的汗。
洋酒
一瓶接一瓶的开,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喝上了,三分钟前还是陌生人的男男女女,现在抱在一块互诉衷肠,成了亲如一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那几个男公关也都撑不住了,在沙发上、地上以各种姿势趴着,酒后丑态毕露,再无半点偶像练习生的气质。
夏葵那时候总算有了点觉悟,杀伐决断的公子哥整起人来是狠戾无情的,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在成为左聿桉女朋友之前,就已经得到他的偏爱和照顾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她特别乖巧地喝完了杯中的牛奶,落杯的同时抓住他的大掌,“左聿桉,我困了。”
眼底一汪深邃沉了下去,那抹纤白的脖颈上是薄薄的细汗。
左聿桉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用两指揩掉她嘴角边缘的奶胡子,他掌心裹上细腕,把人往怀里一勾,“走吧。”
夏葵一路被他扯着,穿过魔音震耳的内场,被他塞进副驾驶,车门“砰”一声关上,他绕过车头去驾驶室,启动车子。
宾利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灯光忽明忽暗,衬得他的侧脸峻峭而寥落。
这不是回家的路线,但是夏葵一点都不怕,她别头看过去,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别生气了。”
车内是婉转缠绵的英文旋律,左聿桉握紧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笑得低低冷冷的。
“你还知道我生气了?”
“我真的是去夜店看看王歆玥男朋友的。”
“你自己的男朋友不够看吗?”语气里还是带着情绪。
“我是帮她看,又不是自己看。”
“帮着帮着,怎么跟别的弟弟坐一块了?”
夏葵冤枉死了,“是他自己坐过来的。”
见左聿桉始终无动于衷,她凝着他,眸子春潮带水,“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生气了。”
撒娇真的是最厉害的杀手锏,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道歉,直接让他没了免疫力。
左聿桉找了个没人的路段压线泊车,熄火后,他打了一支烟,烟草在空气中安静地燃烧,安静了几秒后,他扬一分声音,“我都没见过你穿露背装。”
长捷短促地扑簌了几下,夏葵哼出一声不解,“啊?”
这人生气的点儿真让人捉摸不定,但她很会看人脸色,马上同仇敌忾,“全都是王歆玥的错。你也觉得她过分对吧,怎么能强迫我穿这身衣服去夜店呢?在古代她这种行为就是逼良为娼,是要浸猪笼的。”
胡说八道是个笑点,左聿桉抿了口烟,气渐渐消了。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很陌生,他也在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被这个小女人给拿捏的呢?
音乐在播放,情绪在发酵,他心随意动地看她,“我不要道歉,我要补偿。”
耳廓一阵酥麻,夏葵盯着上下瓮动的喉结,难得俏皮地回,“怎么补偿?”
他目光低沉,落在她的裸背上,“我怎么知道?”
夏葵提议,“那你闭上眼睛。”
左聿桉微怔,还来不及反应,后颈就钩来一股柔软的力,指尖的猩红伴着烟雾一起落地,他把跨坐在身上的女人锁在怀里,迎上带着香气的吻。
夜黑沉,月亮昏晕,晚风吹不散面颊上的潮热,单纯的吻渐渐变了调。
车内的温度越升越高,她像送上门的雪糕,融化在他的炙热包裹里。
这件露背装实在太方便了,温热的掌心无遮无挡地印上去,骨头在
抚摸中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化成一摊水,她的每一次挣扎都是反向刺激,滚动的气音越来越重,夏葵惊讶自己竟然能发出那样破碎的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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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地往后仰,“你别……”
左聿桉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继续勾住后颈根本不让她离开,带着薄荷烟味的吻继续攻城略地,沿着玲珑有致的唇到纤长白皙的颈,最后抵达峰峦叠嶂的山。
两人像磁铁一样吸在一起,衣摆乱七八糟,夏葵快要神志不清了,“停一下……”
他无动于衷。
所有的拒绝他都听不到了。
夏葵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整个人都要被烫化了,埋在他的胸口求饶,“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弟弟,我现在甚至对他们产生了无缘无故的恨。”
左聿桉松嘴,潮湿的热浪打在她的人中,他的嗓音沙哑含糊,“我看你今晚挺开心的。”
他的心理素质特别好,明明眼里的情欲比她更甚,还能特别淡定地抓她语病。
夏葵就差对着佛祖发誓了,“以后我三姨家要高考的表弟问我功课我都不理,我现在对弟弟这个词产生生理上的厌恶。”
“是吗?”
虎口嵌住她小巧的下巴,狭长的眼眸带着不可抑制的幽暗,左聿桉用指腹轻轻抹掉她卧蚕下的小痣,像在确认她的话是否违心。
纤细的腰身还被他掌控,她突然福至心灵,觉得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发个大招儿。
埋在他的颈窝里,夏葵深吸一口气,磕磕巴巴地喊了声,“是真的,哥哥。”
身下男人的肌肉瞬间绷紧,空气都变得羞耻了。
白衬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她的口红,左聿桉手掌失控,重重地揉了下纤细的腰肢,“再喊一次。”
喷出的热气洒在她发顶,带着不可抑制的情动。
迈出第一步,第二步就容易多了。
“哥哥。”
“我听不到。”
……
真是快要溺死在这样的氛围里了,当晚她被逼着喊了好多次的“哥哥”。
夏葵后来得出一个结论,夜店这种地方,只能去一次。
因为去一次,人就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一次男模的代价,是很大的。
顺便说一下,杭州的男模才是最dior的。
夏葵:这个作者的作话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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