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雪昨日思索了良久,才终于想出谢珣的一个喜好。
谢珣……喜欢亲她。
虽然这个想法冒出来时,似乎是有些荒诞,但是谢珣连着两个晚上都亲了她,昨夜虽是饮了酒才会如此,但这恰恰暴露了他的内心,他表面不近女色,其实内心住着一个亲亲怪,被她撩拨了三个月,把他心里这个小怪物给撩出来了。
而且他亲的时间好长,每次都给她亲的嘴巴和舌头好痛。
反正已经亲过两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给他亲完再同他要一饼茶,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主动走进他的寝殿中,对着床上白衣不染的他倾下身子,闭眸凑了过去:殿下,我准备好了,你亲吧……”
嫣红莹润的唇嘟了起来,离他的唇只有半寸的距离。
谢珣盯着那唇,眸中浮现出些许错愕,他并未动。
那唇又往前移了几分,眼看就要撞上来。
清瘦修长的食指抵在那嘟起的柔软的樱唇上,将两人隔了开来。
长长的羽睫忽闪着眨开,清澈的眼眸露出满满的疑惑来。
谢珣将那近在咫尺的脸推远了些。
姜荔雪的脸由疑惑转为羞赧,而后氤氲着尴尬之色,慢慢涨红了脸。
她没有想到谢珣会拒绝她。
“殿下,你怎么……不亲我?”
谢珣知道她心里不喜欢他,今晚定也和先前一样,是为了应付母后才硬着头皮走进来的。
只是今晚的她比起之前倒是大胆了许多,以前只敢远远地站着,给他看看肩膀和腿,今日竟敢直接凑到他面前来引诱,若非他心志坚定,方才差点就应了她了。
“这种事,须得循序渐进……”
既然他已经决定要与她培养感情,自是要慎重待她,不能像前两晚那般冲动,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待她冷漠。
姜荔雪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是拒绝她的意思,反思起来,她一进来就让他亲确实有些着急了,是该做点什么铺垫一下再亲比较好。
于是问他:“那……要怎么循序渐进啊?”
谢珣虽是懂得这番道理,但若说具体该如何做,他其实也是一头雾水。
显然对面那个小女人比他还不开窍,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一会儿,谢珣才想出一个感情之事“循序渐进”的第一件事来。
“那就……先从拥抱开始吧。”他将手中的书搁在床边的小桌案上,向她张开手臂,“过来。”
姜荔雪想到前一晚他吻她之前,也是先将她拉到床上抱着的,于是便也和前一晚那般,爬上去坐到他的腿上,由着他将自己纳入怀中。
然后呢?
她侧着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视线越过他发红的耳朵,落到他清绝的眉眼之上。
大抵是因为两人已经有过更为亲密的接触,所以姜荔雪对于此刻的拥抱,并没有觉得排斥。
她巴巴望着他,也不知道要“循序渐进”地抱多久,他才会亲她。
亲完还得同他要茶叶呢,要完茶叶还得回去睡觉呢,她都困了……
姜荔雪打了个呵欠,气息狠狠地喷洒在他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激得谢珣身子微僵,环抱着她腰身的手臂也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虽然并未低头看她,但也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脸上的灼灼视线。
温香软玉在怀,鼻间是她发上散发着的淡淡的茉莉花香,今日的
她不仅大胆地过来索吻,甚至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看自己,当真不怕他一个克制不住,再次失控么?
隔着两层薄薄的寝衣,姜荔雪感觉到他渐渐发烫的体温,像是一个大暖炉烘着她。
她忍耐了一会儿,直到身上开始出汗,她热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小声道:“殿下,你什么时候亲我?”
她一说话,又险些将他好不容易自持的防线冲塌。
“今日先到这里,”谢珣放开她,“你先回去。”
姜荔雪愣了一瞬,自他怀中直起身子:“你不亲我了?”
谢珣嗓音莫名有些喑哑,喉结滚动着:“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来日方长?
看来今晚是真的不打算亲她了。
姜荔雪悻悻地自他身上下来,下了床站在床边,墨迹着不肯走。
谢珣脸色不自然地扯了被子盖住腰腹,见她似还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姜荔雪捏着衣角,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殿下,我想同你要个东西……”
谢珣一瞬了然:难怪今晚她如此主动,原来是有事求他。
“想要什么?”
清莹的双目十分期许地望着他:“殿下那里可有龙团凤饼茶?我想要一饼。”
只是一饼茶?
“有,明日叫林空拿给你。”
姜荔雪没有想到他竟这般痛快地就给了她,自是十分欣喜:“谢谢殿下。”
不过她是想要将这饼茶送给师兄,虽然他没有问,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同他说一声,否则万一到时候吃饭的时候再拿出来,他会不高兴。
于是她主动提及道:“殿下不问问我要这茶是做什么吗?”
谢珣稍一思索,便也想到了:“要送人?”
姜荔雪点了点头:“嗯,我想送给师兄,他先前给了我许多银票,还送了我一支簪子,我想着单单只是请他吃饭还不够,还想再回送他一个礼物。师兄喜欢喝茶,坊间的茶不算稀缺,他若想喝随时都能喝到,倒是这龙团凤饼只宫里有,宫外买不到,所以我才想求殿下送我一饼……”
在她娓娓解释的时候,并未注意到床上男人的眸中忽然泛起幽幽冷光。
原来她是为了给她的师兄准备礼物,才会对他如此主动,甚至不惜出卖美色,委身让他亲吻。
为了送一份对方喜欢的礼物,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她对这个师兄未免也过于用心了些。
而那个师兄送她银票便罢了,怎的还送她簪子?
幽冷的目光倏忽锁定她发上那支通体莹润,缀着一颗玉珠的玉兰花簪上。
隐约想起这几日她似乎总戴着这支簪子。
原来是她的师兄送的。
“他送你的簪子,便是这支?”
他蓦然发问,姜荔雪也并未察觉出他的异样,甚至还故意偏了偏头,给他看发间的簪子:“是啊,殿下瞧着好看吗?”
呵呵,不好看!
“玉石成色差点了……”低沉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不悦,“孤先前也送过你一块上好的玉石,怎的没做成首饰佩戴?”
说起那块玉石,姜荔雪顿觉十分羞愧:“那玉石……我给卖了……”
先前姜家缺钱,三姐姐连自己的嫁妆都变卖了,她也不好再藏着自己的私房钱,于是便将自己所有的银钱和首饰也都拿出来了。
那玉石也在其中。
谢珣听她这样说,心中有过一瞬的恼怒,
可随即也能想到她卖玉石是为了什么,便将那丝愠气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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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兄给了你多少银票?”他问。
怎的突然又来问她银票?
“一千两……”
“明日孤给你拿两千两,你将那一千两还给他……”
“这不好吧,”她下意识地婉拒,“我怎么能拿殿下的钱?”
“怎的?他的钱你拿得,孤的钱你就拿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跟殿下非……”幸而这会儿脑子跟上了嘴,她急忙咬住唇,将险些脱口而出的“非亲非故”四个字生生咬住,磕磕巴巴地继续说道,“非……非比寻常,我无功不受禄,不好拿殿下的钱……”
非比寻常?无功不受禄?
什么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
谢珣冷哼了一声:她想说的是“非亲非故”吧?
“既然非比寻常,孤给你钱,你便拿着,”冷眸眯了眯,他提醒她道,“孤与你师兄,孰亲孰远,你应当分得清,是么?”
姜荔雪面上温顺地应下:“嗯,分得清……”实则暗暗腹诽,她当然分的清,比起他来,师兄才是她更为亲近的亲人。
谢珣看着她那闷声不做气的样子,就知道她只是表面应承着自己,其实另有心思。
罢了,这会儿也不能强求她的心意,看她那副情窦不开的样子,料想她她对那位师兄也并无私情,仅仅只是念着同门情谊罢了。
否则也不会这般坦然地向他讨要茶叶,还主动告诉他要当成礼物送给她的师兄。
不过她这边虽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难保那位大她三岁的师兄不会?
要不然又怎么会送她簪子?
谢珣越看那支簪子,越觉得气不顺。
“你想要那龙团凤饼茶,孤可以给你,不过须得你拿东西来交换?”
嗯?方才不是已经答应要送给她了么?怎的这会儿又提起条件来了?
罢了,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
“殿下想要什么?”
他抬眸看向她发间那抹刺眼的玉色,微抬着下巴道:“就用那支簪子来换。”
姜荔雪一愣,抚了抚头上的玉兰花簪,很是意外:“殿下要这个作甚?”
“不作甚。”
“可这是师兄送给我的,殿下若要去无用,岂非是浪费了师兄的心意?”
黑眸翻涌着旋涡,和让她琢磨不透的意味:“他的心意……对你很重要么?”
师兄的心意当然重要。
“这个簪子真的不能给殿下,”她拒绝道,“殿下还是另选一物吧,只要我有,自当奉上。”
唇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他缓声道:“若孤就要这支簪子呢?”
纤巧的眉毛皱在一起,姜荔雪很是费解地看着他:“殿下非要么?”
“是,”他的语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那茶……只能用这簪子换。”
姜荔雪抚着簪子,犹豫着,不解着,最后生气了,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欺人太甚!
她一跺脚:“那我不要你这破茶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