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里天下 作品

第 68 章 有你不会孤单

第68章有你不会孤单

早间秋雨已经停了,不过外头还不曾晾干,屋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进水渠里,倒是别有一番清晨的静谧。

园子里风吹着,怪是冷。

扫地的铁男干着活儿也加了件衣裳穿在里头。

昨天夜里吹风,街巷里的樟树叶子落了好些到园子里。

湿糟糟的,一派秋败之色。

铁男瞧着不好看,于是早早的就把园子给打扫了。

萧元宝起身盥洗罢了,去灶上看吃什麽。

刘妈妈剁了羊肉馅儿,包了些馄饨,又还蒸了鸡卵羮。

萧元宝瞧着吃了都是暖身子的,便没说要再添菜。

厨上暖和,还感觉不上秋凉,萧元宝昨儿夜里也没睡太好,眼底下有一点点乌青。

“哥儿,郎君今朝可是休沐?”

萧元宝听见说话声,抬头见着是赵五哥。

他提着水回灶屋来,道:“郎君向来起得早,我一向水也送去得早,这时间去取用过的人,发觉水都凉了,郎君竟是没用。”

萧元宝闻言蹙起眉头:“今朝还不到休沐的日子呢。”

“莫不是睡过头了还没起?我瞧瞧去。”

萧元宝说着往祁北南住的屋子去,又还不忘嘱咐一声,让灶上备着热水。

祁北南倒是早醒多时了,他惯起醒的早,到了时辰,自便苏醒过来。

只是今早一醒,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好似千斤重似的,身子上也没力气。

他知道这是病了。

索性就躺在床上,心里有事,也懒得动弹。

“怎还不起来!”

萧元宝进屋子的时候,见屋里静悄悄的,钻进里屋瞧了一眼,床帐都还没拉开。

他还是头一次见祁北南在床上赖着,既是意外又惊奇:“上学该迟到了!”

“让刘五哥带话去书院吧,今日告假。”

祁北南的声音从帘帐里传出。

萧元宝正想问作何告假,可一听说话的声音就不对劲,沙哑又有些虚弱。

他也顾不得什麽了,连忙跑了过去,拉开帘帐,就瞅着祁北南缓慢的从床榻上坐起。

他穿着身白亵衣,本就显得素。

此下身体不适,墨发散乱在腰间,眸子光彩不多,唇干而泛白,更显得虚弱。

萧元宝靠近人便感觉出些非同寻常的热来,伸手摸了摸祁北南的额头,另一只手又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放在祁北南额头上的手掌心被烫了个实在,他眸子大睁:“哥哥发热了!”

言罢,他慌忙道:“我立马喊铁男请大夫去。”

祁北南轻嗯了一声:“别忘了告假。”

萧元宝慌忙跑了出去,一通吩咐后,又匆匆端了一盆子凉水回来。

他打的井水,比缸里的水还冷些,绞干了帕子,速速去叠在了祁北南烫人的额头上。

另又取湿帕子,与他轻轻擦拭脖颈与手心。

祁北南发热,如此受冷帕子擦拭一番,确实要舒适不少。

他看着萧元宝眉头一直蹙着,抬起手指点了一下他的眉心,道:“换季风寒,再寻常不过的病症,别担心。”

“哥哥鲜少生病,怎得还受换季所扰。”

萧元宝心疼又还难受,自小祁北南与他就不同,儿时他身体不好,容易生病卧床,总是他在照顾自己。

这么些年来,

他记忆里头就没有祁北南卧病在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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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雨雪天气,那般严寒的时候,他早起县学读书受了冷,却也只是咳嗽几声。

吃一副药下去,两日就好了。

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好好一副强健的身子,突的就病倒了。

萧元宝不免有些自责,昨儿秋雨寒凉,他在外头耽搁那般久做甚。

晚回来就罢了,应当熬煮一碗姜汤驱寒的,哥哥一进书房去就没个时间。

“人食五谷杂粮,哪里会有不生病的。”

祁北南看着萧元宝眼睛下的乌青,道:“看了大夫吃了药就好了,倒是你,昨儿夜里没睡好么?”

“这时候了,还关切我有没有睡好。”

萧元宝握着祁北南的发烫的手,与他捂凉手腕,责备他不知道关心自个儿。

“若对自己稍上些心,也不至风寒了去。”

说罢,他默了默。

“我昨天……夜里仔细想了想,哥哥说得对。”

“往后我再不与他说话了。”

祁北南闻言眉心微动,当然知道萧元宝说的是什麽。

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些弧度。

听他昨儿夜里仔细想了,最后是这么个结论,姑且不论对还是错,他心里都不自觉的松了松。

面上却一贯平和,问萧元宝:“为何?”

"我以为马郎君热心肠是本身就这般性子,外又因哥哥的缘故,这才待我那般。可听来,并不是如此。"

“旁的交情尚好说,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也便罢了。可情意却难还,还不起人家的东西,就不当受。”

祁北南听得心中欣慰,萧元宝想的和他想的一样。

他起始不好多说什麽,怕左了他的意思,毕竟马俊义喜欢的又不是他,他不能因为自己高兴就替人下了决定。

这般事,还得要看萧元宝自己的意思。

祁北南装傻:“你说得不错。理是这般,只是你不喜欢马俊义么?他也是个难得的才俊。”

萧元宝闻言,嘴抿了一下,他放下祁北南的手,转起身去水盆浸帕子。

心里有点不高兴,说这话是甚么意思,是个才俊他就得喜欢了?莫不是他不喜欢马俊义还教哥哥给失望了?

“我年纪小,没去想过这些。等到要成婚年纪上,还早着呢。”

萧元宝有点赌气道:“马郎君与哥哥是同年吧?人家已经到了婚娶的年纪,定是着急寻个能管家照顾他的人,我如何能再耽搁人家的年月。”

“说来哥哥也当是加紧一番才好,晃眼弱冠了。”

祁北南被噎了一下,他道:“虽说成家立业。但我觉着还是先立业,再成家的好,我不急。”

“待着中举以后再去考虑这些事也不晚,至于什麽时候能成婚,顺其自然即可。”

萧元宝听这套模棱两可的说辞,心里头却舒坦了不少。

他又拧了帕子拿过去,继续与祁北南擦手,道:“只怕是到时候哥哥年岁大了,不好寻合适的人。”

“若寻不到,就一个人过呗。”

祁北南看着萧元宝:“我娘去得早,那么些年,我爹不也一个人过的。我瞧着也挺好。”

“那不是因为有哥哥么,祁伯父有你陪着,这才不觉孤单。”

祁北南道:“我不也有你么。”

“还有萧叔,也不会孤单。”

萧元宝看了躺着的祁北南一眼,旋即又垂下眸

子,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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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来也怪,这些算是隐私之事,外头上尚且能打听到,却打听不到老娘子的喜好。”

祁北南道:“因这些消息是老娘子自行放出来的,自然容易打听。她一个妇人,又没儿女在身边,来县里头养老,若不立些地位身份出来,容易教人欺凌了去。再来,许也是简单交待身世,好教昔日亲眷寻求。”

岭县距京都山高水远,一去数十载,通信不易。人与人之间,若未曾在同一片土地上,说不准哪一日就断了联系。

宫里出来的人,许多后半辈子都在寻亲,却也未得果。

“那我该如何知晓老娘子的喜好呢?”

祁北南笑道:“你便用个笨法子。费上半吊子钱,寻个跑闲的常在芙蓉街逛荡,守它个十天半月,不就晓得了。”

萧元宝笑起来:“倒还真是个笨又稳妥的法子。我明儿就去寻个可靠的跑闲人。”

下午些时候,赵光宗下学回来便直奔宅子这头。

过来,萧元宝正在喂祁北南吃药。

“我的好祁兄,你竟当真是病了,身子可好了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光宗早间在县学里,左不见祁北南来,右也不见来,快上课时,才得知人告了病假。

他就没见过祁北南因病告过假,还以为他是有旁的事装病告得假。

下学就急吼吼的赶来,不想人还真的卧在了床上。

“就是风寒了,早间吃了药已经退了热,明日定就能去县学了。”

赵光宗松了口气:“你也是难得了,竟也会病一场。”

萧元宝喂罢了药,同赵光宗道:“赵三哥哥坐会儿,我去与你拿些茶水果子来。”

赵光宗也没客气:“嗳。宝哥儿,我要吃一盏子你收的秋菊茶。”

萧元宝笑着说了声好,这才拿着空碗出去。

祁北南道了一句:“你嘴还怪是挑。”

赵光宗回过头,瞧着靠在床间的祁北南,戏谑道:“我嘴是挑,不似有些人舌头跟坏烂没了味觉一般。”

“少病之人就是不一般呐,药都要一勺子一勺子的吃,也是不嫌苦。”

祁北南睨了赵光宗一眼:“你话是真多。”

赵光宗笑起来,又道:“你这身子究竟怎么回事,我可不信落场雨就教你病了。是不是因着昨日的事情,心乱烦忧,这才惹了病?”

“在县学里拘着,迟迟不得来瞧我笑话,心头焦急难受了大半日吧。”

祁北南也不怕赵光宗的笑话,总之他今日已心情舒畅。

“知我莫若祁兄啊!”

祁北南低了声音:“你笑便笑了,若张着嘴到小宝跟前胡咧咧,教你好看。”

赵光宗啧啧了两声:“当真吓人得很,我哪敢多言呐。”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晌的话,晚间还留在这头吃了夜饭才走。

休养了一日的祁北南,翌日一早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仿佛前一日的病症都是假的一般。

提了书箱子,又抖擞的去县学了。

萧元宝依言去寻了个跑闲人,是受与祁北南联络生意那个百事通给介绍的,瞧着年纪不大,且还眉清目秀的。

他与了人三十个钱,同他交待清楚,事情要是办得好,会再与他更多。

秋末上了,城里进进出出买卖粮食的农户很多,车子驴儿牛的,街上有些拥堵。

“打住些,打住些!前头的车子过了再上,莫

要一窝蜂似的赶上去, 堵起来半晌动弹不得,只耽搁更多的时辰。”

萧元宝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探头过去,竟然瞧见了方有粮。

只见人穿着一身县衙上的靛蓝差役服,腰间并着把大刀,这当儿上正带着两个官差在疏通街道。

萧元宝生等着人忙过了,才前去打招呼:“方大哥!”

“宝哥儿。”

方有粮瞧见人,也同萧元宝走过去。

“方大哥甚么时候来城里就的职,竟都不与我们知会一声。”

萧元宝笑着与方有粮道:“方大哥穿了这身差服,可真威风!”

方有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本是还有些日子才就职的,不过这不是秋收了么。县府上得忙碌赋税的事物,街上都是农户和商贾买卖粮食,拥堵得很。”

“县府人手紧缺,见我身子好全了,就提前将我招了来。我这就职几日,从早忙到晚间,都没得空。”

萧元宝道:“这阵子确是繁忙,差事要紧嘛。待着甚么时候得空了,定要来家里吃酒。”

“不肖你说,我也来的。”

说了几句话,方有粮就要去忙了,萧元宝也没多耽搁人。

瞧着方有粮如今有了事做,他也当真替他高兴。

如此,过了半月去。

这日午些时候,萧元宝托的那跑闲前来回了话。

“老娘子出门不多,这半月里拢共就出了门五回,三回去了药堂,另两回一次是去布行,一次便是闲走。”

萧元宝琢磨了一下,如此说来,老娘子的喜好还没打听出,不过很显然的能瞧出她的身子不大爽利。

倒是也有所收获。

萧元宝又问了去的是哪家药堂,又甚么时间去的云云。

一一记下后,与了跑闲事先许诺下的钱。

萧元宝心中有了些计算,他去宝春堂寻了桂姐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