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宁姜上前就要抢回u盘,却被京辞紧紧攥在手心。
“你要干什么?”他问。
“不要你管。”
“你想追诉,想拿这个证据重翻你家的案件是吗?”
“你果然知道,你们姓京的没有一个无辜的。”宁姜红着眼眶瞪视他,“我弟弟被你外甥害死了,你现在要替京在寅隐瞒是吗?”
京辞收了u盘,面无表情地断绝她的念想。
“这件事到此为止。”
“绝不为止!”
宁姜死命抠着他的手,想把那血淋淋的证据抢回来。
宁濯不是意外而亡。
宁濯是横死,是倒霉,是不幸,是加害者的肆意妄为。
凭什么加害者活得逍遥自在,她们一家却要到此为止。
宁姜愤恨用力,指甲开裂,尖锐的裂口刺向京辞的手,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别闹了!”
京辞单手控制住她两手腕,反手压制住,每一个字都扎着她的心。
“凭你也想追诉成功,告赢京家吗?”他嗤笑,“你以为你做了两天法务,考个律师证,翻几页法律书,就能给你家报仇了?不自量力。”
宁姜不想听这些傲慢的轻视。
她只想要回她的铁证。
“你给我,抢别人的东西算什么本事?”
“这是我给你找到的,我有权收回。”
“叮叮——叮叮——”
两人撕缠之间,桌上的手机铃声刺耳的响起来。
这是疗养院急唤的专属铃声,宁姜心脏一震,反射性捞过手机,接听电话。
“喂。”
“宁小姐,您母亲何幸福女士在十五分钟前突然发病,被送到医院抢救,情况危急,你快来一趟吧。”
宁姜的脸色“唰”的发白。
他们距离太近,京辞也听到了。
他藏起u盘,拽过她的手:“我送你。”
宁姜甩开他,跌跌撞撞往门外走。
京辞跟在她身后,又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宁姜挣脱不开。
“你再跟我闹下去,就别想出这个小区。”
京辞冷呵了声,强行把她塞进车里,上了车锁。
“哪个医院。”他问。
宁姜眼眶很红,死死咬着牙,却不得不回答。
“千禧一院。”
看吧,多讽刺。
千禧集团资助了疗养院的大部分救助,里面的病人自然都会送到他们旗下的医院救治。
这其中就包括她妈妈。前几天她有多因为千禧集团的资助而开心,如今就有多刺骨讥讽。
京辞给她扣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踩到医院。
宁姜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宁母所在的病房,却在门外被主治医生拦截。
“你是来找何幸福的?”医生问。
“我是她女儿,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胃癌晚期,情况很不容乐观。”
什么?
她妈妈好端端的,怎么会到胃癌晚期呢?
疗养院的人虐待她了?
“疗养院出来的这种病,一般是由于肝气郁结,精神压力大,情绪紧绷导致的,我们后续会有相应的治疗方案,你先去看看她吧。”
似乎是看出宁姜的惊讶,医生多解释了几句。
宁姜透过病房门的小窗,一眼就看到里面的妈妈。
宁母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因为发病,脸色十分虚弱,但眼神却清明了很多。
宁姜推门进去,眼眶湿湿的。
“妈,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宁母摇了摇头,激动地说:“姜姜,妈刚才梦到小濯了。”
她握住宁姜的手,七年以来的浑浑噩噩,似乎在这一刻醒了过来。
“我梦到他喊我,喊你爸爸,喊你……又什么都不肯说,就是哭。”
“你这些年,查到他的真相了吗?”
宁母小心翼翼地问她。
“查到了。”宁姜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她低头,就能看到宁母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盼,带着和她一样的执念。
话到喉间,她哽了下,听到自己的声音小小的,低低的说。
“他……只是出了意外。”
“走得很安详。”
“您好好养病,坏人很快就会伏法,小濯和爸爸一定会安心的。”
宁母抱住她,眼泪往下掉。
“事到如今,妈妈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活着。”
“你瘦了这么多,妈妈的心都疼死了。”
宁姜眼眶一热,泪水掉下来。
……
天快黑了,宁姜走出病房。
夕阳从地平线透进来,红红的一层。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刺眼,像永不熄灭的白昼。
她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比外面的天还要黑。
晕倒前,她掉进一个坚硬熟悉的怀抱里,耳边是男人的低喊声。
“宁姜,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