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
宁姜怔在原地，满肚子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被他如此平静地打断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管还是不管？
不会是生气她打搅到他的好事了吧？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宁姜咬咬牙，想再次给京辞轰炸电话。
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消息，就两个字：
【地址】
宁姜把地址发过去的同时，脑子里还幽默了一把。
到底是盖同一个被子睡大的，权野的地位是比他的床伴重要。
她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了十来分钟，京辞就来了。
外面好像下雨了，他穿着件大风衣，浑身的雨气，进来时连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得极快，周身的气场比浑身的雨气还要冷。
宁姜十分钟前就给他发了条简短的语音，告诉他权野的血型以及需要的血。
千禧集团毕竟是生物医药公司，各类资源很多。
她觉得京辞能搞到手。
可这会儿看到他两手空空，就一个人来了。
“血呢？”宁姜张口就问。
京辞把外套脱了扔进她怀里，撸起衣袖：“抽我的。”
宁姜：？
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一边走一边对着护士说：“我和权野的血型相同，都是p型血，适配度极高，曾有过三次输血记录，在全市的血型档案库里可查。”
“省去验血这个步骤，直接抽吧。”
护士听到这话，立即用最快的速度搜查了全是血型库，果然看到了曾经的记录。
她检查了京辞的各类证件，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请进去。
“京先生，您跟我来。”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消失在手术室外，来去匆匆，干脆利落。
熟练得像是在走流程。
宁姜还站在原地，抱着他的外套，傻眼了。
消息太多，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他俩、体内、流着、同一种血？
这也太魔幻了。
演小说呢？
她回想京辞刚才的话：曾有过三次输血记录。
难道……他以前给权野输过三次血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乱七八糟的，宁姜懒得想了，索性心放下来，确定权野大概不会死，她抱着京辞的外套，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深秋的后半夜，气温骤降。
宁姜从抱着外套，到撑开外套，最后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进去。那股专属的熟悉沉香又萦绕在她的鼻尖，宁姜脑子里突然想到十几分钟前，电话里的那道女声。
她的心脏莫名有些发闷。
说不上来的感觉。
只一瞬间，就被理智拉了回来。
宁姜，你只是在利用他，干这一行的，最忌讳对交易对象动心了。
宁姜，清醒一点。
你们永远没有可能。
天微微亮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宁姜从昏沉中睁开眼，看到一张床被推了出来，男人的手臂搭在床侧，腕骨分明，干净利落，戴着一串乌木珠子。
是京辞出来了。
宁姜发挥第二家属的本能身份，起身跟了上去，一起进了病房。
“他输血过多，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睡一觉，你帮忙照顾一下哦。”
小护士嘱咐宁姜。
宁姜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权野还没出来，依然在抢救中。
宁姜走到窗前，把人家的外套拿下来，叠好，放在床尾。
“京总，你还好吗？”
京辞的面色有些白，靠在床头瞥了她一眼，凉飕飕的。
宁姜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又莫名其妙：“怎么了吗？”
又哪里惹到他了？
京辞冷哼一声，嗓音依然幽冷：“请人帮忙时候叫小叔，利用完了就叫京总，你倒是很会用称呼。”
宁姜：“……”
这话她没法接。
因为他说得对。
她就是这么利用的。
太过心虚，宁姜眼观鼻鼻观心：“我去给您倒点热水，您多喝点水就睡觉吧，说话耗费气血，不利于恢复身体。”
说不过就跑。
她刚想出去，被京辞拽住。
“把外套穿上，开车，跟我一起回去。”
宁姜：“？现在吗，可是医生让你多睡觉休息。”
“回去睡。”
宁姜犹犹豫豫：“可是权野还在手术室没出来，你不等他吗？”
“死不了。”
京辞捏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声音却轻飘飘的砸在她心头，如恶魔低语。
“你选择我，还是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