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吓到村民,吕志儒在自己的脸上做了障眼法,让寻常人忽略他的容貌后,驾着马车前行。
张镜见车夫大哥还晕倒在一旁,便把车夫大哥抱到了马车座位上,让他躺好。
他看看昏迷不醒的蒋冬兰,又掀开车帘看驾车的吕志儒的背影。
明知道吕少爷是鬼了,可他竟然没多害怕。
兴许是因为吕少爷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依旧是个温和助人的性子。
“什么难题到曲大师面前,都不是难题,你莫要担心。”吕志儒扭头宽慰。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俊容神采飞扬。
在他的眼里,曲南矜就是无所不能的。
若非曲南矜,这会儿他只怕还在白南河岸旁爬呢。
哪能及时在发现不寻常的动静后,过来救人。
马车到了曲家门口,吕志儒去敲门。
开门的是王韵,她道:“曲大师在里面等着了。”
张镜抱着蒋冬兰入内,只见一抱着狐狸的少女,正躺在一把新做的躺椅上。
躺椅摇摇晃晃,少女一下下抚摸着狐狸的后背,嘴角勾着一抹淡笑,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平平无奇的农家小院,都因着这一人一狐不同寻常的气质,变得如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宫殿一般华贵。
“曲大师,我……我妻子额前长了眼睛,还会冒出小指头粗管子插进人的嘴里!”张镜祈求,“求您帮她除掉这妖物吧!”
曲南矜道:“妖物么?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张镜仔细思考着,迅速给出答案。
“她近来头疼,但应该不是特别疼,所以一直瞒着我忍耐着。”
“性情方面,也有所改变,冬兰是个温柔腼腆大度的姑娘,近来却总因为我干活时与女子说话而生气。最后,还对我动了刀。”
“我是磨镜匠,通常送镜子来的都是女子。她们夸我铜镜打磨得好,总是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客人夸我,我不好不回答。”
“妖物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张镜指了指妻子额头的疤痕。
他的语气又快又急,只想快点将事情说清楚,解决寄生在妻子身上的妖物。
曲南矜问:“你妻子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张镜不安地垂下眼,面有愧色。
“冬兰额头上会出现这道疤,都是因为我。”
张镜的视线,描摹着就妻子额上的陈年旧疤。
“我和冬兰幼时便是玩伴。有一次我与她有了矛盾,她拉着我的手与我道歉,我不想理她,抽手时,将她掀倒在地。”
“她的前额不慎划到了石头,就留下了这道疤。”
曲南矜又道:“你有一门手艺傍身,容貌俊朗,想来不少姑娘喜欢你。”
“那些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只喜欢冬兰,我只要冬兰的喜欢。”
张镜没功夫去管别的姑娘什么心思,反正都不是他喜欢的人。
曲南矜将一道符贴在了蒋冬兰的心口。
蒋冬兰额头的裂痕,又出现了一双邪恶的红色眼睛睁开。
只是这只眼睛一看到曲南矜和小狐狸,便如受到了惊吓。
它眨巴着眼皮,似乎是想强行关闭,再次潜藏回蒋冬兰的身体里。
可不论眼皮眨巴多少下,裂缝就是不消失,眼珠子无法藏回去。
“曲大师,这妖怪要如何拔除?”吕志儒询问。
“抠出来即可。”
曲南矜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弯曲,出手快若闪电,去抠这只突兀地生长在额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