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毛学辉的感受则更为恐怖。
他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被鬼差拿着钩子正深深地嵌入他的舌,无情地将他的舌头往外拽,另一个鬼差则是用钳子紧紧夹住他的舌头,不断地用力拉扯。
人只有一条舌头,若真是拔舌,只会有一次这样的剧痛,毛学辉却觉自己一直在循环被拔掉舌头的痛楚。
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下,元益川和毛学辉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疼痛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想法。
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承王能够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他们尽快结束这一场生不如死的折磨,早点死去。
有路过之人,瞧见被拖行的二人,吓得一个激灵。
“这谁啊?”
“那个脸上有乌龟的,好像是今年的探花。”
“听闻是个俊朗的大才子,如今怎么成这样了?”
“承王可真是活阎王,竟然当街拖行人。”
“承王手段狠辣不假,但他可从来不冤枉人,肯定是他们做了错事。”
“可是……他们那样,也太惨了,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承王太冷酷了。”
外面之人的讨论,都被顾宴承听在耳中。
都是些老话,没什么新花样。
他看了眼桑澈,道:“你的心性挺稳。”
外头的两个家伙,都是害桑澈之人。
可二人受到惩罚,桑澈的情绪波动却不大。
“这三年的体验,对我而言也算是一种历练。”
桑澈在三年间,回归了纯稚,所有的情绪都是直白而简单的。
他体验了一番,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世界的感觉。
对那二人自然还是厌恶、愤恨的,可如今他知道他们再也无法奈何他。
只能像以前那样仰望、嫉妒他。
“你不觉得本王残忍?”顾宴承玩味地看着桑澈,“你若求情,本王可以放他们上来。”
“王爷深谋远虑,不畏人言。此举,是为了杀鸡儆猴,震慑所有想走歪门邪道的人,理应如此,何言残忍?”
桑澈一直觉得当今圣上之所以被夸是贤明仁君,那是因为承王将残忍血腥的事全部做完了,二人合力一刚一柔治国。
承王哪里是什么冷面活阎王,心底分明再柔软不过。
马车到了宫门前,看守宫门之人,一瞧见掀开车帘后顾宴承那张冷脸,便立即放行了。
皇上给了承王许多特权,进宫门可不下马车,也是其中之一。
被拖行的毛学辉和元益川,身体被磨出了大片血迹,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血色痕迹。
宫内,但凡见到被马车拖行的二人,无一不胆寒。
待到下马车,毛学辉和元益川已经变成了两个血人。
“拿去盐水里涮一涮,免得污了皇上的眼。”顾宴承瞧了眼昏迷过去的二人,淡淡吩咐。木易熟练地把二人丢进大木桶中,一手一个丢进去又扯着衣领拎上来。
他的手臂肌肉,因发力紧绷而起。
盐水浸入伤口,毛学辉和元益川被疼醒,身体疼得痉挛抽搐。
皇上正在御书房内,与此次科举的主考官等官员,讨论桑澈与元益川一事。
浓烈的血腥味,随着顾宴承的进入,在御书房内散开。
在场的大多是文官,一看到元益川和毛学辉的惨状,都不禁眼角抽搐。
“陛下,这是臣弟让人搜集而来的证据。”顾宴承把证据呈上。
皇上一目十行,看到了元益川的真实水准,瞧见那狗屁不通的文章,他隐忍着怒气。
看到元益川私底下派人给毛学辉通风报信,撺掇毛学辉诬陷桑澈,皇上的怒意更甚。
而后,皇上翻看到了桑澈三年前写的文章,再也憋不住怒气。
这样一个天才,差一点就被埋没了!
德公公将皇上看过的证据,交给官员们传阅。
众官员之前还觉得承王将二人折磨得血淋淋的带来,有点过了。
在看清楚了桑澈之才后,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若是他们,也会忍不住想动手。
“元益川以邪术害人,科举作弊,凌迟处死!元家,抄家流放!”皇上道,“毛学辉因嫉妒诬陷桑澈,斩首示众!”
元益川和毛学辉浑身一软,但也露出了得到解脱的眼神。
顾宴承眼神薄凉地瞥了眼元益川。
元益川提心吊胆起来,他都要被凌迟了,承王怎么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皇上近乎温柔地看向桑澈,问道:“元益川误了你三年,如今朕给你一次科考的机会,你要改日再考,还是现在就考?”
桑澈回道:“草民现在就想考。不过,草民的养父以及父母在家中恐会担心,希望皇上您遣人告诉家中父母草民在考试。”
“好。”
正好今年的科举主考官在,几位大人只是商议一番,便提笔写出了题目。
桑澈拿着新鲜出炉的试卷,开始作答。
面对皇上以及诸位官员殷切的眼神,桑澈丝毫不乱,背脊挺直地坐着。
顾宴承一看桑澈答题时成竹在胸的淡定,就知道成绩肯定不会差。
他和皇上眼神交流了一番,便率先下去了。
他得好好审问元益川,问清楚是何人用了这般歹毒的邪术。
顾宴承在严刑逼供方面,手段颇为高超。
但这次没什么用武之地。
他一问,元益川就痛哭流涕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