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快步上前,接过望远镜,只见那群感染者的速度快得诡异,像迁徙的兽群不管不顾地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不管有没有找到人,情况不允许他们再停留下去,队长当机立断:“撤!”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但开门一看,居然已经有零星结果感染者撬开大门爬进来了。
正常情况下,感染者的速度达不到这么快。
陆曦想到什么,抬头盯着谢枭。
是你对不对?
谢枭勾起唇:“真是聪明的小乖。”
他虽然在笑,可眼里全是对人命的漠视麻木。
陆曦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冷得她浑身都止不住地抖。
这几天的和平相处让她得意忘形,忘了眼前这个怪物是多凶残可怕。
人类的性命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门外的枪声不断响起。
他们在这停留得越久,包围上来的感染者就越多,几人被逼着又退回楼梯上。
丰富的作战经验加上枪支的辅助让他们勉强应付得过来,扑过来的感染者被一波一波地打退。
谢枭难得多了几分兴趣,这些人类不像实验室那些这么没用,像一拍就死的虫子。
他舔了舔尖锐的犬齿,瞳孔在伪装出来的黑色与血色之间不断转换,这是怪物要大开杀戒的前兆。
接收到主人意识的紫雾仿佛获得了生命,扭动着身躯,从主人身后悄然向救援小组潜行蔓延。
而全然只顾着射击感染者的小组队员们,没有意识到危机悄然来临。
陆曦拉住谢枭的手,湿润泛红的眼底带着隐约的哀求。
见她想偏袒保护那些人类,从刚刚起就压抑在冰层之下的隐忍怒意,有了爆发的趋势。
语气中最后一丝的温度消失,他说:“小乖,一点都不乖。”
怪物轻轻呢喃的话语似在责怪,又似是幼稚地抱怨。
但不管陆曦怎么摇头,怎么反对,他眼里的杀意就没有消散过。
紫雾带着死亡的脚步,开始缠上他们的脖子,他们的生死只在谢枭一念之间。
怪物的手刚刚要落下的前一秒,有什么冰凉的,湿润的东西,先落在了手背上。
谢枭顿住,低头一看,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有几滴亮晶晶的水珠。
是眼泪,小乖的眼泪。
陆曦闭着眼,不忍心再看,强烈的自责感,负罪感,无力感将她死死压得喘不过气。
那些汹涌复杂的情绪化作眼泪,一颗颗从眼角滑落。
怪物收敛起伪装出来的所有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怀里的人。
陆曦死死咬着唇,无声地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瘦削的肩膀都控制不住轻轻颤抖。
她哭得好难过,好伤心,比之前害怕他时还伤心。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还顺着尖俏的下巴坠落,另一颗已经迫不及待眼角跑出来。
怪物也学着她的样子抿唇,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吐出一声长长的,挫败的,又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眼皮被湿热的东西覆盖上,流下的眼泪被他一颗一颗舔走吃掉。
体温再低的怪物,舌尖也是暖的。
陆曦鬼使神差想到这么一句话,傻傻地愣在那儿,感受着眼皮上暧昧的舔吮。
“就这一次……”
怪物捧着小乖的脸,眼神阴鸷,说是的话却满是妥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