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绣伏在他胸膛,没说话。
气没消,只是压在担忧里,让林绣整颗心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难受。
沈淮之不急着解释,抱着人慢慢安抚。
绿薇端药进来,垂着眼皮不敢多看,沈淮之抱起林绣,将人塞进被褥裹严实,又从后将她揽在怀里,手朝着绿薇伸过去,“再端碗蜜水来。”
绿薇稳稳当当端着药放进沈淮之手中,倒了蜜水搁在床边矮凳,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沈淮之半只胳膊就困住林绣不得动弹,轻轻用勺子转了转,放在嘴边轻吹,“趁热喝了,别再闹起来,苦的还你自己。”
“我不想喝,躺几日就好了。”往时在家她也是这般熬过去。
林绣最不爱喝药,幼时在青楼不知道灌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尽是些苦药。
沈淮之听她提前过,明白那是青楼调教人的手段,但这般任性可不行,京城毕竟天冷又干燥,不喝药嗓子几时才能好。
他将勺子递过去,哄她:“嫣儿不是小孩子了,乖些,别让我着急。”
林绣抿唇,闻到苦味儿就皱眉,又不愿在这个时候朝着沈淮之示弱,一委屈就别开脸,眼眶都湿了。
沈淮之无奈叹息,喝了这口药,追过去掐她下巴,林绣唇被迫张了,来不及反对就被哺了些药汁进来。
一口又一口,林绣咳了声,呛出一些,沈淮之立即凑过去舔了,又缠着她接吻。
林绣心里苦,唇上也苦,手搭在他小臂上掐,沈淮之不以为意,大口喝了蜜水,重新灌进林绣口中。
好歹是把一碗药都喝了。
林绣气喘吁吁,唇上总算有了血色,半仰着头在他臂弯控诉:“你就会这样逼我,欺负我。”
沈淮之听了就笑,漂亮的凤眸透出几分宠溺,牢牢锁着林绣的脸颊。
“是疼你,怎的就成了欺负。”沈淮之用被子将她盖住,温热的手掌轻拍林绣后腰,轻声解释,“嫣儿,我真的没碰琳琅。”
林绣不自觉捏紧了手指,急得指尖泛白,眨了眨眼没接话。
沈淮之长叹一声,抵在她耳边说清了那晚来龙去脉。
那日饮了鹿血酒,沈淮之都能控制住冲动,即便琳琅百般恳求,沈淮之还是捏着她手腕将人从腰间甩开。
他只想要林绣。
要自己的妻。
“我那日怎么折腾得你,都忘了不成?”沈淮之在林绣耳边说些什么,声音愈发低。
林绣咬了咬唇,不敢回忆,怕被他这三言两语给扰乱了心神。
但那晚沈淮之的确不应该再有精力去碰其她女人,林绣与他同床共枕做过夫妻,在这些事上,也有几分了解。
可琳琅的话,还像凿子似的往她心上戳。
“守完夜,你去流云阁留宿,若没与琳琅圆房,她为何来找绿薇拿药,还说......说......”
林绣泪又止不住,转了个身,埋进他怀里,手死死搂着他脖颈,在沈淮之心口哭出来。
沈淮之轻轻抚摸她的发,吻一点点落下来:“慢点说,我一一给你解释。”
沈淮之的话给了林绣很大鼓励,她抽噎着道:“她说她疼,说你心软,不忍她为难......”
“母亲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强势霸道,我做儿子的也没什么办法,若不留宿,恐怪罪到琳琅身上,她也无辜,不该被连累了性命。”
沈淮之敛眸,避重就轻地解释:“我许琳琅一世富贵无忧,她的亲人也各自安排好了前程,她只肖帮你我隐瞒母亲,如此嫣儿可明白了?”
林绣发着热,现如今出了汗觉得好些,但仍旧有些思绪迟钝,想了好一会儿才扯住丝清明:“怎么隐瞒?我不明白。”
沈淮之顿了顿,将林绣收紧在怀里,眸色复杂。
林绣心又提起来,颤巍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不说,我绝不原谅你!”
“我说,莫生气。”
沈淮之忆起那晚,琳琅突然扯了衣衫,只着贴身小衣跪在脚踏上。
他以为琳琅蓄意勾引,怒极抬脚欲踹,琳琅却柔声叫道:“世子息怒......妾有法子替世子和姑娘隐瞒......”
沈淮之冷肃着一张脸看过去,琳琅手里拿了个玉势,此乃高门大户助兴之物,沈淮之不曾想琳琅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复杂地起身,背对着琳琅:“你想要什么?”
女子贞洁最为重要,日后他与林绣成亲,琳琅还能凭着完璧寻一户好人家发嫁,但这般用玉势破了自己身子,何必?
琳琅却意已决,咬咬牙行事,闷哼几声,又伪造了些行房后的痕迹,这才白着脸穿好衣服,将染了血的元帕放在一旁,跪下去拽住沈淮之的袖口。
“妾只求在府里安安稳稳度日,不敢奢求世子怜惜,求世子别赶妾走。”
沈淮之想到这,也是心烦,惊觉怀里的身子在发抖,他赶紧敛了心神,重新摸了摸林绣的鬓发:“怎么了?我不是没碰她?”
林绣泪流满面,都看不清沈淮之的脸,她妒忌,心酸,气愤,烦闷,一个女子愿为沈淮之主动破身,不求任何,谁信!
“你看了她,也准了她留在你身边,以后更要夜夜宿在一张榻上,哪怕是做戏,我心里也痛得很!沈淮之!你对不起我!”
林绣压抑着哭,悲恸难安,沈淮之心里复杂,半晌搂住她不住亲吻,许下承诺:“我绝不动她,夜里也并未宿在一起,她是丫鬟出身,伺候惯了,在屏风外软榻上睡,也不会被人发觉。”
再说,纵然真是他的妾,沈淮之也不可能夜夜留宿,偶尔过去几次,装模作样一番,只要琳琅不说,自是瞒得过任何人。
沈淮之这般想着,见林绣还是哭个不停,隐隐有崩溃的迹象,他心里也急,干脆压着林绣倒在一旁,细密的吻去堵她哭声。
林绣呜咽着,心里惶恐不安,有另外一个女子在和她抢夫君,还是名正言顺,她岂能安眠。
“玉......玉郎......”林绣艰难躲开他的唇舌,“我心里难受......”
沈淮之抚上她心口轻揉:“人和心都是嫣儿的,何至于这般受不了?”
“你......你到底何时娶我?”
“就快了,嫣儿,听话。”
“不要纳妾好不好?”林绣抽噎。
沈淮之动情地吻她,吻到林绣没力气说话,才耐心把话掰碎了讲给她听。
“权宜之计,嫣儿只当她们是摆设,不然挡了这一次,母亲和祖母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琳琅愿替你我遮掩一二,总好过再多几个妾室来烦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