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寻花 作品

第27章非她不可

林绣以前虽没经人教导过这些婆媳相处之道,但总听十里村的嫂子们闲磕牙。

不是这家的婆婆管得多,就是那家的婆婆作妖,嫌儿媳妇生不出儿子,又要休妻,又要纳妾。

寻常百姓家都这么多麻烦,更何况高门大户。

她未来的婆母,可是当朝长公主,尊贵无双,谁的面子都能不给。

林绣胡乱想着,心里七上八下没底,但没再哭着让沈淮之妥协。

沈淮之感受她情绪变化,心也跟着软,怜惜地把人亲了又亲,“嫣儿只当这是母亲对你的考验,为人妻者怎能生妒,对不对?”

林绣不赞同,不过脑海里又闪过这两日背的话,既然这京城女子都学这些,那就认了吧。

她哭了会儿,情绪缓了缓,搂上沈淮之脖子,认真道:“我心里是妒的,只不表现出来,可以吗?”

不让她妒,是决计做不到的。

沈淮之被她这模样逗笑,连连吻了几口,心尖涨得发疼,他的好嫣儿,这般乖,这般灵秀,怎么让人割舍的下。

“嫣儿,我绝不负你。”无论是身,还是心,沈淮之只想守着她一个。

林绣得了保证,那股郁气淡了不少,还有些话想问问,她直言道:“你是男子,琳琅又那样美貌温柔,蕙质兰心,解语花似的,当真不动心?”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琳琅和绿薇,打心底里觉得她们俩端庄大方,内外皆挑不出一点不好。

男子可是不动心也能动情的人,林绣在青楼见多了。

见多了多情薄情汉,见惯了伤心伤情女,哪里说得清呢。

沈淮之见她愁眉苦脸,也是失笑,没怎么多想,“不过是个奴婢,哪能跟你比,我若是那等滥情之人,身边也不至于没个人,反倒便宜了你这小娘子。”

林绣不知怎的,听这话就觉得不是很舒服,扁着嘴想要反驳,沈淮之已然等不及吻下来。

急切地勾着她再次亲吻。

还含含糊糊去和她咬耳朵,低声说了什么浑话,最后克制地问道:“这些,娘子可还记得?”

林绣不由自主就从头红到了脚,身上又冷又热,她怎么不记得。

记得这些在温陵的时候,沈淮之翻来覆去说个没完的情话。

那时沈淮之重伤还未痊愈,有次发作,疼得脸色惨白,林绣没日没夜绣了些帕子,又去镇上给富贵人家的小姐绣嫁衣,预支了工钱也不够给沈淮之买根人参。

只够些人参须子。

她正为难,那药店的东家,言语不干净,手脚也不老实,正要摸上林绣的小脸,从她后面就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

青筋都暴起。

沈淮之把那东家揍了一顿,趁着天黑,他们二人是一路跑回的家,回来后沈淮之就发了火。

第一次,疾言厉色,冷着一张脸,像要吃人似的,把林绣吓坏了。

还未恢复记忆,但世家公子的尊严和骄傲,是印在骨子里的。

他伤口都崩出血,疼得面目狰狞,林绣才知道,他跟了自己一路,从绣庄到员外老爷家的后门,听着她低三下四求人,最后差点儿被调戏,不仅是心疼,自尊心更是碎了一地。

沈淮之单方面与她大吵一架,好几日才别别扭扭来求她原谅。

说是心疼,看不得林绣这般求人受委屈。

林绣心里别提多甜,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更何况沈淮之还那般俊美又温柔,看着她的时候眸子里全都是情意。

本也没怪他生气。

争吵过后,感情倒是更好。

沈淮之对她浓情蜜意,疼到了骨子里,即便是有伤,也不会让林绣干活。

那么好,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郎君,林绣沦陷得,比她预想中快得多。

然后就是情难自禁,不满于接吻牵手和拥抱。

沈淮之什么都不会,全靠林绣学来的那些手段,疼得彼此又哭又笑。

到最后抱在一起,沈淮之温柔缠绵,头一次失了世家公子刻在骨子里的矜持和君子,像个顽劣的坏蛋,咬着她耳朵说不堪入耳的情话。

说这辈子得了她,死也值。

还非要她回应。

林绣每次听,都羞红了脸,痒得脚趾都要蜷缩在一起。

她想起这些往事,心头压抑着的阴云逐渐就散了,咬着唇捂他嘴:“不许再说了,不合你们府上的规矩呢!”

哪家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会说这种话。

沈淮之愉悦地笑,吻着林绣的掌心,惊得她又缩了缩,还在他衣衫上蹭。

未碰到林绣时,沈淮之想,他日后的妻子,定然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或许像母亲那般强势,或许像祖母似的,温和不失手段。

又或者是寻常遇到的那些姑娘,各有各的优点,却都是一样的端庄大方,贤惠知礼。

所以沈淮之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林绣。

她温温柔柔的,话不多,看着他时会羞涩得移开眼睛,含情带媚,眼睫总像在往他心上扫。

那双漂亮的眼睛时常偷偷看他,被抓住又强装镇定,扑闪扑闪眨个不停,还以为装得很好。

相处久了,又知道林绣温柔里带着坚韧,软和脾性里长着主心骨,像海边沙里不停想爬进大海的小螃蟹。

一次次被海浪卷走,又一次次倔强地,顽强地,向着远方挣扎。

沈淮之没见过这种女子,有着世间一切美好,他总是不由自主,想看着她,想和她对视,想看她红着脸闪躲,也想像在梦里那般亲吻她,听她喊一声玉郎。

是他先说出了这番情意,没多想,不由自主,无法控制,他说想娶她为妻。

即便林绣也有小性子,爱吃醋,总喜欢他哄,而且青楼出身不懂任何规矩礼仪,甚至倔强认死理,可沈淮之就是想娶她。

也许从海浪里,他睁眼看到林绣的时候,就注定了这辈子,非她不可。

沈淮之回忆起往事,心里悸动不已,盯着林绣那双盛满爱意的杏眸,满腔的情愫快把他逼疯了。

重新低下头去,勾着林绣沉沦。

林绣也不想推开沈淮之,颤声道:“我不想再多喝一碗避子汤了,玉郎,你轻点好不好?”

她还病着,也受不住几次,沈淮之怜惜,吻住她的唇,说好。

良久方歇,林绣累得沉沉睡去,沈淮之轻手轻脚替她简单擦拭,最后唇落在她的小腹。

那里有道淡淡的疤痕。

在温陵被人发现,追杀的刺客一波又一波,这条命是林绣捡来的,这一剑也是林绣挡的。

沈淮之停在那道疤上许久,轻喃道:“嫣儿,我爱你。”

他起身替林绣掖了掖被子,还是离开了明竹轩。

出去时,院里人都候着,离得远只当是沈淮之在哄林绣开心,见他神情放松,眉眼也疏朗,都以为是哄好了。

梁如意瞧了眼正房,垂眸掩盖不屑。

沈淮之顿足,嘱咐她们照顾好林绣,又叫了问月来细问。

问月硬着头皮道:“嗓子是哭哑了,从知道就开始哭,非要等世子来了再问,您在宫里,奴婢不敢打扰。”

沈淮之不疑有他,点点头表示知道,抬脚离开了院子。

鸿雁跟上去,“世子,咱们去哪?”

沈淮之沉吟片刻方道:“去......流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