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寻花 作品

第56章中毒

林绣没想到今晚沈淮之一来便要欢好,没能将香囊放起来。

但这般被他发现,倒也是好事。

正要解释,沈淮之却误会了,将香囊随手一丢,掐着林绣的双颊,迫使她扭过来。

“是哪来的?不像你的手艺,府里也不会做这种,可是谁送的?”

“嗯?是赵则?”

沈淮之眉眼沉沉,不等林绣开口就吻上去,堵住她的唇舌,先重重发泄一番。

林绣最后是打着摆子,再没了力气,缩在沈淮之怀里,任由他一下下亲吻,又拍着她后背安抚。

泪沾湿了沈淮之的心口。

到底是不一样了,林绣想着,从前沈淮之绝不会这样对她,强势又霸道,处处显出他世子爷的尊贵来。

如今连夫妻之事,沈淮之都主宰着她的一切。

林绣有些倦,撑起疲倦的身子,从床帐探了出去,将那跌落在地上的香囊捡起。

沈淮之从后拥着她,眷恋地亲吻林绣后背,薄薄一层汗,瘦的肩胛骨都凸出来,他在上面轻咬一口。

哑声道:“这几日还嗜睡吗?可吃得下东西?”

林绣心里一疼,难为沈淮之还记得她生着病,刚刚没完没了折腾的时候怎么不问?

自打非要与她生个孩子,沈淮之一次比一次凶,林绣怎么哭着喊停都不行。

林绣将香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觉得舒畅许多。

“这般刺鼻,闻他作甚?”沈淮之蹙眉去抢。

林绣宝贝似的攥紧,轻声道:“这是提神醒脑用的,若不是它,我兴许每日要睡十个时辰也不止,慢慢的,就躺在这榻上,再也起不来。”

然后便是成日的喝下并不能让她好转的汤药,一天天等着死期。

到那时,沈淮之也许已经另娶新妻,时日长了,妻妾美满,子嗣成群,怎么还会记得她在这明竹轩里遭多少罪?

沈淮之听得纳闷,俯身过去细看林绣的脸色,脸颊还有刚刚欢愉过后的红晕,但眼里的泪止不住似的,盛满了就溢出来。

他放软了声音,“怎么了这是?我是太想你了才失些分寸,刚刚嫣儿难道不快乐?哭得这么委屈是做什么?”

“你这病不是好了些?怎么就严重到再也起不来?”

沈淮之轻轻亲她,低声下气地哄,林绣哭得抽噎,艰难道:“玉郎,我快死了,再留在你身边,我就要死了!”

林绣紧紧搂住沈淮之的脖子,压抑着说出来。

沈淮之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与她对视:“......什么死不死的,谁要取你性命?”

林绣闭了闭眼:“你今日来了,所以绿薇没有点香,若你不来,等我睡熟,她便会进来把香点上。”

“玉郎,我不想死在这。”

沈淮之表情寸寸裂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是意识到什么但绝不敢轻信。

沈淮之俯身与林绣抱在一起,声音有些抖:“发生了什么?嫣儿,你别吓我好不好?”

林绣说出来,心里痛快许多,那丝郁气消了消,淡声道:“我不瞒你,这香囊的确是二皇子......是王爷所赠。”

沈淮之手紧了紧,心里很不舒服,他贴着林绣的脸颊,“你什么时候又见了他?”

问月是跟他提过,林绣近日出了几次门,但不过是逛些寻常的铺子,没有什么特别。

那是什么时候见了赵则?

沈淮之突然有些慌乱,怀里的人再柔顺,刚刚再快乐,也掩盖不了此刻的失控。

林绣闭上眼,赵则帮了她,那她不能出卖对方,而且这都不重要,“你不必怀疑我与别的男子私下相见,是上元节那日,王爷给我的。”

“玉郎,你若信我,就带我再去看看大夫,我成日里睡不醒,不是太累,而是中毒。”

沈淮之彻底僵在那,中毒?

嫣儿中了毒?

他急切地把人翻过来,捧着林绣脸细细看了看,见她眉眼间是说不出的倦怠,心里一沉:“你怀疑府上有人害你?”

林绣定定与他对视,不然呢,她又没得罪谁。

沈淮之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声音是说不出的嘶哑,“我请何大夫来给你看看。”

林绣凄然笑笑:“何大夫每隔几日就来问诊,什么都没说过,只说让卧床休息,玉郎,你还不明白吗?”

她默默流着泪,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林绣想过沈淮之各种反应,唯独没想过他在逃避。

沈淮之抵着她的额,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嫣儿,对不起。”

林绣心里疲惫,翻了个身背对他,沈淮之将她揽着,也说不出安抚的话。

家中长辈到底做了什么,他会一一调查清楚。

也会给林绣一个交代。

两人相拥着,相爱以来第一次无话,沈淮之听着林绣隐隐的啜泣声,睁眼到了天明。

今日他休沐。

沈淮之起身给林绣穿好衣服,等她洗漱完,两人又静静用了早膳。

他着人备好马车,带着林绣和问月直接出了府。

问月还有些疑惑,世子和姑娘像是吵了架,但世子这小心呵护,生怕姑娘磕着碰着的样子,又不像动怒。

她忐忑地跟上马车,直到停在京城最有名的医馆杏林堂,问月心里的疑惑更盛。

府里何大夫从前是太医,医术高明,看什么病还需要出府?

她不敢多问,扶着林绣进去。

内室雅间里,杏林堂几位最出名的大夫一一来把脉,又仔细闻了闻林绣带来的香灰。

林绣戴着面纱,瞧见他们面色凝重。

沈淮之知道杏林堂医术不比太医院差,尤其是在妇人科上,今日正好带着林绣好好看看。

几位大夫互相看看,交流一番得出结论。

林绣的确是中毒。

“软香散,致人无力,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躺在床上时间长了,会让人慢慢失去精神气力,一旦思绪涣散,离死也不远了。”

“这位夫人体内的毒素不多,只要远离这软香散,多活泛身体,不出两月,就能恢复如初。”

沈淮之神色沉重,紧紧攥起拳头。

“内子身体,可还有其他症候?”

闻言,其中一位大夫思忖着开了口:“老夫攻妇人科多年,倒是看出点毛病,这位夫人幼时应是饮下不少寒凉的药物,倒不至于影响子嗣,但受孕却困难。”

林绣早有所料,并不意外,但沈淮之心情不虞,握住了她的手。

“可有什么办法?”沈淮之想和林绣孕育子嗣,“大夫尽管直言。”

那大夫摇摇头:“没什么好法子,时间太久,只记得以后不要碰凉的寒的,若幸运怀上子嗣,万不能服用药物将其打掉,不然再想生育,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