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梧秋 作品
44. 舌战
这次翼族长老率先开了口，“魔尊说得如此轻巧。混渊阵以万灵心血为引，借天地日月之力，无数神仙散尽灵力，才在六界中聚成了这一个。重新聚阵，说起来轻巧，真正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这其中要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又有多少？况且现在混渊阵的灵力日渐削弱，天墟难道会等我们找到新阵之后再破阵而出吗？”
“就是啊！”
“哪有这么容易呢？”
“没听过还有什么阵法啊？”
……
大家纷纷附和。
溯昇自然也提前预料到了有人会说这话，“但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就去找，或是可以聚力合阵，混渊阵的力量一定会越来越弱，找新阵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不找更待何时？”
说罢他话锋一转：“或者还有一个办法，众人一起合力，杀了天墟，从此彻底后患无忧。”
圣神殿中再次爆发出了一阵阵激烈的讨论。
“我们又何尝不想直接灭掉这个祸患？”一位鹤发白眉的神尊叹息道：“百万年前，天墟差点团灭六界，甚至当初还有上古神坐镇，散尽修为陨灭归世，也只能将其封印。”
溯昇没见过这位神尊，他看向岁和，目光询问其是否是友军。
岁和倒是见过他两面，好似是羿鸿神尊。这位神尊平日并不住在九重宫阙，岁和与之来往甚少，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不太认识。”岁和在心中默默说道。
溯昇读了她的心，大概也有了数。
“天墟被封印了百万年，力量也跟混渊阵一样，变得大不如前，大家何不赌一把，若是赢了，岂不皆大欢喜？”
“若是输了呢？”不满的声音逐渐发出。
“那就按保守的办法来先聚新阵。”溯昇立刻大声反驳了回去。
他的耐心逐渐减少，“天墟也不想杀，新镇也不想聚，本尊提出解决办法，你们总有各种理由相拒。这五界廷议会不是你们上书要开的吗？人都聚在这儿了，一个两个都不说话，一个多月的时间，一个办法都没想出来？”
溯昇语气逐渐加重，在座大多数人看此情形都不敢再惹他，但总有想找死的，偏要在此时与他呛。
虎族长老就是第一个出来找死的。
“我们给神界上书的时候，魔界也没有参与，如今魔尊怎么瞧起来比我们还急？”
狼族族长也附和道：“魔尊不是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吗？您给上任妖皇的回帖，如今还钉在麒麟族的大门上摘不下来呢。”如此蠢话，一次得罪了在场两人，一旁麒麟族族长的脸都青了。
溯昇也是很少见到如此不知死活的人，不屑的笑了一声。
“难道本尊说的不对吗？本尊见过他吗他就给我发帖？他过寿干本尊屁事？等着本尊给他送礼吗？”
如此尖酸刻薄，岁和想，等这个会开完，溯昇的“恶名”又要传遍六界了。
说不定还要连带她一起。
“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神帝开口缓和现在周围的气氛，“天墟之事关乎六界安危，魔尊对此事上心也是正常。”
坐在赤华身旁的一位仙尊，好死不死的在此时开口添了把火，赤华想拦，没拦住。
“就算魔尊刚刚提出来的那些意见都行不通，到最后只能去重新封印混渊阵，那也是我们仙界和神界出马，魔尊这边可一点儿损失也不会有，魔尊大可不必如此心急。”
六界中还是不知死活的人多呀！这场廷议会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果然生死面前人无畏，这要放在平常哪有这么多人敢这样同他讲话。
“仙尊这么说，那是已经做好为封印混渊阵而牺牲的准备了？”崇剡也加入了战局。
他自然是向着溯昇岁和这边的。
那仙君被崇剡的一番话怼的下不来台。说是也不对，他并没有准备为封印混渊阵而牺牲，说不是也不对，他既不愿意付出，就没资格在此处对别人评头论足。
最后他也只是颠三倒四的说了些不相关的话，就此作罢。
还好溯昇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不愿与他过多计较。
“其实我倒觉得魔尊提出的这两个解决办法，都可行。”又一位仙尊站了出来说道：“魔尊说的这些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混渊阵的力量越来越弱，聚集新阵法和杀掉天墟，我们总要选一个，这是我们早晚要面对的事情。只是…需要给自己留一个后手，如果我们在天墟出事之前没有找到新阵法，或是我们并没有成功杀掉天墟，总不能任由天墟就这样横空出世吧？届时，我们就只能继续用混渊阵封印天墟。”
对比刚刚那个说话不过脑的，这位仙尊语气温和，说话也有理有据些，只是话中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他虽说的隐晦，但在场许多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们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你找到了一个进攻的开端。
溯昇和岁和也听出来了，他们就知道，主角迟早回到岁和身上，躲也躲不掉。
索性溯昇就直接问了：“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准备什么后手呢？”
但那仙尊没有回答溯昇的话。
这话由溯昇问出来，无疑就是等着他们主动将引线点燃，他才好借此兴师问罪。
“重熙神尊与尘璃神尊神曾以血脉封印天墟，上次混渊阵封印松动，岁和神……尊后也用鲜血加固了混渊阵，说明此法可行。”
这话不是那位站出来的神尊说的，而是翼族长老说的。
他们妖族今天真的很勇。
“你这是什么意思？”引线点燃了，溯昇也该爆了。
翼族长老心一横，也不怕得罪人了，直接起身向着岁和的方向拱手作揖，说道：“天墟若破阵而出，六界生灵涂炭，求神尊心善，舍一人，渡苍生。”
“你！”晏清气的起身想驳他，却被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位神尊拉住了衣袖，眼神示意他看神帝。
神帝冲着下方的晏清轻轻摇了摇头，晏清便明白，神帝在示意他不要插手。
此时应该先由溯昇坐镇，无论是溯昇还是岁和，都是不好惹的，他们还是尽量不要去搅混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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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看到晏清坐下后是岁和先开的口，说话前还不忘宛凉教她的，轻咳了两声。
“我来渡苍生，那谁来渡我？”
岁和还是那个岁和，一点亏都不会吃。
“你！”翼族长老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身的不服气，“舍一人救苍生本就是神的命运。”
“那不如这样，我把我这一身神骨剃了送给你，你替我去死，你替我去救苍生，如何？”
岁和这话触及到了很多人的逆鳞，立刻就有仙界的人站出来质问她道：“神尊这样说，就是铁了心要六界跟天墟一起同归于尽了？”
她还想再驳，被溯昇拉住了手，“本尊记得方才说过，天墟被封印百年，实力已大大减弱，只要五界众人齐心协力，杀掉天墟的把握大于七成，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成了舍一人救苍生了？”
“哼！”翼族长老冷笑一声，“魔尊也知道，杀掉天墟只有七成把握，那剩下三成呢？”
“所以这才是现下需要讨论的事情！”溯昇一个用力，手中喝茶的瓷杯被徒手碾碎，一枚瓷片穿过众人，飞向了翼族长老的右眼。
翼族长老避之不及，稍微歪头，碎瓷片便擦着他的右脸过去，擦出了一片血痕。
“溯昇魔尊！”坐在翼族旁差点被波及到的虎族长老大声指责他，“这是圣神殿！是五界廷议会！你竟敢在此处动手！”语气之激动，态度之强烈，引得在场众人纷纷议论。
溯昇则一脸漫不经心，拍了拍手上的瓷片碎渣，“手滑而已。”
究竟是真手滑还是故意的，在座各位心里都清楚。
“本尊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场五界廷议会，表面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为了劝本尊的尊后去送死。”他说话的语气又变回了开始的冷漠平淡。
“你们不想着怎么好好修炼，杀掉天墟，净想着让怎么劝别人去替你们送死，真是好一群为六界为苍生，自命清高的神明啊！”
那位名为吟的上神再次站出来说道：“魔尊尊后，我们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肯定是以剿灭天墟为先，只是天墟已许久不出世，究竟是强是弱，都没有定论。我们不过是想要尊后给我们一个承诺，让我们安心，若是我们无法剿灭天墟，至少也有后路。”
吟的这段话说出很多人的心里话，他们并不想与魔界为敌，只是想让岁和跟他们说一句，不会让他们去死，以此让自己安心。
“承诺？”溯昇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在场所有人。
“承诺，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人有义务为了六界去死。请问想要承诺的这几位，六千年前本尊的岳父岳母为六界牺牲，你们有人去祭拜过他们一次吗？”
岁和听到溯昇提起这事，眼眶不自然红了起来。
“今日就算答应了你们又如何？这次岁和可以为六界去死，下一次呢？说不定三千年后，天墟就又要出世了，本尊与尊后没有子嗣，下一次，就没有人为你们去死了。”
“现在你们只有三个选择。第一，聚新阵；第二，杀了天墟；第三，就是大家一起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