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儿 作品

763. 秦时风韵(90)三更

秦时风韵(90)

桐桐回以密信, 只说对韩后续之事,关于婚事她唯一一句便是:相伴者,夫妻!唯盼你夫妻相得,琴瑟和鸣。

嬴政收到信时, 关于那句只看了, 未发一语, 只是阿姊信上所说……他召蒙毅:“持此信, 速往雍城,听文渊侯调令。”

蒙恬接替王翦,戍城咸阳宫。

蒙毅留在嬴政身边,接密令后立即便走。

人走了, 黄琮低声奏报:“燕太子姬丹前来辞行。”

“请!”

姬丹被带进来, 嬴政笑着起身:“如何?可要再陪寡人练剑?”

“今日只为辞行而来。”姬丹深深一礼:“谢大王。”

嬴政叹气:“寡人不舍, 但知你一心想归国。实话相告, 此次事发突然, 怕诸国多思多虑。你在秦日久, 知秦国修水利之事为真!民生紧要,寡人不得不从。阿姊此行, 确有震慑韩国之意。

但乱自韩国内起。公子安效仿赵偃,意图僭越储位,此引发了内乱, 阿姊只是就势而为,与其他无关。燕国与秦国不接壤, 秦亦是不愿燕国有过多的猜测, 引起更大的敌意,因而放你归国。此乃公事!”

姬丹皱眉:“大王之意,我不归国, 太子之位……”

嬴政摆手:“寡人无离间你们父子之意!况且,你与寡人同学,此有利有弊。你于燕国朝堂是否能立足,全凭你自己。”

“谢大王提醒!只是此次不能跟长公主告别,亦不能见甘罗……”

“甘罗乃邦交之臣,你若想他,以后出使燕国之事,交托于他!倒是阿姊……此一走,确难再见。不过,书信可来往,阿姊喜山川志,喜精怪趣闻,你若有心,搜罗来予她做礼,只怕她每日里都得念叨你。”

姬丹莞尔一笑,这位长公主难得之处在于,与她相交,能感知到对等。她不总宽和,时而言语犀利,但从无恶意。玩笑中见亲昵,熟悉之后便觉此人可深交,此无论敌友!

他再行礼:“请大王替外臣跟长公主道恼,就说丹感念长公主照拂,不能辞别,引以为憾!丹盼着还能见长公主一面,丹亦怕见长公主金面。然心绪再繁复,外臣亦盼长公主喜乐安康。”

“好!”嬴政应着,亲自送姬丹出宫,看着他坐上马车,而后作别。

车架动了,姬丹回首,喊道:“大□□盼着一生与大王为友……”莫要疆场之上兵戎相见!

嬴政没有回答,只站在原地:寡人注定一生无友!

韩宫,桐桐坐于大殿上,侧坐于韩王王座以右。

大殿之上,尽皆韩臣。

桐桐开口道:“此次进宫只为辞行。韩国日常事务,秦不干涉;韩国官员任命,秦不干涉;韩出于自身利益,用兵于除秦之外的任何诸侯国,秦不干涉。韩勿用给秦朝奉!秦不从韩征收一粟一麻!免韩进贡之礼,无论珠宝或是奴仆;秦不从韩征徭役,韩人无须为秦服徭役……”

韩王与朝臣尽皆侧目,此全不在他们预料之内。

桐桐接着又道:“秦对韩,有镇抚之责。若遇灾,韩可求助;若遇战,韩可求助;若遇叛乱,韩可求助……”

条条都是恩泽!除了称臣,献出了玉玺,不索取,只付出。

桐桐看韩王:“此诏乃秦王诏,可传至韩国上下,告知臣民,以安其心。”

韩王看张平:此可有诈?

张平:“……”是否有诈,暂不考量。只不索取这一点,就该告知臣民:大王是为了子民才称臣献玺,确有安抚人心之用。

韩王下令,将秦王诏昭告于韩国上下。

那事便办完了,明日桐桐便返回咸阳。

人一出宫,韩国君臣在宫中议事,而后达成一致:

但凡有灾,无论大小,都该跟秦国求助。此做法,其一,可示弱;其二,补充国库空虚。

但凡有战,无论大小,能不求助就不求助,否则,容易引狼入室。秦兵进来容易,使得他们出去,只怕不大容易。

但凡有叛乱,无论大小,自己内部解决,理由同上,不能给秦国给韩派兵以借口。

秦王诏在韩国传的人尽皆知,韩称臣于秦之事,亦是传的天下尽知。

赵国,邯郸,赵宫。

赵偃心情正好,倡后给他生育一子,他欲册封此子为太子。

谁知此时,便听到韩国跟秦称臣。

赵偃大怒,起身徘徊:“韩王,蠢货耳!称臣之后,他们便如秦刀俎之肉,秦再对韩如何,他国亦管不得。”

郭开讪讪的笑:“韩国之事,与我们何干?”

“韩王蠢!你亦蠢?你以为秦国清除韩国障碍之后,矛头要对准何人?赵!”赵偃看郭开:“传——传赵高与毛遂,速去!”

郭开缩着肩膀,默默的退出去了。

赵高和毛遂被召进宫,赵偃问二人之策。

毛遂以为:“大王多虑!秦国迫使其称臣,不外是给秦王立威。不用兵,而用谋,此证明秦国并不想用兵。因而,赵国亦可安然度日。”

赵偃心里一松,而后看向赵高:“你之所见?”

赵高看了毛遂一眼:“臣以为……大王所虑,未尝没有道理。智者总有千虑,小心提防,总无大错。”

赵偃指了指边上:“来坐!”

赵高跪坐过去:“秦赵总有一战,不管秦军是否来犯,做好应战之备总好过临阵磨枪。”

“善!”赵偃亲自递了酒觞过去:“此言正合寡人心意。备战,有备方能无患。”

毛遂便道:“百姓休养生息,实不该征收赋税……”

赵高回头看他:“自是不该征本国赋税,然,韩国呢?”

“嗯?此话怎讲?”郭开也凑了过去,坐在赵高对面。

赵高笑道:“韩国不敌赵国,它惧怕秦国,未尝不惧怕赵国。若从韩征讨粮草,会如何?他敢战么?”

郭开抚掌:“妙!韩不敢开战!其一,他怕战而不胜;其二,他怕秦国趁机驻兵夺权。此时,我赵国不要城池,只要粮草,他焉能不给?给粮草,保住的是韩国;不给,韩国归秦。此,与我赵国有利无害。他给,咱有所得;他不给,不外是使臣去了一遭而已,有何损失?”

赵偃连称:“妙妙妙!”他看向毛遂:“毛大人乃邦交名臣!与六国君臣中颇有名声,不若,此次出使韩国,毛大人为亲使。”

毛遂看了赵高一眼,应了一声诺,慢慢的退了出去。

接了桐桐的四爷还在马车上听桐桐絮叨:“……我认为,韩国治理好,其他五国将士、百姓反抗或是不会有多强烈。因此,韩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真是好意。攻略人心当先,攻城掠地在后。有城池无人心,所夺为虚;有人心看似无城池,可处处不城池。”

四爷:“……”她还觉得她挺高明!

嗯!她确实挺高明。可她却不算算别国人心!

四爷就问:“你让我把雍城的兵化整为零,叫他们假扮流民,分批入韩,为的是制造舆论,引导舆论,使得韩国百姓心向秦国。”

“正是!此乃润物细无声之策!”桐桐说着,就洋洋得意:“一旦开战,我要百姓临阵倒戈!此方为上。只有如此,秦国一统之后,才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反叛。”

为了杜绝此现象,我以为,每一步踩踏实,更有意义。

“只要韩国百姓认可秦仁义,那其余五国人心便有向背,此意义不可估量。”

四爷:“…………”行吧!你愿意这么想,就先这么想吧。

桐桐又叹气:“我也是担心,担心韩国君臣散布谣言,诋毁秦国,使其百姓对秦起恶念。因此,这些人必须渗透下去,控制舆论。”

四爷:“……”自以为考虑的很周祥!

桐桐枕在他腿上叨咕半天,他反应平平!于是,她睁眼看他,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我又做错了?”

“错是没错!”

那你干嘛这个表情?

四爷:“……”他就问:“与韩国比邻的赵国会如何?魏国会如何?楚国又会如何?”

桐桐一下子就坐起来了,“趁火打劫?”

四爷看她:“为什么不呢?”不过,你这也算是无招胜有招!

你没估算到,你真的心怀悲悯而低估了他国的贪婪,于是,他国的贪婪就成了秦国的助力。

他就说:“已然如此了,速报咸阳。王翦将军怕是不用回了,静待变故吧!多则一年,少则半载,韩国必生变。彼时,便是韩国国灭之时。”

韩王看着赵国使臣:“赵王借粮草?”

“正是!”毛遂应道:“不知韩王可愿借?”

张平就接话道:“如此大事,还请贵使在新郑多驻留几日。我王需得禀奏秦王,秦王若准许,那自当一借!若是不够,还可跟咸阳求助。贵使可愿跟韩使一起往征调粮草?”

以秦威吓?

毛遂站直,自傲一笑:“往咸阳那就大可不必了!我赵国陈兵于边境……韩使可请秦军来助威嘛!”

说着,便似笑非笑看向韩国君臣,一副等着答复的样子。

韩王看向对方,收敛了怒气:“贵使请先回使馆暂歇,此等大事,需得商议。”

“那外臣便静候韩王佳音。”毛遂说完,甩袖而去。

这一走,韩宫上下哄然做声:“岂有此理!”

此事该如何?

若不征粮草赋税,赵国兴兵,秦国介入,韩国休矣。

而今只当是打仗了,将粮草借给赵国便罢了。

于是,前脚秦王诏书才说:不征调粮草,不用韩国供奉。

转脸:粮草征调比往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才有韩人骂,说秦人性狼,凶狠狡诈,怎会生了善心。

可随即就有人在传:此事与秦国无关,此乃赵国逼迫,我王亦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