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风韵(131)
赵偃之死,意外已极!
桐桐欲往邯郸,人未启程,赵偃却已死。
历史上,赵偃肯定不是现在死的!因为嬴政一统天下的脚步提前了,以赵偃的寿数,他且死不了呢。
按说,赵偃的死期应该在历史上秦国攻赵的时候。
彼时,赵燕开战,秦国借机发兵,连下赵国九大城邑。赵燕两国还在鏖战,秦军突袭赵国,而后赵偃突然薨逝。而在他薨逝之前,他确实干了一件事,那便是废了太子赵嘉,改立了倡后所出的赵迁。
改立太子之时,他这两个儿子都已经能看出贤愚了。
赵嘉,原配正妻嫡出长子,有德行,人聪慧,无罪被废。
赵迁,倡后所出,备受宠爱,不学无术、品行不端,在国祚将不存时,突然改立此子为太子。
紧跟着,赵偃就突然死了。
而后赵迁果然就极其昏聩,他听信郭开谗言,杀李牧,而后赵军一溃再溃,直至被秦所灭。
现在这个时间点,赵嘉还是个孩子,赵迁年岁更小。而且,赵迁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赵嘉为太子这个事早就被蝴蝶没了,怎么就突然的,赵偃又在赵国最需要决策的时候,死了呢?
第二封密报来时,桐桐才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此应该亦不在赵高的预料之中!
赵偃死于炭气,然则此乃意外亦或是有人谋害,无从下定论。
倡后服侍大王,她哭诉道:“大王畏冷,下令要火鼎。此寝宫宫婢尽皆可为证!”
大王初躺下时,虽时有鼾声,但间歇确实与王后低语。低语了些甚,无人听清,但之后王后要火鼎,拉帐子,大王亦未反驳。
倡后又辩道:“国事烦难,我夜里难安枕,便令人熬了安神汤药。药渣、药碗具在!我先饮半盏,剩下的大王饮下。此本不是为大王准备,乃是我自用的。
谁知半盏之下,我无法入眠。倒是大王疲乏,睡着了。我怕翻来复去扰了大王清净,便在帐外歇了。我躺下时,大王鼾声震天响,此亦有证人……”
火是大王自己要的,帐子是大王自己要放下的,安神汤是大王喝了王后喝剩下的,然后睡意昏沉之下,因炭气而死,谁之过?
便是怀疑倡后,可倡后为何要害大王呢?
她儿子是太子,有甚必要?
国难当头,便是对太子再不满,朝堂上并无一人明确提出要换太子!只有宗族耄耋老者提过一次,并不和时宜。
朝堂诸臣,轻重缓急分得清。于赵国而言,要紧的是换太子么?
不!要紧的是保下赵国。
一心求稳尚且不及,嚷着换太子作甚?
桐桐将密报给嬴政:“倡后被郭开所利用!郭开收贿赂极多,赵偃已然不满。朝中尽皆怀疑有人出卖赵国,赵高能自证,郭开却无法自证清白。
他惧怕失去手中权力,更怕因此而丧命。倡后能接触的朝臣唯有郭开,也唯有郭开支持太子迁。是郭开为己身,一再提醒倡后,赵迁储君之位不稳。
倡后这才兵行险着,杀了赵偃。赵偃死,而赵国正当国难,此时谁敢兴废立事?”
有太子,便有赵王。有赵王,赵国人心便稳。
因而,便是天下人尽疑倡后,亦不能阻止倡后之子登基为王。
嬴政叹气:“倡后赢,赢在赵国群臣心有赵国!”
正是!
李牧一拳打在柱子上,看向赵高:“此事蹊跷!”
赵高:“……”他未曾想到倡后敢杀赵王!他只想留郭开之命,留郭开与王后,此二人可乱朝堂。
谁知郭开这般胆大,撺掇倡后谋杀大王。
此一点,不需求证,此一定为郭开所为。
大王若在,依郭开之罪,死不足惜!为安军心,大王未必不会杀郭开。
郭开干过什么,只他知晓。而今未曾详查,但依郭开贪财之性,难保有许多自己也不知道的内情。
因而,大王死,郭开才真的可活。
而郭开为了活命,为保住权利富贵,撺掇倡后杀大王,便合情合理。
赵高跟李牧低声道:“若此时非要追责,人心必乱!假相,为赵国计,只能假做此事为意外!扶太子登基,以安人心。而后再论抗秦,如何?”
李牧沉吟半晌,终究是点了头:“依你所言。”
倡后看着穿好冠冕的儿子,低声道:“哭!哭着要丞相……除了丞相抱,谁抱你也不许去……”
赵迁乃幼童,自是听从阿母之言。
李牧前来抱,他哭声不止。
赵高以蜜果哄之,他打下去,依旧哭闹。
嘴里嚷着:“要丞相……要丞相……我要丞相……”
李牧面色隐忍,赵高一把拉住了,低头哄赵迁:“大王稍候,丞相即刻便到。”说着,便朝倡后看了一下,“臣亲自去请丞相。”
倡后这才抱了儿子,哭的梨花带雨。
郭开早就听闻大王薨逝,而今听到赵高前来,他马上大声哭嚎:“大王——大王——痛煞臣啊——痛煞臣呐——”
赵高进去,看着做戏的郭开,嘴角勾了勾:“丞相请!”
郭开擦了眼泪,一把抓住赵高:“我郭开在时,大王可有一日不好?我郭开才离开大王几日,大王便薨逝了……大王究竟是……”
“丞相真要问?”赵高睨了他一眼,再问一句:“丞相果然要问?”说着,便抖了抖被郭开拉扯的袖子,“正好,李牧李将军,假相大人,正觉得大王去的蹊跷……”
李牧?李牧!
郭开迅速起身,哭着往出走:“大王——大王——臣追随您去……您等等臣呐……”
赵高跟在其身后,嘴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
他一路紧跟,直到灵堂,而后看着郭开于灵堂前数次撞棺却未曾撞死,看着李牧等人隐忍中双手摁在剑柄之上。
他这才走了过去,拉了郭开:“太子正哭闹,要寻丞相……丞相速去!”
郭开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朝堂之上,众人神色、动作,他尽皆看在眼里。
从正殿离开,见到了倡后。
两人对视一眼,便都大哭了起来,一声声的唤着大王。
倡后低声问:“而今当如何?朝中无有肯服者,我怕……”
郭开抱着赵迁,一边哄着一边道:“军权不在手,自然不安稳。”
“军权在李牧之手。”
是!在李牧之手!郭开看向倡后:“李牧不死,你我可能心安?”
倡后不住的颤抖:“李牧他……”
“他乃臣下!”君要臣死,焉有杀不死的?!
倡后看着郭开,郭开朝她狠命点头,倡后‘嗯’了一声:只要想杀,焉有杀不死的。
此时,王翦已率军五十万,临近秦赵边境。
桐桐欲往邯郸,从此过,便入军中。
王翦正在中帐:“长公主。”
桐桐点头,往舆图跟前:“如何?”
“李牧布兵极有章法。”王翦手点在几处:“您看,此处布兵,如剪刀,一旦兴兵,我军必受剿杀,进退维谷。”
说着,又换了地方:“再看此处,密报详尽,正因着详尽,臣不敢擅进。此地乃口袋阵,地形之利尽在掌控,难!难!难。”
桐桐便懂了:“所以,若赵国据守,再扛过半年,后勤补给、粮草、军械,尽能跟上。”
王翦点头:“是!因而,臣以为……破赵军,降低伤亡最好的办法依旧是搬开李牧。李牧为悍将,臣素来敬佩。然各为其主,不忍却不得不为。”
李牧若不能为秦所用,宁杀之!
账中正议事,便有斥候来报:赵军有调兵迹象。
王翦愕然:“调兵?”此阵极好,我军怕伤亡,不敢轻闯!还能更高明?
可对着密报一排,王翦不懂了:“本互为犄角,可钳制我方。如今这般……开一豁口,怕我军攻不进么?”
或是有甚陷阱,我未曾堪破。
桐桐轻笑了一下:“非也!如将军所愿,倡后与郭开不能容李牧!若无此败,如何问罪李牧。”
说着,她便往出走:“打吧!此一战至少下九城!”
一昼夜之间,赵国痛失邺地九城。
李牧在朝,军前为大将司马尚。
兵败消息传来,李牧如何肯信?
司马尚奔回邯郸,质问郭开:“为何以王印私调守军?”
郭开反问李牧与司马尚:“二位将军调兵遣将,为何不奏明大王。大王若知邺南兵马这般要紧,何以调动?”
竟是因排兵布阵未曾告知他,便私调兵马?
李牧于灵堂之前抽出佩剑,指着郭开:“大敌当前,丞相私调兵马作甚?”
郭开将脖子往前一送:“作甚?尔等拥兵自重,何曾将大王放在眼里。赵高、李牧、司马尚,尔等是要效仿楚国屈、景、昭么?尔等是要左右大王如同屈景昭左右楚王一般么?”
“血口喷人!”
李牧欲动手,赵高一把拉住了:“将军息怒!此次,乃将相不和所致!虽丢九城,然已知错疏在何处,补救亦为时不晚。”
郭开冷哼一声:“那便先请李将军回府思过!”
李牧怒目而视,赵高低声道:“不是还有司马将军吗?您先安心回去,此事下官来处理。”
司马尚朝李牧点头,李牧这才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可国难当头,他又岂能真闭门思过?
是夜,他入军营,与军中部属商议如何重新排兵布阵,“邯郸,必为重中之重。”
是!
“调二十万人马回援!”李牧点了点邯郸:“秦密探遍布,当关闭邯郸城门,坚守半年,我赵国之危可解。”
赵高:“……”找死啊!
二十万兵马增兵邯郸,守都城!你让郭开作何想?
“放肆!大胆!”郭开如困兽,他转身看着倡后:“太后,此人若谋反,大王该逃往何处?”
邯郸城出不去,大军围困,可有我等活路?
倡后将玉玺递给郭开:“李牧、司马尚谋反,下令——捕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