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风韵(132)
桐桐催马疾走,李牧危矣!
历史上,郭开收秦国贿赂,造谣李牧与司马尚谋反。而后,赵迁便命赵葱与颜聚取代了李牧和司马尚!
李牧不受此命,赵王便使人捕得,而后杀之。
司马尚被废,这个名字便消息在了历史里。
而今,李牧已在最危险之境,却无此自觉,依旧以军中威望调兵遣将。
此时往邯郸调兵,这自然无错!只要邯郸坚守半年,它处所失之城池还有再夺回之日。
数百年来,诸国征战无不是如此。
可却不知,君不信他,他此举与造反无异!
李牧一杆长枪,横挑而出,“此乃奸臣郭开所害,某不受命!”
王城护卫统领冷然而笑:“王印在此,安敢不受?!”说着,一摆手,“此乃反贼,拿下!”
护卫营之人围拢而上,长戈利剑便要加其身!
司马尚忙拉住李牧:“将军,尚有可辩之处……”此等之下,便不能活命!
李牧推开司马尚,跃上马匹:“某要回王城自辩,闪开!”
他一吆喝,军中将士跟着呼喝起来,牢牢的将李牧护在中间,不叫护卫靠近。
护卫畏其悍勇,不敢上前。
统领见对方势众,忙呵斥道:“尔等这是要随李牧造反?”
李牧朗声大笑:“郭开与倡后言我李牧造反,而我李牧如何造反?单枪匹马造反?这岂不可笑!
既知我造反,便该预料一人造不得反,那而今诸位又为何见军中兵卒从之,便心中惧怕?
若我李牧真造反,尔等敢来军中缉拿?此等拙劣诬陷,亦有人从,若此时不闯宫自辩,我赵亡矣!”
“将军,我等随将军闯宫!”
“将军,我等随将军闯宫!”
“将军——我等从将军!”
“将军——我等誓死从将军!”
……
李牧骑在马上,看着应和他的将士:“我赵国之将士——”
“在!”
“在!”
“在!”
……
“秦虽强,然我赵国之兵力,亦不弱于秦国。我赵畏强秦乎?非也!乃秦畏我赵。我赵与秦同祖,世仇至今。交战多少年,赵国虽损失惨重,然秦可曾讨得便宜?赵国屹立至今,所凭何也?凭我赵国将士之勇武忠义!”
“勇武忠义!”
“勇武忠义!”
“勇武忠义!”
……
李牧点头:“因而,牧在此恳请将士们,守国土,御外敌,此一生不堕勇武忠义之气!”
“诺——”
“诺——”
“诺——”
李牧一拱手,这才看了司马尚一眼。
护卫统领欲动手,李牧呵斥:“此处动手,欲乱军心乎?”说着,便严厉制止,“军营之外,李牧恭候诸位!”
统领:“……”
……………………
军中下属看着李牧单枪匹马,安然离开军营。
身后护卫营将卒尽皆跟随,并无过分之举。
一行人离开军营,军中甚安。
远离大营三五里,护卫营统领一摆手,数百人将李牧团团围住。
李牧看向诸人:“某随尔等回王城便是,这是作甚?”
统领叹了一声:“将军,不是某非要取将军性命,而是不得不从。”
“何意?”
统领将剑抽出,对准李牧:“我等之家小尽皆在丞相之手,丞相密令,捕得,而后以拒捕为由,杀之!”
李牧笑了,望着皎洁之月,大笑出声:“杀我?杀我!”他蹭的一下横起长|枪,“郭开,腌臜小人耳!取我李牧之命?休想!”
说着,御马便走。
身后箭簇密集,射杀了过来。
路边林中,套马绳自路边出,套在了李牧的臂膀上,只一拽,李牧便落马,身下有人一拖,李牧未觉伤痛,便被掩于草丛之中。
而后伏兵四起,护卫营之将被围剿。
李牧被塞了嘴,他发不出声音。
桐桐看着那些护卫,问李牧:“你看见了吗?护卫营受袭,尽皆往军营方向奔走。”他们并不考量,你若被人掳走给军中带来的震动。
李牧:“……”
桐桐怅然:“将军,你若往军营方向逃,他们便不敢追杀了。此距离大营极尽,催马便至!”
你又何必奔着远离军营的方向呢?你怕军中知道朝堂中有人要杀你,因而动摇军心!
李牧看向此女,含混的问道:“秦……长公主?”
桐桐点头,“别误会,虽赵高为我秦国效力,但赵偃之死,并非赵高所为。乃是郭开为自保,撺掇倡后谋害。你手握军权,他们惧怕于你,自然要杀你。
至于郭开,他曾暗中收燕国重礼,卖给燕国一些‘不甚要紧’的消息。赵与燕亦乃世仇,郭开不惧贿赂之事被赵偃所知,只怕与燕国之事被赵偃知晓。
为保命,为保富贵,此番作为并不意外。赵偃亦不无辜,他于其父病重时坚持娶娼女,此为不忠不孝;他谋害先太子赵佾,是为不仁不义;他废发妻嫡子,是为无情无亲。
而今,落的个不得善终,亦乃报应。”
李牧挣扎着‘嗯嗯嗯’了数声,桐桐没再说话。
战场已经清理,赵护卫营尽数被杀。
桐桐一摆手,“退!”大营必出人马查看,莫要久留。
蒙恬下令,整队人马没入林中,悄无声息。
李牧心中骇然:竟是如今靠近大营,而我赵军竟是无从察觉。秦长公主秘往邯郸,更是无人得知。
他被带入山林中,山林中有村寨,隐匿极好。
桐桐这才给李牧松绑:“李将军,请勿见怪。”
李牧活动了活动手腕,便坐了下去:“长公主掳劫末将,所为何来?”
“怎是掳劫?此分明是救你。”桐桐坐于他的对面,亲手斟满酒水:“将军,今晚若非我救你,你必死于郭开之手!不仅身死,还需得以谋反之罪诛你全族。”
李牧打量这位长公主:“长公主好心以救,可有所求?”
“无所求!”桐桐真诚的看他:“你李牧常驻雁门,保赵国北境,可谓是‘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对战匈奴,你有战功……”
“此乃我赵国事!我李牧领王俸,为君王分忧而已。”李牧说着便叹了一声,“长公主来,外臣已知您之打算。您以为我李牧会成为第二个廉颇。若是长公主做此想,当真是误了。”
桐桐看他:“不降?”
“不降!”李牧眼中无退缩之意:“外臣乃赵国之臣,受赵国历代先王之恩,如何能背弃?”
“那你亦当知,我不会放你走!赵军若无李将军,可减少双方战损。将为军之主心骨,将在,精气神便在;将亡,其气难长存。”
桐桐将酒递过去:“你我尽皆领兵之人,当知晓。将之气,乃军之气。换将,军中气息立变!军随将,此理万古不改。李将军失踪,此事明日必可传至赵境。彼时,一定谣言四起。”
李牧笑了:“郭开必说我李牧叛赵,投奔秦国;而你秦国必说我李牧被郭开所害,失去踪迹。”
桐桐点头:“是!彼时,军心必乱。赵葱缺领军之经验,且其人擅自保,不肯冒险!颜聚无主将经历,如何辖制数十万赵军。而你赵军将领中,降将占比甚重。昔日能降赵,他日便能降秦。如此这般,赵国已然无力回天。”
李牧缓缓的闭上眼,满脸的痛楚之色。
桐桐跟着叹气:“将军之心境,蚕尽知!两军交战,蚕亲来邯郸,为何?为你李牧而已!将军知,我新婚燕尔,若无必要,为何要涉险?此时在公主府中,悠游自在,岂不是好?”
“欲李牧为秦而战?”
“为赵之黎庶而战!雁门,赵之北境,若是依旧让将军驻守,我王乐见其成。抵御外族,使得赵之黎庶太平,此乃李将军之功也!你可一生不尽忠于秦,但我秦王依旧盼着将军一生能忠于赵之百姓。若如此,李将军便是赵国之忠臣。”
李牧笑了,看着这位长公主:“曾听闻信陵君魏无忌与秦王之奏对,世人皆赞秦王之心胸。今儿自长公主言语中,外臣亦感知到了秦王之诚!”
桐桐看着他:然后呢?
李牧摇头:“长公主,秦王乃磊落之人,长公主亦为坦荡之君子。外臣有话便直言了!”
“请!”
“李牧不降!”他端起酒,一饮而尽:“此一杯酒,乃李牧此生最后入口之物。若不予刀剑、鸩毒于李牧自戕,李牧便绝食而亡!”
他说着,便看向窗外之月:“李牧死后,请长公主莫欺骗世人,使得赵人以为我李牧投降于秦国。请告知天下,李牧钦佩秦王,感恩长公主,然李牧不背弃赵国,宁死不降。”
蒙恬才要说话,桐桐一把拉住了。
李牧起身,走到窗口:“国难当头,李牧失踪,谣言纷飞,惑乱人心;国难当头,李牧降秦,军中自此无信念。
藏匿于此,苟活于世,等赵亡国再现身,灭赵之罪,有李牧一份;投降于秦,静待赵亡,此亦是李牧之罪。
李牧无法眼睁睁看着国破,更无法看着因李牧之故而国破,因而,李牧唯有一死。”
他自己说着,都笑了:“而此死是否危害赵国,外臣赌的是长公主的人品,赌的是长公主对外臣的怜惜,赌的是长公主身有铿锵气,不屑于谎言。”
桐桐看李牧,良久良久:“将军,良将也!匈奴所畏,燕秦不战……如此功业,宜标凌烟……”
李牧笑了,此乃悼词?是呢!秦国长公主必能给我李牧做一首好的悼词来!
这般想着,他回身抬手拿了案几之剑,猛地挥向脖颈,血喷薄而出。
桐桐缓缓的闭上眼睛:“……一不奉命,尸首难全!呜呼哀哉,为将难言……为将难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