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曲 作品
5、IF战队
战队经理肖阮和教练叶常形同老夫妻一般携手往外走，满脸油光笑意。
秦揽撞撞程倦的胳膊，“先别签约，住一段时间适应了再说，我不在不要被我们经理给忽悠签了合同！别看他年纪小，‘老奸巨猾’四个字就是他。”
程倦还没给反应，肖阮耳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扬着声音准备开骂，视线给到他身边的程倦之后立马变脸。
‘哈哈’地走上来拍了秦揽的肩，一副队内其乐融融的假象。
然后右手直接越过秦揽，伸到程倦面前，“a one你好，久闻大名！”
叶常同时伸出右手，一本正经:“我是if的教练，欢迎你来if战队！”
程倦低头看着两只右手，又侧眼去看看秦揽，眼神传递给秦揽信息:‘你们战队真热情。’
他眉宇里透出少许烦戾，程倦浅浅的隐忍都印在秦揽的眸子上。
都是程倦不熟的人，他没那么快能自来熟，秦揽伸出两只手替他先缓解尴尬。
一只握住了叶常，一只握住了肖阮。
恳切地说道:“麻烦请先欢迎我这个顶梁柱谢谢，我今天在你们眼中不是人吗？”
然后身子不动声色得往程倦身前挡了一些。
程倦微微惊讶的轻轻扫了一眼秦揽，目光只看到秦揽侧面的脖子线条... ...
叶常和肖阮同时甩开秦揽。
肖阮嫌恶的在自己衣服上擦手，“你不配被欢迎。”
叶常瞪了一眼秦揽，只差拿出自己八百米的大砍刀架在秦揽脖子上。
怒斥，“你今天跳的点是正常活人跳得出来的点？来，一会儿我们训练室跳三个小时的常规选点，只跳飞机不捡枪。”
秦揽也嫌恶他们两人的手，拍了拍之后自然地接过程倦的行李箱。
回头侧脸凑到程倦耳边:“别理他们，我带你先去房间休息。”
程倦一惊，啊？经理和教练都能无视吗？
秦揽真的提过他的行李箱，一把拽住程倦的衣角往里走，完全无视经理和教练的存在。
见程倦一脸诧异，秦揽声腔懒散:“这里我说了算，有什么事找我比找他们方便。我是队长，又带你入队，你以后的事我全权负责。”
叶常见秦揽这么没有规矩，咧着嘴就准备上去叫骂，肖阮一把按住叶常。
偷摸凑过去:“秦揽那个狗东西喜欢了a one四年，忍忍！我们争取让秦揽出卖美色签下a one！”
叶常听到‘签下a one’，立马收住心中对秦揽的所有不满。
突然叶常转头问肖阮:“你说秦揽出卖什么？美色？他有吗？”
肖阮一看秦揽和程倦的背影，秦揽除了身高有微末优势之外，和程倦比的话... ...明显程倦才是那美色！
“那就让秦揽卖他那二十二年的老脸，用尽他那鬼马的骚操作留下a one。a one今天进了这if大门，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if！”
后半句话音调明显激动，前面走得好好的秦揽和程倦听到后突然回头。
程倦:... ...
？？？
程倦压着笑腔，眉尖略带挑衅地挑起来，“你们要杀人灭口？”
秦揽失笑，“别理他，他要敢给你下毒，我就把他分尸扔进黄浦江。”
程倦跟着浅浅笑了一下，“你们战队很融洽，氛围很好。”随后又悄悄看了一眼秦揽，他心里升腾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来。
他的直觉——这个人对他‘好’的稍微有点越线，可秦揽又把分寸拿捏的极好，以致于他出现的错觉是在‘过度’和‘正常’间游离。
程倦在心里掂了下，自己刚才还当着他的面前和别人不清不楚，瞎想什么了... ...世界冠军也是自己能‘意|淫’的？
他扭扭脖子，觉得自己的错觉十分可笑。
程倦扯扯嘴角，笑得淡漠，眸子里一股昏暗掩在其中。
秦揽点头，“是，基本都是老人了。”能不融洽嘛！
他往基地里面看了一眼，用诡异的调子接着说，“除了一个打赌输给我们战队的临时队员之外... ...”
程倦没理解什么叫做‘打赌输了的临时队员’，临时两个字是他理解的临时？这还能输？
秦揽带他走了旁边的升降电梯。
按下2后扭头向程倦解释，“一楼是青训生和二队的训练室、休息区，我们走这里方便点。”
能避免遇到很多不必要遇到的人搅扰程倦！
程倦‘乖巧’地点点头，生人生地就安安静静的跟随最好，可他还是有无数说不清的烦闷绕在身上扯不开，整个人气场不太安宁。
要不是秦揽一次又一次照顾他，程倦根本走不进电梯，怕是早都掉头离开if了。
电梯门打开。
休息区一位正在喝水的男生看过来，显眼的皮卡丘耳机挂在脖子上。
见走进来一位不认识的人后愣了两秒，随后飞速得朝他们奔来，想热情地握住程倦的手。
秦揽侧身一步挡在程倦面前，“退后三步！离他远点。”颇有一副勿近、母鸡护仔的感觉。
这个男生规规矩矩地退了三步，踮着脚、歪着脑袋穿过秦揽的肩线看着后面的程倦。
他眼睛发亮:“队长带回来的新人？谢谢你来if战队，请问你什么时候签约？”
语调里的急不可耐丝毫不加掩饰，说着又往程倦身边凑。
秦揽伸出一臂抵着他的肩胛，冷声:“站远点！”下颚抬抬，示意他往后退。
程倦抬眸扫了一眼那个男生，他刚来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只觉得if每个人好像都有点热情过度。
他有些不适应，但在能接受的边缘。
程倦嗓子有点干，张了张又徒然闭上，目光半阖，浑然有些戾气上头。
秦揽侧头，嗤笑道:“这个就是打赌输给我们战队的一队选手老e，只要谁能进if一队，他就能回他原本的战队了。所以无论是谁来if他都是这样！你别理他，想回家想疯了！”
程倦:？？？
这是什么操作？
程倦觉得if上下都有点不可思议，能无视战队经理和教练的队长，还有一个打赌‘输’来的一队队员... ...
——这里挺有意思的... ...
秦揽拍拍老e的肩膀，“老叶马上上来，不想扣工资就赶紧滚回训练室练压枪。你今天那一手四倍ak是残疾人才能打出来的压枪，老叶没让你压枪三小时？”
老e脸一黑，依依不舍地看着程倦，做临走前最后的说服。
“你真的不考虑签约if吗？很强的！世界冠军队！国内老豪门了！seckill带你来这一层，你签约的几率相当大！相信自己！”
秦揽侧脸掩着笑，从嗓子深处翻上来的大半都是奚落和看笑话得意味。
程倦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秦揽说一队有他的位置，原来是这样——
他抬手摸摸耳下脖子那块皮肤，“可能... ...”
秦揽推了一把老e，打断程倦的话，“老叶来了！赶紧滚！”扭头又对程倦说:“房间在上面。”
他一把拽住程倦往身前推，不打算理会老e。
老e听到了个苗头，激动得向往程倦身边扒，被秦揽用行李箱挡开一道天堑。
不死心地问程倦:“你是不是要来if？房间在上面的话那就是一队，你什么时候签约？我是不是可以收拾行李了？！”
秦揽见老e亦步亦趋的样突然转身，气势摄人，一股子骇人压到老e脸上。
冷声道:“他没决定签约，只是作为朋友来if玩玩。”
老e埋头，心道:骗鬼！if是外人能进来玩玩的地方吗！？
可秦揽这样说，就证明签约是没有落在实地的，他瞬间觉得希望破裂，惨不忍睹的渴求在眼中打转，嘴巴一瘪都恨不得要哭的样子。
程倦看看秦揽佯装生气的样子还挺唬人，站这么近的他也被秦揽吓了一跳，呼吸骤然有些不稳。
程倦的脚步慢下来落到秦揽身后半步，秦揽带着他继续往三楼走。
踩着光带的楼梯，程倦目光上抬，正好斜视到秦揽的侧脸。
秦揽从眉心至下颚再到喉结、锁骨，线条都是天然而成的流畅，跟高超的绘画者一笔勾就的一样。
再从阔肩往后下看，if的黑白队服显得秦揽的腰线很好看。
无论是今天在场馆里的远看还是现在的近看，这个腰都是出众的。
程倦半掀了眼皮又扫了两眼，喉结不禁上下滚动了下，目光才缓缓放到自己脚下。
seckill在经理和队友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是签约，他挺感激的。
因为所有的选择权，seckill是平等的放在他手上，而不是他现在无助下的‘被迫’选择。
本来以为是来if凭借以前世界赛上的声誉，应付了事随便凑活的混日子，现在倒是可以认真看看if是不是值得留下来。
法国的战队已经没他的席位，被迫回国卡又被冻结了，总要过活吧？
而且某人已经订婚，他也要翻篇重新开始。
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边得轻快了很多，秦揽听着脚步声挑眉侧看了下，程倦突然心情好了点？
三楼。
秦揽一路把没挂名牌的房门逐个拧了拧，一个锁了，两个锁了... ...好像，全都锁了... ...
程倦目光越来越沉，觉得秦揽在搞他。
满脑子问号想逼问，但看着秦揽的动作和深凝的神情，程倦迟钝了下也不疑有他，就是嘴角越绷越紧，眸子上慢慢浮了层隐色。
直到秦揽拧了这一层的最后一间房，还上锁之后果断从口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肖软。
程倦觉得if战队经理这名字有点... ...画面？怎么是这个‘软’字。
秦揽又拧了两把门锁，撞得门‘砰砰’响，叱问:“这房间都怎么回事？一层全锁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嘛？”
肖阮熟知秦揽这个骚操作是要把锅甩给他，然后自己美誉满身！肖阮没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无声的‘呸’了好几嘴！
但是为了今年的全国总决赛，亚洲赛和世界赛，还有明年的赞助、代言翻番，他一切都忍了！
——为了能签a one，为了以后秦揽不搞事，他忍常人不能忍！
肖阮语调轻松且自然，“哦，比赛期间都是锁着的你不知道吗？以防你们太累走错房间，万一谁认床睡不着或者睡落枕了，第二天比赛谁补上啊！”
说的有理有据，使人心悦诚服——
秦揽看看旁边的程倦，眨了眨眼睛，故意调腔认真地问肖阮。
“没钥匙吗？拿一把上来。”秦揽有模有样的命令，还带点不耐烦。
肖阮一愣，秦揽今天戏很足啊！
只是我现在送一把上去你不会当场掐死我吗？我活着自由呼吸不好吗？
肖阮讪笑:“有啊！”
秦揽:？？？
剧本不对吧！肖阮脑子抽了？
秦揽顿时咬牙心道:你今天只要敢送上来，我永远不直播！让你和你的直播合同埋一起吧！
倒是程倦听到这话一下子眉目舒展了点。
肖阮:“扔了，每次抖是赛后找师傅换锁。”
程倦脖子有点僵，扭头看秦揽的时候很机械，秦揽好像听到空气中微微‘咔擦咔擦’的声音。
秦揽很无奈地看看程倦，一脸为难和无语。
但看见程倦眼里的情绪，他立马对着手机‘怒’斥:“现在找开锁师傅，路费我报销。”
肖阮电话那头十分敷衍:“十一点了，你觉得有师傅来吗？秦神！”
秦揽一锤定音:“能来！”
电话一挂，秦揽就对上程倦有些寒漠的视线。
他‘愧疚非常’的和程倦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们在战队赛间是这样的... ...”
程倦闭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响才从唇间磨出一句:“有冰水吗？”
“有，我给你拿。”
秦揽说完就转身下楼，步子干劲利落，一股子讨好劲儿挺足的。
程倦跨坐在自己行李箱上，百无聊赖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机。
首先崩出来的短信又是他|妈的。
程倦蹙着眉，随着指尖的删除操作，他心口上压着的东西在减少，直到拉黑了这个电话之后他才真正的能出一口气。
随后就看到江修远的未接来电二十三个，但没有信息——江修远从来不用文字做解释。
程倦很讨厌这个。
因为他有情绪的时候，根本不想听到那个让他有情绪的声音，更喜欢看这种静默的文字，每个字带着温度来解释。
以前能忍，现在程倦完全忍不了，还烦透了！
长长舒得一口气之后，指尖一按继续关机。
他脚下点着节奏等秦揽，目光不经意得四处打量起来。
结论是:if还不错。
肖阮见秦揽下楼，小声走到秦揽身边，秦揽无视他直接绕到冰箱门前。
肖阮跟上来压低声音，“你们到哪一步了？程倦要签合同吗？”一副贼兮兮得样子打探‘敌情’。
秦揽打开冰箱，全是碳酸饮料，他上翻下翻地找矿泉水。
见肖阮又要说话，秦揽直接堵住他的嘴，“让他睡我房间这一步！还没说签约。”
肖阮一个头两个大，瞪着眼睛不可思议，“你给人家下药了要睡你房间！”
签约的事情已经被这句话给冲击忘了。
终于秦揽在最下层急冻中，找到了整个冰箱里唯一的一瓶矿泉水，他拿出来的完全就是冰坨子。
这根本喝不了！
秦揽皱着眉头，推开碍事的肖阮往茶水间走，倒了半壶热水，把矿泉水放进去，够着脖子看等冰化开。
“你在干什么？”
“解冻。”
“你疯了？要降温我借你房间冲凉水澡不比喝冷水快点？”
秦揽脖子转过去，“好主意！我也想，可惜程倦不给力。”
肖阮惊讶，“程倦不行？这年纪轻轻的，好像还没你大吧？就... ...”
秦揽从开水里拿出矿泉水瓶，瓶身还很烫，但是里面的冰块已经融了大半。
他拿在手上晃动，希望里面的冰雾赶紧侵蚀瓶身，这样程倦拿到手上就是冰的，喝起来也能正好。
看着瓶子里的冰块融化，秦揽笑笑，“你看过？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谁大？”
肖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揽已经上楼梯了。
肖阮对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声咆哮！拿出手机压低嗓子给秦揽发了一条语音。
他气得要死，要不是程倦在三楼要给秦揽‘面子’，肖阮想借叶常那八百米的砍刀就地劈了秦揽。
骚断腿的秦揽！
秦揽手机秒回:
肖阮一手按住茶水间的桌子，一边默念心经，想按耐住自己的杀念！
程倦听见动静抬头时，秦揽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水递过来，但瓶身湿淋淋的，里面悬着一块结晶。
秦揽看着自己指尖全是水，掀开队服把瓶身上的水擦干净，重新递过去。
“就这一瓶了，明天我找人开锁后给你房间放一台冰箱，水给你备好。”
seckill的队服衣摆湿了很大一片，程倦接过水，满眼木讷，视线慢慢上移到秦揽脸上，喉结滑动了下... ...
刚刚队服下面，seckill的腰线好流畅——
程倦诡异地勾了嘴角，拧开瓶盖喝了几口，里面还在化冰，程倦指尖也沾染上了少于冰雾。
程倦一边拧好瓶盖一边抬头问:“还有机位吗？我可以打通宵，明天我再睡也行，反正我倒时差也不是很困。”
走廊过于明亮，程倦坐着仰头，整张脸全都突然印在秦揽眼中。
这个他肖想了四年的人一下子入了眼又入了心，秦揽嗓子登时有些干、还干得有些发疼。
秦揽声音抖了下，“睡我房间吧！我去楼下的沙发就行。哪能让你第一天来if就在电脑面前通宵的道理。”
说着秦揽拧开自己的房门。
程倦眉尖若蹙，出神地看了秦揽一眼，秦揽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程倦调子带着疑问，“我来第一天就住队长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