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离我对象远点

    “不是,昨天你怎么全程和程倦没交流啊?他请吃饭,你以队长身份道个谢什么的也能增进情谊,更何况他拿了你一百万,可你在干什么?一晚上封哑巴附体?反观你看人家江修远都知道送花到我们基地——”

    肖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秦揽,真得是对秦揽失望透顶。

    为什么骚话只能在程倦不在的情况下才敢说?

    他现在恨不得能附身到秦揽身上帮他追!肖阮自负手段只能比江修远花哨,绝对不会被比下去。

    ——秦揽,真的怂到家了。

    肖阮不提江修远还好,一提秦揽脸色当即就白了,可见的那种刷白刷白,吓得肖阮手上的文件夹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肖阮赶紧凑近去看,这脸色真的有点吓人,像是刮了腻子一样。

    肖阮嗓子颤起来“昨天也没看见你吃海鲜,你偷偷吃了?”

    一听‘海鲜’,秦揽脸色又白了几分,肖阮伸出手准备去翻看秦揽脖子耳后,看有没有起红疹。

    可就算过敏也应该是当场,不至于隔一夜才对!

    手还没伸到,秦揽一巴掌拍开肖阮,“我去训练了。”语调透着不耐烦,眉头紧蹙的有些异常。

    和肖阮错身两步,秦揽又掉转头,语调很安然,特别认真的在和肖阮说话。

    “不用你天天跟在后面提醒我追他,请适可而止!是我暗恋还是你?程倦爱喜欢谁喜欢谁。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追不追也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他可以不喜欢我!在他没有跟我透漏一丝对我有意思的前提下,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做太过分,我们就是普通队友关系。肖阮,他是自由的,不能因为我喜欢他,他就非得和我有关系。”

    抱有非分之想和龌龊心思的是我,程倦是最好的!我不忍心违背他任何意愿去碰触他。

    秦揽说完拖着步子去训练室了,肖阮自己驻足了会儿,隔着玻璃看到他们并肩坐在了一起,肖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因为秦揽什么都以程倦想,就秦揽这身份地位和脸,八百年前都能追去法国明说了。

    喜欢到这个份儿上,肖阮真真切切的没话说。

    当初听到秦揽在车上信誓旦旦说追,还以为真的会付诸行动,结果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是普通队友!

    好普通!直接转账一百万的普通队友!

    肖阮看着秦揽的背影,秦揽偷偷摸摸给程倦的数额,可远不止一百万这么少… …

    他简直望天,嘶叫:只会背着程倦打嘴炮的秦揽,追得上想退役的程倦吗?

    我就是给你打满世界级新闻的助攻,你都不敢上——这个红娘经理好tm难!

    程倦单排之际余光瞥到训练室外,看见秦揽走近的身影,他把游戏人物躲在树后面,伸手帮秦揽开了机。

    秦揽面无表情地坐在他旁边,模糊间好像程倦听到了秦揽说‘谢谢’。

    程倦简单地瞥了一眼秦揽,见他脸色不太好怔了下,耳机里右边脸上有人摸过来,程倦听声辩位一梭子探头扫出去,完成了吃鸡。

    他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寻思了会儿了下还是扭头对着秦揽问,“你从昨天就脸色不好,昨晚也没怎么吃,是我订的地方你不喜欢?”

    秦揽刚上挂耳机,没开游戏所以听得很清楚,他一边点游戏一边说,“前天熬夜没缓过来,昨晚扫你兴了?”

    林眉和封季同都知道秦揽昨天为什么没吃,但看样子程倦不知道,他们也不好在秦揽面前多嘴。

    毕竟他们那复杂关系肖阮都警告过了,说只能助攻不能拆台!

    程倦摇摇头,“我昨天胃口不好所以不太想吃,没扫兴。我们双排?”

    秦揽脸色又可见得白了几分,神情深邃、有点偏晦暗。他脑袋朝另一边转了两分,拉着嗓子不太顺心地说,“组吧。”

    胃口不好不太想吃?

    这借口说得挺不错,秦揽要是不知内情,还真能被程倦糊弄过去。

    秦揽电脑上弹来组队信息,他点了后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角色,神情全都停顿在脸上。

    id:a one,带着if的队标和他站在一起!这是三年前、乃至四年前秦揽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游戏一进去没想到是四排,一个高分段的路人,还多了dxo—jiang这个id… …

    秦揽目光从电脑那个‘多余’的id上挪到程倦脸上。

    他脸上印着电脑的反光,眸子色浅,眉角高吊,嗓子挤咽了下程倦挪开视线,指尖松顿,有点不想玩这局游戏的样子。

    江修远:“程倦,是你吗?”

    秦揽听着耳麦,满脑子黑线,青筋暴起埋在发间。

    艹,这tm阴魂不散的!随便双排都能碰见,这是什么稀烂运气。

    程倦彻底松开了鼠标自暴自弃。

    秦揽想,还好没直播,不然这怎么解释!?两次在江修远这里失常,脑子只要没坏死的网友都能摸出点端倪。

    秦揽扭扭脖子,游戏里飞机起飞,他看了一眼航线,“我们跳p城。”

    程倦耳边全是飞机的轰鸣声,听到秦揽的声音他缓了半天才点点头,没有开麦说话。

    江修远:“怎么不说话?昨天为什么不收我送的花?你当初想要的我没给你,现在我都给你好不好?嗯?”

    秦揽胸口一噎,给你m!你怎么还不去死!

    程倦指节曲起来,泛白到抽搐。

    秦揽椅子靠近程倦,伸手摘掉程倦单侧耳机,“想吃|鸡|吗?”

    程倦良久才动了下脑袋,“嗯。”

    秦揽勾了下嘴角,“那就跳!”随手标了个标。

    程倦听着这个声音莫名突然踏实起来,刚才手脚犯软的虚力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好。”

    说完就照着秦揽标的点跳下去,人物在屏幕上穿破云层俯身直达目的地。

    程倦余光看了一眼秦揽的人物,像是磅礴大雨中有所庇佑一样,程倦有种‘还不错’的感觉蔓延开来,四肢开始顿顿得回暖。

    江修远:“你还在怪我?说句话好吗宝贝,理一理我。”语调轻缓呢哝,像是他们很熟一样。

    秦揽眼皮子掀了掀,嘴角动动,宝你大爷的贝!理你祖宗!傻|逼|玩意!

    秦揽忍着摔鼠标的心落地捡枪,刚捡一把手|枪他火速赶往江修远的落点,听清楚江修远在二楼搜物资后直接上楼,迎面五发子弹爆头带走江修远。

    右上角滚动击杀公告。

    江修远成盒了之后,秦揽脚踩江修远盒子开麦,“离我对象远点,以后看你一次杀一次!程倦,闭他的麦。”

    程倦看见那个击杀公告指尖一顿,大口的新鲜空气涌入心肺间,他挑起眉扯开嘴角,“好。”

    江修远:“秦揽你这小人!我和程倦在一起有你什么… …”

    程倦和他双双把江修远麦给闭了,终于可以不被这个恶心玩意儿扎心了。

    秦揽一边在盒子上跳舞,一边良善的提醒。

    “你不怕人录屏你就继续说,明天要是上了头条,别怪我举报到联盟禁你的赛。实在不想走就留下来看我们吃鸡,学学操作亚洲预选赛你也能多一手。”

    秦揽心情愉悦地拨拨麦克风,挑看了一眼程倦,程倦现在搜物资动作特别快,没受什么影响。

    秦揽再度开麦,但目光却停在旁边的程倦脸上。

    “以后我在,保准这个人带这个id都近不了你的身!玩吧。在线求a神带吃鸡,我想躺。”

    程倦笑出声,指尖按向f开麦,声音很淡,“嗯,带你躺鸡,抱紧大腿别松手。”

    秦揽心猿意马,目光没禁住瞟了一眼程倦的大腿。

    程倦穿的短裤,黑色裤子下那一节白皙光滑的线条屈到桌子下面,他舔舔嘴,嗓子冒了一阵干烟。

    你要真让我抱大腿,我胳膊断了都不想松… …

    这个航线上p城人跳了至少四支满编队,加上他们存活的三人,p成至少还有19人。

    程倦刚才为了和江修远拉开距离,特意跳了p城的另外一边,以致程倦现在距离秦揽也很远。

    这要是倒了,基本是来不太及扶就会被补掉的。

    秦揽扫了两眼图,有目的性得开始往程倦方位靠近,p城枪声此起彼伏,跟放炮仗一样响在耳麦里。

    搜物资的时候秦揽看到一把sks连狙,果断把自己身上满配的98k给换了。

    程倦手上的sks出场率很高,应该是觉得这把枪顺手,所以他给程倦留着。

    秦揽连杀带搜的往程倦方向赶,刚击杀一个楼外又有脚步摸进来,秦揽扫一眼程倦的距离,结果程倦脸贴脸就撞上来。

    来的挺快!

    只是为什么不自己搜自己的要跑过来?一分钟前程倦还在至少五百米外… …中间不知道夹杂了多少敌人。

    程倦的角色凑近,在秦揽面前扔了一把98k。

    耳麦传来淡淡的清冷声,“你用,我用不好。”是程倦独有的音腔,这低低清冷的声音挠得秦揽心中荡漾了一圈涟漪。

    你当年两发98k爆了我两次头,这叫用不好?秦揽现在真想让程倦去留贴问问,能狙死seckill牛不牛b!

    秦揽看着屏幕地上那把熟悉的狙,他果断把后背上的sks也扔到程倦面前,嬉笑道:“巧不巧,刚才看到就顺手给你捡的,这个我也用不好。”

    … …

    两人各自捡了地上的枪,一起并肩出门,p城余剩下的十多个人几分钟内就被清零,直接屠了城。

    一人突击一人高点狙击,一人吸引火力一人连狙击杀。

    一个p城下来,他们配合无间、默契非常,像是一起玩过无数局的那种心照不宣。

    秦揽并不知道程倦落地的第一把枪就是sks,为了给秦揽背这把98k,他把自己常用的连狙甩了,只留下sks的全部配件在身上,等着再捡到的时候装上。

    一下午他们双排的分数直接上了好几个档,林眉打累了休息看榜的时候一口水差点喷到键盘上。

    表情浮夸,指着屏幕:“你们两个是牲口啊?一下午双排就这么高了?再双排十天半个月,我和封哑巴的排名都要被挤下去了!”

    封季同看林眉的屏幕排名,接过鼠标打开战绩看击杀,那战绩简直非人类。

    封季同拽着林眉坐下,沉沉一声,“来,组你。”林眉胸廓一佝,额上细密的寒意渗出。

    上一次听到封季同这个声音,他拉着林眉打了一天一夜集装箱。

    因为比赛上面他们在集装箱那个位置的默契值不足,导致两人连枪衔接不顺,积分掉落只得了那场比赛的第三名。

    现在这个击杀又刺|激到了封季同,所以又准备拉着林眉魔鬼训练——

    秦揽视频给教练,叶常这个时间正好中场休息,看到封季同和林眉这个状态十分满意,想着亚洲预选赛上的双排靠谱了。

    “你们好好训练,我这边还有三天就结束,等着我回去给你们复盘!”

    挂断后没多久肖阮就进来喊吃饭,秦揽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一把按住程倦。“我们出去吃?”

    程倦想也没想,“行,前天你为了给我留门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昨天也没吃,今天我重新请你,你想吃什么?还是想吃日料吗?”

    秦揽眉下晕了些色,凝了些愁绪。他突然倾身凑到程倦耳边,“日料你吃吗?”

    程倦有点话堵答不上来,就混弄了两个音做答。

    嗯哼完了后才发觉秦揽站的离他很近,近到耳廓里湿热一片,搅得他脖子痒痒。

    秦揽哼笑了声,弯腰继续咬耳朵,“你知道昨天我们隔壁是谁吗?”

    程倦不知道这话从哪里起,有些迷茫,循着声音侧头的时候,秦揽嘴角正好擦上了他的耳垂… …

    秦揽唇角被温软的肌肤蹭到,他心脏骤然收缩,脚下没止住地退了一步。

    我,我是亲到他了吗?

    秦揽脖子开始泛红发烫,嘴角颤起来,指尖僵得伸到背后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程倦耳垂有点痒,抬手摸了摸耳垂下方的脖子。

    只是不小心蹭了一下,程倦没太多别样的情绪,一身正气,歪着头问,“你刚才说什么?昨天隔壁怎么了?”程倦显然是对这个小动作并没上心。

    秦揽侧身过去呼吸了好几口,指尖搓着衣角,“隔壁… …”声音突然嘶哑了很多,他觉得声音不对连忙浅咳了两声。

    “我昨天遇见了江修远,他跟我说你从来不吃日料。爱吃日料的是他,你喜欢陪他去而已。是这样吗?”

    昨天江修远说完后他一直不爽,心肌梗塞差点致死。现在问完后反倒胸口淤浊之气散了点,舒服多了。

    说完秦揽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靠在桌子上,把程倦堵在自己的椅子里,生怕他逃避这个问题,人从眼前猫走。

    秦揽除了脖子往上蔓延了点颜色之外,目前还算得上是足够镇定。

    指尖缩在后背磋磨衣角,掌心已经是湿漉漉一片细汗,睫毛跳动等着程倦说话。

    程倦见秦揽等着答案,索性就坦白开,“是。”

    他脸色浅了些,颔首垂颚,薄粉色的卷发遮在眸子上,光芒一下子散了许多,虚到秦揽看不到程倦眼中的聚焦。

    程倦的声音依旧惊凉,“我不爱吃那些生东西,因为江修远喜欢所以我常陪他去,已经习惯了。昨天要不是你说想去吃,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看一个日本字!”

    秦揽听到这个话腰一麻,指尖顿顿地绕在衣角里挣脱不开。

    他压低腔,按耐住隐忍的心动,“我海鲜过敏,吃不了日料。”

    程倦倏然抬头,满脸错愕,“那你昨天说去… …”转而突然想明白,目光平和了些,“是以为我喜欢,所以队长才说去的?”

    秦揽丢下一句反问,“你以为呢?”

    程倦抬头,秦揽脸上依旧温煦,浅浅的一层波光打在他的脸上,人很温和,眼中深沉到所有光在被吸进去了。

    一股子安心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程倦愈发觉得踏实。

    回国后踩在这片土地上,程倦一直觉得脚下发软,每一步都很不踏实。

    到了if之后空气似乎清晰了很多,在秦揽身边也会片刻心安,让他忘却江修远那个人,这样活着的感觉程倦渴望至极。

    在法国浑浑噩噩了三年,除了训练打比赛之外,程倦感受不到任何外界和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现在好像有些东西被撕开,大量的阴霾挤压出去。他好像能痛痛快快点了,这样骤然轻松的感觉让程倦很舒服。

    不知不觉间他阔开双肩,眉间挑起一片愉悦,“我们去吃烧烤吧!”

    程倦扯开嘴角,眼中明亮,眸子活灵活现的在问秦揽去不去。

    秦揽已经三年没见过这么生动的程倦了,一下子看呆怔住。

    三年前程倦还没出国,他跟在江修远身后才会露出这样灵动的神色,像是一簇跃在云间跳动的光,少年明媚。

    现在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神色?

    程倦磨了句,“队长陪我去吃?我馋了。”

    似带了两分‘撒娇’?秦揽压着喘了一口气,“去。我开车。”

    他直往程倦脸上瞥了好几眼,满腹疑问为什么突然这样了?扫了几眼没看出什么就收回目光,站起身带着程倦去拿车。

    “以后有什么直接问我喜不喜欢,别再从江修远哪里听,我在他眼中其实不一样了。”

    秦揽听到身后的声音慢慢到身侧。

    嗯?不一样了?

    程倦撞撞他的肩,“还记得那天我说让你自己别从人家嘴里认识我,你要亲自看吗!”

    秦揽觉得程倦今天话多了点,他点点头,掌心濡湿的难受,“记得。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让我重新认识你?”

    我对你的了解是真的太少了。

    程倦的手突然搭在秦揽腰间,人歪过来,在秦揽耳边浅笑,“队长的腰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看的,以后不要吝啬让我多看两眼。”

    说着手还揉了两把秦揽的腰,秦揽软的差点哼出声。他大脑茫白起来,脖子有些僵硬。

    程倦这是什么情况?打算放飞人设?

    他顿着发问,“你这是在流氓队长?”

    程倦斜看了他一眼,“欣赏好看的有什么不行?你这腰长着不是给人看的?”

    秦揽:… …

    程倦这个变化有点太大,秦揽脑子空得可怕。

    貌似是要重新认识一下程倦了——

    这个开始… …秦揽缓缓蹙着眸光勾了下嘴角。

    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