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曲 作品
25、吃醋
秦揽和程倦寻着声音侧头，和肖阮一对视，肖阮立马掉头关门进休息室。
靠在门板上一脸惊悚，叶常见他脸色煞白, “怎么, 见鬼了？你不是去找秦揽吗？怎么刚出去就进来了, 你脚下有雷迈出去会炸死你？”
肖阮一掌按在叶常肩上, “你不知道秦揽多出息了！他把程倦按在墙上... ...”
关键地方肖阮一个大喘气, 急得叶常瞪大眼睛等着后续，满脸写着‘你倒是快说啊！喘个屁的气。’
休息室是中国赛区五个战队一起共用, dxo离门口近，这些话江修远一字不漏得全听进耳朵里。
江修远目光往门口瞥过去, 保温杯上的指节泛白。
——程倦。
他眼中不禁起了血丝，脚下正往门口挪，门被秦揽拉开, 眉角舒展尽是春风得意。
“你堵着门做什么？”秦揽路过肖阮, 拍拍肖阮的肩。
秦揽径直走到自己的密码柜面前，打开后里面是个黄色小型冰箱, 而他的外设包此时正躺在程倦的柜子里。
叶常看见这个脸都绿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按住拿冰水的秦揽。
下颚指着柜子里的小冰箱，“夸不夸张？你不放外设放冰箱？一共就只能冰四瓶水, 密码柜是给你这样用的？”
秦揽‘啧’一声，“所以你单身三十二年。”脚下跟蹿了风一样直接躲开了叶常的愤怒范围。
肖阮看见此情此景无言形容, 只能祈求秦揽追程倦这一路顺利。
转眼随着门声，这瓶冰水递到了程倦手上。
程倦看着手上这瓶水的时候有些愣，有些惊诧, “你怎么哪里都带得有？”
掌心这个冰感，程倦能明显感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秦揽看着程倦的手正握着水，瓶身的冰雾缠在他纤长的指节上。
他抬眸看着程倦的眼睛，“要队长帮你拧开吗？”
程倦和秦揽对视，眉宇上抬两分，没说话，但手往前递过去。
秦揽眼中含笑，一手握住程倦的手，一手拧开瓶盖，“喝吧！比赛要开始了，我先去核对参赛名单、检查外设。”
话说完秦揽脚下有几分不舍，才搭上门把手，侧眼过去，程倦正仰头喝了一口冰水。
喉结跟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涌动，秦揽腰上一热，一直等到程倦喝完都没还没移开视线。
程倦看过去，“不赶时间了？”
秦揽突然走到程倦面前，一手撑着他耳后的墙，“能给我加个buf吗？”
程倦眉心一蹙，脱口问:“什么？”他没懂秦揽的意思。
“一会儿比赛我想用你的外设。”秦揽声音突然有些哑，匀着一些发颤的调子往上勾，听得程倦腰有些酥。
程倦佯装思索，随后口吻散漫，“能拿第一吗？能就给你用。给我的键盘沾沾光，大后天四排我也有seckill的buf加持，可能会厉害点？”
秦揽眼睛逐渐亮起来，眉宇间尽是温煦，嘴角上扬。
“那队长给你加buf，一会儿你在台下好好看我怎么拿第一。”顺便看我怎么把江修远按在地上虐杀！
程倦目光微微深了一片色泽，神思飘游，像两年前你看我那样看你吗？
他点头，“好，我看你拿冠军。赢了奖金你给我买零食吗？”
“你想要什么都行... ...”要我更好——
秦揽的话还没说完休息室的门打开，他脸上的笑意凝住。
一个战队一个战队走出来，应该是要到操作室准备提前测试外设、核对参赛人员信息。
大家对秦揽堵着程倦这个动作没什么吃惊，该谈论什么谈论什么，跟没他们两个人一样。
只有江修远脸色愈发惨淡，脚下拉锯得有些踉跄，胸口不停起伏。
秦揽见着if最后走出来，每个人都背着外设，‘目不斜视’地瞟他们一眼没说话。
秦揽努努腮帮子，“我先去了。结束后带你去吃面。”
他抬手准备勾一下程倦下巴的，但怕太亲昵把程倦惹腻了，手抬到一半就放下，指尖无措地抖了两下。
看着秦揽进休息室，出来的时候，秦揽肩上挂着的外设包上绣着他的id:if—a one。
程倦指尖捏紧瓶子，冰水让他掌心湿漉漉得冰凉一片。
韩国这次挺大手笔的，赛场二楼全做的玻璃房，围绕内场馆一圈，观众们能轻易地看到自己喜欢的每一位选手。
秦揽坐在if席位的正前方，大荧幕的上方，显眼又闪耀。
程倦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他。
李炫承看见程倦走过来才收起手机，呀呀叫道:“你把哥一个人甩在这里，好狠的心！”
场馆因为这次设计格外喧闹，为自己喜欢的队员打call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场比赛声都大。
程倦目光往上一挑，秦揽正在很认真地调试外设，身后站着一位工作人员。
李炫承顺着程倦的目光也看过去，一把勾住程倦的脖子，脸凑到程倦耳边。
“就是他吗？你未来男朋友?”
程倦目光没动，只是从嗓子深处翻了一声笑，“是他。”
李炫承皱着眉，看来看去也没看出秦揽一点好来，那个人明明就迎头坐在上面，低头摆弄键盘鼠标、和队友说话也没往下看一眼程倦。
就是长得… …挺温和清爽的，一看面相就是柔和细腻的那种人。
程倦现在喜欢这种？那也简单，改个妆就行了。
挂在程倦肩上的手推动程倦的下巴，让程倦的脸扭到自己这边，“哥不觉得他怎么样，我不比他好看？”
说着李炫承胸口一挺，一派妖曳，勾着眼角挑看着程倦。顺着深v的西装往下，挺吃人的。
程倦看着眼前这张脸，是好看，一眼惊艳的那种，看惯了也就没意思了。
重点是没有那种想一直看下去的欲望，和秦揽完全不一样。程倦脑子又晃起秦揽那个腰线，嘴上咂咂。
他抬手捏开李炫承钳住他下颚指尖，从李炫承臂弯下挣脱出来，“还好哥今天眼线不太长，不然我就给你按着擦了。”
李炫承太阳穴突地一跳，“程倦！你对哥真得太狠心了！居然想让我社死！”一边埋怨一边拉扯程倦坐下。
才坐下的程倦觉得身上有哪处不对，眉尖紧蹙，随后抬上视线，秦揽正一手撑着下颚看着他，目光不太友善。
原来是这里——
程倦简单地往上打了个招呼，秦揽有些不买账，目光依旧浅搁在他脸上，带些审视和不满。
台上礼花四溅，一位西装笔挺和一位红色礼服的主持人上台，开始赛前介绍，全程韩语，现场热情高涨。
穿过这些声音，秦揽还一直看着程倦，他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一手撑着桌面，右手食指曲起来叩着身前的玻璃，朝程倦勾勾手指。
这模样像是要跟程倦有什么耳语要说一样。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秦揽入目皆无，眼里只有程倦。
程倦耳中除了嘈杂，一句也没听明白，只看秦揽去了。
秦揽仰着下巴，最后张嘴，看口型是在说:给未来男朋友一个鼓励。
李炫承掐着眼尖看着秦揽，心口升起一股气，堵塞得他有些闷。
他余光看向程倦，程倦伸出右手比了个心递出去，低声笑出嗓子，嘴角扯动:加油，未来男朋友。
李炫承晦暗了眼眸，指腹捏了捏椅背。
程倦不是个短交就能靠近的人，他因为当年当练习生被人下药拖走后，对人的警惕心和防备心比任何人都高，轻易靠近不了他。
回国不过一个多月，这个人能在程倦面前这样亲昵，程倦对此还不排斥也不设防，基本上是能走进程倦生命里的人了，只是看哪种身份持续下去罢了。
李炫承一把揽过程倦，看着他泛粉的耳尖很想咬上去，只是唇峰凑近后停下来。
“你都没给哥比过心，给哥比个。”
程倦伸手推开李炫承，靠在椅背上坐好，把seckill的id贴在后背，声音音调陡然降下来:“哥，我对象看着呢！再这样揍你了。”
秦揽在楼上看得清楚，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程倦刚才又解释过了，那是很重要的前辈和哥哥。
就是再重要的前辈和哥哥，也亲昵过头了！外人看过去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因为这个前辈兼哥哥都能跟江修远大吵，他现在还不是正牌身份，能说什么？憋屈得秦揽四肢泛麻。
秦揽靠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眼角都有点红了。
tm的！
我对象和别人玩暧昧我还不能把人捞回来！好气！
一直到比赛开始秦揽都不敢往下看，游戏开始后他状态不佳，手抖开伞开早了，职业赛上这个失误简直是致命的！高飘被人打鸟。
一旁的林眉和封哑巴一起侧头看了一眼秦揽，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林眉顿了顿说，“你用的是a one的外设啊，刚才都没看见！好好玩，你男朋友在下面看着你。”
林眉咽了口气没敢说全乎，还有个漂亮男人跟你对象在你头上种草，呼伦贝尔大草原众目睽睽之下给你种了一半。
封哑巴默默地把视线挪回在自己电脑上，难得张开金口:“经理说你在休息室门外按着他亲，要给你们超话添火。”
秦揽不可思议地扭头看着他们俩，这是不遗余力让他‘振作’，秦揽低头看着键盘鼠标，这是程倦从法国带回来用了几年的外设。
电竞选手手下的外设就是武器，是亲儿子，是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碰的宝贝。但是程倦给他用了！
秦揽‘啧啧’一声，指腹带着缱绻蹭蹭鼠标和键盘，程倦给的buf... ...
林眉一边搜物资一边瞪眼睛，“哑巴，我两年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的话！刚才还我以为带着耳机幻听了。”
封季同没说话，抬手已经一梭子出去，击杀公告亮起来，全场首杀。
林眉大叫:“我艹，你背着我绝壁练过枪！牲口啊！”
秦揽落地晚，下面已经有人了，他敏锐地躲在死角捡了一把手|枪和一颗雷。
那人听见落伞的声音，提着步|枪冲要来强杀，毕竟秦揽刚落地没头没甲，是个好拿的分。
程倦在底下蹙着眉看着大屏幕，这个时候放秦揽的第一视角，程倦觉得是韩国在搞事情，直播看韩国选手秀死资源为0的秦揽。
解说a（韩语）:“噢，seckill能否绕过这一波苟活下来了？他现在什么资源都没有，唯一值钱的就是人头分。”
解说b（韩语）:“我看有些难，seckill落地晚什么都没有，就一把七发子弹的手|枪，而6n— k.o.是头甲双全，一把拿手的满配ak，对枪起来seckill完全没有胜算。”语气已经笃定秦揽是盒子。
解说a（韩语）:“这次seckill要是这么早就死的话，直接就和冠军无缘了，进前三都有些吃力。”语调透着胜负已经的愉悦，看好戏一样看着屏幕。
这解说声音还没消，只见屏幕上k.o.摸到二楼一梭子，秦揽丝血从阳台一跃而下，翻出围墙卡起视野。
k.o.跟在后面也没追上秦揽，余下的子弹打爆了阳台上的门。
秦揽没有血包不能加状态，现在这个情景也没时间补状态。但这个血量，一枪就结束了秦揽这局游戏，和终结秦揽这场单排赛的冠军缘。
秦揽卡着他上弹时间，扔出一颗手|雷封住k.o.后撤的路，逼他只能往阳台来。
k.o.刚站到阳台架枪对准秦揽的墙头，秦揽站在墙外就朝着阳台开枪，七发手|枪全中在k.o.脸上。
所有操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意识清晰，把握的分毫不差，一波神秀翻身。
全场哗然，十几秒情况完全反转。
程倦握紧的手堪堪松开，掌心有一丝刺疼，被自己掐破了。
两位解说一起无声，前面的麦克风电流了一阵，随后解说b讪笑起来，用韩语结巴了下:“seckill果然是seckill，这操作又要上集锦了。”语气里深陷一股k.o.不争气的丧感。
韩国可真厉害，这样解说怎么没被人打死？
程倦目光有些沉郁地瞥了一眼两位韩国解说，默默吐了句，艹。
一旁的李炫承脊背泛寒，屁|股往旁边挪挪，程倦戾气有点重——像随时会站起来随手捏着人就一顿狂揍的样。
之后看比赛程倦都想给两位韩国解说捏哑算了，真吵人！话都不会好好说。
只要是中国选手死了总要回放内涵两句，要是韩国选手杀人了总要夸一句‘肯定是有偷偷练过，这操作很常规’之类的云云，可要是韩国选手死了，他们又会说什么‘大意了’、‘操作失误’之类的掩盖技术不佳。
全平台这么直接的双标也是没谁了。
李炫承越听越蹙眉，韩国电竞圈这么输不起吗？好丢人。
可更让他有些惊惧的是程倦，坐得近才能感觉到程倦身上的寒意，他都有些不敢说话了，一直咽口水。
看见程倦手上的水，他习惯性伸手去抽，结果程倦转头看着他。因为是李炫承，程倦眼中戾气稍微收敛了点。
程倦眼神在问:干什么呢？
李炫承身子一震，“给哥喝一口，嗓子干。”手上用力再去抽。
程倦没松手，“忍着，一会儿比赛结束我给你买，这个不行。”说着把水从李炫承手上抽走。
李炫承:... ...
“你从来没这样对过我！一瓶水而已！”李炫承有些惊奇，目光又停在水瓶上，瓶身全是水滴，沾了程倦一手，不难受吗？
程倦没理他，转头又去看比赛。
——这不止是一瓶水。
这是秦揽给他单独准备的冰水，程倦指尖磨蹭磨蹭，只是现在不冰了而已。
屏幕上要是秦揽的视角他就看大屏幕，要是其他人的视角他就直接看小分屏，看秦揽id的活动路线、和右上角的击杀公告。
他盼着秦揽能吃鸡，能排名往前跃。六场比赛看下来程倦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润湿了衣服。
秦揽最终不负众望，六局结束后他总排名第一，总积分第一。
kan第二，江修远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躺着。
程倦看见积分榜出现在大屏幕的时候他垂眸扯着嘴角笑了笑，拧开水喝了一大口。
紧绷的心稍稍放松，紧张过度后现在觉得胳膊有些软。
颁奖的时候秦揽挑眉看着台下的程倦，四目相对，一个台上光芒万丈占据着程倦满瞳，一个台下从人群里剥出站在秦揽视野最前端。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程倦心里往上漫，他缓缓笑起来，眉眼舒展。
——那就是最闪耀的seckill。
程倦右手食指动了动，要不是受伤，程倦会努力站在秦揽身边跟他一起享受大家的欢呼，和在台上光明正大的分享彼此间的荣耀。
该死的江修远！
程倦冷吐了句，随后啐了一声。
这个表达不瞒的样子让李炫承一个激灵，程倦又想杀|人？以前一个团见过两次，他心头一直有阴影。
怎么打游戏后的程倦脾气这么吓人？
颁奖要结束了，程倦突然倾身到李炫承耳边:“给你钱自己去买水，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医院的几份报告你帮我去拿，就留在你手上，晚点我要用的时候再联系哥。”
程倦塞完钱后起身，“下次见，哥。”
说罢程倦就往后台走，秦揽还站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有几分愣神地看着程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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