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苏三少 作品

第 210 章 纯情保安很累累

“各取所需?”

李默的唇张了下,很想再问一些什么,可她已经转身离去了。他转过头,发觉许琉灰仍站在原地,握着她的手腕在说什么。她表情平静地将他的手腕拿开,黑色的眼睛里带了几分兴味,可表情仍是略显冷淡的疲惫。

他们的对话并不长,李默站在原地却察觉自己有些烦躁,他只是抿着唇。很快的,她再一次迈步离开了,许琉灰也被她扔在了原地。

李默绷着的脸缓慢地松弛了些,他不想在意这些,可他心中又生出了些讥诮。

许琉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在察觉到这分讥诮的来源时,立刻强迫自己停止思考。自由诚然可贵,但要获得自由,绝不该倚靠所谓的爱情。他昨天才吃过苦头,也才将心怀不轨的欺瞒者亲手杀掉,怎么偏偏会在今天想要与他人竞争得到一个底层alpha的特殊对待?

这个alpha,即便比欺骗他的人要好一些,即便救了他,即便愿意用自己的声誉换他的平稳,可她同样也和其他的alpha没有区别。会用各取所需为借口来和别人发生关系,会和许琉灰拉拉扯扯,甚至于说话粗鲁不着调……自己为何这么在意。

想到这里,李默的心平稳了许多,只是走向了许琉灰,道:“不是想看看学校么?我带你去。”

“也可以。”许琉灰笑着,又道:“你雇佣她做什么了?我有点好奇,毕竟安德森家族有的是佣人。”

“我觉得这和你没有关系。”李默往前走了几步,又道:“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陈之微比我们大不少岁,不要被迷惑。”

“我没有被迷惑。”许琉灰神情无辜,“她一直在拒绝我,是我一见钟情。”

李默顿了下,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不想要我的身份。”许琉灰垂着头,话音有着恳切,“比起权力与财富,我更喜欢平淡的生活,有个相爱的伴侣,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比什么都好。”

李默惊愕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他和许琉灰只在几年前的宴会上见过一次,从那时,他就隐约感觉到了许琉灰的怪异与讨厌,可他们并没有聊过什么。如今反倒是第一次深入聊天,许琉灰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很惊讶吗?其实这个愿望也还好吧?”许琉灰的脸庞上有了些温柔的光辉,他低声道:“而且你不觉得陈之微她看起来很需要照顾吗?”

李默的惊愕越来越深,只觉得这一切过于滑稽与愤怒。许琉灰明明是个beta,又身处教会,一个只要想就能轻松攀上高位,不用被联姻裹挟的人……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松放弃自己的筹码,说出这种自甘下贱的话呢?

一个青年期,出身低贱的,至今当着保安还不忘和人“各取所需”,有手有脚的女alpha需要照顾?到底在发什么疯?

他目视前方,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高,一言不发。

许琉灰却没有察觉到他的愤怒似的, 仍然慢条斯理地道:“我今天正好自己做了饭, 邀请她一起吃,她吃饭的时候真的是狼吞虎咽的,感觉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你有没有发现,她穿的衣服还有些旧了,有的地方都破了……感觉也没有人帮她收拾衣服。”

“我对她的生活状况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过家家的兴趣。”李默扯起了唇角,金色的眼睛斜睨了一眼许琉灰,“这里是图书馆,你无聊的话可以多看看书。”

许琉灰睁大眼,很有些开心似的,“可以呀,你现在陪我一起进去吧,我正好想借一些食谱看看。”

李默的呼吸重了些,“随便你。”

他气得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只是冷着脸和许琉灰一起进了图书馆。层层检阅设施过去,他看见许琉灰居然真的冲着居家生活区去了,更加觉得手指颤抖。

为什么,占尽优势之人,居然丝毫不珍惜这一切?

他不由得想起昨晚,整个家族轮番地质询与审问,那些曾经宠溺他的长辈们一轮又一轮地训斥。训斥他自甘堕落,训斥他不知廉耻,训斥他令家族蒙羞,甚至一度要立刻为他订婚……李默已然不记得他坚持了多久,只记得在暗室中被关禁闭的时间过分漫长。

安德森家族的暗室,是家族里犯错的omega的必经之地,也是所有滋生疯狂细菌的培养皿。不过,或许她的方法的确有用,在面上达成了一个其乐融融的结局更重要,他没有像其他omega一样被关上几天,只有短暂的一夜。

李默不愿意再回想更多,只是不断地穿行在一座座书架当中,寻找着自己想找的书。但当他停在一座书架前时,却骤然间感觉到对面的书架中晃动了一下。

他蹙眉,走到前方,侧头看了眼,仅仅一眼他立刻捂住了唇瞪大了眼。

……陈之微?她不是去执勤了吗?

她背靠着书架,一个青年抵着她的肩膀,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李默立刻后退,金色的眼睛瞪大,喉咙像是咽了几颗石头。

那个青年他见过,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这一瞬,他又想起来了她昨日教他说的谎话中的一句:“我偶尔会去图书馆执勤。”

执勤?偷情吧。

李默的头脑空白了几秒,恶心与反胃齐齐从心头涌出,愤怒与讥讽也伴随而来。他几乎想笑,太可笑了,何等下贱的人才会在图书馆里做出这种事?她和那些发/情下作的Alpha果真毫无区别。

他很想立刻离开,可身体却僵在原地,背部紧紧贴着书架。他几乎能书与书的缝隙中听见唇齿交缠,涎水混合,衣服摩挲,甚至于那名青年喉间的轻哼声。

恶心……好恶心。

李默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但很快的,他听见那道熟悉的沙哑的声音,“别搞我啊,现在很多学生的,而且我真没兴致。松手。”

他震荡的心平稳了些许,可那类似啜吸的声音却仍然没有停。

他又听见青年不满的咕哝声。

李默捂住嘴,无数思绪交织,最终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停止!到底在做什么?!她不是说了让他停止吗?他们要在这里鬼混到什么时候?!

他的手指颤抖起来,愤怒也好,恶心也好,震惊也好,不知道是何等的情绪驱使着他一本本地将书架上的书取下。刚取下两本,他便立刻从对面书架的缝隙之中看到了两个紧紧贴在一切的肩膀。一个脑袋贴着她的脖颈,肆意亲吻着,她的手,纤瘦的,苍青色的手指抓着他的头发。

李默盯着他头上的那只手,他观察着那只手指侧面的薄茧,手指上的青色的毛细血管,几乎能感觉到她用了极大的力气在抓着对方的头发。可下一秒,他的视线被迅速捕获,那名青年抬起头,满是情欲的脸上有着诧异。仅仅着,背靠着书架的肩膀也动了动,道:“你在干什么?”

“我——”李默几乎想要出声,却忍不住后退,转过身快去绕开了书架。他的脚步很匆忙,大脑一刻不停地思考起来。

今天的事情绝对要当做没有看见,得赶紧实现她的条件,然后让她远远地滚开。恶心,下流,滥情的人,或许在她离开的路上,她就该死掉,不然说不定以后她救他的事情又会成为威胁他的筹码,他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办法。

他的金色眼睛有着火焰一样的亮光,但脚步匆忙之中,却正正好撞到人。

“嘶——”熟悉的声音倒吸了口冷气,又道:“李默?你怎么了?”

李默的眼睛飘忽一瞬,才看过去,却望见抱着几本食谱和家务技巧书的许琉灰。他的棕发有些卷曲,垂落在脸上时,愈发衬出他的温和清隽的气质来。

这一瞬间,李默立刻笑了了起来,恶毒的念头顷刻成型。

他看向许琉灰,道:“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不过……我刚刚看见陈之微了,就在那边——”

李默指了指他来的方向,眼睛紧紧盯着许琉灰的表情,话音冷而飘忽,“你不是一见钟情么?或许我不该管那么多,只该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去吧。我在露台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看见许琉灰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紧接着是愉悦,再接着的又是令人作呕的近乎腼腆又温和的笑。

“那就谢谢你了。”许琉灰眼睛弯弯,“我开始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了。”

李默也笑,“我也觉得。”

他有些期待许琉灰之后的表情了,许琉灰说不在意难道真的会不在意?亲眼撞见所谓一见钟情的人在和别人调情,并且自己还为了她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争风吃醋的丑态,甚至放话要照顾她……许琉灰会不会无地自容,撕下那种恶心的面具呢?

最重要的是,她那种惺惺作态会不会被戳破呢?说着惺惺作态的话,实际上和谁都可以“各取所需”,甚至在公众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那样的事。

李默又回想起来那只手昨日如何握着他的手腕,有着淡淡湿润的冷的触感,她的指尖停在留在他脉搏时带来的很轻的粗粝。他没忍住握住了手腕,脸色愈发苍白,作呕的感觉袭来。

恶心, 恶心, 好恶心。

她的手到底是怎么样触碰他人的,他想到就觉得作呕。

李默快步往外走,余光之中一层层书架飞速倒退,却仿佛每个书架的深处都有一处暗色的角落里,都有一对交颈缠绵的人。

图书馆的空气之中,只有着淡淡的熏香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许琉灰刚走没几步,便很快看到了陈之微……还有伏在她肩膀不断亲吻着她脖颈的青年。他怔愣一瞬,忘却了移开脚步,却也没有出声,只是将怀里的书抱得更紧。

阳光透过玻璃窗射下了一道光影,照在他们的身旁,他的视线不断从他们的身上游离。最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脸上有着很淡的红,这让她想来显得厌倦疲惫的冷淡表情有了些变化,离群索居的游离感消散,只剩可以实际感觉到的烦躁与无奈。

许琉灰的时间摩挲着书皮封页,喉结滑动了下,垂着眼睛,抿着唇。几秒后,他才又抬起眼,一步步朝着他们走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下,一抬眼,却看见满脸迷惑的许琉灰。他眉头拧着,脑袋歪着,黑阳光照射下,棕色的头发显出了很淡的红,将他的肌肤照得愈发剔透。

我草,我就说了这里会有人!

我立刻怀里的人推开,“没干什么。”

许琉灰的眼珠转动了下,硬生生走到我面前,阻隔开了我与对面青年。他微笑道:“不可以这样,这里是图书馆。”

他走向了青年,低头看了他的胸牌。

青年的脸色骤然煞白,我也意识到了许琉灰动作的威胁性,立刻握住了他的臂弯。另一只手将青年往外推,“书库里进了一批新的书,你去处理。”

“嗯……好,我现在去。”

他不敢停留,颇有些莽撞地往外走。

我抬头看向许琉灰,他眨眨眼,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顿了下,才道:“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我们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那他应该更加珍惜这份工作才对,怎么可以在这里做这种事。”许琉灰垂着眼,像是有些迷惑,又笑起来,“他不过是觉得别人一定会避开当做无事发生而已,一点也不替你考虑,不是吗?”

许琉灰的手指触着我的脖颈,话音压低了些,“他留下这些痕迹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他多么不知廉耻吗?”

“许琉灰。”我不想跟他争论这些,只是抓着他的臂弯带着他往外走,“这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并没有确立什么关系,我们甚至才见了两面。”

“就算我不认识你,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会觉得学校要进行处罚。”许琉灰笑着,任由我拉着他走,脑袋还轻晃了下,“就算找伴侣,你也要找个更会照顾你的,不是吗?”

“我还有几天就——”我烦得差点把和李默的条件说出来,又立刻刹车住,只是道:“就要休几天带薪假了,你消停一下,忘记这件事行不行?”

按照李默迟疑来看,在钱和房子到手前,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保住这份工作就好。

“你很怕?” 许琉灰笑眯眯的,低头,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那以后,起码在我还觉得你有意思的时候,不要再让我撞到这个场景了。”

他话音落下,又退开身子,手指再一次滑过我的脖颈,却放在了领口上。

许琉灰仔仔细细地帮我整理着领子,又笑起来,“你好像不高兴。”

我没有说话,心中的烦躁升上了顶峰,感觉口中有了酸水。很烦,这么点的小孩子都能倚靠着身世来威胁我,来让我陪他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恋爱游戏,这很难让我保持平静。

我笑了下,再一次抓着他的手,硬生生将他往一处带。穿过层层僻静的书架与路径,我找到员工休息室,将他往里面一推,锁了几层权限。

许琉灰缓慢地挑起眉头,眼中少见地出现了些茫然,我继续将他推在沙发上。休息室有些狭小,浑浊的光中映照出灰尘,茶几上还有残留的酒渍与烟灰,沙发散发着陈旧的味道。

我的手扶着他的脖颈,唇贴着他的耳畔,“不是想破贞么?那就动真格得了,何必再玩这种恋爱过家家?”

许琉灰的唇也张开了,他像是真的感到诧异一般,脸上竟有些无措,“你说什——”

我直接低头吻过去,一只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腿抵住他的腿心。他的手扶着我的肩膀,喉咙溢出轻声的声音,眼睛里有了一层雾水,推拒着我,却又像是攀附着我。

许琉灰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不断感觉到口腔内部的充盈,灼热的火焰一路从唇齿中燃烧到胃部,又一路沉入腹中,蔓延到更深的地方。他的腿想要交叠起来,却被她硬生生阻隔住,他有些恍惚,热泪和蓬发的热闷一起袭来。

他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情热的袭击,即便以往知晓,却也从未有着想要了解,只觉得交缠的姿态实在难看。可如今,他却愈发想要攀附在她身上,他的手不断摩挲着她的头发。

门外有人似乎有人敲门,许琉灰周身骤然有了冷汗,清醒过来这一切,握住了她的肩膀。她结束了这个吻,唇上有着水液,眼角有了些潮湿。她凑在他耳边,话音带着些笑,“怎么了?不是说要照顾我,不是想当我伴侣,还要勾引我么?现在怕了?”

许琉灰愣了几秒,没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额上有了淡淡的汗水,眼前一阵阵眩晕。他感觉到脸颊在发热,沉睡的神经都被唤醒,兴奋地跳跃着。

“我当然会照顾你。”许琉灰话音落下的一瞬,也握住了,他看见她的诧异的眼睛。他只是用手扶着她的腰部,贴得更紧,话音含着些迷离。他缓慢动作,腿也忍不住痉挛,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我会像照顾伴侣、照顾孩子、照顾学生、照顾朋友、照顾姐姐、照顾母亲一样对你,只要你有本事承担。”

他像是掌握了某种主动权,手指缓慢,唇也贴了过去。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说话声也传来。
“他妈的,谁锁了权限啊!在里面装死是不是?!”
“算了去别的休息室吧,估计是喝醉了偷懒呢。”

“真的好烦啊!”

室外,两个beta话音烦躁,转身往外走。

室内,信息素的浓度高极了,空气全然不曾流通似的。

在她身体僵直后的几秒,许琉灰立刻被她推开了,他只是望着她。她才像是那个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的人,眉头又要拧起,许琉灰只是望着自己的手。她便立刻受不了了似的,慌忙起身,许琉灰笑了起来,“怎么了,害怕了?”

“许琉灰!”我咬牙,望着他,心中一阵害怕,“你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许琉灰眨眨眼,“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吗?”

我脑中警铃大作,一边庆幸没有做到那一边,一边焦虑起来自己会不是出事。我提着裤子蹦跳着到了角落的盥洗室处,打开了水龙头,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许琉灰的脚步声。

我连忙回头,许琉灰却从身后拥住了我,胸膛贴着我的背部。他湿润黏腻的手先伸到了水龙头下冲洗,几秒后,他抽出了一旁的湿巾,却往下。

“你干嘛!”

我冷得倒吸一口气。

许琉灰话音单纯至极,“清洗一下。”

他细致地动作,唇贴着我的脸颊,语气含着乖巧,“我刚成年,是个……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我没能说出话,只能看见许琉灰认真的眼神,我服了这有什么好认真的!

当我疲惫地和许琉灰离开休息室,只觉得人生无望,我不明白为什么根本没做到那一步,许琉灰却还是那么执着。我感觉走路都有些飘忽了。

好离谱,这一切都好离谱。

走出图书馆时,中午已经过去了,只有零星学生偶尔经过。不远处的露台,我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还未细想,许琉灰却一偏身,探头过来望着我,“我想回去了,现在送我回教会吧。”

行,起码今天不用再应付他了,我点头,他又凑过来,弯着眼睛亲了下我的额头。

我立刻四处看了看,低声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给信徒一个神的问候而已。”

许琉灰背着手,又站到了一边,他再望过去,露台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话音有些沮丧,“李默好像先走了,他明明说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还想请他来教会做客。”

“以后不是有的是机会,反正你交换也要读一阵子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道:“走吧,小老师,我之后还有得忙。”

当我送完许琉灰会教会,搭车回学校,继续处理分下来的杂活,再回到职工宿舍时,人已经要死了。

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偏偏,当我刚拉开啤酒环,也刚躺在沙发上,准备喝喝酒看看小视频的时候,终端震动了起来是李默的电话。

……他妈的我服了,你又有什么事啊!不会又要处理什么烂摊子吧?

我崩溃地接了电话,却先听到李默有些沙哑的,却很有些冷静的声音。

他道:“给我许琉灰的联系方式。”

我:“……你没有吗?怎么了?”

“他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李默顿了下,隐没掉了他们相撞时书散落在地慌乱拿错的事,只是道:“我不想因为这点事麻烦家族的人或者学校的人。”

他听见对方很轻地“啧”声,他没忍住攥住了拳头,隐忍的怒意几乎要淹没他。

很快的,他听到她的声音。

“我没有。”我翻着终端列表,又道:“很着急吗?着急的话,你不如——”

“你怎么会没有呢?”李默的话音几乎有了声讥笑,他道:“我还以为你们该谈婚论嫁了呢?”

我:“……啊?”

李默道:“人渣,你和许琉灰在图书馆里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腿交叠在一起,呼吸越来越重,愤怒让他的耳朵与脸颊都热了起来。很快的,他听见很轻的敲击声,他猜得出来,她的手指在敲着桌面。

李默又想起来在那一瞥时,她瘦削的指尖抓着对方的头发的场景。

他交叠着双腿,胸膛情不自禁地贴住了桌子,头也枕在了胳膊上。几秒后,他道:“我心情不太好,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样对待许琉灰。”

李默说出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荒谬,可荒谬的话很快又倾吐而出,“他是教会的人,我有些担心你们的事会让他不得不离开教会。”

“啊,原来是这样。”我有些迷惑,不太懂他和许琉灰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道:“你想太多了,只是处理了一些事而已,我对他做什么我的工作也保不住。”

我张嘴就胡说,“许琉灰就是脑回路比较特殊,过阵子就好了,你放心,在能离开这里前我真的不会做什么的。你那边呢,有没有准备好什么?”

李默像是在沉默,我只能听到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几秒后他才道:“他亲你了,我看见了,你到现在还要说谎吗?”

“亲了就亲了,那是额头。”我意识到露台上的人影是他,又道:“我有分寸的,你不用管我,你准备好我的条件就好。”

李默挂了电话,感觉自己的脸缓慢燃烧起来,他脑中仍是她那只手。她会用那只手做什么呢?她到底和许琉灰做到了哪一步呢?哪一步会让她这样接受许琉灰的吻呢?她都拒绝了那名青年,为什么偏偏又和许琉灰待了那么久呢?

为什么,许琉灰难道就这样不在乎?还是他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凭什么还是那样的关系?

李默的腿并着,他陷入被对比却失败的不甘中,憎恨许琉灰的堕落,也对陈之微的来者不拒感到恶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她要救自己,要帮自己。如果她不这么做,他或许不会感到这么恶心,恶心她的另一面,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腿交叠着,一抬眼却又看见拿错的菜谱,他愈发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