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187. 七零知青的乡下妻11 闹哄哄一阵……
等人走后, 面对阮父的苦笑, 旁边看完全程的村人忍不住劝慰,“老阮,算了,让他们去看看就认命了。”
“唉。”阮父没有多说, 留给村人几声叹息,随后远去。
等回了家,阮父与女儿对视一眼, 心知事情只能做到这样, 不管后面再有什么,也不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且说位知青本就是孤零零在村里过年, 如今高考成绩吊在眼前,压根顾不得过什么春节, 直接找村里借了牛车就走。
一直到下午, 人终于来到县城,却直接傻眼了,他们要找教育局, 那教育局在哪呢?
七问八问,终于问到路, 人又急匆匆赶去, 最终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教育局的小小标牌。
“就是着了吧?”秋雯有些迟疑, 实在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先进去看看啊。”另一位知青道。
遂人大踏步进去,也不知是不是过年的缘故,门口并无守卫, 几人长驱直入,一直到了内里的办公楼。
“来干嘛的?”有位大姐见今儿还有人上门,殊为不解,厉声问道。
“大姐,我们是来看看高考成绩的。”
“看什么看,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没有。”几人的声音都低了些许。
“没有录取通知书就是没考上,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这里也没查成绩的说法。”大姐态度十分不客气,只觉得这群人大过年的上门找事。
“大姐,话不是这么说的,考没考上是一回事,我们想要知道自己考了多少,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看。”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老大姐也不是个容易说服的,见道理讲不通,立马态度横了起来,说完就一眼不看他们,“我们马上就要下班了,没事趁早走。”
几个知青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闹还是不闹是个问题。
还是秋雯咬咬牙,豁出去了,“来人啊,有能做主的领导吗?”
“嘿,小姑娘,你干嘛呢,吵吵嚷嚷,小心我让保安来赶你走。”老大姐一听气愤非常,顿时忍不了了。
其他两位男知青见状,也跟着大声喊叫起来,一时间,不大的教育局上下皆听到了这股声音。
教育局长办公室,正与主任聊公事的局长眉头皱了皱,“这是怎么了,老李,你下去看看。”
“是。”李主任默默起身,走下层小楼,一眼看见大厅的闹剧。
今天是年十,保安只留下了两个,其他人都提前放假了,故而,即使有人大吵大闹,也没人出头,只有两个年轻的干事试图上前阻止。
“怎么了这是?”
老大姐见领导来了,顿时委屈,“主任,他们不知哪里来的知青,非说要来这里看成绩,你说我们哪有这样的先例,给他们看了,要是人人都来,我们工作也没法做了。”
李主任能当上主任,自然不像普通员工一般简单粗暴,而是好声好气地向着几个知青问,“位同志,高考全程都是绝对公正的,你们想要看成绩,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说一说是为什么吧。”
有了做主的领导,秋雯人顿觉有了主心骨,你一言我一语诉起苦来,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考得不错,不应该没考上,所以才要来查成绩,要是不给查,那就肯定有问题,他们还得往上闹。
李主任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心里却在想,这都什么破事啊,自己没考好还闹到他们这来了。
奈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真叫人闹到省里乃至更上面,别说他,就连局长都讨不了好。
想到这里,他又挤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唉,小张,泡几杯茶来,我跟几位小同志好好聊一聊。”
说着,他将人往隔壁办公室带,避免被更多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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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教育局发生的一切,阮家人不知情也没怎么挂心。
大年十年夜饭,今年阮母格外地大方,收到闺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心情格外美好,就连炸圆子都忍不住哼着歌。
阮柔在下方添火,看着她这模样,浅笑一声,心知是为何。
原本她去县里上补习班,村里人并不知情,可一走那么长时间,后来又去参加高考,村里的人多少猜到,嘴上说的话就不大好听。
诸如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还供着参加高考、什么乡下丫头一点没有自知之明的话,络绎不绝,生生往阮家人身上扎。
可旁人越是如此说,阮母越是想要争口气,在闺女面前一句闲话不讲,生怕给她压力,可实则心里也是吊着一口气,如今可不是全发不出去了。
想到这一天来村人各种讨好、吹捧、夸赞的言语,阮母只觉得缓和舒畅,看下面的闺女怎么看怎么顺眼。
“哎呀,恬恬,你马上可就是大学生了,将来是要当干部的,怎么还在这烧火,把你哥喊来。”
阮柔无奈,“妈,八字才有一撇,就是真当干部了,难道我还不吃饭了。”
“那怎么一样,”阮母摇头,“城里做饭听说都是用的煤气、蜂窝煤,哪像咱们还烧柴火,烟灰多。”
说着不等她反驳,大声把外面正在劈柴的阮大力喊了进来。
阮大力颠颠进来,听闻是要自己烧火,也没意见,反而附和着道,“妈说得对,你以后就是握笔杆子的手了,家里的事有我呢。”
阮柔哭笑不得,正要帮忙摘菜,外面的阮父又开始喊人,“恬恬,出来,有人上门了。”
顿时,阮柔的面上露出丝丝为难,天知道,不到两天的功夫,她已经见过多少客人了。
就连见人的流程她都十分熟悉,装乖给人上茶水,然后听着对方夸赞自己,阮父再客气几句,最后客人更加热情夸赞自己,顺带夸阮父阮母有眼光,以后跟着她有好日子过,等等流程。
但再为难,该上还得上,她不能为家里做什么,也就面子上让家里人攒得满满的,出门与有荣焉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套重复的流程,阮柔脸都快笑僵,才将上门来拜年兼道喜的客人们送走。
冬日天短,日光西斜,很快天就黯淡下来。
阮母烧了一锅浆糊,催着他们去贴春联。
往年阮家的春联都是去集市上买的,不过今年不一样,鉴于有人称她这个准大学生为状元,阮父就起了让她写春联的心思。
阮柔毛笔字写得还不错,故而也没推辞,一连写了四幅,足够家中大小四扇门用了,至于其他村里人来请她写春联,则被她拒绝了,来那么多人给谁写不给谁写都是个问题,要是都写,可不是个轻松活,没道理累到自己,倒不如都不写,别人也挑不出刺。
浆糊是用糯米熬煮而成,乡下大多东西都得靠自己,但粮□□贵,故而只小小一坛,等冷却后就可以用了。
阮大力个字高,负责张贴春联,阮父给他扶着梯子,阮柔则负责贴小小的福字。
在其他村人家中响起爆竹声时,阮家的饭菜终于全部出锅。
“大力,恬恬,饭好了,可以烧纸了。”
时下乡下的习俗,十这一天不仅要放爆竹,更要给祖先烧纸,饶是前几天再怎么破除封建迷信,这一项习俗也始终保留,不为别的,谁家没有父母先祖呢。
“嗳,来了来了。”
将场地打扫干净,阮柔从堂屋柜子里取出早就买好的黄纸和爆竹,兄妹俩一个烧纸,一个放爆竹,配合地无比默契,显见得是做了多年的,并未因为阮柔考中大学才临时让她烧纸。
要知道,在乡下,烧纸给祖宗这项逢年过节极其重要的大事,一般都得有男丁来做,乡下传说,女孩子烧的纸祖先是收不到的,但阮父阮母都不信那些,自家孙女后辈烧的纸,怎么就不能收到了。
故而,阮家一向都是兄妹俩分工合作,为此还引来过不少村人的非议。
但现在,阮柔再烧纸,即便村里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任何时候,人自己有了本事,总会叫人高看几分,说起来就会夸赞,阮家闺女出息,给祖宗烧纸,祖宗收到都得格外有面子。
饭菜全部上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爆竹已经噼里啪啦炸完,倒是黄纸还在幽幽地散着火光。
阮父和阮母都过来磕了头,免不了求祖宗保佑,不过这回,又多了几分报喜的喜悦。
“祖宗们保佑,我们阮家也有闺女考上大学,搁古代那就是中状元,还请祖宗保佑恬恬在外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阮柔不由为她的慈母心肠感动,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去遥远的京城,是光宗耀祖,可也是牵挂。
“好了,吃饭吧。”结束后,看着火光渐渐熄灭,阮母连忙招呼众人吃饭。
饭桌上,阮母难得给四人都倒了点酒,“今儿过年,恬恬又考上了大学,以后家里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来,咱们都高兴高兴。”
阮柔第一时间给爸妈敬酒,“爸妈,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还有大哥,没有你们,我考不上大学。过完年我就要去京城,你们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尤其妈你腰不要,不要干下水的活,爸你也是,少操点心,还有大哥,开拖拉机的时候小心点。”
“嗯嗯呢。”阮父阮母连带阮大力连连应了,随即叮嘱她在外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操心家里。
一顿饭,一家四口吃得满足无比,微微的酒意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就连窗外寂静的月光,都多了几分皎洁的光辉。
饭毕,收拾好,阮父坐在堂屋,却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问女儿,“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阮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去县里的个知青,猜测道,“应当是出问题了。”若毫无问题,怕是人早就回来了。
“唉。”阮父叹气,就是这样,他才担心啊,且由小见大,还不知道多少高考生的成绩被换了,“你说他们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自己好好考不好吗?”
阮柔不置可否,视线转向窗外,不知是不是在期待人的身影。
而县里,半下午,软磨硬泡,终于求得李主任开口,人隔着玻璃,开始查看自己的高考试卷。
秋雯个子小,被挤在了最后面,待看见前面两位同伴灰败下来的脸色,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