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339. 老好人的妻子13 兜里揣……

兜里揣了三钱半的“巨款”,回去的路上遇到卤味店,阮柔大方地买了一只烤鸡,全当做给家里加餐。

还没进门,阮大哥就敏锐嗅到了香味,“杏花,你买什么了?”

阮柔提起手中的牛皮纸袋,“喏,烧鸡。”

“哈哈,杏花你可太好了。”嘴馋的阮大哥夸人很实在。

阮家有阮父和阮大哥挣钱,生活生平在镇上属于中等水平,但依旧不能支持家中隔三差五吃肉,只每旬阮母会买一斤肉回来做了给大家解馋,至于烧鸡,则属于更奢侈的享受,一般一年也就一两次,故而,阮大哥的惊喜也就可以理解了。

“前几天才吃过肉,瞎浪费什么钱。”阮母习惯了精打细算,开口就是指责。

“娘,我今天第一次发工钱,女儿的孝敬,您可得多吃点。”阮柔也不在意,笑嘻嘻接茬,反弄得阮母没了脾气。

阮大嫂端着饭菜上桌,很给面子地捧场,“哟,杏花买烧鸡了啊,可真能干。”

“就知道浪费钱。”阮母虽还是抱怨,可却是笑着,显然是高兴的。

一家子坐定,阮柔不免提起了方才去要账的事,“爹娘,我忘记说了,田永不是还欠我五两嘛,以后每个月十五你们直接去他上工的酒楼找他要一钱半,我跟他说好了。”

阮母有些犹豫,“去酒楼不大好吧。”要钱是应该的,可闹到外面,让田永难做人的同时,阮家也得不到什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阮柔解释,“若不去酒楼,我怕你们压根拿不到钱。”随后将今天田永险些把钱给李寡妇的事说了。

阮父皱眉说道,“幸好和离了,跟一个寡妇纠纠缠缠的,还不知他打的什么心思呢。”

阮柔心想,田永未必有什么心思,可李寡妇就未必了。

阮母顿时不反对了,“那就让你大哥去,你爹就算了。”年纪大到底还是要脸的。

阮大哥压根不在意,拍着胸脯保证,“行,我一定替小妹把钱要回来。”

一家子和乐融融,而与此同时,田家,田永正皱着眉头,死死盯着自己仅剩的一钱银子发呆。

方才,被阮氏要走了原本准备给李寡妇的一钱银子,等阮氏走后,李家的门再次打开,李寡妇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担心看向他,“田永,你没事吧?”

“没事。”田永摇头,没计较她方才躲闪的动作,毕竟是寡妇,不想沾染麻烦可以理解。

等回了自家,他想起李寡妇可怜的模样,到底想着接济,可瞅着眼前的一钱银子,忍不住犹豫。

显然,他自己还要吃饭生活,不可能全给了,可到底给多少又是个问题。

给少了吧,对李寡妇的帮助不大,给多了吧,自己吃饭都要成问题,纠结半晌,他最后只准备给一百文。

眼前的还是小事,想到阮氏所说,下个月就要一钱半的银钱,田永忍不住烦躁,加上偶尔客人们的打赏,他一个月的工钱最多也就二钱半,也就是说阮氏只给自己留了一钱,一钱能做什么用的?

想到需要接济的李寡妇以及其他经济同样困难的几户人家,田永莫名有些心虚,转瞬又恢复,又不是自己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没钱了,他自己吃饭生活大手大脚惯了,一钱勉强只够自己吃喝一个月,几乎是卡的死死的,想到此,田永心中又将阮氏埋怨了一通。

至于拿到一百文的李寡妇心中如何作想,除去她自己,外人无从得知。

翌日,又是寻常的一天,不过等从书院回家,阮柔却听阮大嫂说了不少关于田家的八卦。

诸如,先前田永一直帮衬的魏家,久久没等到田永的上门送钱,忍不住找上门来,结果却只拿到了少少的五十文。

魏家在镇上也算大名鼎鼎,不是别的,而是魏家父子俩就不是正常人。

魏老头早年赌博酗酒家暴,把老婆活生生打跑了,好在还剩个儿子,也就是魏大红,可惜的是对方跟其父魏老头如出一辙,且因着有魏老头美名在前,镇上压根没人愿意将闺女嫁过来,于是,魏大红一直单身到了如今。

父子俩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平日里就在镇上到处占人便宜,实在没钱吃饭了才会去找点活干干,可谓是镇民们人人厌恶的存在。

就连这样的人,田永都能帮,且动不动张口就是,“若不是魏大婶跑了,魏叔和大头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险些把阮柔恶心吐了。

阮大嫂对此同样厌恶,“魏大婶要是不跑,擎等着被打死呗。”

“那田永最后给钱了吗?”当慈善变成理所应当,勒索也很正常了。

“又掏了两百文。”阮大嫂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我看他是被那家人缠上了,以后啊,麻烦了。”

“他自己的选择,随他吧。”光从魏家人以前的作风,就知其是个欺软怕硬的,若田永能硬气起来,自然不惧怕,否则,就如阮大嫂所说,有的是麻烦呢。

不过她们也就看看热闹和八卦,等阮母走近,俩人十分机智地转移了话题,概因自从和离后,阮母就不大喜欢在家听到田永的事,不管好坏。

只是,令阮柔万万没想到的是,已经和离了,田永沾染的那些破事,竟然还能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一天,阮柔正在书院的灶房做菜,今天的菜有粉蒸肉、栗子烧鸡、以及芙蓉豆腐,哪怕对书院来说,也是难得的好伙食。

忽的外面有人喊,“阮厨娘,外面有人找?”

“谁找我?”阮柔纳闷,叮嘱两个帮厨看着火,她洗干净手往外走,边怀疑莫不是阮家出了什么事,除此外,她实在找不到谁会来书院找自己。

书院一般情况下是不许外人进入的,即便是书院学子的亲人们来探望或者送东西,都只能送到书院门口。

结果,等到了地方,阮柔只瞧见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

她问小隔间里的守门人,“谁找我啊?”

那守门人指指门口唯一的外人,意思很明显,眼里是不大明显的看好戏神情。

阮柔更疑惑了,走近对方,问,“你是找我吗?可有什么事?”

那人是田永认的名义上的堂婶子田金氏及其儿子田明。

“田氏,你做的那些也太过分了!”田金氏言辞振振指责,“田永做错了什么,你就要和离?”

阮柔好笑,连真正的亲戚都算不上,有什么发言权,且田永做了什么,田明一家又做了什么,外人不知,他们还不知道吗?

不过,她没有开口解释,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只是问,“和离了,你还是叫我阮杏花吧,怎么,你要替田永还钱吗,还差四两九钱。”

“那是田永欠你的,跟我们何干,凭什么要我还。”扯到钱,田金氏顿时急了,“我看你就是钻钱眼子里去了。”

“你不钻,你倒是把借田永的钱还给我啊。”一句话,噎住了两人。

“哼,你别扯有的没的,那是田永孝敬我这个婶婶的,轮得到你来要钱。”

阮柔都被震惊了,田永和田明两家,最大的关系,大概就是一个姓氏了,田金氏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不过嘛,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对方显然深谙这精髓。

绕过钱财的话题,田金氏不断往里张望,似要寻找什么。

阮柔不大耐烦,“你若没事,我就走了,脑子有毛病就去看大夫。”

说罢,她正要走,就听对方笑嘻嘻说,“你不会是跟书院里的男人勾搭上了吧,难怪会甩了田永,原来是攀上高枝了呀。”

那语态、那神情,好似就跟说今天吃了什么菜一般寻常,可其中蕴含的内容,却足以致一个女子于死地。

“你说话注意着些,我可不是好欺负的。”阮柔看着两人,只觉面目可憎起来。

“呵,我就知道心虚了吧,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攀龙附凤、不守妇道,就是个......”

“啪。”是阮柔利索地给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

田金氏一惊,待再要寻人麻烦,却见人早已进去,大门紧闭,他们压根进不去,只得恨恨跺脚,“贱人!”

“娘,怎么办?”田明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去找田永。”田金氏冷笑,“咱们帮他查出这么大的事,总得给些感谢费吧,况且他媳妇打了我一巴掌,看大夫不要钱啊。”

田明一听也是,母子俩便也往回去。

走回去的阮柔没料到,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田明一家走后,她回家后倒也和阮父阮母说了,但这事却不大好处理,人家是在书院门口说的,没传到镇上,若他们找上门,反而会让事情闹大,对女儿的名声不好,可若不处理,难免吃个闷亏。

“这一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不饶了他们。”阮父看着女儿,郑重道。

阮家虽然在镇上只有他们一家子,可那是阮家祖父当年出息,在镇上安家落户了,事实上,阮父的大伯一家就在镇上不远的村子里,阮柔作为阮家女儿,被污蔑名声,只要喊一声,他们自然会来帮忙,且不怕对上田明一家子。

“嗯。”阮柔应了,只是接下来几天,没见田明家闹腾出什么动静,也就没当回事,哪里想到,哪里是没折腾,而是镇民传流言的时候,特意避讳阮家,这才使得阮母今日才听到旁人的八卦。

“砰!”听着阮母气呼呼的讲述,阮父重重锤了一下桌子,“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