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340. 老好人的妻子14 阮家人得知消息……

阮家人得知消息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阮父当即就想去田明家找人算账,被阮母拦住了。

“你这么去有什么用,”阮母还有点理智,道,“你一把年纪,总不能还去跟人打架吧。”

阮父又气呼呼地坐下。

阮母拧眉想了一会,“你明天去乡下,把大伯家的几个侄子都喊上,先喊五个吧。”

一番话,说的十分大气,听得阮父连连点头,“五个太少了,要不我叫上十个吧。”

“你当他们在乡下闲着呢,”阮母没好气,“五个人就够了。”

阮父只得应了,第二天一早买了些东西提去村子里,换回来五个人高马大的大侄子。

为了解决这件事,阮家人今日都告了假,一家四口身后跟着一排彪形大汉,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一直走到田明家门前,镇民们皆躲躲闪闪,没一个主动上前打招呼的,阮母也不理,当前指挥,说着到地方后要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等真到了地方,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砸,田明家是木门,在几人锄头铁锹的暴击下,很快被强行打开。

内里,田明家的人正悠闲着,听见声音连忙跑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见着人,难免有些心虚,声音并不如何理直气壮。

“干什么?”阮母一声冷笑,“跟你算账。”随后,指挥着几个侄子继续砸。

阮家几个侄子也听话,在家就听爹娘嘱咐,说一定要听话,给自家堂妹撑场子,故而很是乖顺,让干啥就干啥。

田家院子内,肉眼可见之处,上去就是一通砸,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一堆碎渣渣,包括不限于木桌木椅、碗碟被盏,就连鸡棚猪舍,都被嚯嚯一顿,猪跑出来了,鸡鸭乱飞,留下一地的羽毛。

田父看着眼前乱象,气得青筋直冒,连忙上前阻拦,可惜,对上被他高大半个头的阮家侄子们,压根不敢正面对上。

至于田母,则站在一旁不停咒骂,骂砸的人,骂阮家,最后连田永都骂上了,只是什么也阻止不了。

田明倒是敢上前,可惜,阮大哥一个人就将其拦住了。

“不是,我说你们到底要干嘛,再乱砸,我就去报官了!”田父实在没办法,只得拿报官威胁。

时下报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凡跟衙门沾边的事,轻则被刮下二两油,重则抄家破产,一般百姓如无必要,决计不会上衙门,所以,田父这话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

阮家一众连眼神都没投来一个,阮母凉悠悠道,“你去,要是不去,你就是孙子。”

田父气结,也不想着阻拦了,靠坐在凳子上,呼呼大喘气。

又过了一刻钟,将东西砸得差不多了,阮家侄子们方才停手,来到阮母跟前,等候她的命令。

阮母瞥一眼不吭声的田明家三人,冷哼一声,“好了,现在该算算你们造我家杏花谣的账了。”她活了几十年,对田明这种无赖再了解不过,好声好气是没用的,只有先给点颜色看看,才有得谈。

田父沉默,田母依旧假装不解,“阮家的,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呢,我都查清楚了,就是你们这恶心人的玩意儿做的恶心事。”阮大嫂一顿输出,直骂得田家人抬不起头来。

“好了,我就让你们不要乱说不要乱说,现在好了。”反而是田父埋怨起来,看着也不大满意。

见他承认,田母也不遮掩,嘟囔道,“这真不能怪我们,我就跟几个邻居说了几句,后来越传越广,真不关我们的事。”

“那也是你们造额孽。”阮大嫂可没那么好糊弄,“我家杏花的名声都被你们给毁了,你们就说怎么赔吧。”

“还要赔啊?”田母惊呆,望望一片狼藉的四周,有些回不过神来。

阮母冷笑,“你以为呢,没一锄头砸死你就算好的。”

田母打了个哆嗦,她是嘴贱爱占便宜,可到底是惜命的。

田父不满,“你们该出气的都出了,砸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没找你们要赔偿呢。”言下之意竟是一通乱砸,双方一笔勾销,可那怎么可能。

“那你们说到底要怎么办,反正要钱是没有的。”田明破罐子破摔道。

“行,你们要没钱,我们就三天来砸一次,砸到你们有钱为止。”阮大嫂可不信这话,田父有正经的活计,家里怎么可能没存银。

田母怂了,今儿一遭的损失还不知道有多少,等将这群杀才送走,她还有得收拾,再多来两次,日子也不过用了。

她弱弱地问,“那你们要多少赔偿?”

“十两!”阮母出声,这也是一家子在来之前商量好的赔偿金额,不是不可以要更多,但一来,田家不一定拿得出来,二来到底有勒索之嫌,所以,十两正合适。

田母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十两,你们也敢开口。”

“怎么滴,这钱我还是要少了,不够解气的呢,若不给正好,让我把这口气出了。”阮母同样丝毫不让。

局势一下子僵持住,阮柔在来之后第一次发声,“我自然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这样诋毁我,良心不会觉得不安吗?”

田家三人低头,他们不算多恶的坏人,但田永不一样,一向任由他们予取予求,故而对待田永曾经的媳妇,也就没了对待外人的那份谨慎和尊重,事情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事实上,他们真的只是对外传了几句谣言。可流言这东西向来是越传越离谱的,到了最后他们即使有心解释几句,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但这话跟阮家人说显然没用,只得认栽。

阮家人不知其中的内情,但即使知道,也不会轻饶了田明家就是了。

“这十两银你要能赔,今天这件事情就算先了了,要是不能,咱们其走着看。”

明晃晃的威胁,田家人却不能不听着,谁叫他们做了亏心事,且阮家还真来找麻烦了呢。

阮家人丝毫不松口,最后,田父无奈,只得赔了十两,算是将瘟神送走,等人走后,他一个耳光狠狠摔在田母脸上,“你干的好事!”

田母敢怒不敢言,捂着发疼的脸只流泪。

田明瞧见了不耐烦瞥眼,“爹娘,阮家还要我们去澄清,那可怎么办啊。”镇上如今的谣言传得纷纷扬扬,哪里是一两句澄清能解决的。

田父想了一会,道,“下午,你们跟我一起去登门道歉。”

于是乎,下午,田明一家三口登门,在门口当众道歉,承认先前造谣诽谤云云。

看热闹的镇民不少,但有多少人信就不好说了,就如原主勾搭了野男人的事,未必有多少人真的信了,只是没有成本的闲言碎语,吃足了热闹、看够了笑话,纯属一乐子。

对这种人,反而不好处理,既不能跟对付田明家一样找上门去,且传的人太多了,多少有些法不责众的意味。

故而,才有了眼下这一幕,多少是个警告,等之后,若再有人瞎传,也好上门讨个说法。

一切结束,阮家大门关上,皆有些累得够呛,心累、身体也累。

阮大嫂年轻,还有力气招待几个堂兄弟,阮柔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

一顿饭,宾主尽欢,送走几个侄子,阮母依旧有些忧心,“当家的,你说杏花以后可怎么办啊。”

所以说他们没打算立刻准备让女儿二嫁,可如今女儿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再要谈婚论嫁,可就不容易了。

“再说吧,我看杏花暂时也没那个意思。”阮父无奈。

“我看她现在就钻钱眼子里去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挺好的。”阮父感慨,“自己手上有钱,起码不用求人。”

一.夜无话,折腾一日后,第二天一家子该上工的上工,该忙活家里的忙乎家里。

阮柔吃过早上,照常往书院去,结果,没等到熟悉的灶房位置,就被秦婆婆请人喊去了。

“唉,杏花,你跟我来一趟吧。”

对方什么话都没多说,阮柔只能从她担忧的神情中,体会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两人一路走到了山长办公的房间门,阮柔上次来,还是来书院应聘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坐吧,秦婆婆,当初是你带阮厨娘来的,如今也坐下一起听听吧。”

秦婆子沉默坐下,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意味。

山长继续,“阮厨娘的手艺很好,书院上下都很喜欢,只是,书院到底不同于别的地方,读书人名声要紧,先前有一些不好的谣言,牵扯到了书院的学生乃至夫子,影响很不好。”

阮柔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这份活不能继续干下去,听山长开口后,也不觉多意外。

“所以,我们只能对不住阮厨娘了。”山长歉意地笑笑,有一句话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可到底世上多小人,书院乃至学生夫子们的名声不能被无辜牵连,必须得有所取舍,毫无疑惑,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厨娘,阮柔是率先被舍弃的那个。

秦婆婆紧张问,“山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知道,杏花是个好孩子。”

山长轻轻摇头,今儿他开口,说明早已做下了决定,如今不过通知罢了,只是面上做的好看。

阮柔沉默听着,制止了秦婆婆继续说情的打算,“我知道了山长,做完今天,明儿我就不来了。”

山长没料到她如此好说话,叹息一声,“望你体谅书院的不容易,秦婆婆,待会去账房给阮厨娘领一个月的工钱吧。”

算下来,阮柔这个这个月不过才干了十来天,多出的半个月相当于补偿,不过,看好歹是个好意思,阮柔没有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