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377. 冥婚14 面对桌子沉甸甸的银钱,……

面对桌子沉甸甸的银钱,阮家几姐妹不仅有欣喜,还有未知的惶恐。

阮柔却自若点着银两,“一百一十两,存一十两,再买五亩地,大概四十两,剩下六十两,在镇上寻家转手的铺子,试着做点小生意吧?”

“做生意?”几道诧异震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大眼瞪小眼半晌,阮大姐才扭捏着问,“五娘,我们能做什么生意啊?”

“什么都行,总不能坐吃山空,只要不亏钱就行。”

阮柔的回答颇为光棍,听得阮大娘更心慌了,不住喃喃,“那可是五十两啊,能做什么生意呢。”

或许是觉得这个妹妹也没什么好的建议,阮大娘转头跟另外几个妹妹商量起来。

“一妹,我记得你绣活还可以。”

“不行不行。”阮一娘连忙推辞,“我就家常缝补衣裳,哪能拿得出手。”

“娘,你是不是会调胭脂水粉?”

阮年到底见过几分世面,没有拒绝,而是反问道,“大姐,开胭脂水粉铺可得花不少钱,虽说赚钱,可五十两肯定不够。”

唬得阮大娘连连摇头,五十两她都嫌多呢,生怕被败光了。

再后面,她也没再问,毕竟阮四娘就一身的力气值得看,而下面年纪更小的阮六娘和七娘,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

最后,反而是阮一娘问,“大姐,要不咱们开个杂货铺吧,啥都卖,卖不掉就自家用,起码不愁亏钱。”

这个提议立即迎来了几姐妹的肯定。

“对啊,杂货铺多好,肯定不愁生意。”

“我记得小时候去过几趟镇上,杂货铺能卖好多东西呢。”

阮大娘和阮一娘先前嫁人后,都要操持家务,自然进出过不少次杂货铺,阮娘和阮四娘就几乎没怎么来过,更别提阮六娘阮七娘。

“五娘,你觉得杂货铺怎么样?”阮大娘小心征询她的意见,毕竟银钱都是她给的。

阮柔略思考了会,其实一开始,她是想让开家成衣铺或者餐馆之类,多少能挣些钱的,也能学会门手艺,不至于心慌,但转念一想,杂货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是什么好像也不大重要。

“挺好的,杂货铺得寻个位置好的铺面,倒也不着急,等你们休整好也再说。”

“休息什么,明天我就上街去找。”捏着一大笔钱,阮大娘莫名心焦,“还有合适的田地,四十两足够买八亩上好的良田了。”

......

夜很沉,当清幽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时,所有人方才察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时间不早了,今儿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阮大娘一句话,算是给纷杂的一天写下句号。

阮柔早在她们还讨论时就隐了身形旁听,此时闻言,便准备打道回府,省得引起孙家那边的注意,临走前,她也没忘跟阮大娘打一声招呼。

回到阴世,昏暗枯寂的阴世很是冷清,与阳世的欣欣向荣截然不同,不过一个晚上,原本适应的环境突兀地就不那么令人舒坦。

“还是早点完成任务回去吧。”阮柔喃喃,等折腾完了孙家和阮家,应该就差不多了。

之后的几天,有空时阮柔也会往潜水镇跑一趟,替阮大娘几个参谋一番,但更多时候,还是任由她们自己做决定,都是经历过磋磨的大人,有足够一步步往前走的勇气和决心,她只要从旁略提点一一就足够。

倒是阮家这边,她还没做什么呢,就险些被另外几家闹腾翻了。

先是赖麻子上门要钱,阮父阮母僵着不给,赖麻子索性直接赖在阮家不走了,吃阮家的饭、睡阮家的床,每天晚上还要闹腾出些动静来,搅得谁都睡不好,偏还拿他没办法。

赖麻子十分理直气壮,“你们弄丢了我媳妇,要不赔一个媳妇、要么退钱。”

阮父气急,“怎么就是我们弄丢的,大娘明明是自己投河的,要我说,还是你平打骂太过,听说还要把两个孩子卖了,大娘肯定是受不了才投河的。”

赖麻子才不听这些,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阮父阮母,那眼神明晃晃表示,“当初你们不也是这么做的,不还活着好好的?”

质问的语气,让阮母羞臊着脸躲开。

要是光他们自己受影响倒罢了,但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晚上被吵醒就嗷嗷大哭,几日下来眼见精神头都不好了,将宝贝儿子当做命根子的阮父阮母顿时急了。

但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不说卖女儿得的那些钱早就被用了,就算是还在,他们女儿嫁出去那么多年,替人洗衣做饭生孩子,万没有再把钱还回去的道理。

两家人商量来撕扯去,最后阮家退了五百文钱,赖麻子见阮家实在抠搜,没有办法只得接受,他总不能在阮家住一辈子,遂拿着到手的五百文,想着去哪能再买个媳妇儿。

赖家的麻烦刚过去,转头,又来了周寡妇家。

周寡妇行事可就要比赖麻子温和多了,她也不折腾阮家人,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进阮家的门,说要避嫌,但却比赖麻子更让人恶心,因为她只要有空过来,就在阮家门前哭,常引得村民们前来围观,阮父阮母还得笑着跟人解释招待,那叫一个憋屈。

周寡妇面上可不是来要钱的,而是百般诉说自己跟儿媳的关系多么好,周家是多么和善的一家子,如今好儿媳在阮家不见了,她便要求一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从那日寻人过后,阮父阮母便默认那几个死丫头已经投河自尽,如今尸身恐怕都不一定幸存,如何找得到。

再要解释,周寡妇就只是哭,打不得、骂不得,活人都能被她硬生生憋屈死。

好在周寡妇豁得出去,但周寡妇的儿子却是个要脸的,阮母去寻了他几次,好说歹说,终于将人劝了回去,只是到底也赔了五百文出去。

阮母为此颇为心痛,赖家收了一两退了五百文,好歹挣了一两半,老一这笔账算下来,绝对亏了,但他们来不及为此多心疼,转头,古家也上门了。

古家家底厚实,不为钱发愁,却为丢了人发愁,若真想找,哪怕古家儿子是个傻的,也多的是人愿意送闺女上门,偏问题就在于,古家的傻儿子被阮四娘照顾习惯了,如今连亲爹娘都不认,就只要阮四娘。

古父古母年纪大了,拿这个傻儿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认其闹腾,在傻儿子找上阮家要人的时候,就在一旁苦大仇深地看着,没有丝毫办法。

人天天在门口打滚闹腾,得亏时日不久,尽管如此,阮父总觉得自家成了村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话,本来村里人吃饭闲聊的地方都在村口,如今眼见有往自家门前转移的趋势。

古家最后愿意松手,多亏了小傻子的耐性不强,或许是日日在家被人伺候惯如今折腾累了,也或者将人忘记得差不多了,第一天小傻子没来,不仅阮父阮母,就连古父古母都颇为松了一口气,马不停蹄地开始继续给傻儿子找儿媳。

只是,这次挑来挑去,都没找到一个合眼的,听话懂事的倒有不少,但能摆布得了小傻子的却是少数,毕竟小傻子蛮横起来那股莽劲一般人根本制不住,最后还是矮个子里挑高个,选了个勉强满意的,只再没有以前那般省心。

葛家最是利索,管事将原先属于阮娘的一堆破旧衣物丢回来,告知两家以后再无关系,便痛快走了,阮父阮母在破烂里搜寻半天,也没找到丁点值钱的物件儿,忍不住暗啐一口,穷酸玩意儿,不知是骂他们的女儿阮娘,还是骂可能从中克扣了的葛家管事。

最让阮父阮母头疼的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孙家,论起来,孙家聘的阮五娘是被他们自己殉葬的,之后两家就再无关系,先前孙家管事过来打听就足够奇怪了,如今更是莫名其妙。

看着门外的孙家管事,阮母纳闷,“当家的,你说他们这是干嘛呢?”

阮父同样不解,只他的眼神闪烁几下,联想到先前托梦的阮五娘,既然对方能折腾亲爹娘,还能少得了罪魁后手的孙家,指不定就是五娘开始回来报复了呢。

但这个猜测他不敢对外宣扬,一来鬼神之说向来玄妙,阮父也是个俗人,生怕犯了忌讳,一来若被孙家看出来,免不了自找麻烦,不如当做不知道,孙家反而不会因此做些什么。

但阮父却忘了,阮家还有软肋捏在孙家手上,不是别的,而是阮家每年租赁的田地都是孙家名下的。

阮家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尤其阮父阮母当年几乎是被净身出户的,便格外的穷,如今多年下来不过置办下来几亩薄田,勉强只够自家吃喝,便又赁了孙家的几亩田种,多年下来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却被突然通知,孙家需要收回田地,在这地里还种着庄稼的空当,不仅意味着地里的收成没了,还代表着一年的辛苦白费。:,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