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1:
网友2:
网友3:
网友4:
网友5:
网友6:
网友7:
......
盛薏的微博评论区被攻陷, 前所未有的一致谩骂声,但当事人还和以前一样,不控评不删评,不作出任何回应。
这件事查到最后,原本就是杨西语和盛薏两方的一场撕资源之战, 买通稿黑对家的事从不罕见。
爆料是杨西语那边发出的,甚至是盛薏那条压根就没几个朋友知道的小号, 也是那边爆出来的,盛薏扯出谈屹臣,谈屹臣扯出迟雾,两人完全是被拖下水,拿来舆论造势。
找人、压舆、律师函, 三头行动, 一刻没闲着。
杨西语是零点过后被人拎来的,杨浩宁亲自回家拎人。
但比杨家兄妹先过来的, 是气势汹汹的周韵。
一辆宾利suv横到会所门口, 车身气派,黑色车门拉开,周韵盘着发, 一身墨色绸缎裙从车上下来,外面披一件黑色女士西装外套,后面跟个人拎包,一前一后,就那么有条不紊地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穿过灯红酒绿电音闹耳的场中心,随后抵达谈屹臣所在的包厢。
舞池的噪音隐隐约约的往这边传,周韵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抬手敲两下门,随后直接把门推开。
包厢内围了三面沙发,正朝门口,房间内一共坐了**个人。
室内光线充足,桌上有几瓶酒,半空中漂浮着还未消散散的袅袅薄烟,谈屹臣正靠在那,外套搭在一旁的扶手上,见到门口有动静,抬起眼看正好对上周韵的视线。
谈屹臣从沙发上站起来,嗓音很淡的喊了她一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爸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周韵抱臂,直直看他:“跟我回去。”
“我这会还有点事。”谈屹臣跟她商量:“给我两个小时,处理完就回去。”
周韵一步都不后退,眼神直白又锋利:“你爸说了,半小时内看不到你人,以后就都别回去了。”
谈屹臣垂了下眼:“我这会没法回。”
“没法回?”见他不为所动,周韵继续放招:“你自己想想今天都闹出些什么事来,我和你爸这边的卡已经都给你停了,再不走,今晚你开的这间包厢都未必有钱付。”
谈屹臣刚一张嘴,周韵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嗤一声:“你有钱,我看你那钱是不是够你吃一辈子,这么继续闹下去,你看这个家还有没有你待的地儿。”
......
其他人保持沉默。
谈屹臣压根不吃这招,态度也硬。
两方僵持不下。
“你现在到底想不想把事情摆平?”周韵试探他的想法:“还是就打算靠这事大红大紫一把?”
谈屹臣给她直说:“这事是假的,现在就是在摆平。””
“假不假查了就知道了,还没说你那点事怎么还扯到小雾了,你迟姨那边还不知道,知道了还得找人过去交代。”周韵跟身边的人开口:“跟我回去有的是摆平的方法,这会不回去就这辈子都别回去,现在就给他买热搜,让他跟那个模特在榜上挂个三天三夜,我看他有没有本事撤。”
“......”
姜还是老的辣,周韵女士在家养尊处优了十几年,但年轻时也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在家待着也手握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好在要办的事情都已经有条不紊的在继续,谈屹臣俯身靠到邹风耳边,小声让他把迟雾叫过来,得有个当事人在这。
顺便让邹风跟迟雾说一声,要么去他家捞他,要么就等他出来,顺便叫邹风给他看着点,别让迟雾冲动,给人抓什么把柄。
交代完,谈屹臣就被周韵拎回去了。
迟雾是凌晨一点才到的,邹风不知道使了多少招才把人喊出来,她到时候,杨西语正眼圈红红的坐在那,态度依旧很硬:“我天天为了上镜饿得连觉都睡不好,凭什么她想拿就要拿!”
杨浩宁没插手这事,坐在隔壁,就剩她一个在这。
而谈屹臣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以为全场没人比迟雾更淡定,在起初听完杨西语生硬的几句道歉后,就穿着那件尺码稍大的黑色卫衣坐在那,若有所思地打量杨西语。
趁杨西语哭歇的空档,邹风侧过脸瞧她:“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嗯。”她点头:“先麻烦你们出去。”
“出去?”邹风面上带起点笑意,“哟”了一声,转过头往包厢的角落看一眼:“要动手?那我帮你把摄像头转个方向。”
“......”
迟雾:“不是,不动手。”
她只是不喜欢被别人围观。
“那行。”邹风站起身:“就在外头走廊,有什么事再喊我。”
“嗯。”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包厢内只剩她们两人,迟雾撩起眼,脸颊侧面有发梢垂落,手还是插在衣兜里,下颌微收,懒懒斜斜地靠在那:“要求不高,哪些号泼的脏水,就用哪些号发澄清声明。”
杨西语吸了下鼻子,知道这会嘴硬也没用,只说:“这是公司那边的事,我不保证。”
闻言,迟雾眨下眼:“是吗?买通稿的时候挺果断。”
“就算是我这边有问题。”杨西语把眼神转向她:“那照片难道是假的吗?不是盛薏拍的?”
“是她拍的,又能说明什么?真有什么那也是我跟谈屹臣的账,现在要算的是我跟你的账。”迟雾笑了:“我挺想不通的,非得带我干什么?人多热闹?”
杨西语坐在她的对面,微垂眼,盯着自己的膝盖:“公司干的,跟我无关。”
“要不我现在录个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没必要跟我装,你不说他们会知道?在我身上安摄像头了能这么一清二楚?”迟雾瞧她,问:“盛薏这会被骂成这样,你挺高兴吧?”
杨西语不说话。
“我查了,你们和cg在撕wind的下一期杂志封面和圣诞的一个限定品牌代言,原本已经敲定盛薏了,现在出这事,大概率得落你头上。”
杨西语的脖颈到这会才微直起来:“品牌方有选择权。”
“嗯。”迟雾站起身:“当然有选择权,但平白无故被你摆一道还能叫你最后赢了,我估计到八十岁想起来都膈应,所以打算不管使什么办法,跟家里告状也好,投钱也好,都不能让这资源落到你头上。”
杨西语眼睛红了,咬着牙:“你凭什么这样!”
“凭什么?”迟雾眼神冷冰冰地瞧她,第一回觉得跟成年人沟通也能有障碍:“盛薏拿到资源是她经纪公司的能耐,你经纪公司有能耐就去抢过来,你有能耐就去签她的经纪公司压她去,你又凭什么扯别人下水?”
她哭着哽咽:“我不是故意的。”
迟雾不吃这招:“那难道是有人逼你的?”
“......”
“你现在哭,也是在可惜你的资源,你没理由,那我也没理由。”迟雾扬下眉,态度冷漠:“做错事总得自己承担点后果,不然别人又凭什么放过你?忘了跟你说,我从一进来就录着音了,局子里也不是没地方给你们蹲两天。”
“......”
说完,迟雾不再理她,站起身拉开门出去,邹风正靠在走廊上,偏过头见她要走,喊住她:“谈屹臣被他家里带走了,等你去捞呢。”
迟雾停住脚,转过身他一眼,嗓音淡:“明天周末,让他待着吧。”
......
料是谈家清的,清的一干二净,谈屹臣被喊回去关了两天。
谈承把律师团队叫到家里,让谈屹臣当面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保证书有协议,甚至包括如果继续有这种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这个家他一个子都分不着的条约。
谈家对他的底线就是不走歪道,其中也包括不乱搞男女关系,随便犯一条连家都别回,谈屹臣那副模样也不是什么特别老实的,两人生怕自己老了还得在外头认亲孙子亲孙女。
周韵是真以为谈屹臣跟这模特有什么,看他签得这么果断,又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句渣男。
反正里外不是人。
强打着精神应付完谈承和周韵,谈屹臣脱开身后就往迟雾那里赶,到的时候是夜晚八点,谈屹臣有门禁卡,直接上去。
被关两天,连手机都是刚拿到手,但没一条是迟雾的消息,谈屹臣到门口停了会,试着输入密码,输完最后一个数字,密码锁自动解开。
还好密码没换。
推开门,室内昏暗,隔壁卧室的暖色调灯光漫到客厅,空气中弥漫一股滞留的烟草燃烧的味道。
听见动静,靠在阳台上的人回头看,神情淡,鼻梁侧面的那颗小痣一如既往显得人很冷,见到是他,也没怎么惊讶。
谈屹臣关上门,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烟拿走,瞄了眼身侧的烟灰缸:“这是抽了多少?”
迟雾抬手捋了下被夜风吹的凌乱的额前碎发,回:“没多少。”
“嗯。”谈屹臣把手里拿过的烟摁灭在一旁已经塞的差不多的烟灰缸内,没耽误时间,边想边开口,把事情解释清楚:“你第一回见我跟盛薏,是在boom那晚,是邹风跟我说你在那,我才过去,没跟她专门约出来玩过,也没跟她独处过,也从没因为她喜欢女孩就真不把她当女孩,没这么拎不清。”
谈屹臣倚在栏杆上,垂眼想了一会儿,斜过头看她:“之后有两回是正常聚会遇到她,那回是想约邹风,他正好在酒吧那边我才过去,谭奇酒量不好,他一早喝多了被丢在酒店那,邹风到家了才想起这事,让我过去带人。”
“所以呢。”迟雾呼出一口气,朝他望过去,眼底有些没睡好的血丝:“没干什么,我就该不介意这个料了?”
“这事是我错。”沉默片刻,谈屹臣头疼得皱了下眉,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怎么样才能消气?除了分手。”
她瞟他一眼:“我要是就想分手呢?”
“想都别想。”这话一出,谈屹臣身上的气场开始沉下来,身上的黑色外套显得人很冷,灰棕色的短发戳在眉骨上方,淡着嗓子开口:“除非是我死了,不然你看你能不能分得了这个手。”
“……”
迟雾没搭理他这腔,转过头,拿过一旁的烟盒磕出一根:“我妈那新出了一款产品,你也知道,她那儿资金不宽裕,只找了个十八线的男模特代言。”
她顿了下,继续:“知名度不高,所以我打算给他搞个和品牌方女儿深夜约会的料,增个热度。正好,你也试试,自己女朋友跟别人飘在花边新闻上是什么感觉。”
两人距离不过二十厘米,谈屹臣肩身微斜地靠在那,下巴稍抬,微阖眼地看着她:“迟雾,你敢去试试。”
跟个不熟的也敢深夜约会。
迟雾直视他一眼,垂在脖颈的发丝被风吹的微扬,又重新落回灰色的薄开衫上,开衫里头是件白色吊带,领口低,微微露点弧线出来,她拿过一旁的打火机擦火,轻描淡写:“你猜我敢不敢?”
就这么对峙了几分钟,没辙,从小就是这样,他硬迟雾更硬。
谈屹臣拿过她的打火机,没让她点:“这事是我没注意好,我认错,以后也不会有下次。”
“没,谈屹臣,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不干涉我的正常社交,同样我也不会干涉你的,朋友谁都有,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觉得因为谈恋爱就断掉朋友关系能显得多靠谱。”迟雾冷笑:“但这是不是不包括半夜跑出去喝酒喝到上脸还他妈跟我说只喝了两杯?”
见他不说话,她补充重点:“然后就被拍了,到现在被挂在网上爆料。”
“......”
“所以你管我想什么时候,想找谁,想怎么挂花边新闻上。”她目光冷淡地微嗤一声:“我们俩彼此彼此了。”
“是我想喝的吗?谈屹臣伸手把人揽过来往上提,自己低下头逼近,一张脸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也是被人平白无故的泼了一身脏水。”
她挑眉,不甘示弱地回:“那是什么?有人按着你往下灌的?”
对视中,谈屹臣突然扯了下嘴角,有种什么都不想顾了的意思:“那你猜我那晚是从哪儿去的酒吧。”
迟雾睫毛动了下:“哪儿?”
“机场,从沪市飞回南城的机场。”谈屹臣喉结冷淡地滚动了下,尽量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我说我等着跟你见面,想跟你开视频,你跟我说什么,你在跟朋友逛街,我那会就在你和陆喻的街对面。”
“......”
烟灰缸里的烟头吊着最后一口气散发出焦的烟丝味道,秋季的晚风吹到肌肤上微凉,秋虫开始发出细微的鸣叫。
两人互相对立,又陷入了那种要把人架在火上烤的焦灼,心脏连带着情绪都被紧紧拉扯,连空气都一瞬间仿佛稀薄。
沉默了一会,理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同时也意识到她没看到的视角发生了什么事,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和心理,迟雾心跳微快,胸口起伏,喉咙干涩地开口:“你可以提前跟我说。”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说?”谈屹臣把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喉结弧度微动,体温相融,他低着声问:“还是说惊喜这种东西,对你也是一种压力?”
温热的呼吸交错着,两人几乎是鼻尖相抵,迟雾右手攥着他肩头的衣料,身边荡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不知道怎么继续接这个话。
“坐在一起喝咖啡这种没风没影的小事,不值得我把它拎到明面上去问你什么,我不想你不开心。但我也会想,想你他妈为什么不能实话告诉我,你和陈檀在一块能说,和工作室的老板单独吃饭能说,为什么和陆喻不能说?还是这次以前,你也没和我说实话。”
谈屹臣垂着眼,边呼吸边和她近距离的对视,眼圈逐渐微红:“我那天只要一闲下来就是在想这个事,自己花一晚上调整好,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去机场接你,你就算再不满意,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迟雾嗓子堵得慌,眼底也氤氲着一片红:“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偏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给我问你的底气了吗?”谈屹臣把手放到她的下颌和脖颈处,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半晌偏过头轻轻贴了下她的唇:“迟雾,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什么都没说过,也是我死乞白赖的要跟你在一起,除了占了跟你从小长大的这点便宜,我不比其他人多什么。”
......
静默。
沉静缄默的这几分钟,迟雾突然产生出一种她跟谈屹臣这辈子不是她搞死他就是他搞死她的荒唐想法。
断断不开,在一起又出一堆问题,除了在床上也没其他地方和谐的了。
一样的硬脾气,一样的倔。
谁都谈不上是过错方。
但谁都不好受。
“我没怀疑你跟他有什么,但你想一想。”谈屹臣就这么凝视着她,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就想我那天站在街对面,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