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省城的时候,王鸿涛接到了郭鸣雄的电话,老领导说:“鸿涛,我估计你昨天会去宁阳或者镇北,估摸着这会快到省城了吧?”
“老领导真是神机妙算,再有十几分钟就出高速了。”
“嗯,直接回家吧,我已经回来了。刚给国权打了声招呼,晚上咱们三个喝点。”
“好的,听领导吩咐,我现在是闲云野鹤,没人管。”
刚挂了电话,小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献宝似的说:“出高速了吧?回家吃饭,我对象在你家给你做饭吃,保证让你满意!”
王鸿涛笑着说:“看来把你的胃管住了,正好我也见见。小斌,待会出去弄几个菜,晚上郭书记和李部长要来家里。”
“行,都交给我吧!”
出了高速,就是未北区,王鸿涛想到了长安市政法委书记田晓江,这个老领导在很多事情上不遗余力的帮忙,心里对他很是尊重,又是顺路,便打算上去坐会,也算是道个别。
到了政法委,找到田晓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熟悉的声音说:“请进!”
王鸿涛推门而入,看到田晓江正在办公桌上批阅文件,便笑着说:“老领导日理万机呀!”
田晓江抬头一看,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说道:“鸿涛,你怎么来了?”
“老领导不欢迎我?刚出了高速,就想着来坐会,感谢老领导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
“你这小子,还跟我客气上了?还没恭喜你,马上副部级了!我这混了一辈子,被你反超了,丢人呐!”
“能给,我就给你了!不稀罕那玩意!”
“怎么,有情绪了?受点委屈就想撂挑子了?小肚鸡肠!你赶紧把那不成熟的想法收回去,不要丢人现眼,好歹给了你副部级,这可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翻不过的山,看看你多大了?没听说过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知道你小子今天来就没憋好屁!”
王鸿涛也不反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田书记是好意。
快下班了,田晓江说:“走吧,找个地方喝两杯,这几年尽喝你的酒,今天我请你吧。我老田的酒一般人喝不上!”
“田书记,今天不行,估计这会郭鸣雄书记和李国权部长都到家里了。”
“那更好,我去蹭饭,你小子不会不欢迎吧?”
“田书记能去,我是求之不得,那咱们现在走吧。”
途中,田晓江问:“你家应该没人吧?咱们去了喝西北风?”
王鸿涛笑着说:“放心吧,我同学在家里了,他对象有手艺。就那个张小斌,在省纪委上班。”
“嗯,我知道,监察一室主任嘛,大名鼎鼎,他还没结婚?”
“是呀,都快把我愁坏了,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带来让我见见,估计这次八九不离十了,以前他可是独身主义者。”
王鸿涛忽然想到了小斌女朋友的工作问题,便说:“田书记,他女朋友好像在长安哪个县里的乡镇小学教师,考的特岗老师,要不你给帮忙调回来?”
田晓江惊奇的说:“省纪委常委、兼监察一室主任,把自己老婆调不回来?”
王鸿涛感叹道:“还真是,小斌圈子小,不太与人交往,也不愿求人。”
“真是个奇葩!不过我喜欢,要是能看得上政法委,就让来我这上班吧。”
“那就谢了,解了小斌后顾之忧,不过咱们去了先看看。”
正遇到下班高峰期,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
进门后,厨房里一个倩影正在忙活,听到门口有响动,赶忙跑出来。
王鸿涛笑容以对,说道:“你是陈静吧?真是麻烦你了,小斌呢?”“王书记,小斌出去拌几个凉菜。就会做几个家常菜,献丑了!”
田晓江说道:“家常菜好呀,小姑娘家是哪的?”
王鸿涛给介绍了下:“陈静,这是你们长安市政法委书记,你就叫田书记吧!”
陈静一阵心惊,一个市委书记、一个政法委书记,感觉应付不来了,打完招呼后赶忙回到厨房忙活,那才是她的阵地。
王鸿涛招呼田晓江,泡了壶茶,两人相互点了点头,感觉这个女孩不错,挺朴实的,就是长的漂亮了些。
刚坐下不就,有人敲门了,王鸿涛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郭鸣雄和李国权。
陈静也出来招呼,王鸿涛给她介绍:“这位是成仓市市委书记郭鸣雄,这位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李国权,都是我和小斌的老领导。”
陈静笑着打了声招呼,赶忙又回了厨房,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惊叹,真是往来无白丁呀!有这么厉害的关系,小斌咱们就那么低调?好像跟个普通人一样,同时心里也窃喜,估计自己调工作问题不大吧?
不一会,小斌也回来了,提着两大包吃食。跟几个领导打了声招呼,便去厨房帮忙了,他得角色就是服务员。
田晓江以前是迎江市政法委书记,郭鸣雄和李国权是接连两任组织部长,都认识,再加上都是迎江市走出来的干部,再加上有王鸿涛居中调节气氛,一起追忆迎江往事,气氛很融洽。
说着说着,话题就绕道王鸿涛身上了,田晓江说:“这小子下午到我那坐了会,竟然想打退堂鼓,你们俩是他的老领导,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郭鸣雄说道:“鸿涛是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性格我们很了解,就是怕他一时想不开,萌生退意。这小子,平时看着还行,实则性子烈着呢,眼里揉不得沙子。”
“老领导们,叫你们来不是批判我的,是我被人拿下了,好不好?我就想不通,给老百姓搞点民生,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反正我是想不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还不受这个气了!”
李国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什么叫拿下了?给了个副部级,这叫拿下?那我们三个都恨不得被拿下!这是对你变相的保护,你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忆笑部长天天往陈书记那跑,别不识好歹了!你以为是对你搞明升暗降那套?大错特错!我敢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会被放在更重要的岗位上,登上更大的舞台!”
“说实话,部长,我想去经商了,换个赛道,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说不定成就会更大!搞些实业、制造业,也能解决不少人的就业问题。你们知道的,这方面我有天赋。”
田晓江怒其不争,声调都升高了,说道:“哪能一样?王鸿涛,你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以为是你一个人的本事?我们几个哪个没帮你?省委、省政府没帮你?大家都在极力培养你,为的就是迎江能出干部,秦省能出干部,你代表着大家的希望!受点委屈就直接撂挑子,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郭鸣雄继续说:“鸿涛,田书记说的没错,你要好好想想,包括德明部长、省委陈书记,他们在你成长的路上都在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培养你,有人跟你要过什么回报吗?这是我们作为领导的责任。大家看好你,都在极力的培养你,为的是代代传承,为的是让你为三秦父老做出更大的贡献,你要是撂挑子了,有多少人会失望?培养一个33岁的市委书记有多难?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力推你,你觉得有可能吗?”
王鸿涛在外面受批判,小斌在里面都快听不下去了,这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呀!就凭鸿涛的能耐,凭什么受窝囊气?真想跑出去替鸿涛说几句,可他又不敢,都是老领导,心里打怵呀!
陈静偷偷问道:“小斌,外面两个市委书记、一个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一个长安政法委书记,官都好大呀!你帮我说说,把我调回来吧?咱们不能一直两地分居,有了孩子更不方便了。”
小斌想了想,已经在谈婚论嫁了,便说:“好吧,我找机会跟鸿涛说说。”
陈静又问:“听人家说,你那个岗位也是大领导,我怎么没一点感觉呀,你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别人贪污,我是管贪污的,我总不能监守自盗吧?你等着看,伸手必被抓,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身陷牢笼,哪怕退休了都不能安生。如果鸿涛能主政咱们省,那些贪污犯的‘好日子’就来了!”
“小斌,你这个同学真牛,这两天在网上都被吵翻天了,跟你一样大,都是市委书记了,真是不可思议!”
“好了,再大的官也是我同学、朋友,赶快上菜吧。”
忙活了一会,四凉四热摆上桌,小斌叫几人过来吃饭,打断了三人对王鸿涛的批判。
落座后,田晓江黑着个脸说:“就干吃?啥时候这么小气了,连酒都不上了?”
王鸿涛赶忙跑去储物间,搬了一箱茅台出来。
哎,谁叫这些人都是老领导,挨训也只能忍着,还得陪着笑脸,巴巴地伺候着。
大家边吃边喝,田晓江忽然说:“小斌,让陈静来政法委上班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把婚结了。成家立业,成家在前面。一直不组建家庭,组织如何对你放心?难不成当裸官?再上一个台阶,这方面有影响,会被认为不成熟。”
小斌赶忙道谢:“太感谢田书记了,我俩得好好敬书记几杯。”
“不用,咱们都是从迎江出来的,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为的就是让你们免除后顾之忧,好好工作,不要像有些事似的,打退堂鼓!”
王鸿涛撇了撇嘴,啥事都能捎带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