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鸿涛闲云野鹤一个,睡到了日上三竿,洗漱过后直接去了省委。
此时,陈家忠书记正在跟陈德明部长通话。
陈家忠说道:“部长,这么优秀的年轻干部,放在那种岗位上真的合适吗?我请老领导把王鸿涛留在秦省。”
“家忠,秦省现在没位置。再说,这是不是我能决定的,王鸿涛的安排领导直接过问了,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
“部长,能有啥说不清的?不就是有人施压嘛!难道我们还怕他们?”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领导需要全面权衡利弊,让他去那是权宜之计,稍微过渡一下,等风声过去一定会启用的。实话告诉你吧,本来的方案是直接调离,平调,随便找个部委,给个司长。是我给否了,趁此机会,能让他上副部级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和非议,必须要冷处理一段时间。”
“部长,我担心王鸿涛不理解,这个同志我很了解,外柔内刚,我担心他一时半会想不开,撂挑子。你知道的,他搞经济是把好手,也有布局。万一让他下定决心去经商,就适得其反了。”
“他敢,还反了天,培养他容易吗?我们操了多少心?你好好给做一下思想工作,毕竟还是个年轻人,不成熟。”
“我尽力吧!部长,我的要求希望您成全,王鸿涛必须留在秦省,咱们省需要这样搞经济的干部。”
“再说吧,到了部级,调整就不是我说的能算,领导得从全局考虑,不过我会建议的。”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饮料"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
王鸿涛刚到省委办公室,就被王刚看到了,赶忙过来招呼:“书记,您来了,是不是找陈书记?”
“嗯,刚子,干的怎么样?”
“于秘书长走的时候,把我的正科级解决了,我现在跟着周处长跑,主要是材料方面。书记,我带你去周处长那坐会,陈书记那有人,组织部李部长刚进去。”
“没事,我进去打声招呼就走。”
“书记,如果有需要,您随时打招呼,您身边没个人也不行呀!”
王鸿涛笑了笑说:“好像我断手断脚似的,好好工作,别胡思乱想。”
王鸿涛走到陈家忠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就直接进去了。
“部长也在呀,书记,我来看看您,打算下午回京了。”
陈家忠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我还以为你直接走了,忘了有我这么个人了!”
王鸿涛赶忙拿起水壶陈家忠加了点水,满脸堆笑说道:“书记这是骂我呢,再不识好歹也要跟书记道个别,这不是来了么。”
李忆笑起身说:“书记,要不你们先聊,我待会再过来?”
陈家忠压了压手说:“坐,你待着,帮我说说他。鸿涛,对于这次调整,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顺其自然嘛,我就是党的一块抹布,哪里需要往哪里扔!”
陈家忠严肃的说:“你这个思想有问题,什么叫抹布?听你这意思,是有怨言了?那我问问你,为什么调整你?”
“有些人不想让我干了,不想让我搞免费医疗!”
“那我问问你,平心而论,现在适合全国推行免费医疗吗?”
王鸿涛想了想,说道:“三分之二的市县达不到那个条件,制度方面还不健全。”
“那你为什么非要全市推行?就这个事,你跟我商量过吗?我看是给你权利太大了,自由度过高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愚蠢!银州全市实行免费医疗,你让其他事怎么办?你让省里如何自处?你置国家的声望于何处?就算没有那些人的阻力,我都会把你叫停,做事不过脑子,现在还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怎么不会反省自己的问题?为了让你心里平衡些,给你拿到副部,你知道德明部长使了多大的劲?我和从峰省长给中央做了多少工作?”
感激是感激,但是王鸿涛很清楚,拿掉自己才是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开展免费医疗,于是人生第一次反驳陈家忠:
“书记,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的爱护,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国家也要阻止我做这件事?完全可以拿银州当做试点,探索医改行政。只要制度健全了,全国免费医疗并非难事。要知道免费医疗的重头戏就是药品的价格,而药品的价格,重点要治理的就是药品流通领域和私立医院,药价高一直是人们看病的痛点。药价的构成分为三块:从生产领域经过流通领域后再进入消费领域,在流通领域又要经过批发、零售等环节。药品经过每一个环节就是一次买卖,相应地就有一个价格,这样就形成了出厂价、批发价、零售价三个价格,药品价格因而层层加码。就拿最常见的感冒药白加黑来说,零售价为19.2元,而出厂价只需3.1元,翻了6倍。小快克,出厂价为2.1元,零售价则到了11.5元。A股所有298家上市药企的销售费用合计达到了2434.14亿元,上市药企的销售员工总数为38.2万人,将销售费用平摊一下,每个销售员一年的销售费用为63.7万,这里面给医生的回扣占比超过一半。换个角度看,只要搞定了医生,那不管药价定多高,也都跟患者没什么关系了。书记,我们银州的免费医疗将采取和药品生产厂家直接对接,免除中间商赚差价,完全可以实现,为什么就不能拿我们当个试点?那些人的能量大到国家需要忌惮了吗?”对于这点,陈家忠确实没有深入研究过,不过这下他明白了,为什么要坚决把王鸿涛调离银州了,真的让这小子把整个银州市当成了试点,对几个行业的冲击会是惊天动地、翻天覆地,怪不得他们拼死也要阻止王鸿涛。
陈家忠想了想,说道:“鸿涛,毕竟涉及了几个行业,关联了上千万的人群,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得循序渐进,问题得一步一步解决。”
王鸿涛说道:“我看,最应该解决人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有人在阻挠,还是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永远都是妥协、利益交换,我和银州的百姓就是那个牺牲品!做事情永远都要在条条框框和游戏规则下,不能打破划定好的蛋糕,连做个尝试都不行。从政以来,我从未为个人利益和得失荣辱计较过,但是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就这么难吗?书记,我就是这么个性格,可能并不适合从政。”
说完,王鸿涛朝着陈家忠和李忆笑深深地鞠了一躬。
“书记、部长,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回京后我会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王鸿涛走后,李忆笑说:“书记,我看鸿涛萌生退意了,这件事得处理好,要不然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毕竟33岁的明星市委书记,政绩斐然,不好交代呀!”
陈家忠摇了摇头说:“这小子是个理想主义者,外柔内刚,很难改变他的想法,我敢断定他已经有了想法,或许你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商业上也有布局,现在已经形成了气候,我再向德明书记汇报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银州的经济发展,好不容易都在健康的轨道上运行,如果王鸿涛在坚持个一两年,就会形成规定的模式和运行轨道,换了个人主政,还是医政司司长,他懂经济吗?忆笑,一定要多关注银州的动向,不能发生人为因素影响到银州经济的高速发展。”
“好的,书记,我会盯着。真是可惜,否则再有一两年,银州或许能冲进全国前十,从而带动全省的经济高速发展。”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行,一定要把王鸿涛给要回来,只要在秦省,总有办法让他插手银州的事。”
李忆笑走后,陈家忠拨通了陈德明的电话,两人就行了长时间的沟通,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王鸿涛离开省委后,去拜访了省长刘从峰,感谢了省长多年来的关心、帮助和支持。
刘省长通过几年的了解,对王鸿涛的为人和工作能力很认可,同时也很惋惜,劝慰王鸿涛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熬得住孤独方能等到花开,莫用一时成败论英雄,且等明日翱翔。
下午刚上班,王鸿涛出现在长安市政府,特意拜访市长胡昊。
当王鸿涛出现在长安市政府时,很快有人认出了他,引发了一阵轰动,最近两年,对于长安的经济部门,这个名字如雷贯耳,真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但真正见到王鸿涛时,有的只是敬佩了!
胡昊的秘书恭恭敬敬的把王鸿涛领进办公室,丝毫没有考虑里面正在汇报工作的领导,对于这个名字,他从市长口中听到过800遍了,虽然都是骂声,但是秘书很清楚市长对王鸿涛是佩服的。
看到王鸿涛进门,胡昊立即起身,高兴的说:“难得呀!你还会来这看我?上来的时候耳朵烧不烧?你可是我们长安市政府的众矢之的!”
王鸿涛笑着说:“马上回京了,最后一个来看你,怎么样?够尊重老领导吧!”
胡昊办公桌对面的人连忙起身,恭敬的说:“王书记,我是发改委文宏武,很高兴见到您!”
“文主任的大名怎么会没听过?韩俊经常把你挂在嘴边。”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市长、王书记,你们先聊。”说完,文宏武识相的退了出去。
胡昊亲自泡茶,说道:“你这是第一次到我这,不会是耀武扬威来了吧?临走前在羞辱我一番!”
“市长说的啥话,我都被人连锅端了,哪有那闲心雅致。多年的老关系了,平时忙的不可开交,现在闲云野鹤一个,不亲自来打声招呼说不过去。”
胡昊开玩笑说:“走了就好,陆建国好对付多了,说实话,他守成有余,闯劲不足,没有你那大开大合的本事,我现在有信心夺回长安老大位置了。”
王鸿涛笑着说:“市长不要盲目乐观,最起码两年之内别想超过银州。其实今年年底才到了银州经济爆发的时候,我们从2015年大力招商引资,发展重点项目。按照项目建设的周期,一年建设,两年投产,三年见效益,从下半年开始银州超值超10亿的企业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规上工业企业将迎来爆发式的增长,长安如果没有超常规的发展,说句自大的话,基本没有希望!”
对于这点,胡昊心知肚明,说道:“还是你打下了好底子,只要不是一头猪,银州经济还能持续高速增长两年。陆建国不错,那个新来的王鹏怎么样?”
王鸿涛不悦道:“我说胡大市长,不要在我伤口上撒盐好不好?我都被人赶出来了,你不安慰就罢了,还想从我这套话?”
“咦?啥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那个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打的我们省会长安抬不起头的全国最年轻市委书记哪去了?”
好赖话怎么会听不出来?王鸿涛知道胡昊在用另外的方式安慰自己,当下有些感动,看来还是有很多人关心自己。
王鸿涛是有名的经济专家,很多人都知道陈仓市的经济就受到了王鸿涛的知道,郭鸣雄是他的老领导,都能不耻下问,胡昊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聊了很久,基本上都是胡昊在请教,王鸿涛也不私藏,详细分析了长安经济存在的弊端,提出了不少方向,让胡昊如获至宝,感叹道:“鸿涛,如果咱两搭班子,一定能把长安的经济搞上去,小小的银州根本不在话下!”
王鸿涛撇了撇嘴,当面自己的面贬低银州,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