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来自前杀手的方案（附番外）
不知道如何回应甚尔。
笕雪低下头任由甚尔粗糙的手在她头上轻轻揉搓。
不知为何,笕雪心底开始浮现出一点一滴非常柔软的东西。
笕雪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她被甚尔珍视着。
就像如同她珍视甚尔一般。
她在被甚尔珍视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很暖和的东西包裹了一样,很温暖,温暖到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即使她作为人的部分是如此的残缺与空荡，但是甚尔还是选择了爱她。
就像是她选择甚尔一样，甚尔也选择了她。
明明是很幸福的事情，但是笕雪却不知为何非常想要落泪。
这是第一次,她自心而发想要主动去哭。
好像哭一哭就可以冲走所有的悲伤一样。
悲伤。
没错,她很悲伤。
她在悲伤什么呢？
她漫长到已经忘记来时路的人生还是她一个人长久对抗一切的孤独呢？
笕雪不知道。
但是她感觉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虽然她和甚尔以外神作为纽带的链接断开了，可是她好像重新和甚尔链接到一起了。
不是用外物,而是用心。
用她的心,和甚尔的心。
而这种链接，不会被外物摧毁。
不知道为什么,笕雪有这种信心。
过去也好,未来也好,外神也好,旧神也好，活着也好,死亡也好……
“如果这是甚尔的幸福和不幸的话，我不会再离开甚尔了。”用着粗短柔软的玩偶手臂抱住甚尔来回摩挲的手,笕雪仰起头看向甚尔，她重新做出了选择。
她很爱甚尔，很珍视甚尔。
甚尔也很爱她，也很珍视她。
他们两个直接已经诞生了新的链接。
在那层链接下,如果她受伤的话，甚尔也会难过。
就像是甚尔受伤的话,她会难过一般。
她希望甚尔幸福，如果这是甚尔的幸福，她就应该放弃自己只为甚尔考虑的想法，现在开始，她要为他们两个考虑。
甚尔周身的冰冷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笕雪静静望着甚尔，不知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后，她心里轻松了许多。
就像是扔下来一个沉重的负担。
笕雪想，可能是因为她也舍不得离开甚尔吧。
虽然理性不断告诉她，送甚尔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她还是很想和甚尔一直待在一起。
她之前还可以无视自己心底的抗议，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甚尔希望和她在一起。
那就努力试试吧，能不能拼一把。
既然甚尔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能感受到玩偶身体里笕雪做出了决定。
虽然没有交流，可甚尔还是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两个中间发生了质变。
明明是很可笑的玩偶的手在触碰着他，可甚尔好像真切感受到了笕雪那种冰冷的温度。
笕雪的话语中不会存在虚假。
即使存在不真实，甚尔也可以感受到。
而现在，笕雪也是在说真心话。
她不会再离开了。
笕雪做出了她从来没有做出的保证。
即使这有违她的职责。
感受着手与手的联系，甚尔心中的破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开始慢慢变小。
而玩偶也开始完整说出他完全不知道的那一部分。
虽然那一部分他已经通过五条悟交换情报已经窥伺到一角。但是笕雪亲口说出来和他自己找出来终究还是不一样。
他们终于站到了一起，去看相同的风景。
甚尔一边听笕雪讲述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计划，一边盯着路况飞速飙车。
他完整听完了当前的一切。
前面的事情他不惊讶，但是后面他没想到庵歌姬比他还要早知道一切。
还有目前的形式。
他知道很糟糕，但也没想到这么糟糕。
他更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天还能当一次人质。
作为前术士杀手，甚尔多少感觉情况有些荒谬了。
车子缓慢驶入一个地下车库。
“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停好车，甚尔看向旁边的玩偶。
“我不知道。”笕雪感觉自己最近的主意总是在改变，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快可以根据决定制定方案的人，她安静擡头仰视着甚尔，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甚尔好像有什么话用对她说，“甚尔有什么想法吗？”
甚尔沉默地望着她，笕雪不理解甚尔在做什么，便安静和甚尔对视着。
不知道为什么，甚尔突然又揉了揉笕雪的脑袋。
不理解甚尔在做什么，笕雪只是低下头接受着。
“笑一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尔嗓音里夹杂着一些轻松的笑意，“玩偶脸的笑脸都快被你板成直线了。”
不知道甚尔在笑什么，但是笕雪听完却也莫名其妙能再度笑出来。
“既然已经决定好一起面对了，那就一起搏一搏吧。”甚尔的手一路向下，擡起笕雪的玩偶脑袋，笕雪顺着甚尔的力道看他，黑发男人表情很释然。
能感受到甚尔话语中的意义。
笕雪用力点点头。
或许是玩偶认真点头的样子过于可爱，甚尔仿佛看到那个黑发少女那般认真地看着自己。
近乎干涸的情绪重新流淌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甚尔没忍住单手揉捏起玩偶毛茸茸的脸蛋。
不讨厌甚尔碰自己。
而且分开这么久，笕雪也蛮想念甚尔的。
感受着甚尔手掌的温暖，笕雪多少感觉有些失望于自己的新身体。
还是□□比较方便一些。
但是她的胡思乱想隐藏在玩偶单调的表情之下，并没有被甚尔察觉。
“其实有时候你还是可以多少依靠一下我的。”甚尔单手撑着脸，他语气相当沉稳。
似乎是说了自己的真心话，甚尔连带着揉捏笕雪脸蛋的力度也大了一些：“我对你可是很坦诚的。”
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来甚尔语气中的不满，笕雪能感觉到甚尔是在发泄最近以来的怨气。
“对不起。”笕雪老老实实道歉。
“那就解决完一切结婚吧。”
甚尔的话跳跃性太大，笕雪一时间没有跟上他的逻辑。
笕雪愣愣看着甚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的脑子里，两个人还是大概率即将一起赴死的悲惨情侣。
但是甚尔的频道似乎已经越过目前的坎坷，直接一键结婚？
笕雪歪歪脑袋。
已经很少看到笕雪这样傻呵呵的表情了。
明明只有不到一天不见，但是甚尔不知道为什么却多少有些怀念自己未婚妻这种智商掉线的表情。
“真人不是借助你的能力降临的吗？”甚尔已经在刚才盘清楚了所有的逻辑。
笕雪点点头。
“换句话说，你可以对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甚尔说得没错。
笕雪努力跟上甚尔的思路。
“那在那个旧神绞杀的时候直接把伤害转移到祂身上不就完了。”甚尔感觉自己未婚妻犯傻的时候还蛮有意思的，“然后我们再把京都抢过来，假死后藏起来等时机出手。”
笕雪想了想。
“那旧神呢？”笕雪就是处理不了旧神才把真人引过来的。
“既然御三家有旧神的资料和结界，那他们一定有联系。”甚尔眯起眼睛想了想，“五条家的家主是五条悟，禅院家……我有别的办法，总之，对方已经可以联系御三家，也就是说顺着联系就能找到旧神。”
好像……
的确可行？
笕雪感觉自己大脑有点不够用了。
当时她怎么没想到呢。
不，她也不是没想到。
只是她不知道转移伤害掠夺资源之后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不知道什么方式可以能找到旧神，如果不除掉旧神的话，她和甚尔接下来还会有危险。
而且这套方案也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
“那甚尔的安全应该怎么保证呢？”笕雪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旧神把甚尔扔出来作为诱饵，现在笕雪外面有咒力压制外神的气息，所以笕雪才可以坐在这里和甚尔聊天。
但是一旦笕雪暴露，被旧神牢牢盯死的甚尔可以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那就要看今天晚上你和真人可以闹出来多大的动静了。”甚尔想了想，“真人不是告诉你今天晚上会把术士都放出来吗，那个时间点你也做出来一点大动静。”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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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歌姬和夜蛾老师在光线下仔细检查地道。
加茂家地道和五条家地道是一样的情况。
庵歌姬在旁边表面上认真记录，但实际上脑子已经飞到了老远。
她没想到真人会找她。
虽然已经不再胆小，但是看到真人，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抵触情绪。
可是她更没想到，真人直接说穿了她的心思。
真人好像在一开始就知道她和笕雪的计划，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并不害怕她们的行动。
京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想真人的话，庵歌姬就感觉火大。
果然咒灵就是咒灵，作为术士，她这辈子都不能和咒灵心平气和打交道。
太讨厌了。
不过被发现的这件事还必须要尽快告诉笕雪才行。
庵歌姬抿抿嘴。
虽然只有一面，但是庵歌姬非常确信真人不是什么善茬。
笕雪现在这个情况很危险。
可一直都是笕雪主动联系她，庵歌姬还的确不知道如何联系上笕雪。
不知道是不是愿力过强。
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歌姬，能听到吗？”